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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权柄-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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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雷被提起了兴趣。微笑道:“我们是北方的客人。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劳烦店家解说一下。”
    听到此言,有些畏缩的店老板直起身子,面上竟多了些虔诚的光,一本正经对秦雷道:“那小人就向几位宣讲我佛地大德。”接着便把他所信地教义毫不含糊地讲来:
    这店老板信奉的乃是弥勒佛,号称二佛祖。说是大佛祖的接班人,将于若干年后,接替大佛祖掌管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要他一登基。极乐世界就会到来。到那是天地间将变成一片沃野,土地肥沃,风调雨顺,百花齐放,产物丰收。一日而熟,不炊可食,人食长寿,毫无疾苦。而且地下会生出衣裳。树上会长出财帛。一切俯仰皆是。再没有任何争执、再没有任何辛劳。言言总总,归结成一句话,只要这位老大一上台。大家享不完的好日子就来了。所以大家要团结起来、供奉出你的一切,哪怕是舍却皮囊,也要把他老人家扶上位。
    边上的侍卫听得入神,有人好奇道:“要是献了身,那不就死了。死了还怎么享受将来的花花日子?”
    店老板一副早知你会问地样子,舞动双手道:“为我佛献身,即归极乐净土!马上就可以过上那种好日子,还能长生不老哩!”
    卫士咂舌道:“那你怎么去呢?还在这受苦干啥?”
    店老板仿佛受到侮辱,满脸涨得通红,嘶声比划道:“只有为我佛献身才能去,要不只有等寿终正寝后,佛子大人根据你的一生贡献,决定你可不可以登上极乐。你以为想去就能去吗?”狂热的样子与起初那畏缩的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
    秦雷看着这一幕,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当初在齐国仔细了解过禅宗,知道这是个修来世的消极教派,对当朝统治者没有任何的危害。所以才答应为禅宗作保。没想到这群杂碎居然敢在秦国境内换成另一套如此偏激的教义。
    他想起至善那胖嘟嘟地样子,啪得捏碎茶杯,暗骂道:“这个胖和尚如此歹毒,难道因为形象相似,就可以改弦更张吗?”他也明白石猛两人被撵出八条街地原因了。
    茶杯碎裂的清响,把店老板从癫狂中拉回来,他有些疑惑的望向面色难看地秦雷,却实在没有勇气斥责他不敬佛爷。
    秦雷懒得与这种草芥小民一般见识,催促卫士赶紧用饭,吃饭了便赶紧上路。
    离了那酒肆
    辰了,那尊笑呵呵的佛祖还在秦雷脑海中盘旋。他:=劲,却又不能回头去处理此事,只能压下心头的烦躁,狠狠抽了乌云两鞭解恨。
    乌云无辜的长嘶一声,却不敢乱动弹。它是被秦雷搞怕了,那次雪地狂奔之后,秦雷便把它带回了书香阁,关进大铁笼子里,每日只给水喝,不给食吃。还弄了十几条狼狗日夜在笼外狂吠,害得乌云先生整日里心惊肉跳,不得安寝。
    不知过了多少天,秦雷终于想起了它,出现在笼外。已经被折磨的神经加体力双重衰弱的乌云,噗通两声,给秦雷四蹄跪下,算是彻底投降。自此以后百依百顺,任打任踢,决不反抗。
    ……………………
    终于在黄昏时分,一片望不到边的兵营出现在秦雷等人的视线中。这里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镇南边军的中军大营,也是镇南元帅伯赏别离的行辕所在。
    再往前行一阵,离着大营还有二里多地,便听到一声炮响。一彪轻骑从斜刺里杀出。为首的小校弯弓搭箭,射出一支鸣镝,正扎在秦雷等人正前方。
    秦雷当然知道这是喝阻的意思。与十万大军对着干这种事情,他兴趣却却。便勒住缰绳,高声道:“停。”
    三百余骑立时由鱼囊阵变作雁行阵。列做两排,把秦雷拱卫在中间。骑术之精湛,又与自北山归来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一队轻骑也是暗自喝彩,又不肯输了场子,整齐划一地停在黑衣卫身前。显然素质也是不差。那位持弓的小校见对方气度森严,虽仅数百人。却有睥睨天下之势。知道来头不小。不敢怠慢。抱拳道:“诸位,前边乃是军营重地,非请勿入。”
    石敢也错出马头,朗声道:“劳烦这位大哥通禀一声,就说大秦钦差、隆郡王殿下到了,请镇南元帅接驾。”
    小校有些狐疑的望向几人,却不敢多问。心道,管我屁事,回去通禀就是。便拱手道:“上差稍后,小的这就去通禀。”说着掉转马头,疾驰入营。
    此时正是营中晚饭时间,当小校纵马入营,而后一路奔跑到中军大帐时。秦雷要拜访的那位伯赏元帅正与几个心腹手下一起饮着闷酒。营中禁止酗酒,当然不包括他们。
    坐在下首的一个年青校尉粗声道:“大帅。难道您真要卸甲归田?”边上几个中年将军也一脸关切的望着日显老态的元帅。
    他这番话引来了上座地老人一阵咳嗽。牵动地那魁梧地身材有些佝。使劲锤了两下胸脯,老人清清喉咙,有些萧索道:“不然怎样?难道与太尉大人撕破脸面不成?”
