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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38章

小说: 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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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子俨脚步一顿, “轩王?”
  忆萱点头,想让他先进屋再说,慕子俨拒绝了,追问道:“你喜欢的人是他?上次去安阳真是因为他?”
  她没太听明白这句话,却也不敢说谎,“爹,我知道您不愿女儿到安阳,也知道您不喜欢皇室中人,可是他只是一个王爷罢了,他不会住在皇宫,他没有皇宫中的那种规矩,女儿痴情于他,便不会在意其他。”
  慕子俨像是突然变了脸色,如蒙寒霜,半晌才道:“他不是你该爱的人。”
  忆萱不能相信地看着他,她有想过爹会不满意没有提前告知他,会不高兴萧翊的身份,会怪罪她一直以来都瞒着他,可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是一句话就否定了,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给她。
  不该?那怎样才是该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一直以来,爹都会依着她自己的想法,没有干涉太多,可今天这个她最想做主的事情,却不让她做主了,她轻声说:“爹,我不能答应。”
  凝雪恰在此时把汤婆给拿了上来,却被慕子俨给斥喝了下去,慕子俨在山庄内,一向对人对事都是三分威严,七分和蔼,今日出奇地反常,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慕子俨温声道:“萱儿,和他断了关系吧,爹会帮你找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比他还好的人。”
  忆萱怔怔看他,本来澄澈的眼睛结了一层水雾,几分茫然,几分哽咽:“爹,爱上一个人,能轻易就放手么?您爱了娘亲多少年了,娘亲走了多少年了,敢问,您说得出放手二字么?”
  慕子俨冷然打断她:“这不是一回事。”
  忆萱抓住他的手臂,像是祈求:“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世上真心的爱慕都是一样的,爹,您告诉女儿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还是他做错什么了?女儿只想要您应下这一件事就好。”
  慕子俨道:“谁都可以,只要姓萧就不行。”
  忆萱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不禁地苦笑:“师父也姓萧,为什么您却要亲手把我送到他那里去?萧家和我慕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因为你讨厌了女儿,便把我送到您的仇人那里。”
  “放肆。”慕子俨几乎是吼了出来,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字眼,忆萱有些愣神。
  忆萱此刻已经是头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话是多么的不敬,从来不经世事的她,养成了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没有人会怪罪她,也因为没有人会有这样让她无法接受的要求,她只知道她好生珍惜着的东西,被爹给否定了。
  慕子俨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却带着冷漠:“只要你是我的女儿,不论你同意与否,我绝对可以对你的婚姻做主。”
  忆萱难以置信,回想起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跑了两步到他跟前,想要抓住他的手:“爹,告诉我原因。”
  慕子俨神色渐渐缓和,神色沉痛:“我慕家不可能和皇家有任何牵连,萱儿,你入世不深,皇族的人不适合你。”
  “爹,他不一样,他不是那样的,您见一见他,您就知道了。”她苍白地解释,说着没有意义的话,如果爹仍旧生气,她觉得还有一些希望,可是,他却是温和地告诉她,她以着父亲的身份劝她,她也再不敢说出什么。
  慕子俨坐了下来,案上的一杯茶早已凉透了,她无法放弃,也不会放弃,手指铰着裙子,手腕上的黑玉手串的感觉那么明显,虽然圆润,却在她的用力下,咯得生疼。
  良久。
  慕子俨坐着,忆萱站着,两个都没有说话,屋子安静极了,有积雪压断桃花枝的声音,扑簌簌的雪花往下掉。
  忆萱正对着他跪了下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跪他,以前无论忆萱怎样淘气,慕子俨都不会罚跪,她说:“爹,这是女儿第一次求您。”
  慕子俨一惊,欲伸手扶她,可是手伸到一半,还是退了回来:“萱儿,其他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女儿只求您这件事。”她跪行了半步,她早已顾不得什么了,仰头望着他,眼泪不可抑制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爹,您当初爱慕娘亲的时候,一定也是非她不娶的,别人再好,又怎么抵得上心中的那个人,难道只是因为您觉得是为女儿着想,就要把女儿一辈子都赔进去么,如果娘亲还在,如果她还在,一定是明白萱儿的,她一定会同意的。”
  慕子俨稍有动容,但因为她的最后一句却又冷声打断了,“你娘不会同意。”
  忆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没有哪个父亲是这样对待女儿的,他的神情像极了那年把他送到怀水山的样子,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的时候,幼年时无端被抛弃的情绪压抑了多年,她试着去理解试着不埋怨,可是慕子俨的神情仿佛把她带回到了最无助的时候。
  忆萱口不择言:“您怎么可以确定?您又凭什么确定?您从来没有保护好您的夫人,您害得她失去了生命,您害得自己的女儿失去母亲,还要让她丢了幸福么?”
