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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海棠闲妻-第54章

小说: 海棠闲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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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大少奶奶。”方管家在庄子里的别苑门口候着。
    “这大冷天的,方管家为何还在门口等?都进去吧。”楚亭扶着海棠从车人跳下来,吩咐大家都进去。在暖炉旁坐定,“方管家,找了那几个外乡人吗?”海棠直奔主题。
    “找是找了,只是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和我们谈,还没开口就哄我们走,说是要以命偿命。”方管家有些为难。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还住在庄子里当时给他们安排的空房子里,一直不肯走。”卫管事身边一个男子站出来回了句。
    “相公,咱们去看看?”海棠回头请示,楚亭点点头,吩咐大家不要把他的身份透出去。
    方管家唤了车子,被海棠止住了,“很远吗?”
    “也不是很远,你身子金贵,这雪地可不好走。”
    “没关系,走走身子暖和。”海棠朝一块无人踩过的雪地走去,“吱呀”一声,鞋面已经没入了雪里。
    卫管事赶紧跑到前面带路,雪下地泥被他的鞋子带了出来,海棠暗叹一声,好好的雪地被他给破坏了。
    看着海棠为了小心地避开那些泥印,脚下有些不稳。楚亭有些轻皱了皱眉,紧跟上前,拖起她的手,“没见过你这样走路的?鞋子上全是雪。”
    海棠任由着他拖着,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脚印,足足比自己的大上一倍多,可怜的小脚女人。踩进脚印里,走了两步,鞋子上也没沾雪,走起来也方便多了,握了握他的手,“相公,你在前面走,我踩你地脚印。”拖着她的手松了开来,一步步跟着他地脚印,量着两步之间的距离,数着步子,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如笙紧紧跟在海棠身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雪地上那合在一起地脚印,脸上有些微热,少爷和少奶奶的感情可真好。
    穿过田埂,眼前是一处旧房子。房顶上积雪压得厚厚的,那木梁有些摇晃。只怕再下一晚雪,这房子便支持不住了,窗上糊的纸也裂着缝,风一吹便哗哗直响。
    卫管事推了推门,门板摇了两下,“吱呀”一声开了,房子里生了一堆火,几个男女围在火边。
    海棠走进屋子,四周瞧了瞧,墙角有几张黑黑的旧被子铺的床。被子下垫着厚厚地干草,再怎么厚也感觉不出暖和,中间那堆火旁放着一口大锅,绿绿的一大锅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这些人衣着单薄,挤在一块儿,一个不大地孩子蹲在中间,小手还不停地伸向火堆,想要多吸取些温暖。
    那群人瞪着眼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壮年男子站了起来。“你们来做什么?”语气生硬略带着愤怒。
    “凶什么?我家大少奶奶来看你们,是你们地福份。”卫横立马横在了那人面前。“卫管事。”海棠轻轻唤了声。示意他退下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长得挺壮实。个头足足高出海棠一个半头,低头在海棠身上扫了几眼,左脸地肌肉动了动,冷声答道:“洪老四。”
    “原来是洪大哥。今年这雪下得早,我家老爷夫人担心各位初来鄙庄,这御寒之物准备得不够,让我来瞧瞧,有什么需要的,无须客气。尽管开
    “少在咱面前拽斯文。咱是粗人,听不得你这调调。”洪老四声音洪亮。一口把海棠顶回去。
    “还不知好歹了你!”卫横开口又要骂,被方管家眼睛一扫,立即闭了嘴。
    “瞧这位大哥说地,斯文人也好,粗人也好,都要过冬啊。卫管事,你去找些棉衣、棉被过来,先给洪大哥他们挡一挡。”
    卫管事瞄了眼楚亭,看他神色自然,便不情愿地应着,“是,少奶奶。”说完吩咐身边地人赶紧去准备。
    “怎么?棉衣、棉被就想打发咱们?未免也太小看咱们了。方少奶奶,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在家抱孩子得了,叫你们家的男人来谈。”
    “洪大哥,咱们需要谈什么吗?再说了,你们又不叫花子,何来打发之说。”海棠跟他们打起了太极四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官司,是咱们谈得出来的吗?不应该由衙门里判吗?”
    “你家老爷是应天府尹,衙门和你家开的有什么区别?”
    “哟,洪大哥,这衙门是谁家开地,可不是你我能随便说了算的。”
    洪老四不屑地笑笑,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官字两个口,要怎么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这样,洪大哥为什么又要告上衙门呢?你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大明律吗?”
    “你!没错,你家老爷如果敢护着他,我就告上京,看你家老爷这官还当不当得成。”
    “既然这样,咱们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呢?”
