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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清穿十四福晋-第95章

小说: 清穿十四福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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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察摇了摇头,十四眼中的光芒骤然消逝,他道:“是我糊涂了,我自个在甘肃整整寻了两个月,那里什么情形,我都知道。”两个大男人的心因着一个共同的蔷薇而惺惺相惜,罗察试探道:“或许薇薇自己回了京城,所以咱们在甘肃才找不到。”
  十四惘然道:“她自己在京城,怎么不回家?”
  他的手摩挲着书册封页,绢黄的纸散发着重重的霉味,自回京城,他每日都宿在薇薇屋里,临摹她所谓的简体字,看她收藏的一点儿都不正经的街头杂书,命人培植她爱赏的花吃她爱吃的菜。屋中所有的一桌一椅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样,甚至她摊在书桌上的一本《鬼狐传》,也依旧摊开着,任由尘土覆盖,他也不许任何人动。
  罗察被十四的话问住了,他不敢胡乱揣测,垂脸沉思许久,才道:“今儿早上有人向我禀告,说在大街上撞见一个与薇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我心想,薇薇顽皮,以前就喜欢穿男装,保不住。。。”十四的手蓦然往下坠落,重重扣在炕桌上,激动道:“在哪儿?”罗察忙道:“你先别着急,我已经派了人去询问。。。”又把家中杂役为何出门,在哪儿撞见了与蔷薇相像之人,又是在哪儿跟丢的,通通与十四说明了。
  十四按捺不住,混身精神一抖,他不肯错失任何一丝讯息,穿了鞋就要往外走。罗察紧步随在身后,道:“不如先等底下人传话。。。”十四却已跨过门槛,一身单薄便袍行至廊下,被风一裹,打了个寒颤,道:“我一刻也等不了。薇薇若真的身在京城却不回家,或许是被人劫持了,或许另有别的难言之隐,总之。。。”停了停,声音哽塞道:“总之先找到她再说。”
  一想到她可能遭受的苦楚,他就难过得无以自拔。
  张芳芳瞧着阵势,不敢多语,忙取过虎皮大罩衣,追在十四身后。护卫们见十四突然要出门,皆是面面相觑。门口早有人备好暖轿,十四却嫌弃轿子走得慢,遂命阿南牵来骏马,自个翻身而上,让罗察带路,欲要亲自往珠宝店打探。此时正好有罗察的人回禀,道:“启禀主子,依奴才所知,福晋可能身在香园里。”
  十四不知香园是何处,问:“那是什么地方?”
  罗察却早有耳闻,他心中一紧,迟疑道:“香园是京城红牌名妓郁朱的院子。”
  十四嗯了一声,没想薇薇为何会在青楼,是否失了贞洁,是不是因为失了贞洁不敢回家?反而想的是,如果她真在香园,定是受了极大的苦楚才会沦落风尘,我该加倍的对她疼惜才是。只要她活着,只要能找到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已是上天赐予的恩典,他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愤懑与恼怒。
  马蹄踏过白雪,黑云压城欲催,乌雀横飞啼叫,四处一派凄凉景象。

