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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一品江山-第157章

小说: 一品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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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紧,不打紧。”欧阳发温和的笑着。心中却道,怪不得陈三哥要提醒我呢,这好家伙,真够人受的。又不禁暗暗同情起陈恪来……竟摊上这么个丈人爹。
    不过对苏洵的两个儿子,他的印象倒是极好,抱拳笑道:“子瞻、子由兄,实在是久仰大名了!”
    这时候,苏轼已经是京中闻名的才子,但他的名气,却是由坊间、名妓传起来的。见连欧阳修的儿子都听说过自己,他先是暗暗自喜,旋即又担心起来,唯恐给文坛盟主留下不务正业的印象。
    不过他终究是亲和力超一流的苏轼,很快就和欧阳修的几个儿子打成一片……
    ~~~~~~~~~~~~~~~~~~~~~
    日近午时,欧阳发感觉宾客到的差不多了,便要吩咐闭门……今天欧阳修要宴请宾朋,自然不希望有人打扰。
    这时他看到一个面孔黝黑,戴着圆顶棉帽,身穿一件褐色的绸袍子……近了一看,哦不是件油乎乎的布袍子。总之,这样一位稍显邋遢的爷,手里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从自家门前走过。
    “里面是死路。”欧阳公子好心的提醒道。
    那人听了这一声,才茫然的抬起头,先是看看前面,果然是堵墙,再回头看看他,合上书道:“请问小兄弟,这里是欧阳学士府么?”
    阳发一边让人关门一边笑道:“今天家中有宴会,我爹不见外客,朋友改日再来吧。”这样举止怪异的落拓书生他见多了,无非就是想标新立异,引起父亲的注意,以求成名罢了。
    “哦,我就是欧阳学士请来吃饭的。”那人说着,伸手从怀里掏了掏,掏摸出一本皱皱巴巴的请帖。
    欧阳发登时眼睛溜圆,那确实是家里发出去的请帖,不会是谁丢了,让这家伙捡着了吧?狐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宾客的名字叫——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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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家里有事,下午才写开。不过更新不会少,下一更12点。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群贤毕至
    原创
    一看这个名字,欧阳发登时了然了,因为之前虽然没见过,但王安石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在传说中,这位先生除了行止极类圣贤之外,其最大的外在特点,就是生活上极度不修边幅
    据说,他能长时间地不换洗衣服,长时间地不洗脸、不漱口、不洗澡,他的袍子上到处都是汤汁油渍汗迹等污斑。一张脸已经分不清原先的颜色,走近了就能闻到浓重的体味……
    好在王安石这时候,已经拥有极高的官声与文名,这种换在常人身上,肯定会叫人无法忍受的不修边幅,反而给他增加了魅力。士大夫们亦以不能结识王安石为最大的憾事……人们普遍认为,既然是高人么,自然就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要求他了。
    尽管欧阳发也想不明白,稍微花点功夫,给自己洗个头、换身衣服,就能耽误了做圣贤?但哪敢对大有贤名的王大人不敬,赶紧把他请进去。
    “介甫!”王安石一进去,欧阳修便看见他,高兴的起身相迎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说着朝众人大声介绍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竟是一脸的得意。
    来宾却一脸赞叹道:“也就是欧阳公的面子了……”原来王安石是出了名的不合群、不应酬,就连公务酒宴都能推则推,何况是这种私人的宴会。结果就是王安石来京城半年多,除了与他有公务往来的,大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不是老夫的面子。”欧阳修笑拢着胡须道:“介甫和子固是同乡好友,不能不给他个面子啊。”众人便相随而和,向王安石致意热情的问候。
    梅尧臣更是不嫌王安石有味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对欧阳修结巴道:“醉翁,有介、介甫辈英才,我、我们可以瞑目矣……”他说话舌头有点大,原来是喝醉了。
    为何还没开席。这老先生就先醉了?因为他看到陈恪带来的酒坛,想起欧阳发的话,实在好奇难耐,便要他开一坛尝尝。以梅尧臣和欧阳修的关系,自然完全可以,把陈恪当成小辈指使了。
    “不是疼你喝。”陈恪笑道:“而是这酒劲儿大,空腹不能饮。”
    “你小看叔叔了。”梅尧臣嘿然一笑道:“当年我可是能跟石曼卿一拼的酒国宰相,从来都是拿酒当水喝的。你听谁说。不能空腹饮水的!”他言语滑稽,引得众人笑成一片。
    拗他不过,陈恪只好让人拿个茶盅过来。提起一坛,拍去泥封,登时满室皆是浓郁的酒味。
    众人全都好奇凑上来。看陈恪往茶盅里斟酒,只见那酒液无色透明,如清水一般,浑不似平时所饮之酒。
    “看着水一样,酒味可真大。”众人一边点评,一边怂恿梅尧臣尝一下。
    梅尧臣好酒,早就见猎心喜,端起来嗅一嗅,一脸陶醉状道:“好浓的气味。”便仰脖一饮而尽。这是宋代酒鬼喝酒的习惯,想想后世怎么喝啤酒就知道了。
    陈恪拦都没拦住。
    在陈家兄弟、曾家兄弟和苏家兄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梅尧臣的脸刹时间就白了,旋即又转红。他紧紧捂着喉咙,脖子涨得跟头差不多粗……
    就在众人觉着,得叫大夫来看看时。梅尧臣的脖子渐渐复原,两手捂着肚子,长长吐出了一口酒气。
    “这酒怎样?”众人急切问道。
    梅尧臣看看他们,再看看那坛子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道:“曼卿、曼卿。你死得太早了!”要是不明就里的,肯定得吓着。心说这酒能引起失心疯还是怎着?