    “方少奶奶,不需要谈,你来做什么?”洪老四眯着眼斜着她。
    海棠轻笑着,“说了啊,我是来关心你们的。”
    “少来这一套,如果不能还我家大哥的命,其他的免谈。这些猫哭耗子的事,咱见多了。”
    “既然是这样,咱们就说点别的。你们住在这里,算不算是私闯民宅呢?”海棠转移他地视线。
    “少奶奶,你少唬咱,咱可是你们请回来做长工的。”
    “是吗?契约呢?拿来让我瞧瞧。”站着还真有些累,海棠左右看了看,实在没有可坐地地方。
    “没有!当初招咱们进来的人可是说好做长工地。”洪老四虎眼圆瞪,想要吓退她。
    “是谁?你能指出来吗?”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主家,把他藏起来,以为我不知道吗?”
    “方家要请长工,从来都是公开出榜,然后定契约。这四周的乡民都可以做证。你没有契约,这叫口说无凭,就算是告到皇上哪里,我想也讨不到便宜吧。”
    洪老四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在她面前三步处站定,眼里带着寒意,“既然这样,你把咱们轰走啊,何必假惺惺地来送什么棉被?”
    “送棉被是我们家老爷、夫人心慈,想你们人在异乡也不容易,并不代表,方家可以容忍别人的无理取闹。更何况,你们呆在庄子里,如果冻出个毛病来,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就算是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待啊。”海棠逼视他的眼睛,不管那眼里有多少寒意,都影响不到她。
    洪老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寒光一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海棠转头看着卫管事,“卫管事,你去找几个人,把房顶上的积雪除一下,然后把窗子给糊严实了,可别冻着他们,再找几个人保护他们,如今他们可是证人。”
    “臭婆娘!你敢囚禁咱!”洪老四大吼一声,震得屋顶上的积雪哗哗直落。
    “洪大哥多虑了,是保护,你们住在庄子里,如果有人对你们不利,可是咱们的责任啊。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痛快,我们也不会强留的。”
    “啧、啧、啧,叶家女儿果然不一般,还真让我长了见识。”
    这话一出,海棠心中顿时警钟大响,知道她地身份,这人还真是有备而来,这事还真是不简单了。
    “家父自小教导我,有理走遍天下。洪大哥,应该明白这句话地意思吧。”
    “哈哈!”洪老四仰头大笑,海棠眉头一紧,再多笑几下,这屋顶说不定真会让他给震垮。“有理走遍天下!哼,少奶奶,咱们就走着瞧好了。有地方住总比露宿街头的好,囚禁就囚禁吧,你总不敢不让咱上衙门,咱们衙门里见。”
第二十章 证据
           回了管事房,如笙赶紧递上热茶,海棠用手捂着,把冻僵的脸凑上去,楚亭挥了挥手,其他人等都退了出去。
    “把鞋子脱了烤烤。”楚亭盯着她的鞋子,这绣花鞋面全都浸湿了。
    四下无人,海棠踢掉鞋子,盘腿坐在榻上,拉过暖炉烫脚,突然开口问了句,“你怎么想?”
    “人家有备而来,把我们家的底子打探得清清楚楚。”方楚亭也学着她盘腿坐着。
    “听方管家说,那人死的地方离管事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后来去了哪里呢?”海棠手托着腮,靠在茶几上,想得入神。
    “这天太冷了,我让大一回去报信,说咱们今天住庄子里。”
    “庄子里也有地方住?”海棠好奇地问。
    楚亭望天摇摇头,这女人有时精明,为何有时总问些蠢问题,“有一个院子专门给府里人住的。”
    傍晚,派出去找线索的人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很不利,方管事急忙向二人汇报,“少爷、少奶奶,他们问了好些人,庄子外的也问了,庄子里的也找了,都说那天没有看到洪老二。”
    “那天轰他出去的时候是酉时,按理说天还没黑,为什么没人看到他?”
    “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下了一晚的雪籽,酉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而且特别的冷,我琢磨着应该是没有人出门。”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挺冷的。”
    “对了,衙门里的仵作验了尸没?”楚亭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验了,昨天就出了结果。”
    “怎么说?”
    “说是死前曾经遭人殴打,后脑被重物所击。还说什么死因就是后脑上的伤。”
    海棠听到这里,有些担心,脑震荡完全可能当时不死,过后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护院的性命只怕不保。
    “他死地时辰推算出来了吗?”
    “没有。现在只有人看到咱们的人打了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卫管事,你当时也在场,他有没有打洪老二的后脑?”
