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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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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与王蓝田共座。几日相处下来,马文才发现两人家世相仿,也都不是愚昧之辈,在吃穿用度、品味、价值观等等方面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不如说比起梁山伯,马文才与王蓝田更像一点。更难得的是王蓝田也有一大哥,一夜两人聊起往事,大有觅得知音之感。

梁山伯则与祝英台共座,事事小心,怕被世家子弟挑了错儿去,因此不敢东张西望。学子们纷纷落席,却听到后面“扑哧”一下似有嗤笑声。

“山伯。”

一个清朗的声音轻声道,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梁山伯转过身去,一惊,顿时喜上眉梢。

眼前是一个朗眉星目的美男子,右眼下有一点泪痣,面庞仍有小时的模样,不过轮廓硬气了些,神色没了当年那般冷淡,那身姿与两年前却是怎么也不像了。

“颜如玉?”梁山伯难掩激动,“(≧▽≦)你怎么也在这!”

“说来话长,我有幸结识了山长。”颜如玉笑道,“一别数载,你怎么竟还是那个样。”

= =+这是讽刺我娃娃脸呢还是一米六呢。梁山伯无语:“难得再见反倒取笑起我来。”见祝英台在一旁看得不解,解释道,“这是我旧友,阔别两年之久,竟在这里相见了。”

两人打过招呼,祝英台便提醒道夫子进来了,于是三人各自取出书本不提。

今日讲的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甘林、秦谷望见竟讲起《论语》来,霎时惊奇。而座中一些学子甚是自恃,立刻有人提出不必大炒冷饭。

陈夫子冷哼道,“一卷书,阅过,念过,诵过,学过,如此便好了?你既嫌浅,稍后便听听你的高见!”

不时便听见学堂里传出“猪脑”的暴喝。方才那大言不惭的学子被斥得面红耳赤。

陈夫子正在气头上,欲杀一杀大伙儿的傲气,于是斜乜着眼寻找下一个杀鸡儆猴的目标。

“夫子,”祝英台款款站起来,“学生认为向学乃人之本性。婴儿生而学语,面世即学矣,至死方休。然圣人所谓‘学’者,乃有意为之,是人性又上一层。”

梁山伯拦也拦不住,心想菇凉果然还是嫩些。

果然,陈夫子“哼”了一声,“如此,凡夫俗子也可称为‘学者’?”

“方人之初,所学者广,所求者繁,只是善始者众,盖恪终者寡矣。及其成人,耳濡目染,所思者惟物欲也,所求者惟名利也,所图者惟安枕也,所恐者惟辛劳也,竟将求知之乐忘却。岂不惑哉!至此便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圣人有志于学,十五非早。此乃其锲而不舍者为可贵也。”

陈夫子被打乱计划,又听他说得自有一番道理,不得过于吹毛求疵,也不恼,道,“此乃孟轲‘性善论’,英台可知荀况‘性恶论’?”

祝英台略一思索,“有所耳闻。”

“孟子与荀子辩了百年也没有个结果,不强求你一驳。你方才所言固然有理,却是于你之理,非万物之理,其他学子不应被此拘束了思绪。”陈夫子背着手,欣慰地望着祝英台,“你亦是十五,仍通晓向学之乐,固然可贵。只是日后如何,望你恪守今日之言。”

祝英台一坐下,夫子立马又是一脸凶神恶煞,怒道,“甘林!独自窝在那暗处唧唧呱呱个什么东西!你来说说!”

甘林松开秦谷望,蔫蔫地站起来,“夫子,他所言极是,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混帐东西!……”

“夫子,学生认为……”

“没问你!秦谷望。甘林,放课之后你留一下。”

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熟悉……才开课不过一个时辰,梁山伯已对这夫子敬佩起来。且不说第一堂课便能记住大多学生的名字,他是个深谙教学谋略,又气度宽广的君子。

两个时辰后,从讲经换到诗文。

夫子要求每一学子为本屋作一幅对联。

王蓝田道:“睢园绿竹凌云气,邺水朱华照丹青。”被夫子怒骂:“俗!”

马文才道:“乾坤忽作秋风起,鸿鹄知意上凌霄。”被夫子怒骂:“狂!”

颜如玉道:“墨香滃染染我衣,风清拂醉醉我心。”被夫子怒骂:“淫!”

祝英台正慌乱,只有了上半句。方才思索之时,笔锋乱走,竟写了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见夫子走近,连忙揉了丢到一旁。梁山伯见她发出求救信号,把自己的递了她,道:“万里碧潮一线开,千古罡风八方来。”被夫子怒骂:“空!”

再看到梁山伯,面前竟一片空白,怒道,“草包!一炷香都憋不出一句?”

“夫子,我心里已有了。”梁山伯沉吟一会子,吟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被夫子怒骂:“好!”