    中年将军们都有些低沉。知道老帅所言不假,谁又能与太尉府对着干呢?
    那年轻的校尉愤慨拍案道:“这不公平,大帅为国戍边二十载,怎么能就这样落个不明不白呢?”他这一拍,把桌上酒食拍得东倒西歪。杯跌盏倒,酒水洒了一地。大帅不说话,却没有人敢怪他。
    紧挨着伯赏元帅的一个高瘦将军低声道:“大帅,从了太尉吧,兄弟们不能没有您啊。”
    他这话引来对面黄胡子将军的冷嘲热讽:“车胤国,动动你那草包脑袋想想。大帅若是真的照办,下面就轮到别人办我们了!”
    被称作车胤国的将军面皮发紫道:“秦有才,我还不是为了咱们镇南军好,你干吗血口喷人!”
    原来这位黄胡子,就是密会秦雷于晴川湖的秦有才。秦有才撇嘴嗤笑道:“你与你哥哥一般东西,休要说些好听地。”
    车将军霍得站起来,刚要发作,外面传来一声“报……”
    老元帅咳嗽一声,车胤国只得愤愤坐下。坐在下首的校尉沉声问道:“什么事?”
    “外面有人自称大秦钦差隆郡王殿下,请王爷出去接驾。”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面面相觑,老元帅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道:“五殿下?他不在荆州城享福,跑到老夫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话虽如此,老帅还是命人撤了酒席,把众将打发回营。带着青年校尉出了大帐,前去迎接钦差隆郡王殿下。
    ………………
    秦雷远远望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便服老者,在一群兵士的簇拥下,从辕门中出来。知道这便是二十万镇南军的元帅,伯赏别离。他不敢托大,翻身下马,迎着老元帅而去。身后的卫士纷纷下马跟上,将秦雷护在中间。
    两方人在中点处相遇,秦雷望向伯赏别离,只见老元帅身材魁伟高大,双目如电,虽一袭便装,却掩不住举止间地金戈铁马之意。只是须发有些花白,还有比较明显地黑眼圈。虽然于威仪无损,却总写英雄落魄的感觉。
    伯赏别离望向秦雷,只见这位青年王爷相貌俊朗不凡,双目真诚有神,身材笔挺有力。龙骧虎步间带着无穷的热情,就像一轮朝阳,出现在这苍茫地暮色中,使天地为之一亮。
    到得近前,伯赏别离推金山倒玉柱向秦雷拜下,洪声道:“末将参见天颜。吾皇圣安。”
    秦雷没有误会,伸手虚扶道:“吾皇躬安。”身为代表皇帝的钦差自然要替皇帝领一拜。
    老元帅又要下拜,秦雷抢先扶住。朗声道:“老元帅,您劳苦德高。除了陛下太后,这天下谁还当得起您一拜啊。休要折杀小王。”
    这话一说,随同老帅前来的官兵面色稍霁,那点被打断晚餐地郁闷也就烟消云散了。
    老元帅强要下拜,秦雷坚决不许,退让几次才算了事。两人相视大笑一阵,各自见了礼。便携手进了大营。
    进得营来。只见壁垒森严、旌旗林立。无人随地走动,更无喧哗之声,一派军纪严明之势。秦雷由衷感叹道:“孤王所见众军,镇南当属第一。”
    伯赏元帅捋须大笑道:“殿下谬赞了。”随从众将脸上也颇有得色。
    一行人来到中军帐前,黑衣卫们还想跟上。秦雷知道军中规矩,对石敢洒脱道:“来到我们子弟兵中,那还用你们护卫。”转头对伯赏元帅笑道:“孤这些属下陪着赶了一天的路。还劳烦元帅派人安排下食宿。”
    伯赏元帅见秦雷如此上道,豪爽笑道:“好说好说。”然后吩咐一边的年青校尉道:“赛阳,把兄弟们令下去好生招待。”那被唤作赛阳的校尉恭敬领命,然
    黑衣卫拱手道:“各位弟兄,咱们这边请。”石敢手带着大伙过去,自己跟着秦雷进了大帐。
    伯赏元帅自然要重开酒席,招待远来贵客。不一会,大碗大块的鸡鸭牛羊便摆满了秦雷面前的长几。秦雷早上急着赶路、中午心里有事。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闻着扑鼻肉香,朝伯赏元帅洒然笑道:“孤也有些饿了,元帅勿笑。”
    伯赏元帅捋着胡子笑道:“殿下尽管用。军中最喜豪爽汉子。”秦雷便不再客气,扯着鸭腿鸡翅大吃起来。他现在胃口却不大,吃了一会便有些饱了。伯赏元帅这才举起酒杯,敬他喝酒。
    秦雷暗赞老人心细,知道空腹饮酒不好,便让自己先吃饭。也不推辞,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喝起来。
    这两位基本上都是举杯酒干,喝地极是爽快。差不多把一小坛曲酒喝出来,秦雷拍拍肚子道:“酒足饭饱了,多些元帅盛情款待。”
    伯赏元帅也放下酒杯,点头赞道:“善饮却依然有节制,老朽五十以前还未达到。好好好。”
    秦雷笑道:“只感觉再饮便会难受,空负了美酒,还不如留待下次再喝。”
    伯赏元帅叹道:“确实如此,想不到殿下如此年轻就懂得‘节制’二字,比这天下九成九地官儿们要强得多啊。”
    秦雷知道正题来了,正襟危坐道:“那就教会他们什么是‘节制’!”
