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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明朝好丈夫-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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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赤裸裸的威胁
    吴宏这个人;想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柳乘风心里预感;这个人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事儿;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再问下去;人家既然不承认;那也是徒劳无益。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随即看了吴宏一眼;借故喝了口茶;咂咂嘴;慢悠悠的道:“吴公公既然与这砒霜一案无关;那么我便暂时信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吴宏:“那么吴公公认为;这下毒之人会是什么人?”
    吴宏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咯咯一笑;道:“这个杂家可真不知道;大人问杂家;杂家问谁去?”
    他话的时候;眼睛有些不太安分;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柳乘风脸色变得有些冷了:“吴公公;今日请你到这里话;这是我看在吴公公的面上;毕竟大家也是无冤无仇;可是若是到时候;案情没有眉目;陛下那边肯定是要怪罪;到了那时;可就由不得柳某人了;你自个儿其实心里也清楚;闹出这样的事想打马虎眼儿可不成;若是不能协助本官把下毒的人拿住;到时候少不得要请公公随我到诏狱里话了。宫里现在的意思还只是查下去;可是过了今夜;为了保障宫中安全;肯定是要宁可杀错千人;也绝不放过一个乱党的。”
    威胁……**裸的威胁……
    不过这威胁很有效;吴宏的脸色变了。
    其实他也不是傻;真要查不出来;所有嫌疑人等都得遭殃;宫里不可能放任下去。那么别他是个少监;便是萧公公亲自站出来为他作保。他也别想活。
    这样的威胁很管用;至少对吴宏这种聪明人来。
    柳乘风的脸色变得愈发的森然;冷笑一声道:“吴公公以为呢?”
    若不是柳乘风这一句话的提醒;吴宏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方柳乘风所;还真一点儿没有错;吴宏此刻再不敢摆出一点轻视之心了;连那八面玲珑的脸儿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良久。道:“大人;杂家想起了一件事来。”
    柳乘风眯着眼儿;淡淡的道:“你继续。”
    “这事儿也是杂家随口听来的;是尚膳监的一个庖长。是内御膳房里有老鼠。托人买了不少鼠药进宫。大人……这事儿未必简单哪;莫非下的那些砒霜;就是那庖长带进来的?”
    柳乘风精神一振。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砒霜从哪儿来的;倒不是柳乘风故意忽视;他只是觉得;追查这个实在太难。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倒不如从这些接触了酒水的人身上下手实在。
    现在陡然有了线索。让柳乘风不由精神一振。
    要知道;御膳监下设的两个御膳房;一个为外御膳房;一个内御膳房;外御膳房不但制作大宴群臣的酒席;而且有时还为值堂大臣备膳。至于这内御膳房;则只供皇帝一人吃用;所以内御膳房的庖长别看地位卑下;在尚膳监里也算是一个人物。
    柳乘风听罢;顿时也不禁皱眉:“御膳房那边;当真有老鼠?”
    吴宏冷冷一笑;道:“这个谁知道;反正御膳房有老鼠也不是一日两日;也不见有人要带鼠药入宫;再者了鼠药这东西;未必会没有砒霜;这个还得大人查一查;杂家就不好插口了。”
    柳乘风点点头;将这吴宏放出去;连续问了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有眉目;可是仔细一琢磨;又发觉满不是这么回事;明明好像抓住点什么;后却是两手空空。
    柳乘风倒也不急着去查御膳房;而是将其他的几个太监一并叫进来问;其他的太监;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个个唯唯诺诺;老实答了话。
    后太监也是尚膳监里的人;是在内御膳房里做事;当时他也去了酒窖;不过不是去提了酒水到坤宁宫去;而是提了一些酒去内御膳房;是御膳房那边做菜时也需要一些酒水做佐料;因此隔三差五;他总是要去那儿一趟。
    柳乘风用心听了;便问他道:“内御膳房的庖长是谁?”
    这太监摄于柳乘风的权威;自然不敢隐瞒;忙道:“庖长叫赵坤。”
    “这个人如何?”柳乘风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赵庖长为人一向不错;而且性也好;平时在内御膳房;大家都喜欢和他几句玩笑。是了;他是扬州人;据自幼就曾跟过名师学厨艺;结果却不知什么原因;却是净身进宫了;尚膳监的几个老公公见他手艺好;人又肯干;所以提了他做庖长。”
    柳乘风颌首点头:“他这人有什么喜好?”