夫子又啐道,“难为你竟能想出来!比原来那幅王粲的还妙。”

全部阅完后,夫子评道,梁山伯夺魁,祝英台暂居二位,祁清第三。课由诗文转为书法。

中午用饭时产生了一股骚动。夫子勒令各生到厨房自取用饭,一群人当时就不好了。夫子解释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孩纸崩溃地叫起来:“亲娘啊,难道叫我们像叫花子一样端着饭盒进去吗QAQ”

陈夫子= =+:“不想吃就饿着吧!”

梁山伯却高兴得很,挑了一个目测大一点的食盒,跟在马文才后面。装作不紧不慢的样子,其实早就蹦跶起来了好吗!悄悄地戳马文才脊梁骨让他走快点好吗!然后一进厨房就(_)了,感觉好想一辈子住在这里面……

吃完午饭之后梁山伯心满意足。决定了,已经爱上这个书院了~(≧▽≦)~

14、

午休时间梁山伯小憩了一刻钟,下午课有琴艺与马术。晚饭前是例行的长跑,之后一行人一同奔往浴堂。

一群娇生惯养的学子早已累不堪言,其中体能稍好的仍数马文才与王蓝田。这两人对上颇有棋逢对手之感,从才学到体能,频频有争锋之意。

祝英台跟在队伍后面,直翻白眼,灌了好几口水,不明真相也走了进来。雾气氤氲,她心里一惊,却已见到先进去的学子已经大大方方地宽衣解带起来,有几个早已赤身露体,“扑通”“扑通”地跳下水了。

祝英台登时一口水喷出来。马文才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愣着做什么?”说着也解开腰带,一把拉开前襟,露出一片古铜色的紧致肌肉。

王蓝田邪气地一笑,也一把扯了前襟,冲他挑了挑眉。

祝英台羞红了脸,正要尖叫,梁山伯一把捂住她的嘴,拦腰把她抱起,使了个眼色,“英台身体不适,我先送她回房。”语毕,祝英台见状把脖子一歪,晕了。

方才跑了好几里路,梁山伯也出了一身汗,此刻衣服微微黏湿在身上。祝英台被他抱在怀里,只听得他心跳有力,浑身热气扑面而来,更觉得喘不过气,临近大院便挣扎道,“好了好了,我自己回去即可。”

梁山伯也有些脱力,心想公主抱果然是男主的戏份,一米六实在是太勉强了= =+

祝英台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那你回房好生歇息着,一会儿别误了饭点。”梁山伯擦了把汗,转身准备走了。

“山伯!”祝英台叫住他,小脸通红,“你别误会……我自小均是一个人沐浴的,受不了这阵仗……再没旁的。”

“我知道,我也觉得公共浴室不大卫生。”梁山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这么长年累月的也不是办法……”

祝英台面露难色。

“这样吧,不如告诸众人你从小害痱子,怕传染。不过委屈你一下,倒是长远之计。”

祝英台思忖一会儿,“也只有如此了……那便麻烦山伯代我转告。”

梁山伯回到澡堂时,面前赫然是一群裸男三三两两集结的模样,场面好生淫秽。

甘林和鲍捷围着马文才,正用澡豆搓着,见马文才用一剔透之物抹遍全身,光溜溜的,问道,“这可是山伯摊上的‘香皂’?”

马文才点头道,“本以为姑娘家的东西,却挺好用的。”

“是什么做的?豆料?”几个新面孔也围上来,“味道怪好闻的。”

“兰草味。”

梁山伯答道,“这又叫‘香胰子’,有用猪苓、鹅油的,也有用江南‘肥珠子’皂叶磨的。你们常笑乡下人‘不识澡豆’,再过些时日该笑人‘不识香皂’了。”

马文才笑了,转过身来。他此刻身上不着寸缕,打了香皂又如抹了一层油一般,健壮的肌肤看起来格外性感。年方十六,面庞已是棱角分明,胯下那物也……梁山伯看得吞了口口水,简直是人生大赢家。

他一边脱了衣服一边急哄哄地下水,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胸膛,咬碎一口银牙。

却听不远处一阵笑声,王蓝田倚着池壁,身边围了一群富家子弟(惊讶的是秦谷望竟与他一处),似是望着他笑。

颜如玉刚冲洗完,坐在池边,两腿按住梁山伯的肩膀,俯下身跟他说话,“祝英台呢?回房去了?”

“噗……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梁山伯转过头正好看见他的丁丁,羞涩地走开些。

颜如玉也脸红了。却听王蓝田那帮人笑得更甚。

梁山伯浸了浸,取了洗发露来,于是又被好奇宝宝们问东问西。再上岸上香皂时,王蓝田那群人有窸窸窣窣地笑起来。

= =+我去啊大少爷你他妈没事在脏水池里泡着视奸同性有意思吗?!

马文才一壁擦身一壁走过来,笑道,“别理他。”

“他笑个什么?”