  ☆、第一九二章 :十四与薇薇久别重逢

  冬雪初停,天色晦暗,屋中凉得彻骨。我用火钳子拨了拨火盆里的黑炭,烟雾迷了眼睛,呛得咳嗽不停,满脸是泪。芽儿穿着一身绣小莲花的青色棉袄,倾身靠近炭盆,手中麻利的打着彩绦子。她动作不停,偏脸横着我,道:“你可真是娇贵!连黑炭都烧不燃,我也真是没什么能指望你了。”我强忍着刺眼的烟雾,不断的拨弄着火钳子,道:“炭火都是一点就烧得红艳艳的,像这般难烧透,我是头一回见。”
  芽儿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小姐呢。。。”
  她说话不客气,坏心思倒没有,将彩带打了个结,丢进小框中,从我手里抢过火钳子,一面往火里搅动,一面道:“中间得是空的,你实实堆成一堆,当然烧不燃!”她俯身将脸凑上火盆,使劲往里吹气,闹得屋中尘土飞扬,不过黑炭却是火旺旺的烧了起来。
  我呛得难受,加上尘土飞扬,我怕弄脏了头发衣衫,便忙跑到窗户边,随口道:“灰尘可真多。。。下回让郁朱买些好炭用!”芽儿道:“你就知足吧!小姐刚买下香园那两年,厨房的柴火都是我亲自劈的,冬天冷得手上全是冻疮,连小姐屋里都没得黑炭使!”
  她伸出双手给我瞧,果然满手都是红通通的疮,虽然现在条件好了,不用大冬天受冻,但长过的冻疮每年都会复发,擦什么都不管用。芽儿本能的盯着我的手瞧,似笑非笑道:“你倒真像是大小姐的命,手上白嫩,一点儿伤疤都没有。”她又握住我的掌心,道:“哎呦,怕是连针线活都没干过呢。”我左右翻着自己的手看,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芽儿道:“常常做针线活计的人,手上会长茧子。”
  我们正说着话,却听窗下走过一个人影,道:“谁手上没长茧子?”门帘子一掀,是管事的秦大婶来了。芽儿搬了张椅子请秦大婶坐下,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家这位官家大小姐咯。”说着,上下睨了我两眼。秦大婶看也没看我,道:“芽儿呀,你有些做不完的活计,只管交给她做,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跟你学着做事,也是福气呢。”又朝我道:“后院廊檐下晾了两桶衣服,你帮我收回来罢。”稍一顿,皮笑肉不笑道:“收个衣服而已,总不至于到小姐跟前告我欺负你罢!做人可不能如此没脸皮,我昨儿还给你送了月银呢,你一月里头做了多少事情,你心里清楚,总得值得了小姐一月给你二两银子月钱。”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懒得与秦大婶计较,免得她兴出什么风浪,让郁朱为难。我勉强笑了笑,道:“我这就去收衣裳。”言毕,逃命似的走出屋子,外头虽然冷,但不用看人脸色行事。郁朱和仆人们的穿戴衣物平时都是分开浆洗的,秦大婶管理后院的一切事务,自然包括浆洗衣裳。大冷的冬天,衣服反而干得快,前头晚上才晾的衣服,眼下已经全干透了。
  廊下风大,奴婢们怕衣服被风吹走,都是将衣腿裤管直接套进竹子里,所以收衣时,必须取下每一根竹竿,然后才能取下衣物。我做事极慢,腰又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记起腰痛这件事的,好像是根深蒂固,只要有用腰的地方,都会小心翼翼。
  我站在小板凳上取衣,北风吹过,脸上像被刀割了一般,锐利的发痛。前些日郁朱送了我两盒膏脂,我往脸上厚厚的涂了一层,除了油腻腻的,防皲裂的效果并不好。芽儿从未用过郁朱的东西,她的胭脂水粉都是街上最劣质的那种。我与她同住一间屋子,洗漱用具衣物等混杂一处,有一回我发现她用了我的膏脂,我当时想也没想,转手就送给了她。
  芽儿甚为震惊,道:“你真的不要了?这可是小姐给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再说味道不太好闻,有一股牛油的骚味儿,我道:“我有两盒呢,这盒就给你用罢。”芽儿欢喜戴德,又有些不太好意思,道:“谢谢。”
  风里吹来数声尖叫,我见怪不怪,这儿毕竟是一个妓院,虽然表面上高雅贵气,没有青楼的胭脂俗气,但无论用什么掩盖,也遮不住它的实质。香园除了郁朱接客,还有几个奉茶的丫头也接客,她们并不会挂牌,只是若被客人看上,她们并不会拒绝陪夜。
  我以为园子里来了客人,所以听见前院有喧哗之声时,并未放在心上。
  从矮房里跑出几个小厮,飞奔似的往前院去,又有两个嬷嬷筒着手快步行来,道:“你怎么还在收衣?”我见她们面色慌张,抱着满怀的青衫布衣,问:“怎么回事?”嬷嬷脚步没停,道:“听小九子说,官府里来抓人了,小姐让所有人都到大院去。”
  我跳下小板凳,道:“你们等等我,等我把衣服交给秦大婶。。。”嬷嬷道:“秦大婶肯定早就到前院去了。。。你慢慢来,我们先走了。”我不知发生了何事,按理说郁朱正当经营,并未违反大清律例。再说,她与朝廷大臣交往密切,即便真有事,应当也会早早得到消息,不该像此时这般,无人透风,凡事没有准备,就让官兵闯了进来。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粒子,唰唰打在屋檐上,一颗一颗,似盐似糖。
  我抱着满怀衣物,沿着长廊转到前院,四下空荡荡的,也不知人都跑哪儿去了。我循着声响一路行至郁朱的院子,隐约从细缝中望见香园里一众的人都跪在雪里瑟瑟发抖,我不由顿住步子,一时不知该不该闯进去。这时有个人裹着虎皮大罩衣背身走到郁朱面前,他高大伟岸,我心思一滞,总觉这背影在哪儿见过。
  那人的声音清淡得叫人听不出情绪,他道:“可有见过画上的人?”
  说着,便有管着盔甲的侍卫上前举了一张画像模样的图纸,郁朱抬头看了看,眼神笃定道:“郁朱并未见过。”停了停又傲然道:“三院六部的大臣我亦有所结交,却从未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是何方神圣,忽而闯进香园,又让咱们平白无故的跪在雪地里。。。”旁侧有人不男不女道:“大胆,竟敢对十四贝勒爷无理,还不赶快认罪?”如此一说,郁朱瞧着阵势,知道所言不虚,心中又惊又喜,忙叩首道:“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
  在她看来,身为男人,既然来了她的香园,就不可能白白回去。
  十四面上的神色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阴沉,天上簌簌下着雪粒子,打在他的脸上,他像没有知觉似的,命侍卫拿了图纸让园子里的每一个奴才认一认。他瞧也没瞧郁朱,背着手立在院子里,像遗世独立的仙人,没有一点儿烟火世俗的气味。
  终于有人支支吾吾,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发抖,他浑身颤抖道:“这。。。这这。。。不就是她吗?”郁朱捡了我大半年,并未给我胡乱取名字,院子里的人都只称呼我为“她”。我躲在门后一听,顿时明白了,不由用脚一踢,开了角门,立在门槛边,道:“你们找我吗?”
  穿着虎皮罩衣的男人猛然转过身,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奔上前来,隔着我满怀的衣衫,将脸埋在我肩上,嘤嘤道:“我不会是做梦吧?”我木然的立着,虽然我不记得他是谁,但他身上的味道,我感觉很熟悉很亲切。我正要说句什么,又有另一个老头子扑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薇薇啊,阿玛可把你找着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挣了挣,昂着脸问十四道:“你是谁?”
  十四的身子似僵了一般,缓缓的抬起头,打量我半响,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何人在京城而不回家了。”又道:“你抱着那么多衣服做什么?”我实话实说道:“衣服晾干了,掌事嬷嬷让我收回房里。”又执拗问道:“你是谁?”十四脱下虎皮罩衣,披在我肩膀,一把牵住我的手,道:“咱们回家再说。”他略略一扯,我双手一松,所有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我心想,这下完了,秦大婶定会借此把我教训一顿,便甩手十四的手,要弯腰捡衣裳。
  腰还没下去,十四急道:“你干什么?呆会非得嚷腰疼。”
  我愣了愣,道:“你知道我腰疼?”又坦然笑了笑,道:“衣服湿了,秦大婶会骂我。”十四顿时七窍生烟,冷脸一转,往地上扫了一眼,道:“是谁要骂你?”我下意识的指了指,道:“就是她!跪在郁朱身边那个,她是后院的掌事嬷嬷,只要我稍微一点儿事情没做好,她就要骂我的,大风大雪的,她还让我收衣服呢。”
  嗨,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告起状来了。