    不过众人却知道,这是对这酒的最高评价了。
    曼卿就是梅尧臣方才说的石曼卿,名叫石延年,是梅尧臣和欧阳修最好的朋友。此人举止磊落、才气纵横,是大宋朝最有魏晋之风的士大夫。他活着的时候,人们把他和欧阳修、杜默并称‘三豪’……欧阳修是文豪、杜默是歌豪,他则是酒豪。
    ‘酒豪’自然酒量超人,他曾经和一个叫刘潜的朋友,到汴京的王氏酒楼,一句话也不说,坐下就喝,一坛喝完再开一坛,喝了整整一天。把店里的酒都喝完了,天也黑了,二人拱手而别,都不用人扶,跟没事儿人一样……至于回家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故事除了说明石曼卿酒量大之外,还说明了,这年代的酒,真是逊毙了——这是因为蒸馏酒的技术还没被应用。用粮食出来酿酒,杂质太多,酒精含量也太低。
    所以这年代,吃酒之前要先用网眼筛子垫布过滤才行,因此叫筛酒;所以武松能连吃十八碗……
    陈恪自然知道,低度酒经过蒸馏提纯,就可以得到高度酒,但他之前一直没搞过……因为蜀中市场有限,发明出白酒,就会抢占黄娇酒的份额,费那个劲儿干啥?
    他是在给柳月娥治伤时,才意识到白酒不仅是酒,还是救命的酒精,这才下定决心搞出来。不过他也没有经验,只是在上辈子背医书时,记得《本草纲目》上说:‘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便依照这法子摸索了一段时间。
    后来李简来了,陈恪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经过一个冬天的实验,总算摸索出一套还算成熟的蒸馏酒器。这批酒,又是特意经过反复蒸馏的,已经跟二锅头差不多了。
    喝惯了低度酒的石曼卿,用喝黄酒的方法喝二锅头,不被辣得嗓子冒烟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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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尧臣哭石曼卿,是因为石曼卿平生最恨喝酒无味。为了增添喝酒的乐趣,他创造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酒戏,比如与客人一起披头散发,戴上枷锁绑上脚镣,边歌边饮,谓之‘囚饮’;或者跟客人一起爬上树喝,谓之‘巢饮’;还用稻草打成草绳,相互把对方绑缚起来,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要喝酒时只管把头伸出去,喝完酒头又缩回来,谓之‘鳖饮’。
    这样的一位酒仙,最后果然死于酒——却不是醉死,而是馋死的。当今官家爱他的才,劝其戒酒。石曼卿一听,感动不已,赌咒发誓再也不饮酒了,结果却因积渴成疾而卒。
    临去世前,家人给他倒酒,让这位酒豪喝完了好上路,但他却摇头不喝。
    家人不解,还是梅尧臣了解自己的酒国战友,道:‘他之所以搞那么多喝法,实在是因为酒太淡,必须加点滋味进去。现在好容易戒酒了,就不再喝这种让人意犹未尽的东西了。’
    如果早有这种白酒问世,想必石曼卿不会带着遗憾去世了……
    借着缅怀昔日老友之名,梅尧臣便左一杯、又一杯,品尝了起了这种浓香扑鼻、口感绵醇、回味悠长,空杯留香的白酒。
    等见到王安石时,他的舌头已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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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恪兄弟、宋端平和二苏,几个年轻人坐在一桌。酒宴还没开始,大家都在轻松的交谈着。他望着厅堂中谈笑风流的诸位来宾,竟然感动到想哭……欧阳修、曾巩、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唐宋八大家的宋六家,竟然齐聚在这一间屋子里。这样奢华的阵容,怕是在这个年代,也不会出现几次。
    为什么没有照相机,为什么没有摄像机啊!
    “子瞻,你是丹青圣手,一定要把今天这一幕画下来。”让苏东坡画下来留念,似乎比拍照有意义多了吧?
    “不好吧……”苏轼这还是第一次拜会文坛盟主,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又怎敢造次?
