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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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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权贵人家的贵人,何灵芝心里原存了敬畏之心,不过见李氏婆媳温煦,心下也就稍安。
    她寄居在姑母家,本来是会看脸色的,当然晓得怎么装乖巧讨欢喜,坐了不到半个时辰,李氏口中的称呼,已经从“杰哥媳妇儿”换成了“芝儿”。
    何氏心中窃喜,又陪着说笑两句,便对初瑜到:“世叔母,怎么不见大小姐与平姑娘?”
    初瑜道:“天慧前几日着凉,正在屋子里养着。听说你要过来,她原是要出来见得,被我拦着。过了病情给你可怎么好,左右都在京里,过些日子再见也是一样。”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舍得
    见堂兄不语,曹项道:“这些日子,我尽担心着,怕四妹妹步了五妹妹的后尘。天家虽富贵,却不是易栖身之所,不知要受多少委屈。现下广禄阿哥虽没有显爵,可也少了多少是非。即便同王府那边关系疏远些,也不过是多几分自在,谁又敢欺负他们?”
    见曹项想得通透,曹颙跟着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道:“只怕二老太太会矢望。既求到十三福晋处,怕是她心里多少也指望,要将四妹妹高嫁。”
    兆佳氏那点心思儿,何曾瞒过人。
    曹项却不好讲究嫡母,便道:“母亲心疼四妹妹,总会想开的…”
    现下已经是十月,即便懿旨上提及“择吉完婚”,可六礼下来,婚期怎么也要挨到明年,时间倒是从容。
    这也是嫡妻与侧室、侍妾的区别,若是被指为侧室、侍妾,不过是随意选个日子,使一顶小轿上门来抬人而已……
    紫禁城外,御苑,海子边。
    弘历带了几分担心,找到弘昼时,他正坐在青石上,手中把着柄鱼竿,嘴里哼着小曲,悠悠哉地享受垂钓之乐。
    弘历见状,哭笑不得,上前两步,在他身旁坐了,“哼”了一声,道:“不去上书房,也不去十六叔那边学差事,倒躲到园子里偷懒。”
    弘昼回过头来,“幽怨”地瞥了他一眼,道:“四哥,弟弟正伤心,不自己躲着哭,还在人前掉泪珠儿不成?”
    弘历被他噎得顿了一下,不解道:“既是瞧上了,跟额娘讨了就是,也不枉你念叨这些久。前几日你不是说,已经同额娘提过了么,怎么这到了眼跟前儿还有了变故?”
    弘昼听他说话,也无心情再钓鱼,将鱼竿提起,扔到一边,带了几分愤愤道:“还不是因为四哥!”
    弘历见他心中愤愤不似作伪,不由纳罕:“给你指人,怎么扯到我身上?”说到这里,微微皱眉,道:“莫非困曹氏的缘故?”
    今上膝下皇子不多,除了己经被厌弃的三阿哥、尚小的福惠,就剩下四阿哥弘历与五阿哥弘昼两个。
    皇上若是为了安抚加强大臣与皇家的关系,是会多选几家来匹配皇子。可有的时候,一家数个女儿,都指与皇亲宗室的也是有的。
    就例如己故理密亲王福晋所在的瓜尔佳氏家族,出了两个皇子嫡福晋,还有数个亲王、郡王福晋与贝勒、贝子夫人。
    曹家本就根基不厚,四姑娘与五姑娘这一房还是旁支,即便姊妹两个分为皇子侧室侍妾,也不算什么,哪里就有妨碍了?
    “不是曹氏,是为四哥的嫡福晋!”弘昼站起身来,从地上捡了几枚石子,随后打着水漂。
    弘历听了,更是糊涂。
    虽说已经过了选秀初选,也有不少留在储秀宫,他也曾在生母跟前探过口风。可听生母的意思,他与弟弟的嫡妻,都要由皇父圈定,现下还没有动静。
    见他混沌,弘昼也不耐烦卖关子,有气无力道:“额娘说皇阿玛提过,这次选秀只给四哥与的我选嫡福晋,侧福晋要等以后。原因自然无他,是给皇子嫡福晋体面。曹家四姑娘即便出身低些,到底是世臣家的嫡千金,有了侧福晋名分,即便在宫里,也能过得好些:若是没个正经名分,还不知会吃多少苦头。她是个安安静静的清白人,我何苦为了一己私心,让她进宫受苦。”
    弘历对他的说辞,却是不易为然,道:“哪里就由你说的这样邪乎,即便名份低些,可若是往后生了小阿哥,提了位份就是,何苦这样找不自在?”
    弘昼挑了挑屈,对弘历的话不置可否。
    裕悼亲王广禄,说起来是同自己同曾祖父的堂兄。自己也见过一遭,白白净净的,倒是个性子温和的老实人……
    弘昼长吁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拢了拢衣服,挑眉道:“四哥,天儿冷了,弟弟想吃西单牌悦和楼的锅子了!”
