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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生孤注掷温柔 个人志+特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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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自己这个公子哥儿不知道——李免到底红了脸,诚心道歉。
归元长老哈哈笑:“无妨无妨。也祝李公子修得一段好姻缘。”
想到这里,子释有些感慨。
好姻缘……不提也罢。可惜这品种上佳的枇杷杨梅,归元长老许了自己随便吃,后来课业紧张,竟再没有来过。
那时候刚刚听说西戎打下了銎阳,皇帝逃往蜀州,北边州府正组织兵力勤王。虽然父亲和夫子整天忙碌,彤城却依然歌舞升平。谁能想到……不过两年功夫,偌大一个锦夏,完全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若没有这场战争,今年父亲本打算送自己进京参加秋试。
前年三月,十四岁的李免取了彤城春试案首,一心想当年就赴京赶考,视功名如探囊取物。拜在王老夫子名下后,夫子把满纸朱批的习作拍到案上,板着面孔道:“逞才使气,轻浮毛躁,不堪大任!”背地里却对李彦成说:“良才美质,须精雕细琢。思哲,这孩子更胜你当年。隔年秋试,你们老李家就准备迎接第二个状元郎吧。”
这话却是母亲悄悄转述给李免的。
子释暗叹。当日李免尚有凌云壮志,今日李子释却只求苟活。话又说回来,李免也好,李子释也好,不管在哪个时空里,都是应试天才啊。
李还忽问:“大哥,你说云华寺的僧人们还在不在?”
“听说几个月前就散了,归元长老也不知去向。”
把果子拢一拢,打了一大两小三个包袱,准备返回。有两只枇杷滚远了,李全不甘心,跑过去在草丛里摸索。一只手从杂草深处探出来,碰到了他的脚,却又一动不动了。
“啊!”李全惊叫一声,立刻捂住嘴,瞪大眼睛望着草丛里黑乎乎一团,压低了声音,打着颤:“大哥……快来……”
“是个人。”趴在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枝箭。子释蹲下来捅一捅,“恐怕已经死了。”
谁知那人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幽幽放光:“救我!……”吐出两个字,头垂下去,再没有声息。
子释又捅一捅。站起来:“咱们走吧。”转身开步,双手提起最大的包袱。
“我们不救他吗?”李全跟上来问。
“他中了箭,多半救不活了。”边说边走。
“可是……我们不救他,他就真的死了。”李还背着小包袱,弓着小腰,有点费力。
“死了就死了吧。”
这一两天,过眼的死人成千上万,审美疲劳了。子释加快脚步。包袱不能往背上背,提着真费劲。
“大哥……等等……”
三个人回到洞里。子释放下包袱,坐在地上喘气。正想着这些果子用什么办法可以保存得长久些,面前出现了两张严肃的小脸。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哥。”
双胞胎就是这点好玩。子释还记得十年前父亲把他俩带回来时自己觉得多么新鲜奇妙。两个小人儿刚会说话,却常常不约而同说出一样的句子,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圆脸蛋。这双弟妹,是自己童年时代最有意思的玩具。慢慢长大,男孩女孩样貌没有小时候那么相像了,可惜……
“大哥!”
“嗯?什么事?”
“那个人,他向我们求救。”李还声音虽小,表情坚定。
“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李全念了几年书,会拽文了,脸上一派神圣。
“他只差最后一口气没死透,多半白费力气。”子释不为所动。
“他应该和咱们一样,是从城里逃出来的……”李还红了眼圈。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大哥,彤城现在……还剩下几个人呢?”李全轻声质问。
好小子,上个月教的诗句,这么快就会活学活用了。脑子里自然冒出当时教李全背诗的情形来。忽然愣住:李免和李子释之间的那一点别扭,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了。
定定神,看着他俩,道:“救不活倒也罢了,万一救活了,就添了一个累赘一张嘴。咱们可是自身难保,搞不好半途还要把人丢下,不如不救。”
“但是……大哥,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李还接了一句:“我吃得不多的……”
这两个孩子,好一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李彦成李阁老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简直太成功了。
子释把匕首翻出来揣在怀里,往洞外走。
“大哥做什么去?”
恶狠狠地:“去看看那人死透了没有。若没有,就补一刀,省得你们为难我。也免得他泄了咱们行踪。”
“啊!?”两个小人儿跳起来跟上。
洞外似乎比先前更亮堂了。城中火势只见增大不见减小。彤城方圆两万余亩,房屋街道密集,建筑几乎全是砖木结构,这一场大火,不烧光不能罢休,天知道要烧几日几夜。
路过一处岩石,子释停下来,绕到背面:“把这些凤尾草都拔了。”
“拔这个有什么用?”
