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么办-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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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拉我上去，快点 。”夏七月声音颤抖，艰难的喊道。
“那你还需要发泄吗？”王凡只是拉着，并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
“不要了，不要了。求你，把我先拉上去再说。”她央求着。
王凡总算看出了她的恐惧，费力的把她拉了上来。夏七月爬上地面的那一秒就暴怒了，她一句话也不说，甩开王凡就朝山下跑去，边跑还边抹眼泪。太不可理喻了，她恶毒的想，原来一直以为王凡只是自我封闭了太久，与社会脱节而已。现在才知道，他是真的有病，难怪还要吃药。哪有人这样自我渲泄的，就在刚才往下掉的那一刻，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哪儿还记得之前的怨怒究竟所为何事了。
？
☆、万历集团
？ 王凡是第二天上午到达建材城才知道曹菲菲上了电视的。他刚停好车，小海就出来了，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店里走。“快，凡哥，赶紧过来。”
“怎么啦，着急忙慌的。”
“给你看样东西！保证闪瞎你的眼。”
小海把他拉到柜台前，把电脑显示屏转到他这一面，然后敲了播放键。屏幕里正放着早间新闻，画面已经被放大至全屏。
“这什么啊！”王凡莫名其妙的被他拉来拉去，却是看这些没营养的新闻，心里有些温怒。
小海完全不为所动，“别急嘛！等着。”他按了几下右移键，画面就切换了。刚刚还在播报着大风把路边的树枝吹断了，广告牌也吹倒了，突然画面就转到本市最顶级的万豪商务酒店门口，酒店正门外停着一排豪车，奔驰、宝马、路虎、玛莎拉蒂、最多的当属奥迪和雷克萨斯，镜头飞过，陆续有车过来。每停下一部车，一群记者就簇拥过去一顿猛拍。王凡这才发现，来得这些人几乎囊括了本市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政界商界的各中翘楚。而最多的还是万厉集团来自全省各地的高管。万厉集团这几年发展势头迅猛，俨然已经成为了h市的龙头企业。但由于行事低调，很少会有关于他们的新闻，这次突然这么高调的举办宴席，还招来那么多媒体记者全程记录，看来是有大事了。
本地人都知道，万厉集团最开始是由国营企业百灵草生物制药厂转型之后分化而来的。当年日薄西山的百灵草，经过一系列的重组，改革。除了一把手曹清华没换由原来的党委书记变成现在的董事长以外，其他的从机器设备、企业文化、员工待遇通通旧貌换新颜。短短几年，从原来摇摇欲坠的国企老厂一跃发展成h市乃至全省制药领域的龙头企业。公司开发生产的保健品已经潜移默化成了百姓过节送礼和孝敬父母的首选，在各大药店和医院药房都能看到印有他们公司logo的药品盒子，几乎垄断了h市乃至周围各地州市的保健品市场，整个华东地区到处都有分部和办事处。不过明眼人都心知万厉集团之所以有能力和本钱，不惜花重金聘请国内外的顶尖药品开发专员从而使百灵草这个品牌如此深入人心，其根本可不是真的因为政府扶持，虽然说经过转型后的百灵草还是公私合营，但政府机构哪里会自掏腰包继续在这个早就大势所去的鸡肋上下功夫呢！
如今这个时代，国人对进口洋货的信任和依赖远超过了对国货的，谁也说不清楚这种崇洋媚外的观念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在人们的内心深处扎根的。这种观念在药品领域尤为突出，对于关乎保障自身身体的良药，人们更侵向于那些金发卷毛的外国人拿着试管对你露出不明所以的笑，也不是自己国家的所谓专家声情并茂的解说以及现场试验。而百灵草竟能排除万难，在这样残酷的大环境下占据到属于它们的一席之地，除了公司高层对祖产的重视，也的确得意于集团其它产业所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资金供给，可以说，百灵草的今天，不是发展所趋，而完全是用钱烧出来的。至于能支撑起它的副业有很多，最值得称道的当属地产，万厉集团除了生物制药领域出彩以外，万厉地产也是公司发展的重心。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比如餐饮业、旅游业、电子科技等等，可以说，近几年最赚钱的行业它都有涉猎。
“干嘛啊这是，万厉又收购了哪家公司？”王凡见小海看得全神贯注，尝试着问。
“不是，你没看标题吗？万厉太子爷荣归故里，成最具潜力金融新贵。这次搞那么大阵仗就是为他回来接风洗尘办的喜宴。”
王凡也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万厉集团谁在当家，也知道他们说的“太子爷”究竟指的是谁。他扬了扬下巴，拍了拍小海的肩膀，“别看了，赶紧做事，别人家的家宴，你跟着起什么哄？”
