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师爷-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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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我生于此

　　宁晚歌双目无神，思绪沉浸在脑海中泛起的一幅幅画面之上。
　　她感到仿佛变成了那个只剩残魂，难以还阳的少女，看到自己面前的人影，只能勉强从轮廓和声息上辨别，那是一个女子，可是这女子身上仿佛笼罩一层模糊不清的混沌之色，让人看不真切具体相貌。
　　女子看着宁晚歌，伸出手来，手掌光辉涌动间，将宁晚歌包裹。
　　突然间，有一道道云气浮现，向着她的体内不停涌入，宁晚歌感觉自己身体的实感越来越明显，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仿佛要陷入沉睡一般。
　　记忆中画面里奄奄一息的少女陷入沉眠，而现实中宁晚歌自身的意识，却重新变得清晰，回归现实世界。
　　宁晚歌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开始破碎，化为一道道光影在心头灵台上盘旋。
　　她双眼瞳孔之中，光彩流动，化作一枚又一枚符纹，开始浮现于面前的虚空里。
　　大罗微微蹙眉，看向宁晚歌，宁晚歌发出一声浩叹：“这里不是关键之地，我们去其他地方。”
　　“哦？听阁下所言，有新的线索？”大罗出声问道，宁晚歌点了点头，双目之中一个又一个光辉符纹涌现，随着她的视线，仿佛凝结成一条道路，向着远方延伸。
　　这些由符箓凝结而成道路，穿越二人身处的殿宇，穿越这一方异域空间，向着远方虚空行去。
　　宁晚歌和大罗出了大殿。宁晚歌回首望去，就见因为大殿内光影消散。整座大殿开始飞快的颓败，仿佛要化为腐朽尘埃。
　　她轻轻叹息一声。意念动处，朦胧光彩泛起，将整片殿宇一起笼罩。
　　被这朦胧光彩笼罩，殿宇顿时重新稳定下来，不再动荡。
　　虽然仍显得有些破败荒芜，但宁晚歌也无意去做进一步改变，只是在她的法力护持下，将这里保持刚刚进来时的原貌。
　　大罗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
　　少顷，宁晚歌转身出了这一方界域：“我们继续动身吧。”说罢，便向着光辉道路指引的方向前行。
　　而大罗则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一起动身起行，朝着远方飞遁。
　　“需要脱离虚空战场了，前面不远处，该有一个空间壁障，从那里便可以离开虚空战场。”宁晚歌一边飞遁一边说道。
　　大罗神色微微一动：“脱离之后，到哪里去？”
　　宁晚歌言道：“离开之后。重返大千世界，在天荒广陆天外虚空中，有一处中千世界，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只是那究竟有什么，我却不知道。”
　　大罗心中沉吟：“一个中千世界吗？”
　　两人一路前行，到了某一点时。突然停住脚步，然后法力涌动。混乱却又脆弱的界域壁障顿时破开一道诡异的裂缝。
　　虚空战场混乱而又危险，不过对于此刻的大罗和宁晚歌来说。除了少数情况以外，他们想要进出虚空战场，还是相对轻松的。
　　只不过，想要在其中寻找某人某物，仍然困难重重，但至少可以自保。
　　两人通过那扭曲裂开的界域通道，重新降临大千世界，却是在神州浩土东海上，已有心理准备的二人，当即便就近通过两界之间相连的界域通道，前往天荒广陆。
　　到了天荒广陆之后，两人一路前行，到了某地，再次破开虚空，来到大千世界以外的无尽虚空之中。
　　那处中千世界此刻孤悬天外，并不与大千世界相连，旁人难以发现察觉，唯有依靠这宁晚歌得到的线索感应，两人按图索骥，方才寻到地方。
　　“看起来，也是一处已经破败的世界，比起之前那处异域空间，情况还要更糟。”大罗喃喃说道：“而且这处中千世界，似乎经历过一场大战。”
　　宁晚歌点了点头：“不错，这处中千世界的自然寿命应该还有很长才对，眼下如此荒芜残破，是有大能强者在此交手的缘故。”
　　“双方的实力足以轻松毁掉这个中千世界，但是中千世界原先应该有守护阵法或者守护禁制，如今虽然阵法与禁制破败了，但是却让这方中千世界最终得以保留下来。”
　　一边揣摩这眼前的中千世界，两人一边靠近。
　　当两人试图进入中千世界的时候，眼前突然有道道光辉亮起，使得虚空为之扭曲，那中千世界仿佛快速的塌缩为一点，在扭曲的虚空中不停飘荡，难以确定位置。
　　大罗和宁晚歌都微微一惊，停下脚步，就见那扭曲虚空中，光辉闪耀间，突然有一阵阵佛唱梵音响起。
　　光辉在这一瞬间化作琉璃色，无形光芒仿佛化作有形固体，将周遭虚空都凝固其中。
　　琉璃色佛光内部，只见无量光无量法一起涌现，从中流露出一阵阵大清净，大解脱，大慈悲，大光明的禅意。
　　大罗和宁晚歌目光看去，就见有众多僧侣的光影端坐于虚空中，佛音禅唱不绝于耳。
