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天下分飞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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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嗤笑了一下，“就你也想变成飞熙！”
“娘！”飞熙叫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我，“那说明你做得很好呀！”
“恩，我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皇上和皇后对我很好，让我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在爹和大娘的面前神气起来。
晚饭我吃了很多，把今天一整天的份都塞了进来。伸出筷子要夹菜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在殿上的尴尬不禁在那傻笑着。
“这丫头是不是去了一趟皇宫就傻了？”飞杰瞪着我说
我嘟高了嘴缩回手，低头扒着碗。怎么别人家，而且是皇上和皇后也没对人那么刻薄，自己家里好歹还带有写血统关系的人就这么喜欢损我呢？
摸着饱饱的肚子我回到房间，看着那套换下来的舞衣和放在桌前的发式，脑子里满是今天早上在殿上跳舞的美景，那是我吗？有一天我也能如此出色地得到大家的注目吗？
真是可惜颖没有看到了？找出匣子拿出了那首诗。
燕燕于飞，我真的能飞起来吧，与你这只皇家的燕并排飞行，不会因为差池而追随不上吧？
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知道属于你的跟我的那两颗星现在是不是在一起呢？你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能看得到与我相同的星空呢？
这是美好的一天，尽管紧张但却让我充实了自己的人生，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画下了辉煌的一笔！
辉煌？我想起了那踏上皇阶回首的心境。沉沉地觉得累地倒下就睡，而且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了身披嫁衣地进了燕王府……
隔天没事做的也不用练舞，就到了飞熙的房里聊天。不知不觉地到了中午，爹回来了，但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脸色有些凝重地，让我们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飞燕！你跟我到书房来！”
我关上门看着背对我的父亲，“爹？”他沉默了好久，“爹，是不是我昨天的事让您挨了皇上的骂？您在生女儿的气，是不是？”
父亲慢慢地转身看着我，“没有，你昨天表现得很好，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
“哦！”我笑着点头，“那就好，可是爹又为什么事不开心呢？”
“飞燕……”他看着我，“你可愿意进宫？”
“进宫？”我不明白地摇着头，“进宫做什么？”想来颖已经是搬到燕王府了
“皇上今天下了口喻，封你为美人，择日进宫！我想圣旨也是快到了！”爹看着我却说得很平静
我脚软地退后了几步扶住桌子……
第010章 无心之媚惹祸端（1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地什么也不知道，退后地扶住了桌子撑住几乎已经无力的身体。父亲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告诉我……我被封为后宫了吗？想来若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或是像我这样身世背景的人，是该为了被天子选上而高兴吧？说不定他朝飞上了枝头变凤凰！
变凤凰？我从来不敢去想的，只想做一只普通的与他比翼双飞的燕子啊！
可是现在的我却觉得实在荒唐可笑，我想嫁的是他的二儿子仲颖，是与我有了许诺如今已经在远赴战场的途中了，那个在为我们的未来争取的人。但如今却要因为这皇上的一句话而改变我的一生，让我的梦彻底地破碎！我几乎忘了呼吸突然喘了口气，猛地回神上前跪下拉住了父亲的衣袖！
“爹，我求你……我求你去跟皇上说……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宫，我也不想当什么美人……”我急促得把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我不想去那高墙里，不想去！
“飞燕……”父亲低头看着我，“这是圣旨……”
“那又怎么样？我不要！”我在那哭喊着求了好久，知道眼前的人帮不了我，我要找一个能替我说话的人，对了，“皇上！我要跟他说我不要进宫，他人那么好一定会答应我的，对……”
我立即起身冲过去拉开了门，却被在门外的人撞了个正着，飞杰拦住我，一把把我推进屋子里。大娘也进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上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天被封为美人的就应该是飞熙！”
飞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是因为那殿堂上的舞蹈、那无心的笑容与举动打动了天子，但那原本都应该是飞熙的！大娘说得对，这头衔应该也是飞熙的！