小海再一次拉住要走的他，也不管他骤然变色的脸。“凡哥，你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看完你绝对不会后悔的。我都看了好几遍了呢！”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在一块聚会，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凡疑惑不解，东子的为人他是非常了解的，他们都曾经许诺过，要把往事尘封，再不提及。他相信东子，绝不会再告诉第三个人。只是有些疑心是不是某次东子喝醉了，不小心说了什么让小海记住了。
“有关系啊，当然有关系，不信你自己看。”小海一脸虔诚，急切的说着，待王凡坐回靠椅，又立刻敲了一下右移键。画面切换，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徐徐停下，司机下车后转到后座，后门缓缓打开，记者蜂拥而至。曹菲菲以一种艳压群芳的绝美姿态从车里出来，已经不是昨天下午的那套红色裙子，而是换成了一款华美的黑色抹胸晚礼服，头发高高挽起，妆容精致，仪态大方，如巨星降临。她刚出来，就被簇拥上来的记者团团围住，争相拍照，而曹菲菲只有一秒的吃惊，然后露出她惯有的三颗牙微笑，举止优雅的接受拍照，一副见惯风月的名媛风采。直到几个安保人员上前迎她进酒店，她脸上的微笑还保持得十分完美。主持人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对她的人生履历进行介绍，除了王凡他们知道的银行经理，还有她同时担任了某著名旅游杂志的专栏作家，某时尚杂志的特约评论员，居然还有某个知名电竞公司的股东。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如果稍微灵醒一点的人深想一下就该有所疑惑，万厉集团一大半算是曹家的产业，再怎么样，以曹菲菲的身份怎么样也最先该是万厉的股东或是董事啊！曹家虽业大，但家却很小，除了几个隔代表姑表姨家的远亲之外，曹家仅有的血脉也就只有曹新宇和曹菲菲两人而已，曹新宇是继承人，可曹菲菲没理由连一点股权也没有啊！
镜头还停留在曹菲菲进去的背影上，小海则转头看向王凡，企图从他的表情里捕捉些什么。当然，什么也没有。于是他问，“凡哥，你告诉我，这是昨天下午在我们这儿喝得不醒人世的曹菲菲吗？”
王凡看着镜头里光彩照人的曹菲菲，确实和昨天下午站在店里拘谨的曹菲菲判若两人。他虽也有些错愕，但面上还是一成不变，然后轻声平和的回应小海，“应该是吧！”
“那这么说，她就是传说中的上流名媛？我居然和她还一起吃火锅？这太不可思议了。”小海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都快掉下来。王凡装作没看见，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曹菲菲刚进去，曹家父母随后也登场了。沈冰还是风采依旧，亚麻披肩迎风摆动，笑容恰到好处，面对扑面而来的摄像机仍然不慌不忙。倒是曹清远有些老态，两鬓斑白，脊背也略略弯曲。也是，毕竟都快到花甲之年了。夫妇俩这次没有揽着手臂，而是并排着走进去，不过一点儿也没让人觉得他们生分。接着就是曹清华曹新宇父子，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自然聚焦了无数镁光灯。曹清华作为万厉集团的掌权人，他的名望地位自然不用多说，许多财经杂志，论坛或者政府网站都可以查到。除了万厉董事长之外，无外乎h市杰出企业家，人大代表，还有一些慈善基金会的会长等等。主持人侧重将他的独子，也是万厉集团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曹新宇的履历介绍了一番。十九岁毕业于本市第一中学，也就是原来的正扬中学。接着出国深造七年，学成归来后又在省城某大公司历练至今，据说因为他的加盟，那个原本靠着手机软件开发为主的小公司如今已经扩大至拥有自己独立品牌的手机，集开发生产销售一条龙的大型上市公司。这样的骄人成绩给万厉也给整个行业交上了满意的答卷。据说，自传出曹新宇即将接棒以来，集团股价迅速攀升，营业额也是水涨船高。只凭这一点，就足见业内人士对他的期许。
“那这位万厉太子爷不就是她的堂哥了嘛，天哪！凡哥，我们居然稀里糊涂的跟万厉集团接班人攀上关系了？”小海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凡无奈的摇摇头走开了，留小海一个人还在无尽的畅想着。等菲菲下次来，他一定要多多拉拢一下，没准人心情好，随便给他牵条线，他就发达了。
他这样想着，可曹菲菲好像故意跟他做对似的，之后的许多天，她都没再来过市郊。小海问过王凡原因，得到的回应通常都是王凡莫名其妙的反问，“她来干什么？”