    “喜好?是了;他平时闲下来时;喜欢与尚衣监的公公赌钱;不过输赢也不是太大;再者他的月例钱比别人多一些;因此也不算什么坏事儿。”
    柳乘风眯起眼:“除了赌钱呢?”
    “再没有别的了;赵庖长一向是安分老实的人。”
    柳乘风却是淡淡道:“他既是安分老实的人;手里又有一门好手艺;偏偏净身入宫来做太监;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怀疑。”
    这太监想必也被柳乘风的话问倒了。
    按理进宫做太监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身无一技之长;又是家贫如洗。另一种是受了刑法;不得已受了宫刑。这赵坤不是后者;却也不是前者;在这大明朝;有门好手艺的人不管怎么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偏偏这个人;居然净了身;跑进了宫里来;还实在是不清此人到底抱着的是什么心思。
    不过平时大家也没有深究;其实在宫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的太监;是极少提起在宫外的事儿的;毕竟进宫来的;净身之前哪个不是吃尽了苦头;若不是真没有了活路;谁会走上这断绝孙的路来。所以大家都闭口不提从前的身世;只看眼前。
    可是现在一琢磨;连这被问住的太监都忍不住的感觉有点儿不对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净身入宫?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来;你不必害怕;你自己来看;换做你是那赵庖长;你会肯净身入宫吗?”
    这太监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得;正儿八经的道:“奴婢有这一技之长;一个月在外头怎么也有四五两银;慢慢攒起来;十年二十年之后回乡置十几亩地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若不是情非得已;谁想进宫来做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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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要你命
    原太监固然是威风八面;可是宦官却是不一样;虽在这坊间;大家都以太监来笼统的称呼宫里的宦官;其实在这宫里;你就算净身进宫;其实也只是个宦官;而且大多是从底层做起;大多数人一辈也别想捞个一官半职;一个月的月银;可能还及不上外头一个中等之家。㈤
    且做了宦官;还要处处受人欺凌;这宫里头一向是大鱼吃鱼、鱼吃虾米;越是底层的太监;越得受这个气。因此;寻常人家;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绝不会想到净身来做这勾当。
    可是那赵坤身有一技之长;却是净身入宫;实在有点儿不太寻常。
    不必内御膳房那边;虽经常也会有老鼠;可是并没有到成灾的地步;毕竟那边打下手的人多;抓老鼠本就是不少人的本职工作;现在这姓赵的却是要带药入宫杀鼠;或许……
    柳乘风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一次行动;绝对是有预谋的;或许这个赵坤在入宫之前;就是来意不善。
    柳乘风仔细的翻阅了方问话的几个太监的详细资料;放了下来;值房里灯火摇曳;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长出了一口气;躺在椅上一动不动的阖目养神。
    这个赵坤;肯定也要查一查;若是不是他呢?
    那么还会有谁;方那少监吴宏;倒也有不少嫌疑;这个人也不能放过。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可能下毒?
    这一次下毒的范围很广。至少有六七个酒坛有人动了手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下毒之人;绝不可能是当时宴会上伺候着的太监、宫人。
    唯一下毒的机会就是酒窖。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下毒的时间不是在昨日;而可能是在前几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嫌疑人的范围又可以广泛一些。
    柳乘风慢慢梳理着思绪。他突然发现;自己方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其实在酒中下毒。并不一定要在皇后娘娘的寿宴时进行的;可能有人在两日前就曾下过毒;而恰好这些有毒的酒水被人搬了出来。毕竟皇后的寿辰。大家老早就知道;到时候需要大量的酒水;大家也是知道。
    若是照着这个思路去想;似乎许多事明朗了不少。
    柳乘风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他招呼一声;叫来个外头值守的亲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些亲军哪个不知道;这位公爷的厉害;且不别的;单柳乘风和都指挥使大人的关系就足够大家对他心翼翼了。因此不敢怠慢;低声下气的道:“已到了丑时二科。”
    几番审问;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半的时辰;也就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
    若是三个时辰之内。不能有个交代;事情就复杂了。
    他打起精神;道:“立即去查一查;近几日还有什么人出入酒窖;一个个都要查出来;不要疏漏。待会儿立即报我。”
    那亲军听了;连忙应下;传达柳乘风的意思去了。