“既然出手救人,就不能让他死了。别忘了,这草是止血的良药。”
李全李还小声欢呼:“大哥尽喜欢吓唬人。”
很快回到果林,那人还在原地趴着。子释把露在外面的箭尾切掉一截——万一不小心碰到哪儿,箭身再往肉里送可就彻底完蛋了。割下他衣裳下摆撕开,来回紧紧缠了几道,以免一路往下滴血,死得快不说,还可能招来麻烦。指挥李全李还一人搬起一只脚,自己搬脑袋。
“可别松手。听我口令,一二三——起!”
符生还没睁眼,先听到一个女孩子娇柔软糯的声音:“大哥——好酸好酸——”吸气,可以想象一张皱成团的脸。
“没熟么,当然酸。不过,杨梅是好东西呀。《和氏草木经》上说,此物能“涤肠胃,和五脏,除烦去秽”。多食无害,就是越吃越饿,教你倒牙——哈哈——哎呀,真酸……嘶——怎么这么酸……”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清朗纯净,不过好似酸得有点哆嗦。
“大哥,你自己说的,不许吐!”
“不吐就不吐!我咽,我往下咽!”咬牙切齿,“快,给我一口水,快快快!”
一个男孩子道:“大哥,你把水都灌给他喝了。”声音清脆。
“我去打点儿。”似乎拿了东西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两个,把枇杷挪到洞口附近摆开。杨梅不能放,先吃它。”
符生转过脸,看见两个小孩子蹲着,往地上铺了些干草,把一堆青色的果子小心摆放整齐。
头很晕,但依然清醒。背上的箭伤很疼,隐隐有一丝清凉,似乎上了药。两个孩子忙着手上的活儿,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是他们救了我……是夏人呢……”符生想,自己拼着多流些血,剥了一身夏人的衣裳换上,果然明智。
不一会儿,打水的少年回来了,抱着一个缺了口的破陶罐,侧身钻进来,正好撞上符生抬起的目光。
白白净净,细细瘦瘦——竟是这么文弱的人救了自己。
子释放下陶罐,走到符生跟前,笑一笑:“醒了?正好,换药。” 态度不妨和蔼一点,反正已经伸了手,干脆把人情送足,也好叫对方感恩戴德。
这少年眉清目秀,跟女孩子似的——不对,只怕西戎绝大多数女孩子还没他生得好。也看不出有多大,十三?十四?走路轻飘飘,太瘦了……符生对救命恩人的形象颇为失望,没顾上答话。
面前的伤员目光呆滞。失血过多嘛,正常。
子释不再理他,回头叫李还过来帮忙。取了几棵凤尾草在石头上捣烂,撕了一块白布——没有裹伤的绷带,子释只好把自己勉强算得上干净的里衣贡献出来。将白布对叠,把凤尾草浆均匀抹在上面,搁在旁边备用,伸手揭开符生的衣裳。
符生这才发现自己赤着上身,衣裳只是松松盖在背上。一双手轻柔灵巧,解开裹伤的布条,换了药,又缠上扎好。手指偶尔碰到皮肤,触感清凉温润,舒服得很。
“血已经止住了。你体质还真不错,一天功夫就醒了。”子释盘腿坐到符生面前,低头看着他,自我介绍:“在下李子释。”指指李全李还,“舍弟,李子周。舍妹,李子归。”
李彦成李阁老是彤城公众人物,李家公子小姐的大名全城人都知道。三个人的字父亲一早取好,要等成年了才启用,外人无从知晓。值此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人的时候,子释已经和弟妹说好,从此以字为名。
符生咧嘴一笑,趴着冲子释伸出手,说了三个字:“顾长生。”
子释给每人分了一小堆杨梅,把最后一块饼平均分成四份。子周子归各取一块,递给侧倚洞壁坐起来的顾长生一块。拿起自己那块,又扯下一边,撕成两半。
一半递给子周。
“大哥,我不要。你自己吃。”
“你正在长身体,大哥已经是大人了,吃多吃少一个样。”
“那……给子归吃吧。”
“子归饭量比你小。”
女孩儿在一旁点点头:“我也不爱吃饼,多吃点杨梅好了。”
子周还是不接。
“你不吃,没力气干活,谁给我帮忙?万一饿病了,难道还指望我背你?你可比子归沉多了。”
男孩儿被说服了。
另一半递给顾长生:“你是伤员,享有特殊待遇。”
长生也不接:“我比你大,不用特殊照顾。”
四个人已经序过年齿:长生十七,子释十六,子周和子归十二。
最吃惊的是长生,西戎同龄的孩子,至少比他们高出半个头,更不知要强壮多少。连连追问:“李子释,你真的有十六岁?他们两个,真的有十二岁?”问得子释差点恼羞成怒。
比较吃惊的是子周和子归:“顾大哥,你真的只有十七?好高哦——”子归心想,也好英俊哦!不过初次相识,说这样的话未免唐突,会显得没教养。
只有子释安之若素。这小子一口标准官话,又高又壮,典型的北方人。记得在那个世界里,少年人营养好,十几岁长到一米八、一米九,司空见惯。身高不值得好奇,倒是他怎么会跑到彤城来,需要探讨。
子释捏着面饼,斜眼瞅他:“顾公子,看你块头颇大,力气想必也不小。你不赶紧养好伤自力更生,莫非还要我们三个弱小天天冒险出去张罗口粮?”哼一声,“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长生噎住,呆呆把饼接过去。论灵牙利齿,十个顾长生也不是李子释的对手。
对面三人已经开吃,姿态斯文端正,偶尔低声交流几句。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坐在山洞里石头上,啃冷硬的面饼,吃倒牙的杨梅,倒像是正在参加豪华盛宴,喝着琼浆玉液,吃着美味佳肴。
长生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吃饭时似乎也是这般模样。那一种极其自然的风度,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这兄妹三人,定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出身。
咬了一口饼,伸手拿起一颗杨梅。圆溜溜的粉色珠子,十分可爱。正要往嘴里塞,就听子释道:“等会儿再吃这个。”
不解的望着他。
“先吃饼。杨梅太酸,吃完它,你的牙恐怕连豆腐都咬不动。”
半信半疑的放下,开始啃面饼。
子释边吃边和他聊天:“没吃过杨梅?你是北方人吧?”
