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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9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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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纳没有去见曹颙,曹颙也没有想去见他的想法。林下斋,对他来说,只是赚银子的工具;对顾纳来说,却是进身之捷径。只是,若说不失落是假的,当年那个倔强又骄傲的孩子已经消失了。
    林下斋,其实曹颙早就想关闭。那里若是想要维系住高额菜价,就要不断地推出新菜新点心。他只是凭借上辈子爱吃的嗜好,将几百年后的美食,介绍给于田两位师傅,再由两位师傅开发出来。他不是菜谱,所知毕竟有限,折腾了几年后,肚子里那点存货就差不多。
    曹颂与曹颐都气愤得不行,尤其是曹颂,更是撸起胳膊袖子,想要去教训那个家伙。李氏因林下斋是儿子的产业,就这样毁了,也是极恼的。只是因顾纳是先前夫人的亲戚,她不好埋怨什么,只好忍下。兆佳氏心疼曹颂那份分红,什么“小白眼狼”,什么“忘恩负义”的,唠唠叨叨了好几日。
    不管曹家众人心情如何,林下斋还是随着于田两位师傅的离开而关闭,一个月后,京城多了家陶然居。
    今儿,顾纳下午登门拜访,知道曹颙出门,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快黑才走。他告辞前,管家曹忠已经回府。他让曹忠转告曹颙,说是九阿哥要找他问生意上的事儿。
    太子、三阿哥、九阿哥,曹颙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不过,他知道,这几位皇子,根本不会将他当盘菜。他们看重的,是他背后的曹家,是与曹家荣辱与共的李家与孙家。
    江南三大织造,联络有亲,曹家又是三家的核心。掌握住了曹家,不异于掌握了一个银库。三位阿哥都曾随同皇帝南巡过,见识过曹家的财大气粗,见识过曹家的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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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养病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阿哥、九阿哥,他们都没有等到曹颙的请安,因为曹颙病了。旅途劳乏,到京又是忙差事,又走亲访友,曹颙病得合情合理,任谁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曹颙不病不行,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等级森严,不管曹家在江南如何,如今在京城,在诸位皇子眼中,他不过是小小包衣之子。小主子们开口传唤,他哪里有推脱的资本,就如那天马信羽所说,要他“谨慎考虑,省得得罪了贵人而不自知。”
    若是大喇喇的去各个皇子府上请安,那可就免不了一个“爱钻营”的名声。别说在皇子面前讨不到好,就是康熙知道,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曹家之所以受康熙倚重,其重要的一点在于曹家是纯臣,只忠诚于康熙皇帝一人。
    皇子们终是要见的,眼前却不是好时机。总要见过康熙皇帝这个正主子后,再找恰当的理由去见识各位。只要有康熙这棵大树撑腰,就算那三个阿哥都得罪光了又如何,反正他们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眼下,他却不敢有任何得罪的意思,“尊卑不分”,这也是大罪名。
    *
    曹府,西侧院。
    曹颙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头上裹着寸宽的布带,小脸因这两日觉睡得足,可以说是满面红光,若不是眼圈有些发黑,真看不出是患病在身。
    紫晶掀开门帘进来,是曹佳氏与平郡王夫妇听说曹颙身体不适,登门来探病,就要到侧院来。
    说完这些,紫晶看了看曹颙道:“大爷,眼圈处的黛青被擦下去不少,用不用再补补?”
    “是吗?拿镜子来,我看看!”曹颙坐起身来,对紫晶说。
    紫晶取了百宝格上放置的一面两个巴掌大小的玻璃镜,递给曹颙。
    或许是刚刚躺着时,不小心蹭到被子上,眼圈位置的青色淡了不少。曹颙把镜子递给紫晶:“算了,就这样吧,省得姐姐惦记。等见其他客时,再补也不迟!”
    就算是装病,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不能这边对外说着生病,那边却活蹦乱跳的四处张扬,那还不如不装。装病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别人就算知道你是装的,却抓不到你任何把柄,面容憔悴,饮食清淡,这些都是起码的。
    曹颙,就是很认真地在装病。面容憔悴,好解决,留了紫晶的半块黛青,眼圈四周涂涂抹抹;饮食清淡,连喝了两天酒,肠胃正难受,清清肠胃也好。就算是曹府上下,除了紫晶与大管家曹忠外,其他人对主子生病之事都确信无疑。紫晶是曹颙没瞒她,曹忠则是知道几位皇子之事,心里应该能够猜到几分。
    就算是至亲姐弟,以曹佳氏的身份,也不应直接这样到卧房来探病。不过因曹颙尚未成年,又是独自一人在京城。长姐如母,她这样做也不会有所非议。于是,随同妻子前来探病的平郡王讷尔苏在曹颙的卧室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舅子,曹颙也初次见到自己这位姐夫。
    讷尔苏比曹佳氏大一岁,今年不过十九,没有穿郡王品级的蟒袍,看打扮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举手投足间却隐隐带着皇家风范。
    曹佳氏进房后,见弟弟头上绑布带半靠在床头,连忙走上前去:“怎么回事,前儿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下了?”