纵然小海才二十出头，还涉世不深，可曹菲菲来过那么多次，每次从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绵绵情意他还是看得懂的，那是只有在面对心上人时才会有的眼波流转，暗影浮动。小海不清楚菲菲和王凡之前的种种，所以也理解不了王凡刻意的冷漠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真的会像夏七月经常说的一样，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夏七月也是隔了一个星期才再度莅临建材城，不知是气消了，还是确实没地方去。她来了也不和王凡说话，改为黏着小海。那段时间，小海和他的小女朋友闹了点别扭，女友坚持要和他分手，夏七月得知后便毛遂自荐给小海做起了临时的情感顾问，拍着胸脯发誓要帮他扭转局势。俩人经常坐在柜台后，对着电脑上的聊天记录琢磨半天，斟字酌句，分析加理解，然后出对策。软磨硬泡加死缠烂打了一个星期，总算让女方回心转意。而在那一个星期里，夏七月一次都没理过王凡，王凡叫外卖时问她吃什么，她通常是让小海代为转达，“小海，帮我告诉某人，我要一份醋溜土豆饭，少辣，不要放葱，谢谢。”
王凡也不恼，每次都按她的喜好给她买回来，等她吃完再一起收拾桌子，也不勉强她和自己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夏七月跟他较劲的原因，那天七月哭着跑下山，等王凡追下来时，她已经招了辆的士走了。王凡想过自己应该是帮了倒忙，也想过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人道个歉，可是最终他想，还是算了。道歉如果又用，那大家做错事就都不用负责了。
然而王凡可以如达摩祖师般一入定就是一整天，夏七月却不行，终于有一天，她坚持不下去了。小海为了巩固他和女友之间的感情，请假去了省城。东子又成天不在店里，她再也找不到人给她传话了。所以王凡再问她吃什么时，她或者跟他面对面发信息，或者直接用柜台上的账本写纸条给他。王凡也都笑纳，而且好像很享受她的这种安静，可是最终她自己先受不了了。
某天，夏七月坐在柜台前玩电脑游戏，键盘敲得嘎嘎作响，眼睛盯着屏幕仿佛要冒火。王凡做完了手里的活儿，眼看临近中午，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于是随口说了句，“七月，我进去睡一觉，你慢慢玩儿，顺便看下店。”说完就准备往里间走。
谁知刚才还全神贯注打魔兽的夏七月突然像打了鸡血，腾的站了起来，用杀怪时的眼神瞪着他，恶声恶气的说：“我又不是你员工，你凭什么命令我？”
王凡吓了一跳，想不到夏七月转变的如此之快，几秒钟后他才回过神，然后恢复一贯的平静。“怎么了，七月，气还没消啊！”
“气消？换你站山头上，我从后面推你下去。看你什么反应？”
“那不行，你力气没那么大，拉不住我的。”王凡说。
“呵呵…”夏七月尖声笑了出来，然而还是透着冷意。“这也叫理由？”
王凡走了过去，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好面子，知道自己不对又不愿意低头，但只要对方愿意给他机会补救，他一定会去很努力的去挽回，毕竟，他的朋友不多了。“好了，七月，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南华山吗？现在我有空了，你说个时间，我陪你去。”
夏七月听他这样说，气也消了大半，语气却依旧那么尖酸。“干嘛，这就是你认错的方式？陪我爬山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事，一码归一码，别想糊弄我。”
“那你要我怎么做，不然我请你吃大餐？”
“大餐就不必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做错了事就应该主动道歉，你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了你七天，七天哪，你都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道歉。不要等人心散了，人去楼空才知道后悔。”夏七月讲的道理，你第一时间会觉得它粗俗浅薄，可是仔细听，或者之后再回想，你才会明白她的用意，就像她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王凡自知理亏，一直低着头称是。夏七月夸夸其谈了半个小时，总算将她心里的抱怨全部渲泄了出来。包括她没来市郊的那七天的心路历程，她说如果不是她大度，王凡永远也别想见到她了。如果不是她善良，王凡现在可能就要接受法院传票了。
曹菲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只是突然听到异乎寻常的手机铃声，不是王凡的，也不是夏七月的，四下张望才发现了门槛处站着的曹菲菲。两人都愣了半晌，然后听到曹菲菲淡定的说：“我先接个电话。”
在此之前，曹菲菲也来过几次。然而那时候通常是王凡在仓库的藤椅上休憩，夏七月在外头看店。也许是夏七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王凡不待见曹菲菲，也许是她原本就对曹菲菲没有好感，所以每次见曹菲菲来，她都会冷冰冰的来一句， “对不起，你要找的人不在，下次再来吧！”。
这次如果不是她忽然跳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