“嗯,我是京城人氏。”
“京城?不是前年就失守了?”
“是。多数人都跟着皇上往蜀州逃,我们家因为在江南有生意,所以……一路东躲西藏,兜了好几个圈子,上个月才到的彤城。”
“在彤城做生意的外乡人,春天就走得差不多了。你们怎么反而往这里跑?”
“祖上是本地人,只有我们家这一支去了北方。我是在京城长大的,这是第一次回来……谁知道西戎兵来得那么快……”
长生神色黯然:“我学过一点功夫,才逃出了城,家里人却……”
他本不擅长演这样的戏码,此刻想起母亲早亡,自己身份尴尬,如今又被大哥陷害,父亲心意不明,历经困苦,死里逃生,孤零零流落敌人地盘,天地虽大,往后却不知何处容身——居然悲从中来,鼻子一酸,就要掉泪。
子释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乱离人不如太平犬,还没死就算赚了。”
长生诚恳道:“多谢你们救命之恩。”
子释叹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又问:“你们从北方来,应当知道彤城守不住。生意人不比本地居民,路子多得很,怎么没走?”
“听家里大人的意思,仿佛是要走,不知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些我也不清楚。”
另一边子周正好吃完面饼,脆生生开口:“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家送给水师的贿赂不够,所以没抢到船。”

第〇〇四章 靡不有初

沿涵江入练江,顺流东下三百里,就是越州最大的海港城市东宁。从彤城去东宁,陆路也能走,但是中间隔着一座慈利山,要么翻山要么绕道,比水路慢得多。
锦夏朝沿海对外贸易发达,水师一度实力雄厚,威震海外。近几十年,因为朝廷财政捉襟见肘,水师又是个销金的无底洞,再加上多年积威之下,东南诸岛国也没敢有什么不轨动作,朝里大佬们渐渐觉得水师有些多余,一再缩减预算。以致最近二十年,很多水师部队兼职做起了水上保镖,替往来商船押送货物,赚点外快。
此风一长,很快变本加厉,顺便走私投机的越来越多。更有甚者,直接在海上干起了没本钱的买卖。堂堂锦夏水师,竟沦为了走私贩子海盗头子。
西戎攻打东南,皇帝躲在蜀州。沿海官僚富商正好雇佣水师船只,卷起家财出海。随着形势日益紧张,雇船的价码也一日千里,而且只收真金白银。像彤城这样不靠海但是通水路的城市,如果提前谈好条件,他们甚至肯派船来接。
自从彤城首富丁谦如一家半夜登船离去,知道消息的有钱人纷纷上蹿下跳,与水师接洽。海上往返时间长,船只一天比一天少。路子不宽实力不够的,压根儿就抢不上。王太守、林将军发现了富人们背地里的这些动作后,接受李阁老的建议,下令全城死守,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直接关了水闸,派士兵日夜在城内码头巡逻——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民心安定下来。
“逃城叛国,罪不可恕!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子周一身正气站起来,语调激动。
“子周,坐下!”子释低喝。
这才想起不过是个猜测,子周泄气,颓然低头:“对不起,顾大哥……”
长生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受到一个夏人孩子如此义正辞严的指责,感觉荒诞无比,愣在当场,不知如何答话,脸色无端端有些发青。心念一转,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慢慢低头,道:“没什么……是听他们说过,要坐船走……”
子释见他难过,又安抚的拍拍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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