    柳乘风又坐在椅上;开始琢磨起来;眼下只剩下这个赵坤还没有问;这个人当然不能漏了;柳乘风沉吟再三;随即大喝一声道:“去提御膳房的疱长赵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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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敬坐在椅上;夜里太冷;他的身骨儿吃不消;所以在他的卧房里;摆满了碳盆儿;炭火通红;映着他那种面无表情的脸;使得他的整个人都变得森然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他早就该睡了的;可是今个儿却很是特殊;他睡不着。
    不只是因为;陛下那边让他协助柳乘风办案;其实他的心底里;也是有一点儿心事。
    他仰躺了片刻;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吴宏这个人还是太不经事了;现在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倒是教杂家为难。”
    他话的时候;下头有个太监;笑吟吟的在给他捶腿;这太监跪在他的腿下;脸上挂着笑容;道:“是啊;也难为萧祖宗这般看重他;谁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萧敬却是摇摇头;道:“这事儿;和杂家也有关系;也不能全怪他;只是眼下;以那柳乘风的性;肯定是要麻烦上身的;今个儿夜里;谁的日都不好过啊。”
    他唏嘘了一阵;倒是让那太监讨了个没趣;却又不敢什么。
    萧敬又端起茶;可是抱在手里;双眉微微一凝;却又将茶盏放下。
    太监如他肚里的蛔虫一样;顿时明白了;心翼翼的佝身站起来;道:“萧祖宗;茶凉了;奴婢去给祖宗换一副的来。”
    萧敬不置可否;这太监便擅自抱着茶盏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重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茶水来;心翼翼的搁在茶几上;又蜷身到了萧敬的腿下;轻轻给萧敬捏拿。
    萧敬整个人在愣愣出神;良久道:“吴宏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把杂家招进去;可是……杂家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哎……”
    长叹口气;萧敬脸色不太好。
    在宫里摸爬滚打了五十年;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这个世上;真哪有什么忠心;一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保全自个儿;谁还认识你。
    萧敬早就洞察了人心;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太监迟疑了一下;道:“那萧祖宗有何打算?”
    萧敬冷冷一笑;道:“打算是没有;不过这个吴宏一定要保;只有让他看到希望;他会住口;杂家要是对他不管不顾;他就什么都敢往外头去;你去给他递个话吧;让他放心;这是在宫里;没有证据的事儿;谁也拿他没有办法;要沉住气!”
    萧敬吩咐下来;太监却是沉默了一下;心翼翼的道:“萧祖宗;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宏这个人;近来和御马监那边走的很近;奴婢觉得;此人信不过的;倒不如……”
    他的话适可而止;可是到如字时;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萧敬沉默了……
    一张脸儿阴晴不定;让这太监不由顿住了手头拿捏的活儿;心翼翼的看着他。
    突然……
    萧敬一抬腿;朝这太监的心窝上踹过去;太监没站稳;哎哟一声便被踹倒在地。可是他不敢叫痛;也不敢大声嚷嚷;如一只受惊的兔一般飞的爬起来;双膝一软;又重跪倒在萧敬的脚下;给萧敬磕头;道:“奴婢该死……该死……奴婢不该胡八道;惹萧祖宗不喜。”
    萧敬眼睛眯起来;直勾勾的看着这太监;冷冷的道:“你这猴崽;早就眼红了吴宏是不是;实话和你;这吴宏比你伶俐百倍;否则杂家也不会让他去内书房;不会让他去内官监;你自个儿要清楚自个儿的身份;往后再敢乱嚼舌根;仔细拔了你的舌头;下去吧。”
    这太监听了;就再不敢话了;惶恐不安的退下去。
    萧敬慢悠悠的拿起那副热腾腾的茶;目光炯炯;在炭火之下变得无比锐利;使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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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军值房。
    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太监被带到了檐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惶恐不安;或许是被人半夜被人叫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惺忪;在这冷冽的春夜里;穿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
    原本作为疱长;应当心宽体胖是;可谓这位赵坤;反而很干瘦;尖嘴猴腮的;如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就加显得弱不禁风了。
    外头几个值守的亲军;并不理会他;倒是有个亲军进去通报了一声;过了半柱香时间出来;朝这赵坤努努嘴;道:“进去吧。”
    赵坤咽了咽口水;也不敢怠慢;连忙进了值房;只见这值房里头;一个少年高高盘踞在首案之后;那一双充了些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坤。
    赵坤连忙跪下行礼。
    柳乘风冷冷道:“你就是赵坤!”
    赵坤感觉不妙;连忙道:“是;奴婢是赵坤!”
    柳乘风突然拍案而起;怒道:“赵坤;你可知罪吗?”
    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吓得赵坤不禁打了个冷战;整个人脸色苍白;连忙磕头:“奴婢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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