    伯赏元帅有些意外地瞟了秦雷一眼,笑道:“年青就是好啊。”
    秦雷知道这位老元帅在告诫自己莫要一时冲动,做些可笑的事情。他面色不变,把话题扯开道:“孤在京里见到一幢趣事。”
    老元帅还是捋着那顺滑的胡子,微笑道:“愿闻其详。”他却没有秦雷那种不让人说话的恶趣味。
    秦雷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道:“堂堂太尉府的四公子,被他的未婚妻打得遍体鳞伤,若不是跑地快,连本钱都差点被那位小姐留下。”
    伯赏元帅老脸一红,没想到这小子拿自己丫头说事。只能强辩道:“赛月这丫头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万万不会行此野蛮之举。怕是以讹传讹吧。”
    秦雷心中想笑,管那刁蛮的伯赏赛月,便知道这老头子及其疼爱自己的姑娘,要不也不会娇纵成那个样子。他面露惋惜之色道:“想必是以讹传讹,无奈已经传遍京城。说是心疼坏了的太尉夫人,退婚的心思都有了。”不得不承认,一年的风风雨雨,已经把秦雷从一个单纯的大兵,迅速磨砺成一个皮厚心黑嘴巴毒的坏家伙。要知在当时,女方若是被退了婚,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休想再找到婆家。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果然,伯赏元帅狠狠一拍案台,怒喝一声:“欺人太甚了!”他本来就对李老头一肚子火气,再加上心疼女儿,一时不防,竟着了秦雷地道。
    秦雷也知道谎言不可持久,只消一封书信便可拆穿。但他早想好下文,笑嘻嘻道:“元帅不必着急。小王地话还没说完。”
    伯赏元帅面色不善地望着秦雷,仿佛只要他再说出什么丧门之言,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暴揍他一顿。
    秦雷却视若无睹的样子,依旧慢悠悠道:“元帅放心,老太尉却不同意此事。所以李夫人那只是一个构思,成不了事实地。”
    伯赏元帅怒哼一声,他知道李夫人极疼李四亥。也知道老太尉不会不知轻重。秦雷所说的却是符合两人性子。原本只有三分相信秦雷的话。现在却信了七分。
    转念想到自己女儿还没过门就先恶了婆婆,将来却是如何捱过。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杀伐决断的老元帅却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发起了愁。
    秦雷心中想笑,面上却一副淡淡的表情。
    伯赏元帅毕竟不是常人,很快走出了短暂地惆怅,有些恼火道:“殿下大老远跑来,莫非就为消遣老夫地?”
    秦雷依然不温不火道:“只是想挑拨一下元帅与太尉之间地关系。别无它意。”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经常浇灌,便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此言大出伯赏元帅意料,他哑然失笑道:“殿下倒是……坦诚。”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谢谢老元帅夸奖。”
    伯赏别离右手撑住案子,双目紧盯着秦雷道:“到了军营就要讲军营的规矩。有话直说,这里不兴中都城那种放个屁都要拐三拐的女人做派。”
    秦雷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道:“那就直说。孤是来帮你的。”
    伯赏别离面不改色道:“据老夫所知。殿下似乎有些自顾不暇了吧,怎么还有闲心管老夫的破事?”
    秦雷笑道:“因为孤与老元帅所愁得,乃是一桩事。”
    伯赏别离老神在在道:“愿闻其详。”
    秦雷摸着自己刚开始长胡子地下巴。笑道:“老元帅不矫情,孤很是欣赏。”
    伯赏别离淡淡笑笑,并不搭话。
    秦雷也不尴尬,一本正经道:“孤知道令千金为何追杀令女婿。”
    伯赏元帅有些郁闷道:“能不能不提这茬?”
    秦雷心中小小得意,仍按部就班道:“是因为您与太尉大人起了龌龊。”
    伯赏别离哈哈笑道:“殿下还是在说笑,李太尉与老夫几十年的交情,又是儿女亲家。怎么可能起龌龊?”
    秦雷摇头微笑,大喊一声:“来人!”
    外间的石敢和那赛阳一起进来,一个沉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另一个却望向自家大帅。
    秦雷摸了摸嗓子,不好意思笑道:“吃的有些干,去帮我讨碗水喝。”
    方才秦雷与老元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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