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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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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的话,自家也多搬到海淀园子避暑,无需起大早。今年要搬场、儿女亲事,诸事繁多,需要初瑜这个当家主母坐镇。
    只是自家还罢,提前去园子那边歇,也省了三更爬起来费精神;儿子年轻气盛,可不得让他养成夜不归宿的习惯。
    曹颙自己就在shi卫处待过,自是晓得shi卫处都是什么人。
    都是勋贵子弟,不得吃喝嫖赌俱全,却也多是会玩儿会折腾的。
    天佑再在稳重,年纪在这里摆着,若是真被勾搭沾染恶习,岂不是悔之晚矣。
    因此,曹颙还是摆摆手,道:“且等等再。老大那边,他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不成太叫惯。”
    初瑜闻言,笑着道:“今年大事都料理的差不多,明年就能得清闲……”
    “明年哪里能清闲,不是还有闺女的事……”提及这个,曹颙收起笑,欢喜不起来。
    他原是筹算将天慧留到十八出嫁,可舒赫德的年纪在那里摆着。
    他他拉氏老夫人虽没有当着初瑜什么,可在曹颐跟前也了,想要让孙子早日成亲之类的话。
    这个世道,女子十四就可婚配。在外人看来,天慧明年十六岁,委实不算早嫁。
    他先前只想着,女儿是个稳重懂事的,当是看不上同龄的毛头子,才属意年纪略长几岁的舒赫德。
    舒赫德今年十九,明年就二十,成亲已经算晚婚。
    若是他父母俱全,曹颙厚着脸皮,也要将亲事延后两年;可大学士府老相爷夫fu都是年过古稀之人,还等着长孙早日成亲,开枝散叶。
    曹家既想要结亲,还延迟婚期,就是不地道。
    比及李氏回京,两家就要正式议亲。天慧的婚期,就算往晚了推,能推到明年年底就不错。
    那个时候,天慧也不过才十六岁。
    曹颙心中,已经隐隐地后悔……
    初瑜晓得,丈夫又为女儿之事心烦,忙岔开话道:“晓得老爷这个时候没胃口,可要挨大半天,还是要多吃些……昨儿昌平庄子送了些山野菜过来,今早有荠菜馄饨、还有凉拌苦麻菜……”罢,便传话摆饭。
    食盒在就准备好的,须臾之间,丫鬟们已经摆好饭桌。
    曹颙原本没什么胃口,可看到一大海碗清香四溢的馄饨,也多了食yu,一点不剩地吃完,还多吃了两个金银花卷。
    早饭吃得好,又喝了杯浓茶,曹颙也就添了精气神。
    从城里到圆明园,一个多时的马车,便也不在难熬。
    入夏已经大半月,早晚天气还是有些清冷。
    马车达到圆明园外时,天已经门g门g亮。
    雍正措置政事所在宫殿左边是班房,曹颙等朝之人不消在园子外等,由内shi引得这里候着。
    户部关系国计民生,雍正又是个务实皇帝,因此每次轮到户部当班,朝议的时间都不会短,今日也不例外。
    等众人被引到御前,先是陕甘两声的一笔丁银,本当是减免州县,可没等减免恩旨下去,已经原额徽收。
    川陕总督岳钟琪上了折子,提及这笔银子,即时减免,当按户归还,可民户零散,难以散给,怕胥吏中饱si囊,请贮存司库,以充粮饷。
    虽这一笔银子,还不到七千两,可究竟结果没有前例。
    户部该如何措置,还得请示上意。
    既是朝,不过是当值的尚i郎,还有两位大学士,几位王爷,大家谁不是人精?
    岳钟琪身为管辖三省之地的督抚大员,郑重地递了折子上来,专程提及此事,自然另有用意。
    若是皇上准了这笔银子充兵饷,那相信不消了多久,就会有各式名目的处所钱粮充饷。
    在外做督抚大员,自在是自在,可到底没必要常伴御前,除在京城有线人眼线外,有的时候还得从折子里探知皇上喜怒。
    要是皇上没准的话,那是大军要动呢,还是不要动呢?
    换做其他督抚许是不会太过关注战事,岳钟琪却是军功身世,他下辖三省又是边省……
    雍正下令,这银两既是陕民输纳之物,则当归还陕西,用于水利粮仓等有益民生之事,没必要充入兵饷。
    曹颙站在队列中,听着雍正口谕,不由宾服。
    尽管在士人中,雍正名声欠安;可作为一个皇帝来,他的几条新政,确实减轻了苍生负担。
    他对那六千多两银子的措置,可正符合“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之道。
    作为历史的鉴证者,曹颙可以肯定的,没有雍正十几年的励精图治,就不会有什么“康乾盛世”。
    若是雍正长命一些,历史会如何……
    完陕西的银子,雍正又问起处所粮仓。
    处所官仓积贮米谷,以备旱涝缓急之需,关系苍生性命,半点不成轻忽。不但户部昔时年派人巡视,粮仓还要直接同处所主官挂钩。
    若是粮仓有不当,处所主官要直接负责;粮仓有霉烂亏空米粮,也要限令赔修。
    到最后,雍正面色森严,道:“限年赔付不完,按例治罪,绝不怠慢!”