　　有两个为首的僧人，一个枯黄干瘦的老僧，一个则是面容清净俊秀的青年僧人，两人一起向前伸出手掌，掌心里托着一团光辉，光辉内自成一界，显化无边佛土，无数浮屠，无数罗汉菩萨，正是掌中佛国的大神通。
　　两个僧人齐施掌中佛国，两方佛土彼此独立，可是在力量意境上给人感觉却仿佛同出一源。
　　两方看起来分离的世界，却好像同一方佛国净土，朵朵金色莲花铺展开来，将虚空填满。
　　那中千世界所塌缩的一点，身处掌中佛国里，似乎要被渐渐还原为本来模样，无法再处于不可捕捉，不可接触的状态。
　　在那两个僧人头顶，有一座巍峨高山，那山峰无比雄伟，无比高大，仿佛占据了整片虚空，庞大到难以描述，难以形容。
　　大罗想起这些年来林锋教导过的东西，双眉一轩：“须弥山？”
　　这巍峨高山的模样，正是昔年佛门第一宝，须弥山之形象。
　　须弥山落下，仿佛无论多么高大的存在，都要被压得低头，不管向哪个方向逃去，都难脱须弥山笼罩的范围，仍然会被镇压在山下。
　　巨大的山峰上无穷佛光闪耀，通体透彻如同琉璃一般。
　　唯一有些古怪之处，是山峰顶上有一个八尺深的凹坑，但是并不影响这件强大的造化法宝之威势。
　　两位佛门大能齐施掌中佛国，与须弥山力量相合，于是展现出一种离奇的景象，明明分立不同方位的两重佛国世界，却仿佛完美化一，和须弥山一起镇压虚空中那一方中千世界。
　　那中千世界无法再遁迹于虚空内，便即重新展开，化作一方犹如黑色球体似的中千世界。
　　黑色球体表面，一道道黑紫色符纹流转不休，缠绕运行，从中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妖力，把佛光隔绝于外，阻止佛光的炼化。
　　双方一时之间，陷入僵持之中，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是不停拉锯。
　　宁晚歌看着这一幕，神色难以保持平静，她环顾四周：“这似乎便是当初发生在这个中千世界这里的战斗，战斗光影留痕居然可以一直留存到现在，当年一战之激烈，可想而知。”
　　“不过，居然是佛门在与人交战，须弥山也还存在，那么这至少也是上次两界战争，或者之前发生的事情。”
　　大罗则缓缓说道：“恐怕，是上次两界战争时候发生的事情。”
　　宁晚歌看向他，大罗目光微微有些飘忽：“加持在那中千世界上的法仪禁制，源于幽都一族。”
　　“林师曾经跟我提到过，上次两界战争中，佛门修士从太虚观处得到消息，突袭幽后所居之中千世界，本意是将幽后阻击于此，却不知幽后当时有孕在身，并且正接近临盆之际。”
　　“结果一场大战下来，防护禁制没有被攻破，幽后却因为产后虚弱，在僵持之下生命力耗尽而陨落，方才有此后幽皇兵临大雷音寺之事。”
　　大罗看着眼前的中千世界，神色有些怔忪：“这个中千世界，跟之后幽都一族王城遁世的黑磐界一样，完全与外界隔绝，想来是专门用来防范太虚观昊天镜的，可是为什么还会被太虚观确定位置呢？”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眼前虚空光影渐渐散尽，虚空恢复正常，重新现出那中千世界的模样。
　　宁晚歌有些担忧的看了大罗一眼，也紧随其后跟上。
　　两人一起进了这方中千世界，甫一进入，大罗就身体剧震。
　　他双瞳中有无数紫色光纹不停闪动，一头黑发尽数化为银白，背脊上也有大量银白毛发涌出。
　　大罗的额头上三根长角矗立，身上弥补紫色光纹，口中牙齿也变成似龙似狼般尖利，竟然不受控制直接现了原型。
　　宁晚歌虽然也感觉这方中千世界中留有大量让她感到熟悉的气息，但见了大罗的模样，还是微微震惊：“你……”
　　大罗仰天长啸一声，瞳孔中有无数光影晃动，构建成一幅幅画面。
　　良久之后，啸声方才停息，大罗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不含任何情绪。
　　“我，出生在这里。”（未完待续。。）


1322。出意外的执行者（求保底月票！）

　　大罗此刻神情平静，但闪动的目光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情绝不像外表那样平稳，而是仿佛惊涛骇浪一般。
　　宁晚歌有些震惊的看向大罗，联系大罗之前所说的事情，她心中难免起了诸多猜测。
　　“大罗道友，你……”宁晚歌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大罗转头看向她，有些意味难明的一笑：“这里于我而言，是最初之地，到了这里，我因为多次转生而尘封消磨的记忆，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宁晚歌看着大罗，大罗视线环顾四周围，二人所身处的中千世界，喃喃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母后便亡故了，我其实都没有真正见过她的模样，不过万幸的是，父皇专门在我脑海中留下了一些痕迹，让我可以知道母后究竟是何模样。”
　　他右眼中射出一道光芒，在虚空凝结成光影图像。
　　那是一个模糊不清，混沌难明，只能见其轮廓，难以看清真实相貌的人影。
　　宁晚歌身体微震，看着那人影，陷入沉默之中，大罗的神情也有些晦暗。