    “少奶奶。您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那么混乱,打没打他后脑又有谁能看到。”他的话一落,海棠的脸色就变了,惹得楚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去问一下当时在左右的人,看有没有印象。寻找证据之事,也不能停下来。”海棠摇了摇头,把那血腥地场景从脑子里甩出去。
    “是,咱们先退下了。”方管事拉着卫横出了门。一出门就低声骂他。
    又是一夜大雪,还没有找到看到洪老二的人,当时在管事房地人,也没人能证明那护院没有打他的后脑,这事情就胶着在这里。
    洪老四也没了动静,成天呆在空房子里,吃了睡,睡了吃,派去监视的人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海棠有些着急,眼看着年关要到。衙门里的人也有些等不急了。偷偷派人传了话,说是过两日便要升堂审案。李护院的婆娘听到这消息,哭天喊地跑来找海棠,拉拉扯扯地求楚亭救人。
    升堂的前一晚。一伙人垂头丧气地坐在管事房的大厅里。
    卫浩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再看了看其他的人,最后盯在了楚亭身上,“大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楚亭看着这人,和他哥哥还真不一样,没有发福的身材,隐藏在衣服下地肌肉,可以看出平时这人还是干了不少体力活。
    “李良大哥。虽说是打了人。可他也是为了庄子里的事,如果。如果老爷不救他的话,恐怕以后庄子里人心会乱。”
    “卫浩,闭嘴!这话你也敢说。”卫横吓得踢了他一脚,却被他轻巧地一闪,躲了过去。
    “你说的,我明白。你也在庄子里做了许多年,应该明白我爹的为人,他一直在和你们说要低调,不能仗势欺人,护院是来保护庄子的,不是充当打手的。我说得没错吧?”
    “大少爷说得是,可是这心里不是滋味,李大哥当时真是忍无可忍了,才出的手,怎么就把他打死了呢?”卫浩的眼里有些落漠。
    “相公,我说两句好不好?”
    “嗯。”
    “庄子里管事的人都在这里,我也不说是谁地责任,可是打了人毕竟是错,不错,他是无赖,对付无赖其实有很多方法地,打人并不一定是唯一的途径。那洪老四就比你们聪明,他不打人,直接把事儿闹到官府,其他人的家里我不知道,可这正是方家的软肋,老爷一生公正廉洁,我们不能为这事给老爷抹黑。”说到这里海棠看了看众人地脸色,“人,我们会想办法救,方管家已经请了最好的讼师,看能不能把案子拖到年后再审,咱们也有时间再找证据。”
    “证据?少奶奶,咱们的人这些天风里来雪里去,就是想找证据,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心都灰了。”
    “大家不要灰心,没有发现证据,不一定就没有证据,只是这风雪天把这证据给掩盖了。”
    大家正说着,外面的门给敲得砰砰直响,卫管事赶紧出去看,一会儿他带着个人进来了。
    那人身上的积雪还没拍掉,脚下全是泥泞,“少爷,张禾有事要报。”
    “快说。”
    “少爷,果然不出你们所料,那天有人看到洪老二去了庄子外不远的酒肆。”
    “什么时候?是来管事房之前,还是之后?”楚亭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个,那人说他也记不太清了,当时天色很暗,只说看到他来打酒。”
    希望仿佛又被破灭了,“这时辰不记得,只记得他来打了酒,有什么用?”
    “那人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吗?”
    张禾细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酒肆里的人说,是第一次看到他来打酒,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与平时不同。”
    “张禾,你再去跑一趟,确认一下,他脸上有没有伤,脾气是不是很大,表情是不是很痛苦,最好能想出当时是什么时辰。”
    “是。”
    “大家都散了吧,一切等明天再说,方管家,如果张禾回报,你就来告诉我,不管多晚都没关系。”楚亭嘱咐着。
    第二日,大伙起了个大早,一早就在管事房等着少爷,方管家请的讼师已经来了,正坐在厅里听大伙地说辞。昨儿晚上张禾回来了,带来地消息是,那人根本没注意什么,只是收了钱打了酒,看着他向庄子这边走了。
    正准备上车往衙门里去,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枣红马扬着碎雪来到了近前,一个穿着官服字样的人下了马,在众人脸上一扫,冷声问道,“你们谁能做主?”
    “这位官爷有什么事吗?”方管家上前一步。
    “我家县老爷要我来找你们这做主地人。”
    海棠和楚亭对了一下眼,而后她轻轻咳了咳,方管家马上接口,“官爷,真巧,咱们家大少奶奶来了,这里的事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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