    谁都晓得皇上重视官仓,每年都要过问一、两遭,今年却问得格外勤。
    单四月里,这就是第三遭。
    消息灵通,自是晓得皇上在担忧什么;消息落后的,则难免料想,是不是官仓有什么不稳,皇上在敲打户部几个堂官。
    曹颙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看来南方水情真的堪忧,才使得雍正如此担忧……
    西北的兵事,南方的水情,山西的亏空,江南的si盐……一件件都是民生大事,又是件件都同户部相关。
    因此,这日朝,就延到下午,直到未正,才将诸事议定。
    除龙椅上的雍正,方凳上十三阿哥,其他王公大臣,都是站班。
    就是曹颙这样正值壮年的,站了一上午,都觉得腿肚子发沉,腰板僵硬;更不几位上了年纪的大人,都是脸色青白,咬牙硬ting着,行走已经未便当。
    不知是雍正有心体恤,还是随意恩赏,归正是使人传了口谕,赐当班王公大臣膳食。
    既是赐膳食,不管几个菜,臣子都要感恩感德一番。
    各种礼仪下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众人在膳后出园。
    坐上马车后,曹颙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申初二刻。
    再算算圆明园到城里的时间,衙门那里可以不消去了。
    曹颙liáo开帘子,叮咛张义几句,让他先行回城,去衙署告知蒋坚。这样的话,衙门里有紧要公文的话,就可以让蒋坚带回府。
    叮咛完后,曹颙撂下帘子,阖眼出神。
    虽山西官场的大亏空是伊都立前任、前前任留下的大坑,其实不干伊都立什么事,可伊都立在山西时,却也同耗羡银子有干系。
    他去年曾上过折子,提及将火耗银子归饷之事。
    他的解缆点也不难理解,去年西北的消息出来,谁都晓得,太平不了几年。
    伊都立主动献火耗银子,也有逢迎上意的意思。
    可雍正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官员盘剥苍生。
    伊都立自己没贪,可有心将山西苍生纳上来的火耗银子流放饷,也算是为皇上解忧。
    可雍正不这么看,反而以伊都立为典型,呵此事,无非是官员将本当还之苍生的火耗银子当作自家自留地,任意侵占,云云。
    若是伊都立还在山西任上,今日朝之事,不过是让他心惊几日;如今伊都立已经在京,皇上还这般不客气地呵掌部堂官,就让人惶恐。
    曹颙才不相信雍正只是随口训斥,是在敲打伊都立。
    今天伊都立其实不当值。
    在场的王公大臣中,同伊都立关系亲近者有二,十三阿哥与自己。
    皇上在隔山打牛?牛是哪个?
    他揉了揉眉心,告诉自己,不消想太多。
    自己与伊都立的交情只能算是si交,不党不群,当不会有什么忌讳之处。
    话虽如此,他到底有些不安。
    是了,自己与伊都立的身份都不是往昔,两人都是掌部京堂,在他们看来,是不涉公务的si交;落在旁人眼中,到底有党群之嫌……
第一千三十四十七章 得意
    直隶,武清码头
    返程到李氏已经曹家众人,就在码头上停驻的几艘大船上。这次回京,并没有搭乘内务府的官船,而后总督府放置的si船。
    原本曹颂也是有所预备的,无奈李卫早就放置好了,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除曹家诸人外,李卫长子李星垣亦与众人同行。
    李家在徐州本就豪富,李卫在江南又是督抚大员,所以跟在李星垣身边服shi的下人、奴婢也有数十。坐了两船,跟在曹家行船的后边。
    此处,距离通州码头还有三日水路,曹项同李氏请示后,便打发吴茂带人回京报信。
    从通州码头回京,还得京城那边放置车轿去接。
    虽说旅途劳乏,可是除春华与孩子们,老一辈都是做过几次船的,却是没有太大不适。
    不消说,女眷都在一艘大船上。
    都说亲戚“远了香、近了臭”兆佳氏与李氏就有点这个意思。
    早年在京城时,看着李氏风光无限,兆佳氏嫉妒眼红,即即是低了一头,可性子所致,三五日也要说一堆酸话。
    分炊之前,二房靠着长房照拂:分炊之后,二房诸子年少,只能依附堂兄。她这个寡fu娘,想要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在总兵府做了几年太夫人,兆佳氏心宽体胖,略显富态,眼界宽了,心眼也不再像针鼻儿那么大,言辞上没有早年的锋利。
    只是话里话外,她处处lu着满意。不是夸长子曹颂成才,就是念叨已经贵为亲王明日福晋的四姐儿。
