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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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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精神都绷得紧紧时,康熙在十月二十五又下了个莫名其妙的旨意,谕八旗及部院衙门大臣:“各将灼知确见大臣以下、间散人以上笃行孝义者署名保奏。虽本旗无有,别旗有之,愿保奏者,亦著保奏。如大学士温达、尚书穆和伦、富宁安之孝,不但众人俱知,即朕亦深知之。孝者,百行之首。果有笃行孝义之人,尔等不可谓无由得知也。”
    这才处置了一批堂官与督抚。怎么转到“孝道”上去?这是在点太子?那这太子到底是废,还是要继续在位呢?那些先前自以为揣摩出圣意地人心里又没底起来。
    就是庄先生对曹颙提到京城各府,也只是四个字“暗潮涌动”。
    最令曹颙苦笑不得的是,不管是正白旗都统,还是户部尚书,次日保奏的“笃行孝义者”名单上都有曹颙。
    曹颙是曹寅嫡子,又有“御前求药”、“疾行千里侍父”这样的典故。这都统与户部尚书自然乐不得卖曹家与淳郡王府地面子。
    回到府中,与庄先生说起此事时,曹颙只是摇头。这康熙老爷子哪里是要奖赏孝子的意思?怕就要对太子下手了。
    庄先生也是叹息一回,毕竟他在索额图府为幕僚二十余年,就是这些日子被康熙发落的那些“索额图余党”。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虽然对这些人在索额图倒台时的漠然心冷,但是他心里也明白,面对无上皇权,谁又敢冒着舍弃前途性命的危险亲近索额图?
    他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凝神思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道:“颙儿,这万岁爷有些……若是真要监视你,对老朽这边早会有交代。可是,这也两年多了,只是过问些曹家家事,并没有问令尊与你父子两个的交际往来。这,难道就是安排老朽来帮颙儿的?”
    曹颙一愣,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我是什么人物,能够使他这般费心?或是怕先生心结难解,故意找个闲差让先生解闷!”说到这里,点了点头:“保不齐真是这个缘故,以往听父亲说过,这两年我也亲见,今上对旧臣却是优容得很!”
    曹颙不会自以为是,这庄先生更不会了。两人说了两句,还是不明白康熙这般做的用意。
    突然,书房外响起急促地脚步声。
    “公子,先生,榕院打发人来,道是怜姨娘要生了!”是小满过来回话。
    榕院并不在二门内,而是在前边的东侧院。
    庄先生听了,猛地站起,疾步往外出去。
    曹颙刚想跟过去,又觉得不对,这不像是自己能够插得上手的,忙叫人往二门送信,告诉初瑜与紫晶,请她们出来帮着料理。
    这榕院地怜姨娘怜秋,就是康熙四十八年李氏进京卖的八个丫头之一。当时曹颙说了自己院子不添人,让紫晶在众人中挑两个稳当的侍候庄先生。
    在诸人中,怜秋与惜秋姐妹年纪最长,行事又妥当,便被派到榕院。今年二月中旬,因怜秋有孕,庄先生就摆酒将姐妹两个都收了房。
    按照先前大夫瞧的,这怜秋二月初时已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是春节前后坐的胎,论理应该在九月末十月初就该生。府里早早地准备了产房与产婆,可是等了大半个月,这怜秋还是没有半点要生的意思。
    庄先生开始还着急,后来大夫瞧过,说是脉象无恙,方渐渐平和下来。不知怎地想起先古圣人都是生而异像地,他便忍不住向曹颙炫耀几回。
    曹颙虽然对这产育之事不大懂,却也知道这或迟或早应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好在庄先生面前表露出来。毕竟庄先生五十多岁的人,又一心惦记着老来子,也实在怕他着急伤身。
    曹颙为了稳妥,还特意请陈太医过来给怜秋诊了脉,也道是脉象平稳、无需担心。
    *
    这是曹府这几年第一次添丁,不止是初瑜与紫晶急忙忙带人过来照看。就是槐院的张嬷嬷也忍不住柱了拐杖与玉蜻过来。
    这玉蜻虽然还没明着纳,但是早就做了曹颂的屋里人,眼下瞧着怜秋要生了,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涩。因曹颂还未正式说亲,按照大家规矩,她这房里人是不能提前生地,每月喝着避孕的药。
    过了一会儿,下学回来的曹颂与西院的魏黑也都得了消息,到榕院来听信。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诘问
    庄先生走来走去,面带急躁,全然没有素日的镇定,趣道:“没想到先生还有这般心切之时?看着倒像是年轻了三十多岁!”
    这是笑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了,庄先生止步,看了看曹颂,又看看一旁乐呵呵看热闹的曹颙与魏黑,笑道:“你们别笑话老朽,总有你们自己心切那日!这不做爹,是体会不到其中这滋味的!”