“大娘，既然你也觉得这应该是飞熙的，那么……这美人的封号就给姐姐吧！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心喜地笑着说
“你疯了！”飞杰骂道，“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你想连累我们于家全都赔着你去送死吗？”
我被他逼骂着退到墙角！
死？我漫无焦点地寻着个地方撞了过去！
“飞燕！”爹过来挡在了我身前，两个人随即都倒在了地上
我哭着，不是因为那身体的疼痛，而是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全部都消逝了！
“老爷！”大娘扶着爹，“你这死丫头！你要死也别拖着全家！”
我只是一个劲地哭，蜷缩在地上抱着腿大哭着！
飞熙由人搀扶着进来，见到如此情景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慢慢地蹲在身边安抚着我，什么也没有说的！
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了人，我像个木偶被带到了大厅跪在那接旨，那人念着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是傻傻地跟着在那磕头谢恩！
天啊，我居然要向这个亲手毁了我的梦的人谢恩！一个人跪在那笑着！
“于大人，令千金……”那公公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向爹问着
“太高兴了吧！”大娘抢着开了口
高兴？我抬头看着那卷已经接到父亲手中的明黄，缓缓走过去拿过来摊开看着
“飞燕……”爹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因为有了外人在场也就没说什么了
很是觉得可笑地我将它扔出去却被飞杰一把接了过去，大娘也是捏了把汗地让人将我带了下去！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不是疯了，我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希望公公回去告诉皇上我其实是个神志不清的人，放过我吧，被锁在房没很累地连敲打门的力气也没有。
从中午一直折腾到现在，我真的好累，那眼里的泪早就干了。坐在门边靠着，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那首诗：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忽然明白了那“下上其音”的意思，原来我并不是无虑的，此时我所面对的是有生以来最大的困难。如此呆坐地等到三天后也不是办法！
难道要装疯卖傻地活下去吗？一直等到颖回来，来救我的那一天。
这或许是个希望。擦了擦眼泪，我走回床边躺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发现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011章 无心之媚惹祸端（2
为了救自己，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无言的对抗，昨天到今天，不管谁来看我，都只是闭着眼睛，不吃也不喝地。哪怕就死了也好！死？我居然一点不怕的，只是在心里很不舍地，就这么死了吗？
我的心有一种强烈的不甘愿！抓紧被角，我别过脸不去看那坐着床边的飞熙。她一整天都在这陪着我。我知道她的脚还是不太方便的，有些愧疚地却又不能说什么。
倘若她的脚没有受伤的话，今天我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吧？
“熙儿！”
是大娘的声音，她也来这看我了吗？我连冷笑的力气也没有的不想理会！
“娘，爹还没有回来吗？”飞熙开了口，“怎么从早上去早朝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
我微颤了一下嘴唇，飞熙是说爹一直都没有回来，是为了我的事吗？爹一定也是不愿意我去那皇宫的吧？
转过身我尽量让自己坐起来，“姐姐……你是说爹……”
“你这死丫头！要是为了你的事连累了老爷出什么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大娘用力地将手指往我脑门上指了过来
我整个头随着她的手指戳的方向向右偏了，头发也盖住了半边脸，笑着轻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看着这个中年女人，“大娘是怕连累的人是你自己吧？”
“你……”她一个巴掌正要句起就被门外的声音呵住了
“爹！你可回来了？”飞熙心喜地叫道，然后看了看我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跟飞燕说！”爹负手站在圆桌边声严厉色地开了口
大娘不愿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扶了飞熙出去关上门。
我们父女两沉默了好久，只是琢磨着现在他要开口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皇上今天问起你了！”爹没有移动步子地站在那说，“他或许是听到昨天宫里的人回的话才知道的。”见我还是没有开口地，他坐了下来，“还送来了些补品……”