  “啪……”慕子俨的怒火再一次被她挑起,怒极之下抬起手竟然给了她一巴掌,脸上的痛意瞬间向她袭来,房间内再无他人,真实地告诉她,是她的父亲下的手,白皙的脸庞清晰可见手印。
  忆萱愣住,不等慕子俨开口,起身就往外跑,走得太急,被身上的斗篷绊住,她随手扯下头蓬扔在了椅子上。
  她与萧翊游玩回来之后,已是冬天,慕子俨也给她准备了许多冬天的衣服,唯独这件斗篷,是慕子俨亲手给她的,红色的织锦斗篷,上面的白雪红梅刺绣是她最喜欢的,今天却因为累赘被扔了下来,忆萱跑到门口,雪积得很厚,凝雪守在门口,见她突然出来,忙上前来抓住她的手问她:“小姐,你和庄主……”
  “没怎的。”忆萱打断她,慕子俨也从内室走了出来,忆萱往后看了一眼,却怎样也无法面对,刚好笛子就放在门口的桌案上,她拿了过来,飞身越过院子,她的轻功很是不错,轻松就翻过了院墙。
  慕子俨唤她,可是忆萱已经落在了院外,听到的只有簌簌雪花声,她径直向山庄外走去,偶尔会碰到一些树枝,雪抖落下来,掉到身上,冰凉的冷。

  ☆、大雪漫山,杀机重现

  她不管不顾地往外跑,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跌到了已经淹没鞋子的雪地里,慕璟从后面拉住她,柔声问:“凝雪说,你和爹起了争执,是因为什么?”
  忆萱像是在无边的水里抓到了一根浮木,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慕璟,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身子也有微微的颤抖,半是委屈半是绝望,满是哭腔:“哥哥,爹不答应,不答应,怎么办?”
  慕璟看到了她脸上的掌印,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忆萱,她也从来不会哭成这样子,这样子的她原来会让他这么心疼,她还是那个他最为心疼的妹妹,低头轻声问:“爹不答应什么?”
  “他不承认萧翊,他不答应我们的婚事。”
  慕璟抱住忆萱的手猛然一顿,心中五味杂陈,想安慰忆萱却找不到理由,只有僵硬地抱着她,在安阳回来之后,慕子俨就和慕璟说,不要再让忆萱去安阳。
  慕子俨知道忆萱和慕璟一向亲近,就索性把十多年前的旧事就告诉他了,要他提防忆萱不必要的情愫,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慕璟违背了父亲的意思,他试着要说出来,但是话到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了,她该有自己的决定,不能因为那些她根本不知道的往事而困扰住。
  慕璟失神了好久,连忆萱什么时候离开了山庄都不知道,慕子俨慢慢走出来,慕璟才缓过神来:“不要生忆萱的气,这件事请让她自己决定吧。”
  慕子俨微微叹息道:“我打她那一巴掌,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恨我,在她冲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该放手让她自己做主了,我没有能力保证她的人生一帆风顺,人生百味要她一个人去品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父女关系,我不能让她恨我。”
  慕璟道:“忆萱不会生您的气,她会明白。”他顿了顿,“您放下了那些旧事吗?”
  慕子俨叹息一声:“既是旧事,也该让它过去了,长久地记着,你母亲也会怪我。”
  “那她这么走了,您?”