    “怎么不好,此乃人间盛事,不作图纪之,才是罪过呢。”陈恪猛然想到,千年之后,李公麟画、米芾题词的《西园雅集图》,都能成为价值十亿美元的日本国宝,现在来宾的含金量,可比西园那次高多了!
    苏门六学士,能跟宋六家比么?李公麟能跟苏东坡比么?这幅画到时候,起码得买二十亿美元吧!自己啥也不用给子孙后代留,光留这幅画就行了!
    陷入无限意淫的陈恪,热血沸腾了,马上招呼欧阳修七岁的小儿子道:“和尚,快取笔墨丹青来。”
    欧阳辩最听陈恪的,马上撒开小腿跑到书房去,一会儿就把他哥的全套画具拿来了。
    “真要画?”在陈恪的逼迫下,苏轼无可奈何,只好抬头观察场中,心里开始构图。
    不用说,作为文坛盟主、此间主人,欧阳修必然是图画的中心,可是欧阳学士去了哪里?
    扫视一圈他才看见,原来欧阳修竟然站在院中,举杯望着外面的天空,默念有词,然后把酒洒在地上。如是再三,才把酒杯交给长子欧阳发,转身进了厅中。
    分割
    不能在那么晚睡了,明天一早起来写。另外,昨天说的是,如果回到第七,就四更。结果也没到……不过我仔细一看,似乎我说的有歧义,为表示抱歉,明天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新酒赋 (一更求月票!)
    原创
    欧府正堂内香烟袅袅,张灯结彩,摆着八张方桌,宾客们按照年纪、来历,分坐在各个位置上,注视着欧阳修从外面进来,把最美好的祝愿献给他
    在主位上坐定后,众宾客问他:“醉翁方才莫非在祭天?”
    欧阳修点点头,笑道:“我祈祷老天保佑,今年我大宋否极泰来、风调雨顺!”
    “诚哉斯言!”众人纷纷点头。去年大宋朝实在太艰难了,有天灾也有天灾是全国范围的大雨,百姓遭灾严重是六塔河工程,若当初听了欧阳修的忠言,或者那些狗官不擅自行事,恐怕不会造成这么大的灾难,也不会有忒多的百姓成了冤魂。
    过去一年,大宋朝全国范围的赈灾,国库收入却锐减,如果今年再不得安生,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听说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上元节,官家都要在宫中斋醮祈祷……”众人纷纷议论道:“是啊,求老天保佑,大宋朝可禁不起连番的折腾了。”
    “好了,诸位,收拾情怀。”欧阳修端起重新斟满的酒杯,提高声调道:“不要让我这无耻老贼影响了欢庆,我们开始吧!”
    众人便纷纷举杯,恭祝新春快乐。饮毕,坐在欧阳修一桌的蔡襄笑道:“醉翁老且老矣,但既不是贼,也不是无耻。”蔡襄者,‘苏黄米蔡’之‘蔡’也。善书好茶,乃欧阳修的至交好友。
    “怎么不是贼?老而不死是为贼。”欧阳修摇头笑道:“老夫年已半百,却还不死,是不是贼?”众人都笑了,又听他接着道:“昨夜我梦见自己满头白发,牙齿全然脱落,今天醒来一看,果然少了几颗牙齿,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众人哄堂大笑,欧阳修也大笑起来。只是这笑里,似乎还夹杂着些难言之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壮志未酬、身先白头,这是大丈夫最大的悲哀。
    这时候,歌伎上堂演唱,唱得是梅尧臣的《苏遮幕》,‘露堤平。烟墅杳。乱草萋萋,雨后江天晓……’这是他最经典的名曲。众人击节相和。跟着歌伎同声唱着:‘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
    唱到‘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落尽梨花春又了’一句时。一个个都已沉醉在悠扬的旋律中,但到了最后‘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时。上了年纪的宾客便唏嘘起来:“原来圣俞也是老了……”
    “我不怕老,又有谁不老呢?我怕的是文坛后继无人。”梅尧臣笑吟吟的摇头道:“好在上天对大宋不薄,江山代有人才出,今日在座的诸位英才,可以接替我们这些老家伙,撑起天下的道德文章。”说着举起酒杯,朝在座的晚辈致意道:“何止如此,‘致君王为尧舜,免百姓于饥寒’的重担。也要交在你们身上了!”
    “此言差矣。”欧阳修却摇头道:“年轻人过早接班,是揠苗助长,会出现庆历新政那样的悲剧。我们这帮老家伙,还不能撂挑子,得撑到他们成长起来,真能顶起大宋江山时再入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梅尧臣笑道:“只要不会老糊涂就好。”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歌伎又唱了欧阳修的少年游。宴中气氛才活跃起来。欧阳修呷一口杯中酒,闭目享受半晌道:“这酒,真烈,从喉咙到胸中,都像有团火在窜。烧得人浑身火热,直想弹剑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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