    初冬天气,又在海子边坐了这许久,弘历也怕弘昼受寒,听了这建议.立时点头应了……
    曹家,西府。
    因曹家有事,文杰本想告辞,还是被曹颙留下,小两口在曹家用了下晌饭才走。这期间,李氏与初瑜始终没有叫妞妞出来相见。
    世人讲究“长嫂如母”,尤其是文杰文志兄弟这样没有父母的孤儿。
    可女儿家矜贵,即便是已经下了小定,有了婚约,也没有婆家人随叫随到的道理。
    更不要说何氏与妞妞差不多大,本就是以新媳妇身份上门给曹家长辈请安,要是将妞妞请出来,她在曹家长辈前受礼,就有些太托大了。
    妞妞也晓得,未来的大伯哥与大伯嫂今日登门,虽有些好奇,可仍老实地待在天慧房里,姑侄两起做针线。
    天慧并不是受寒不舒坦,而是脸上长了癣,脸上涂了膏药,才不好出去见客。
    不过,听说四姑姑从宫里回来,她还是按捺不住,对妞妞道:“小姑姑,四姑姑回来了,咱们过去瞧瞧可好?”
    大家前些日子在清苑又同吃同住,感情倒是比小时候更好几分。
    妞妞也牵挂着四姐,可看了天慧的脸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天慧已经唤丫鞋拿来一方面巾,在耳朵上挂了,道:“这样就遮住了不是?”
    姐姐见她如此,自然不会反对,唤了个丫鬟,往梧桐苑报备一声,便与天慧去了东府。
    兆佳氏婆媳已经上香回来,听说懿旨已下,兆佳氏不由欢喜,可听说指婚给无爵的宗室阿哥,却是傻了眼。
    “裕亲王府的三阿哥,不是世子的同母弟么?”兆佳氏想起一事,问春华道:“早年还听说,他们王府,兄弟几个齐心。既是嫡出,最差也要封个国公啊。”说到此处,她神色稍缓。
    春华与丈夫对视一眼,看来老太太以为是已革裕亲王保泰膝下的阿哥。
    保泰的原配嫡妻,年轻早夭,留下三个嫡出阿哥,正是王府的长子到三子。继福晋进门后,也生了三个阿哥,排行五、七、八.七阿哥、八阿哥都早夭,留下五阿哥。
    为了世子之位,裕亲王府也闹了好一番热闹,正经传出不少闲话,所以兆佳氏也有所耳闻。
    “不是保泰王爷的儿子,这三阿哥是保泰王爷的侄儿,前年的时候,保泰王爷失爵,爵位到了裕悼亲王这一支,魏旨中的三阿哥,是裕悼亲王的儿子,许是因年岁不足,还没有请封。”曹项说道。
    兆佳氏隐隐地想起此事,不由皱眉,道:“那这三阿哥可否是嫡出.同现下的亲王是不是同母?”
    曹项摇了摇头,道:“现下袭了亲王爵位那位阿哥是裕悼亲王嫡子.现下这位是庶出。”
    兆佳氏闻言,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不由摇了摇。
    春华见状,立时上前两步扶住。
    兆佳氏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春华,只觉得腻歪。
    亲王庶子,顶天就是二等镇国将军。糊弄小老百姓还行,在权贵云亲的京城,出门溜达一留,就能碰到几个“将军”。
    春华娘家,就是宗室将军,结果还不如寻常的八旗大户来的富裕。
    可埋怨的话不能说出口,这是以皇后懿旨指的婚,中间还有十三福晋的人情。
    兆佳氏扶着头,道:“既是如此,就等着那边来下定吧……”
    话音未落,便听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西府大小姐同平姑娘来了。
    兆佳氏心里无比失望,却不愿让庶子、庶媳看了笑话,强撑着道:“那就请进来吧。”
    少一时,天慧与妞妞进了屋子。
    妞妞虽是外姓,可在曹家出生长大,同自己晚辈一般无二,倒是没有那些个避讳,所以见了曹项倒也不需回避,随着天慧给屋里众人请了安。
    兆佳氏晓得天慧长癣之事,见她笼着面巾,少不得打起精神过问了两句,才吩咐春华带她们姑侄去看四姐儿。
    只剩曹项一个,曹项想要告辞,却是被兆佳氏留下。
    将丫鬟打发出丢,兆佳氏就掏出帕子,开始捂着眼睛,哭着道:“你也知道,岳父家就是劳什子将军,不过名头好听,一大家子靠几百两捧禄嚼用,日子过得苦哈哈,四处打秋风。四姐命苦,如今老二、老五都不再京里,你是府里的主心骨,可不能亏了你妹妹。你妹妹可不比你们兄弟,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还指望你们兄弟几个给她添妆。”
    曹项闻言,不由嘴里发苦。
    现下自己名义上当家,可何时自专过?