  ☆、第一九三章 :十四福回府(1)

  不等十四吩咐,张芳芳扬了扬下巴,便有两个侍卫扼住秦大婶双臂,作势往外拖。秦大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双手挣扎着,连连往雪里叩头,道:“奴婢。。。奴婢该死,请十四爷恕罪。。。”又朝郁朱哀求道:“小姐,您救救奴婢。。。她最听您的话了,小姐。。。”
  秦大婶嘴里的“她”说的就是我。
  郁朱隐约猜到我的身份,她早听人说十四福晋失踪了,只是没往我身上想。她低眉垂眼,小心翼翼朝我道:“秦大婶即便有万般不是,也请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罢。”
  雪粒子越下越猛,跟糠筛子漏了石子似的,噼里啪啦往脸上打。我见郁朱穿着单薄的百花蝴蝶锻面长裙,直直跪在雪地里,剧烈的颤抖着,冷得浑身哆嗦,忙道:“我跟秦大婶说笑呢,什么饶不饶的!”说完,见挟持秦大婶的侍卫松了手,才又道:“雪里冷,你们快起来!”可谁也不敢动,芽儿跪在最后,偷偷睨了我一眼,双手搁在膝盖上,抖得老高。
  还是十四开口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了恩,方缓缓立起。
  我上前扶了郁朱一把,柔声道:“呆会煮碗姜汤喝,以免着凉。”郁朱规规矩矩福了福身,道:“谢十四福晋关心。”她这一声十四福晋,可把平素与我相处的奴才们给吓坏了,连我自己也吓坏了,道:“你说什么呢?谁是十四福晋?”
  先前那个满脸眼泪鼻涕的老头子又扑上前,急切道:“薇薇,你怎么了?你就是十四福晋啊,阿玛可找得你好辛苦,整个甘肃翻来覆去找了三四遍,却万万没想到你既然在京城,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他没讲完,十四打断道:“阿玛,这些话回府再说。”
  如果我是十四福晋,那眼前这个称作十四爷的男人便是我的夫君了。
  在香园时,我听过十四爷的赫赫威名,他乃当今圣上与德妃的第十四子,武功非常,乃皇子中第一善布库者。今年他被皇帝派去西陲作战准噶尔部,大获全胜,整个大清朝廷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这几月来,他一直是众人嘴中遥不可及的尊贵人物——皇子、将军、勇者、仰或是未来的储君。而今犹如坠落梦中,竟然说他是我的夫君,可真叫人。。。
  真叫人如痴如醉。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道:“我真是十四福晋?你的福晋?”十四把虎皮罩端上的银狐雪帽帮我戴好,系紧脖颈下的杏黄绦带,道:“咱们回家再说。”我撇嘴,道:“那怎么行?你不说清楚,我怎能不明不白跟你走?”十四无奈笑了笑,道:“失了记忆也不忘同我犟嘴!”顿了顿又道:“还怕我拐了你不成?”
  依他的身份。。。来拐我。。。确实不太可能。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道:“说得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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