　　眼前人影的模样，同他们方才在那处异域空间内殿宇里见到的光影，完全一样。
　　迷雾渐渐散开，露出一个女子的身形，姿容绝世，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几分倔强之色，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勃。
　　她人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仿佛无法确定其具体位置，变幻莫测。又无所不在。
　　宁晚歌看着这个女子，心中泛起熟悉的感觉。但却又充满茫然。
　　大罗痴痴的看着眼前女子，目光中流露出哀伤之色。轻声道：“我之前还在奇怪，太虚观如何确定这里的位置？现在却已经明白了。”
　　“母后并非幽都一族，成为父皇的皇后，虽然幽都一族中大多数人都接受了，却仍有少部分坚持纯血论调的人存在，其中领袖，便是垕岭皇叔。”
　　宁晚歌没有说话，她虽然与世隔绝，更失去了关于自己的许多记忆。但一些举世皆知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垕岭幽都，幽皇天海的族弟，血缘关系很近，上次两界战争之前，也是幽都一族著名的末法大妖，上次两界战争之后失踪不见。
　　世人皆以为垕岭幽都随其他幽都一起隐遁避世，但此次两界战争中，幽都一族重临大千世界。垕岭幽都却仍然没有现身。
　　林锋一剑破幽都王城之时，垕岭幽都也始终没有出现，战后还引起过神州浩土人族修真界方面的诸多猜测。
　　主流观点是垕岭幽都尝试历中劫失败，在幽都重临大千以前。便自己陨落在那方中千世界中。
　　大罗轻声说道：“垕岭叔父，是被父皇盛怒之下亲手处决。”
　　宁晚歌闻言叹息一声，大罗目光望向远方的中千世界天地。但是视线却仿佛没有焦点：“我出生后，父皇便决定将我以秘法送入转世轮回。也将幽都一族返回大千世界，更掌控灵海的希望交托在了我身上。”
　　“我。应该是让他失望了吧？”大罗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露出笑容，但更多却像是在自嘲：“只是，我此刻越发迷茫了。”
　　“今日之前，虽然重生妖身，但我心中深处，其实还是将自己视为人族的，大罗幽都也好，罗尧也好，都是我，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虽然知道是我和林师坏了父皇的计划，但我并不后悔。”
　　大罗目光复杂：“可是今日，所有一切都重新涌入脑海，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清楚了。”
　　“作为一个人来说，我不觉得自己之前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我很想说，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不需要他人来安排，哪怕是给予我生命的父皇。”
　　“前世归前世，今生归今生，但真的是这样吗？”
　　宁晚歌有些犹豫的看着大罗，大罗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神色沉稳：“无需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说过了，在今日以前，我虽然困惑于自己的身份，但对所作一切都并不后悔，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自然也不会怪林师，正相反，我对林师永远都只有崇敬之情，前世如何不论，这一世，是他造就了我。”
　　宁晚歌没有说什么，虽然她此刻也对自身感到极为迷茫，但之前和林锋、汪林师徒相处和睦，此刻骤闻大罗所言，心中难免升起淡淡忧虑。
　　大罗继续说道：“便是此刻，我对林师，也仍然崇敬无比，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和林师之间的相处，比之父皇和母后都要多太多了，母后我从未亲眼见过，父皇也只是襁褓间见过一面罢了。”
　　“只是，我现在有些迷茫，辜负背弃了父皇和幽都一族的期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曾经好不容易明确的内心意志，这一刻再次动摇了。”
　　宁晚歌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大罗摇了摇头：“我并非是要找人倾诉，而是此事同道友你也有关系。”
　　“嗯？”宁晚歌突然冥冥之中似有所感，灵魂深处升起颤栗的感觉。
　　大罗轻声说道：“林师曾经推测，父皇的计划，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执行者，负责确保计划不出现偏差，在我多次转世，摆脱灵海的印记之后，来引导我，最终完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