    曹颙不愿让曹佳氏担心,笑着说:“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有点水土不服,姐姐不必担心,睡两日就好了!”
    曹佳氏见曹颙除了眼圈黑点,脸上红润润的,不像是大碍,才放下心来。她摸了摸曹颙的被子,又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略带不满地对旁边伺候的紫晶道:“才三月中旬,怎么就换了薄被子,撤下了炭盆。如今父母不在身边,弟弟的起居全托给紫晶姑娘照顾,姑娘要格外用心才是!”
    “是,奴婢记下了!”紫晶俯首应道。
    曹颙见姐姐嗔怪紫晶,忙道:“不干紫晶的事,是我嫌燥热,叫人撤了的!”
    见曹佳氏还要再说,曹颙抬起头看向她身后的讷尔苏,笑着说:“这位就是姐夫吗?姐姐也不介绍介绍。”
    曹佳氏含笑点了点头,讷尔苏却被那声“姐夫”给美坏了:“‘姐夫’,你叫我姐夫了。这个称呼我喜欢,更有股子人情味。”
    曹颙这几日正因京城中的权贵头疼,眼下见了这没有郡王架子的姐夫,很对胃口:“既然娶了我的姐姐,自然是我的姐夫!”
    讷尔苏却乘着曹佳氏没注意,很诡异地向曹颙笑笑。
    曹颙心里突突的,怎么回事,看这样子,就仿佛讷尔苏握住他的把柄似的,难道魏黑、魏白两兄弟杀人的事情败露?
    曹佳氏怀着身子,孕吐很厉害,在房里呆了片刻就到外间吐去。因外面有两个妥当的婆子侍候,讷尔苏并不担心。他留在卧房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曹颙:“看在你叫我姐夫的面上子,我就不拆穿你的小把戏了!为何装病,可是为了弘皙贝勒选伴读之事?”
    曹颙很是意外,低声问道:“这个,姐夫怎么看出来的?”
    讷尔苏指了指曹颙的眼圈:“这个用的是区斋堂的黛石吧!”
    这都知道,曹颙无语。
    讷尔苏笑着说:“同你姐姐未成亲前,有时逃宗学里的课,就用过这招。”
    “哈哈!”曹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姐夫,可真是不错。
    “其实,若是想与太子那边撇清关系,不用装病,只须平日里多往我府上走动走动。我与太子不合,你走得与我近了,他自然拉不下脸来再叫人唤你!”讷尔苏提议道。
    曹颙苦笑,若是就一个太子还好,如今他就像是块不大不小的肥肉,谁都想找个机会吞下去。
    讷尔苏十来岁继承父亲爵位,如今做了多年郡王,心智比同龄的年轻人成熟许多。见曹颙神色,想想眼下京城中夺嫡的大戏并未随太子复立而落幕,他就猜出一二,不由为岳父家担心:“京城风云变幻,往来复杂,你虽年纪不大,却是岳父的嫡长,他们都盯上你倒也不意外。岳父这两年还的库银将近百万,这早就让京里的王爷阿哥红了眼。若不是因两年前九阿哥的事,怕是早有人忍不住要向曹家下手。”
    两年前,九阿哥虽然叫人去江宁向曹家“借”了两个厨子,在京城开了陶然居,但是却受到了康熙皇帝的训斥。虽然最后没有叫他把两位师傅还给曹家,但是却发下话来,若是再有人不顾皇家脸面谋夺臣子产业,那他也就不给大家留脸面了。
    “姐夫不必担心,要是没意外,过几日万岁爷应会传召,到时背靠大树好乘凉,管他什么皇子不皇子,阿哥不阿哥!”曹颙道。
    讷尔苏点了点头:“你心里有底就好,若是敢迫你紧了,姐夫也不是吃素的,总能护你一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京城也不能一味小心谨慎,那就让人看得轻了。把握住分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前几日你与德特黑比射箭就很好,宫里当差,除了家世,手上还要有真本事,才会叫人看得起。”
    “谢谢姐夫!”曹颙见讷尔苏细细交代着,很是感动。
    讷尔苏看了曹颙一眼:“客气什么!原本见你斯文俊秀,还担心你性子绵,容易受人欺负。如今,发现你还有几分机灵,不去欺负别人就难得。”
    两人正说着话,曹佳氏从外间进来:“你们倒相得,有说有笑的,聊些什么,这般开心?”