马文才轻笑一声,低头微微扫了一眼,“他们在比鸟。”

“什么?”梁山伯无辜地抬眼。

马文才对上他乌黑的瞳仁,呼出来的气息火热,“比、鸟。”

“我去,”梁山伯咬牙切齿,“真不要脸,有本事……有本事等我发育完了再比!!!鸟大了不起啊?!鸟大无脑!凸”说着也踹了马文才一脚。

马文才欠揍地笑了两声,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

梁山伯洗完后与颜如玉一并去往饭堂。两人聊了会儿学堂风气之后被挑衅地梁山伯突然羡慕地望着他,“如玉,你现在怎么这么高……”

颜如玉:“???”

“(ˉ﹃ˉ)丁丁也很大……”

颜如玉:“???”

“QAQ告诉我有没有什么秘诀?咳,喝牛奶?做UPUP长高操?还是……= =吃伟哥?古代有这种东西吗……”

颜如玉不明觉羞。

晚上祝英台睡前只听见梁山伯喃喃自语,有些奇怪。翻过身发现梁山伯对着自己的肚皮(?)说:“小山伯,快长大~快长大~~”

于是她YY了一下挺着啤酒肚如怀胎九月的梁山伯(把自己粑粑的肚子安在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挺萌的?

隔天上午蹴鞠赛完后,马兴扛了一筐马文才的脏衣服到河边洗。多亏梁公子资助的肥皂,不然这些臭衣服就算洗干净了公子也不要了。

正巧遇到四九,马兴就在他身边坐下。

马兴是马文才在建康买来的。他父亲因赌债欠了五十多两银子,卖了地契和所有家当还不够,把他小妹卖进了青楼。他小妹早有了心上人,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只是不大宽绰。马兴跟了人贩子卖身,想换点银子赎了她。等了十来天都遇不到好价,那厢他妹子被迫接客,险些失身,寻死觅活的已没了半条命。

那日他狠了心,拿了把刀子就冲进青楼去,见人砍人,却被打得半死不活丢了出去。他只能看着他妹子一头撞在那柱上,被龟公拖破布似的脱走,地上一道血。

他都想好了,如果逃不出,她还是死了好。他趴在巷里,手指扣着泥土,指甲全给绞翻,满脸血泪。

这时候他遇见了叶赟和马文才。

马兴一边洗衣一边跟四九说他是如何被公子所救,公子又如何赎了他妹妹,只是那混帐生意人听闻她进过青楼,就不要她了。叶师傅又是如何给他妹子介绍了个吴兴的安稳人家——离建康远才好呢免得他那死鬼爹寻上。

四九听了感觉甚是传奇,见他额头上有两道疤,面孔硬朗,心下叹道不愧是经历了些事儿的汉子。相比之下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公子就是我的一切。”马兴爽朗地笑了,又压低声音悄悄地道,“我问你件事,你可着实回答。我是个忠仆,你不必有所顾忌。”

四九疑惑道,“问罢。”

“我家公子和你家公子……是不是……嗯?”马兴问了,见四九一头雾水,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抵在一处扭了扭。

四九登时俊脸红透,“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

“嗯?我也只是猜的,可别跟你家公子说。我家公子真是说不得,我见他如何骂那群嘴碎的狐朋狗友的。”

“那便是没有罢,”四九纠结道,“我家公子应当喜欢女人才是……”

“这可说不准。”马兴正色道,“我就觉得我家公子对梁公子太护着些,好歹也是个男人,若只是兄弟,不必至此……”

“他们自小一处的,现在又一同来上学,感情好可不正常?况且……我家公子还小,马公子护着他些也是应当。”

马兴面露难色,“你不知……我昨日听见公子在梦中……”

“什么?”四九脑洞大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马兴羞涩地把衣服筐拿开些。四九禁不住瞄了一眼,见里面有件雪白的亵裤,登时脑补不能,整个人Orz。

马兴清了清嗓子,“我均是瞎说,你别放在心上。只是一点,我无论公子如何,都会一样待公子的。”

四九挥了挥手,“放心罢,我也不会因这档事……”

只听后方“咔”的一声。

马兴喝道,“谁?!”

胡明德的书童二和端着衣盆走来。胡明德是个悍主,时常与王蓝田一起的。他的书童倒是性子怯懦,平时总是小心翼翼的。见他这阵仗,早缩了脖子,小声道,“来浣衣,怎么了?”

“没什么,见你鬼鬼祟祟的。”

马兴和四九交换了个眼神,扯开话头去。

15、

天气转暖,夜风凉爽。

明亮的烛灯下,“你怎么看?”

摊在两夫子面前的一张白纸,却成了两人烦恼一晚的根源。

陈夫子冷哼道,“这个王蓝田,初来乍到便拉帮结派的,倒象他老爹。看看才几天,他便做到如此境地。”

丁夫子为难道,“怕也不是他一人之意。现下风气世人固分三六九等,体制之弊,一时难改。这些世家子弟心高气傲,怕又嫉妒梁山伯与颜如玉两人才学出众,再加以王蓝田挑唆……”

“我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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