  “由她去吧,并非是那件旧事,她是真的不适合那里,或许等她看明白了就会回来了。”
  慕璟叹了叹气:“忆萱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哪会那么容易回头,而且轩王虽是皇族,但绝非薄情之人。”
  慕子俨缓声道:“萱儿不能一辈子就在安阳那种地方。”
  忆萱雇了辆马车,脸上的痛提醒着她该去买一盒胭脂,直到把红印遮住才出发,往着安阳的方向去,一直跑了两个时辰,挑起车帘,向车外看去,路极为难行。
  似乎有一阵风动,忆萱突觉不对,令车夫把车停了下来,山雪覆盖,一般人走过都是极为深的脚印,但是这附近的脚印却很浅,定然是有些功夫的人,可是脚印在这附近又消失了。
  如果是一群人突然躲在一个地方,那么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被追杀的人,要么追杀别人的人。
  她今天遇到的却是追杀别人的人,十数人突然现身,一律的青褐色,是山庄中的服饰,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听到领头的人说:“小姐,请跟随我们回去。”
  “除非你们把我绑回去。”忆萱懒懒道,对车夫喊了一声,让他赶紧走。
  “属下失礼了。”
  她早知道会是这句话。
  手里的玉笛从来没像今日这般发挥到极致,虽然这些人个个是手执刀剑,忆萱不愿伤及他们,只是一味地躲避,寻一个机会逃走。
  可越到后来,她越觉得不对,既然是爹派来的人,怎么可能提前埋伏起来,他们只可能在后面追上她。
  当一把剑直直地指着她而来的时候,她更加确切了这个想法,这些人用招狠毒,似乎是每一招都想要了她的命。
  忆萱凝了凝神,记忆着师父教他的步伐,拦下了他的剑,左手反手打到对方执剑的手,长剑离手,落到了地上,忆萱轻笑:“临云山庄可没这般无用之人。”
  对方惊讶了片刻恢复如常:“不管我们有没有用,我们十六个人,今天慕小姐是走不出去了。”
  那群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是配合无间,她躲过了这一方的刀,另一方又会极快的刺来一把剑,可是,她却有个极大的缺点,她根本下不了手去杀人。
  虽然身在江湖,随着师父避世多年,师父把什么都教给了她,唯独没有教会她杀人的狠心,她躲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对手却永远是那么多,他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那些人有着难得的默契,似乎觉得他们杀不了她,一直在等待她体力耗尽,忆萱终于可以狠下心一剑刺过面前的人时,却被他们轻易就躲开了。
  他们摆着她从未涉及的阵法,像是在拿她玩笑一般,就这样僵持了近两个时辰,忆萱渐渐开始处于弱势,用笛子也开始力不从心。
  一人笑道:“想不到临云山庄三小姐也没什么本事,我们兄弟就可以拿下了。”
  忆萱戒备地看着他们,防着哪一个人在这时候出手,“我听说悬冰宫极擅阵法,知道我对阵法不通才会派你们这群窝囊废来杀我,只有你们的宫主夫人,临云山庄庄主的义女,我叫了十几年的姐姐。”
  对方哈哈大笑:“既然慕小姐猜出来了,我们也就不用再与你玩了。”忆萱再次避开了几处后,一柄剑淩空而来,她正欲躲闪,不知什么时候,四周全是,她努力想着好像师父下棋的时候也曾讲过这样的情况,她飞身而起,却又以最快的速度斜下身子,借助早已被踩的又滑又硬的雪向后退去。
  却在这时,凭空冒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功夫显然比这群人厉害多了,从她森森的剑气向忆萱刺来的时候,忆萱就知道躲不过了,这些阵法再是高深,但是也能有还手的余地,但是这个人的剑,她体力早已不支,要躲开这个剑势已是不可能了。而她手中的兵器一般都是防身之用,对决之时往往就是劣势。
  即使避过了,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她也没把握胜过眼前的人,看着长剑就这样离她越来越近。她曾经想过死亡,总以为这个词离自己太远,她也想过很多种死法,其中不乏轰轰烈烈,与高手对决而死。却没想到是在毫无还手之力下死的,真是枉为师父的授艺。
  她本能地想要闭眼,却没有闭上眼睛,在她死之前,她想扯开这个人的面巾,即使是死了,总也该知道是怎样死的。
  本来是来不及多想的时候,本来是可以平静到什么都不想的空白,但却是什么都在想,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她却没有能力让自己不这样死掉,似乎是在无意识间,她扔下了手中的笛子,双手眼看着就要握住迎面而来的剑锋,她没有想过后果,只想着这样或许可以挡住。
  电石火光间,另一柄剑自她身后而来,生生挑开了眼前的那一把剑,一双微微冰凉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墨竹幽香,玄色衣袍,他抱住她:“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几欲落泪。
  萧翊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执剑,虽然带着她严重影响了他出剑的速度,但并不影响交战的结果,十招之后,萧翊执剑指向倒在地上的人,看着还没有倒下的几个人道:“你们的主子都这样了,还需要白费力气吗?”
  说罢看向忆萱,轻柔说道:“阿萱,杀还是留?”
  忆萱想了想:“我想看一眼她。”萧翊手中的剑一翻,那人的面巾就已经被挑下来,冷艳的面容。
  慕璟曾经说,清素若九秋之菊就是桐筝这样的,虽然想到可能是她,但是真的是她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桐筝一双眼睛深深望着她:“真是想不到,今日倒下的是我。”她冷嘲,“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么?”
  忆萱笑了笑,捡起被她扔下的笛子:“你当真以为你的行为古怪,我和哥哥就不会留意么?你跟了悬冰宫背后的正主,对吧?你自小就恨我,那时候太小竟然真的相信了你的口蜜腹剑,把什么事都讲给你听,不过,你也不太聪明,在养父那里说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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