“爹收下了是吗？”我微微地开了口
“飞燕……爹知道你不愿意进宫，但是……这是圣旨，不是平凡人家的婚事，今天即使只是个小小的美人，难保他日你会……”
他打住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日会怎么样？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清楚父亲的意思也是希望我进那高墙的！
“难道爹真的像大娘说的那样，怕飞燕连累了于家，连累了爹的官职？”
“我……爹没这么想过。只是想或许这是你的福分。”
“福分？我情愿不要！”我靠在床帏长长地舒了口气，“听爹的语气这事似乎是无法挽回了？”
这回换他沉默了，我不知道爹现在在想什么。就算是我也是有点空白地不知道如何了。那白色的纱蔓像是死亡的颜色在那随着吹进来的晚风轻轻飘着。
“既然如此，飞燕愿意进宫！”
爹倏地站了起来，“当真？”
“是！”我觉得这个字说出来很是重的被压了大石头
我居然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就好，什么也不去奢望了。那远在边疆的人也抛到一边。此刻摆在面前的只是自己的家族！
我的家族？这个家有几个人把我当成了它的成员呢？大娘？飞杰？不，他们只是看我如米虫；就连我最尊敬的父亲和最喜欢的姐姐，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
我不怪他们，因为那是天子，那是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
权利？那是一个离我多么遥远陌生的词语，但如今却要将我这个八秆子打不着的人一挥地扫进地狱！
那对我是地狱吧？那么宏伟的皇宫，那么庄严的殿堂，还有那么高高在上的人！
“皇上说要是你身体真的抱恙，可以晚几天再进宫……”爹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了，就按照圣旨上说的那样，明天就进宫！”
我从唇齿中吐出了这几个字，便如释重负地躺了下来
“飞燕……”爹想上前说什么，但是还是停下了脚步，“好吧，你歇息！明天我会让人给你打点好一切的。”
我没有说话地闭着眼睛，没有眼泪的紧闭着。在那漆黑一片的地方找不到未来的，但却不觉得茫然。似乎是因为一整天来的禁闭眼睛而觉得习惯了，所以不恐惧吧。
只是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爹的一声轻叹
“你不要怪爹，或许这就是你的命！”
命？我在心里笑道，是啊，这就是我于飞燕的命！原来至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不佩拥有幸福的人。与颖的约定就只能食言了。或许真的是我希望得太多，太贪心了吧！
离开家的最后一天，我依旧沉默寡言地看着眼前忙碌的人，只是偶尔觉得眼睛累地眨了几下。飞熙只是在一边端了碗粥喂我，却只是送到嘴边见我没开口地放下了汤勺
“飞燕……你这样……”
当小玉在帮我收拾柜子时找到了那个匣子，我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夺了回来抱在怀里，眼泪戚戚地掉着。
飞熙拐着过来抱住了我，“哭吧哭吧！”
我也只能靠在这个瘦弱的肩膀哭泣，直到完全没有力气了，我只能勉强地抬着泪眼看着她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听了恍了一会便点着头，“好！”
我抱着匣子将它更紧地揣在怀里，接下来陪着我的只有它了。
第012章 无心之媚惹祸端（3
是的，接下来陪我走完最后人生的就是它了。最后？在别人看来今天应该是风光的一天，但是我却要将它看成是我生命的终结。在那不知道断送了多少女人幸福的皇宫里。
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要埋葬于此。再次踏上这片皇家土地时，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它的如何了，只是知道今天的天气实在不怎么样的，阴阴的就似我的心情要下雨，要哭地掉眼泪一样。
原来天也是和我一样替我怨着如此人生啊！
为了与自己的最后一天说再见，我早上喝了点稀饭的才能支撑到现在。大娘还帮我找了一件稍微像样的衣服给我，再我看来，她是怕皇上怪下来说于家人如此打扮，还是怕真的它朝我飞黄腾达了而先来巴结我呢？
哼！我独自在轿子里轻出了口气，只怕让她失望了。我依旧是那个在她眼里被看不起的偏房生的丫头。低头轻抚了那个怀抱中的匣子。
“于美人！到了！”
我由小玉扶着下了轿子，抬头看着这个小小的院子，“牡丹院？”
“是！这是皇上特别安排给于美人住的！”公公说着，“里面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就等于美人入住！”
我向小玉使了眼色让她给这个嘴甜的人打赏。
小玉坚持要陪着我入宫，想来也是。这个从小就跟在我后面的丫头虽然和我没大没小习惯了，但是我比她多的又是什么了？多的只是那一点点高贵的血统罢了！
有她的照顾，父亲也是放心点，是在为了让他自己的心更舒服些吗？
我居然这么的去想一向尊敬的父亲大人。此刻第一次觉得他也是自私的！
只是可怜了这个丫头了，过了今天她也会自由了吧！希望我的离开不要牵连到她才好呀！
“二小姐，这里好漂亮，比于府还好啊！你看这房间，比你原先住的大……”她很新奇地四处转着，却见我只是站在原地没动地闭上了嘴，连忙扶我坐下，“小玉多嘴了！”
我轻轻笑了，“没事！”
“你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