    难道自己还会做那恶人,不给四姐儿置办嫁妆不成?即便自己想做恶人.怕也没机会。
    这些年,借口四姐没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兆佳氏早已给四姐预备了一副丰厚的身价银子。别说是嫁给宗室将军,就是配个国公,嫁妆也不寒酸。
    只是,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又有打算。
    “有老太太在,儿子自然都听老太太的。”曹项淡淡地说道。
    兆佳氏擦了擦眼角,扫了曹项一眼,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做主.从公拨些田产给四姐儿做卤田……”
    pS:御苑,就是现下的北海公园冲南诲,合称为“三海”。更新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宰相肚肠(急求月票,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宰相肚肠(急求月票,求月票)
    见兆佳氏这般做派,曹项心中冷笑,公中账目上的田,大部分是当年同长房分家时分来的,还有就是兆佳氏后置办的小庄。
    那置办小庄的银子,就是挪用他与小五那一万两婚嫁银子。
    所谓老太君留下的每人五千两婚嫁银子,真正花销到他身上的,不足千两,剩下四千两都握在兆佳氏手中。
    如今,提出想要动公中的田。
    他们兄弟三尚未分家,那田就是兄弟三人共有。其他两个是兆佳氏亲生子,她即便疼爱姑娘,也没有越过长子、幼子去的道理,之所以算计一番,不过是觉得往后能少分庶子一些,心里舒坦罢了。
    曹项觉得很没意思,淡淡笑道:“二哥不在,自是由老太太做主。”
    兆佳氏立时觉得心里舒坦不少,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哥哥的肯疼她,是四姐儿的福气……”
    从上房退出来,曹项长吁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
    谁还稀罕多几亩地不成?
    每当他想要忘记幼年遭遇的刻薄与不公,同家人友爱相处时,嫡母就能当面泼冷水下来。
    五次三番,再热乎的心也凉了……
    对于四姐儿指婚给未封爵宗室阿哥,西府这边,倒是都很看好。
    世情都是如此,本家靠不上,重外家;外家靠不上,重妻族。
    只要肯重妻族,那四姐儿的日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相貌人品则不担心,毕竟是十三福晋选出来,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过几日,桂姨娘便带了何灵芝上门,这次是来曹家问妞妞小日子的。
    确定了小日子,就能确定成亲吉日,十一月好下大定。
    再这之前,魏文志过来一趟,给长辈们请安,也是同曹顒说他自己亲事。
    对于曹顒的安排,他很是赞同。他也觉得让过门不满一月的新嫂子操办喜事,开门宴客,有些不妥。
    于是,两家就议定在十一月初六下大定,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家务事处理得差不多,似乎没什么可在操心的,曹顒在衙门里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起码是在旁人眼中,很是“艰难”。
    按理来说,张廷玉补的是汉尚书,曹顒补的是满尚书,当以曹顒为掌印官;可张廷玉是大学士,分管户部、工部,是中堂大学士。
    张廷玉又比曹顒早到户部,这户部的正印早就在张廷玉手中。
    虽说曹顒刚回户部叙职时,张廷玉曾要将正印转给他,可是曹顒没有要。
    曹顒是接孙渣齐的缺,进的户部;在那之前,张廷玉就以汉尚书的身份,做了户部掌印堂官。没有专门的旨意,曹顒从他手中接印,就有些托大。
    再说,张廷玉还有掌部大学士的身份在,即便户部正印由曹顒掌着,也没有自专的道理,遇事还是要向张廷玉请示。
    为这个缘故,曹顒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便坚辞不受,最后户部正印还是由张廷玉掌了。
    在外人看来,则是曹顒这个新尚书底气不足的缘故,衙门里难免就有些说辞出来。
    有说曹顒无能,只是入了皇上的眼,才接二连三地补肥缺,实际上不过是个摆设;有说张廷玉以大学士之尊,刻意压制曹顒的,说法不一。
    加上张廷玉为人谨慎,处理政务上,也是如此。不管什么公文,都要亲自阅过再下结论,即便是曹顒已经处理的过的也是如是。
    落到外人眼中,这样就有些过了。
    同张廷玉比起来,曹顒可算是户部的老人。他在户部做过郎中,还做过侍郎,有不少部署如今都熬成户部老人,分散在各司中,就有许多人为曹顒抱不平。
    加上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推波助澜之下,就将户部的气氛闹的很是紧张。
    曹顒很是无语,虽说在外人眼中,他只比张廷玉差一品,可是皇亲的身份,即便不能势均力敌,也当差不多。
    曹顒却有自知之明,他十六岁出仕,张廷玉三十二才授官,张廷玉比他多读了十六年的书。
    他出仕后,地方官、太仆寺、内务府、户部、外放,东一锤子,西一棒子,都没有资历太深的衙门,看似一条青云之路,却也波折不断;张廷玉却入职南书房,一直在御前,一步一步升上来,没有犯过任何纰漏。
    再说出身,曹顒出身织造府,父亲当时有些手段,多是私下不能见光的,不能言传身教。
    曹顒所行的“阳谋”、“阴谋”,多是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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