    曹颂撇撇嘴,只是不信:“做爹有什么好?不过是多个奶娃子,就值当人这般?”
    曹颙则看了看魏黑,想着怎么再劝他一遭,让他早点找个好女子成亲,这都三十四、五的人了,总不好一直这么光棍下去。
    魏黑在曹颙身边十年,见他望过来,立时晓得他的盘算,忙摆手道:“公子莫算计老黑,要是羡慕先生,还是早日于郡主开枝散叶!”
    一句话,引得庄先生与曹颂都望向曹颙,曹颙正笑着不知怎么做答,便听两个婆子来报喜:“给先生道喜,如夫人添了个千金!”
    庄先生立时怔住,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千金?这是生了闺女?”
    这世人皆是重男轻女,这庄先生反应也是寻常,两个婆子仍是堆笑:“是了,足足六斤,看着就是有福气的!”
    庄先生先前的太太只生了两个闺女,早就嫁到南边了,这次一心盼个儿子,没想到又是个闺女,心里就有些失望。但他年过半百,经历又曲折复杂,心性较常人豁达,不待曹颙等人开口劝,便省得味来。这原本就没指望膝下再添儿女,如今老来老来添个小闺女,不至晚年寂寞,已然是福气,还苛求作甚?
    想通这些。他便快活地笑了两声,随后向曹颙几个摆摆手:“行了行了,得了信,大家也请回吧!这天寒着,闺女可不敢往外抱,准备好洗三礼再瞧!”说完,便美滋滋地自己个儿往后房去了。
    却是连方才嚷着小奶娃子无趣的曹颂都失望了,抓了抓脑袋道:“先生太不厚待。怎么自己个儿看,叫咱们白等!”
    魏黑笑着说:“晚看几日,这有什么?公子、二公子,这可是喜事。是不是咱们晚上好好喝一顿,给先生道道喜!”
    曹颙点头称善,庄先生前两年日子甚是冷清,整日里也就是出去喝喝茶、看看戏,眼下这多了媳妇,又添了孩子,总算是有些过日子的模样。
    正说着话,初瑜、紫晶、玉蜻与张嬷嬷等人出来。因方才她们来时,曹颂与魏黑还不在,便又彼此见礼。
    除了张嬷嬷脸上带着惋惜。初瑜她们三个脸上都带着欢喜。提起新生儿,初瑜笑道:“粉粉嫩嫩的,眼睛还没睁开,看着大致模样,倒更像怜秋姨娘一些!”
    在场众人中,除了张嬷嬷外,其余众人虽然都是未没做过爹娘的。但是因平日府里没长辈,都跟着曹颙敬着庄先生,如今倒是真心替他欢喜。
    倒是曹颂,突然想起一事来,开口问道:“这……这先生的闺女。应该称咱们什么?”
    一句话,问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终是都笑了。
    大家原本心里都将这榕院新添的女婴当晚辈待的,眼下经曹颂这么一问,方省过神来。这女婴虽然才生下来。与大家都是平辈。
    当晚,少不了置办了酒席,曹颙他们都打算陪着庄先生好好地喝一顿。因庄先生记得明日曹颙要去畅春园参加朝会,便叫大家量到就好,等着后日再好好喝酒。
    *
    次日,曹颙穿了郡主额驸的朝服,骑马去了畅春园。
    朝会地点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十五日地朝会也在这边,曹颙来过,所以晓得地方。他一进去就不由得愣住,这哪里像是朝会,更像是宗亲大会。
    诸王、贝勒、贝子、公,但凡京城说得上名号的宗亲,都到了,足有七八十号。没有封爵的几个皇子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在,独独没有十三阿哥。
    曹颙想着眼下处境艰难的十三阿哥,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虽说没有明着下令圈禁,但是康熙却免了十三阿哥与福晋进宫请安。
    皇子不奉上命不得出京,又没有差事,别人见了也是尽躲的。十三阿哥骨子里带着傲气,哪里愿意去见他们的嘴脸,便像是自己将自己圈了似的,轻易并不出府。
    文武大臣不过三十来人,有曹颙认识的,也有不认识地,看着补服,都是文武一品二品的高官。
    或许是察觉出什么,厅上的气氛很是凝重。王爷、贝勒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时而往文武大臣那边瞧上两眼。
    十六阿哥见曹颙来了,也一改往日地嬉笑模样,低声郑重地对他说:“像是要出大事,咱们且瞧
    曹颙点头应了,心中却疑惑,这还不到五十一年,难道这太子要提前废了?自月初大朝会上康熙一口气发作了好几个尚书,太子那边也大致心里有数。
    虽然“一废”时,太子党被处理得差不多,但是随着康熙四十八年太子复立,围绕着储君形成的势力在短短三年间内又急速扩张。
    虽然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康熙对这位太子心有不满,这太子的储位未必稳当。可是,在权欲指使下,谁还会顾忌这许多。
    最主要的是,康熙老了,已经是将近花甲之年,这使得下边的大臣不得不开时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同太子打好关系,怎么保住荣华富贵?