    李氏只是好脾气地听着,晓得自己这个弟妹是早年羡慕长房羡慕的狠了,如今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
    长房有亲王福晋,二房也有了:长房有国公夫人,二房有皇子庶妃:长房长子官至尚书,二房长子到了总兵位上。
    即便曹颙现在仍是曹家官职最高的,初瑜的尊贵也是几个堂弟妇无法比的,可架不住二房胜在数量。
    长房只有两子,永生年纪还小,出仕还得几年,在官场立足则更说不到什么时候:长房兄弟几个都已经出仕不说,并且年纪最轻的小五已经是知州。
    因他们在路上,曹随着蒲州升府升任知府的消息。兆佳氏还不晓得,否则更不知怎么满意。
    再说小一辈,天估再成才又能如何,孙辈现下只有天估、天宝两个男丁:二房这边,已经有七个孙子……
    听惯了兆佳氏的酸话,李氏是有耐心听她絮叨的。究竟结果老一辈只剩下老妯娌两个,早年虽有不睦,也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了,老了,两人在一起做个伴,扯扯闲篇,也能打发时间。
    唯一让李氏不自在的是,即便春华就随shi跟前,曹项又是里外放置,兆佳氏也是淡淡的,即便没有挑什么不是,可嘴里也没有一句话,完全的是漠视。
    对四房的孙子、孙女,除庶孙天阳还多说两句,待天豫与敏姐儿只是平平。
    即便春华脾气好,可兆佳氏如此不假颜色,几多在孩子面前就lu了行迹,使得天阳兄妹几个在兆佳氏跟前,都添了小心。
    曹项两口子究竟结果是为了自己的缘故才南下,看着他们夫妻为难,李氏心里很不自在。
    幸好同行的李家长子在后面的船,否则就让外人看了笑话。
    在路上还罢,晓得兆佳氏不喜庶子庶媳,李氏便寻由子让春华照看几个孩子,轻易不让她到兆佳氏跟前:这眼看着京城在即,兆偻氏若还是如此,东府就难太平。
    若是曹颂、曹兄弟在京还好,曹项一家大不了出去单过。
    可现下的情况,京城只有曹项这一房,真要留下明日母,出去单过,御史可不管庶子碍不碍眼,只会觉得曹项有违孝道。
    李氏犹豫了几日,觉得还是得规劝一二。
    不只是照拂曹项夫fu,还因东府、西府,几兄弟一爷公孙,互为内外。若是东府闹的消息大了,西府的名声也脱不开。
    今年又有天估、恒生的大事,李氏可不想因兆佳氏与庶子庶媳争闲气,而多生事端。
    停驻武清码头后,正好孩子们都不在跟前,李氏便对兆佳氏提及此事:“侄媳fu贤惠的,孩子们也大了,你这当祖母的,还是再慈和些……究竟结果要叫你一声祖…”
    兆佳氏听了,皱眉道:“嫂子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顺哥儿没早天,也当娶妻生子,嫂子您就真能当亲儿子、亲媳fu待?”
    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响方道:“不为旁人想想,就想想小二。
    即便你不喜欢小四,可小二待这个弟弟却没话说要是让小二晓得你们相处得不融洽,那惦记操心的还是小二还有两个侄孙女,二侄媳fu明年才能进京,在这之前,还得靠她们四婶多照看比及两个侄孙女选秀,若似乎真指到宗室,亲戚连亲戚的,谁晓得会不会四侄媳fu那边漆亲弟妹也是hu甲之年,不舒舒服服地做老封君,难道还要侄媳fu手中讨钥匙,重新做管家婆?”
    李氏虽慢声慢语,可却说到兆佳氏的痒处。
    几个子女中,她放在心尖子上的不是幼子幼女,而是长子曹颂。
    去年她过hu甲大寿,曹颂又为了请了诰封,这成为她最满意之事。
    虽说依照常例,官员妻母可随着官员品级装扮,可有了正式太夫人诰封,底气更足。
    她在总兵府的院子,都是依照孙太君过去的格局收拾的,自己身边的大小丫鬟,也都是从早年的例。
    原本她还装了碧纱橱,想要效仿婆母将长孙养在身边。
    不知静惠心里作何想,面上都应了。
    可兆佳氏有烟瘾,觉又轻,天望又是淘气的年纪。
    不过几日,兆佳氏就受不住,只觉得乏力辛苦“抚养长孙”之事告一段落。
    她之所以对春华不假颜色,就是想着回京后寻个由子将家务收回手中,省的日子有过的不顺心的处所。
    听了李氏的话,兆佳氏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带着几个孩子支撑门户的寡fu,而是得了正式诰封的二品太夫人。
    到了京城,出去往来交际,也不会再是李氏的跟班。即便到了皇亲宗室跟前,她也是重臣之母,几多有些尊敬。
    就算庶子、庶媳那边,自己明日母太夫人的身份压着,还能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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