    讷尔苏起身,扶着妻子在床前坐下,然后笑着说:“我与颙弟说福彭呢,昨儿跟着我‘呀呀’的学说话,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开口叫‘阿玛’。”
    曹佳氏陪着曹颙说了会子闲话,因身子重,不方便久坐,嘱咐了曹颙几句就先回府去。
    望着讷尔苏与曹佳氏离去的背影,曹颙想起魏黑昨日的回话。根据打探得知,柳芳胡同那边的命案已经结案,市井无赖那五伙同三个同伴,入室盗窃,被吕家护卫察觉,双方激战,最后各有死伤。如此简单,如此痛快,怕也是因为牵扯到案子中的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铁帽子郡王。
    曹颙疑惑,这太子是康熙亲自教导出来的储君,为何如此不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有几人不知道。就算你复了位,但党羽爪牙都被皇帝处置一空,何必这个时候做这种恶事。隐隐约约的,曹颙总觉得那个案子另有内情。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二日,殿试放榜,新进士新鲜出炉,第二次参见进士科的马俊赫然在列。
    在放榜前,马俊同永庆一起到曹家探病,因曹颙只是水土不服、并无大碍,大家就免了担忧。虽然他与永庆都比曹颙年长几岁,但是因曹颙少年老成,大家都是朋友相交。他曾提过,若是中了进士,想去地方上为官,学历史上那些青天,造福一方百姓。看来,如今是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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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送礼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曹颙结束为期六天的休沐,又开始去宫里当值。
    这班,曹颙这什的八个侍卫轮到太和门当值,时间是每天午初到申初(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大家不过见过一两面,但因那日酒桌上喝出交情,曹颙与同僚们也都相处得很融洽。
    虽说这段时间已经下朝,但是太和门往来的官员还是不少,大家自不能像守里面小门那般随意。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又赶上中午,虽然天色不热,但是日头明晃晃的刺眼。
    快到申时,有个十七八岁的太监小跑着过来:“三等侍卫曹颙可在此当值?”
    众人望向曹颙,曹颙上前一步回话:“在下就是曹颙,公公是找我吗?”
    那小太监看了看曹颙,道:“万岁爷召见,大总管在侍卫处正等着,曹侍卫还是跟奴才快过去吧!”
    曹颙看了一眼德特黑,见他点头,才跟在小太监身后,往北面中左门方向而去。
    在没人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块拇指大的玉石料,塞到那太监手中:“公公怎么称呼,劳烦公公传话,这是曹颙的一点心意。”
    那太监有点受宠若惊,忙答道:“奴才魏珠,在乾清宫当差,谢曹侍卫厚礼。万岁爷好像是听阿哥所那边的消息后,才下令传召曹侍卫的。”
    穿过两道中门后,曹颙随着魏珠到了乾清门广场。侍卫处,在广场西侧的连房里。曹颙到时,乾清宫总管太监梁九功正同当值的内大臣说话。他曾多次随圣驾到过江宁,又在前几年去过曹家传旨,因此曹颙认识这位总管大太监。
    “卑职三等侍卫曹颙见过两位大人!”曹颙从容见礼。
    那内大臣看了看曹颙,笑着点了点头:“能够胜了德特黑,有几分本事,没有坠了你父亲的名声。”
    梁九功站了起来:“转眼竟这般大了,上次见你还是孩童模样。快跟咱家过去吧,万岁爷在南书房传召。”
    “是!”曹颙俯首应着,跟在梁九功身后。
    “你是见过圣驾的,本不用多嘱咐,只是宫里人多口杂,若是有半点逾越都要落下口舌,你还是要留意些!”梁九功四十多岁,并没有什么架子,对曹颙用着长辈的口气教导着。
    “谢谢梁总管提点,曹颙记下了!”曹颙回答。
    对于太监,这个古代阶级社会特有的产物,曹颙并不存歧视之心。
    世人多有误解,以为男人被阉割成了太监后,就是不男不女。曹颙却不这样认为,不过是雄性激素分泌少了,男性特征停止发育或者逐渐消失罢了,难道这样就不再是男人。受宫刑后写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司马迁,那个带着船队下西洋的郑和,都是值得后世敬仰之辈。
    乾清宫,南书房。
    康熙皇帝盘腿坐在炕上,手中拿着的是几位皇子皇孙的课业,完成的好的,他就点评几句。此时,他更像是位慈祥的父亲。听梁九功说曹颙到了,在门外候着,他放下手中的笔:“传!”
    梁九功抬高了音量:“传,三等侍卫曹颙觐见!”
    书房门口又有太监接着道:“传,三等侍卫曹颙觐见!”
    门口的小太监撩开门帘子,曹颙低头走了进去,进门先是一面屏风,屏风后几把椅子,右手有个门,两个小太监门口侍立,看来那里才是皇帝召见之地。
    进了右屋,曹颙在门槛前甩了甩袖子,跪下:“奴才曹颙见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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