    月初大朝会后,降四级留任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申乔曾参翰林院编修戴名世“妄窃文名”、前为诸生时“私刻文集”、“语多狂悖”,立时引得士子侧目。
    戴名世虽然只是翰林院编修,却是众所周之的当世大儒。他是安徽桐城人,字田有,号南山,如今已经五十多岁。早在三十年起便因所作时文才名远播,曾以贡生考补正兰旗教习,授知县,因年轻傲世没有就职,而是游山玩水。研究学问去了。
    到康熙四十四年,戴名世到顺天府参加秋试中举,次年会试落榜,康熙四十八年会试第一名,殿试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就是俗称的榜眼。而后,被授予翰林院编修,参与明史馆的编撰。
    曹颙虽然没见过戴名世。但是早闻大名地。这算起来,戴名世还是顾纳、马俊两人的同年。初放榜后,马俊还特意为戴名世的第二名抱不平。因这跃居当世大儒之上的新状元赵熊诏出身督抚之家,才名不显。便有不少人猜测他这状元来得不清白,有贿赂而来的嫌疑。
    偏偏赵申乔就是赵熊诏的父亲,去年由偏巡抚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这怎能不引起有些人地揣测?甚至有人怀疑御史大人故意罗织罪名,要置戴于死地,好断了别人追究地念想。
    不知康熙是怎么想得,并没有立时大张旗鼓处置戴名世之意,只是让翰林院严查此事。
    过后,曹颙与庄先生曾就此事聊过,看法倒是一致。那就是这戴老有些倒霉,被搅和进皇子的争斗中去了。
    赵申乔堂堂从一品大员,进京也一年多了,若是真想对付戴名世这个七品小官,还用等到这个时候?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不知道戴名世是八阿哥老师何的至交好友?怕是太子拼死挣扎,想转移康熙的视线。却未能如意。
    曹颙站在箭厅里,想到戴名世之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似的。
    *
    就听响鞭声,礼乐起。康熙上朝了。众人皆是三拜九叩,等康熙叫起,方各自归位。
    好一会儿,康熙都没有说话,厅上静得让人倍感压抑。曹颙微微抬头,往龙椅上望去。看到康熙地那刻,却是唬了一跳。
    这方十几日不见,康熙像是老了好几岁,双眼洼陷,瘦得不成样子。曹颙想着这几年康熙对自己的照顾,对这位帝王地畏惧之心便淡了不少,脸上带出几分关切;再想到江宁的曹寅,也是到了这般暮年,若是历史真改变不了的话,那就是明年……
    康熙坐在龙椅上,正铁青着脸扫视众人,正好与曹颙的视线对上。见曹颙毫不掩饰地关切与忧心,康熙心中颇为感动,向他微微颔首。
    曹颙这方醒过神来,知道自己逾越,忙低了头。
    就听康熙用满是威严地语调说道:“今,国家大臣有为皇太子而援结朋党地。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其附皇太子者,意将何为?”
    “朋党”两字,听得众人小心肝一颤一颤,这当年的“明珠案”、“索额图案”都有这“朋党”一条,前后牵连进去的官员何其多。
    众人皆屏气凝神,就听康熙道:“鄂缮,耿额,齐世武,尔等可知?”
    这鄂缮是镶白旗汉军都统,耿额是兵部尚书,齐世武是刑部尚书。先是鄂缮出列,叩首回道:“启禀万岁爷,奴才蒙皇上豢养,擢用厚恩,若果知此,岂敢隐瞒?”
    耿额亦出列:“回禀万岁爷,奴才实不知,知之,敢不陈奏?”
    齐世武奏道:“奴才于各处并不行走,确实不知此事!”
    三人跪了一排,康熙并不叫起,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不知?朕早就听说了,先前虽没访到实情,你们就当能够欺瞒朕吗?”说到这里,唤道:“来人,带包衣人张伯良!”
    这张伯良是安郡王府的包衣,大家听到他的名字,便明白康熙这是发作哪出。
    说起来,还是
    旧事。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安郡王马尔浑病逝,死立为世子。这引起其同母弟辅国公景熙的不满。
    景熙与马尔浑都是老安郡王岳乐的嫡子,八福晋的亲舅。虽然老安郡王岳乐死前立马尔浑为世子,但是死后几个儿子还是为了王位,争斗不休。最后闹到御前,仍是马尔浑承袭了。
    因景熙对兄长这房积怨多年,在马尔浑死后不久,便上了折子,告了一状。这就是“托合齐等结党会饮一案”,即指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以九门提督托合齐为首的部分满官多次聚集都统鄂善家宴饮,有“结党”之嫌疑。
    当时。康熙曾下旨查过,因无实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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