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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相思-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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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气息在体内乱了起来,妇人一伸手将她提了起来,伸手封住她身上的穴位,说:“你刚才险些走火入魔,你心里有事,你在想什么?”
    语微淡然一笑,看着前面的水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想的。”妇人说:“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后来万念俱灰,忽然一夜之间,功夫大进,语微,你需要冷静,需要克服你的浮躁,你的恐惧。”
    妇人缓缓而去,语微轻叹一声,坐在石头上,她知道自己无法静下心来,以前是空虚,现在是恐惧,恐惧是前进最大的敌人,想到那赤裸裸的经历,那形同死去的回忆,她的心像是交织出一团烈火一样难过,她需要发泄,需要如同这清水下的石头一样,经历一种洗涤,最后变成光滑如玉般的样子……
    忽然一阵琴声从旁边的小屋里传来,她循着琴声到了屋外,在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吴夫人在里面弹琴,吴夫人显得一点都不急躁,安详如同往常。
    语微问道:“夫人,你为何不向你师父求情,让她放你出来?”吴夫人一面弹琴,一面说:“在相忘谷,只有师父自己做的决定才是决定,别人的决定根本没用。我在这里能弹琴思过,已经很不错了。”语微说:“你帮着英雄山庄打退敌人,你何过之有?”吴夫人说:“事情并非你见到的一样,你只知道你看到的,还不知道你看不到的。我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师太能到这里,求得平安,何必计较别的?”
    语微有点不解,吴夫人就像是一个谜一样,让她感到缕缕困惑。
    她茫然的来到湖边,只见师父也正站在那里,语微静静的站着,如新忽然叹了口气,说:“你就真的学不进去吗?整天打坐,这心,看来是一点也没有安静。”语微没有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如新继续说:“我这么年轻的时候,你师祖告诉我,说不要紧,武功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是等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见到武功好起来。与其花时间去等,不如好好的练功,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语微不知该说什么,如新说:“你看这湖水,多清澈,湖水本没有动,却能如此清澈,在于它的心静,心静,自然能成。”语微静静的听着,如新缓缓的走了起来,说:“我平生骄傲自负,从来不愿屈居人下,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为师一天也不想呆,但是为师有一个心愿,希望看到我的弟子成才,这样即便我离开了,你也一样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为师没有办法帮你,不可能为了帮你,就逼你做你根本做不来的事情,你应该属于安静的生活,你静若处子,是天下最纯洁的孩子,可惜,你生在这样一个年代。”
    语微感到泪水从眼角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仇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单纯的思考问题,她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已经开始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可怕起来,超出她的想象,有时令她感到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不知道这是否正是愤怒,但是却知道这感觉随时在侵扰着她的全身。
    微风扑打着湖面,忽然一个人影从湖上飘了过来,语微和如新都觉得有点陌生,那人影到了近前,如新和语微才发现此人是一个跛脚的老头,脸上还有刀伤,看起来甚为可怕。
    那人来到如新和语微身边,表情忽然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拉着语微,说:“灵妹,果然是你,你果然在这里!”语微使劲挣脱,如新手上长剑一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拉我弟子!”那人一呆,看着如新,看着语微,忽然一拍头,说:“对了,就算是灵妹,现在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如新问道:“慢着,你说的灵妹是什么人?”那人正要说话,忽然一支暗器飞来,照着那老头打去,老头急忙飞身闪开,只见相忘谷主身形飘忽,已经来到湖面上,两人越斗越远,渐渐没了踪影。
    如新看着两人的身影,忽然间似乎若有所思起来,她拿出那块通灵宝石,说:“她既然已经看过,却并不认我,自然不会是我的妹子。我的妹子苦命得很,世道如此混乱,她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语微问:“师父,你有一个妹妹吗?”如新点头说:“是的,当年我们因故失散,我多年寻找,却始终没有结果,恐怕她已经不在人间。”
    语微说:“刚才那个老头一直没有出现过,他是何人?”
    如新摇头说:“是啊,他是何人,谷主说这里的机关阵法根本很少人能破,他进来干什么?”她向着湖的另一面走去,只见两人在林子里斗得天翻地覆,满树的落叶随风起舞,旋转不停。
    如新二人缓缓的走在林间道上,忽然语微指着左面说:“师父你看!”只见吴夫人大步向外面走去。如新说:“她要离开这里,现在相忘谷来了劲敌,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语微说:“原来她现在才走,是一直在寻找机会,她那么清闲的弹琴,我还以为是真的安下了心!”正说着,忽然吴夫人手上一动,两人只觉身上登时被什么东西缚住,被吴夫人扛在身后,吴夫人脚下步子却一点不慢,飞快的走着。
    出了相忘谷,吴夫人这才将她二人放到地上,语微见吴夫人将缚住她们的渔网收起,拿在手上也不过碗口大小,心想这渔网扑来之时,简直是一股铺天盖地的力量,看不出这么小的一张网,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如新喝道:“你为何要带走我们?”吴夫人说:“谷主暴戾无常,我带你们走,一方面自然是帮你们脱离苦海,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保全自己,她看到你们也走了,自然不知道我们离开的原因。”
    如新说:“胡说,你就不怕她把你抓回去,重重的罚你!”
    吴夫人说:“就算重罚,也好过在这里受罪!我不喜欢被人束缚,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就像这网一样,一会儿可以巨大无边,一会儿可以其小无比,收发自如,随心而动,率性而为。”如新拉着语微往后面走着,吴夫人说:“往回走,你能找到路吗?这里的机关阵法,你们绝难破解,说不定你们在这里迷路了,现在她仇家找上门来,你们遇个正着,还能保住性命吗?如果随同我到英雄山庄,说不定我还可以保护你们。”
    如新说:“好,我本来就要见夏庄主,夫人请前面带路。”
    吴夫人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嫁人,我在这里的名字叫着无笑,因为我刚来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在笑,那时忽然从一个乞丐变成武林中人,感到很难得,而且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学好武功出去扬名天下;而不是她们一样在此终老。我师父是一个奇人,不是谷主,我不喜欢呆在这里,我喜欢像这无涯网一样,大时无边无际,小时只手可执,无拘无束,收发自如,率性而为。”
    如新说:“没想到你这么罗嗦,倒像是憋了几十年没有说话一样。”
    无笑说:“是啊,在相忘谷没人和我说话,在英雄山庄得装成不爱说话,这个世界就是个让人沉默的世界,师父告诉我,不要说话,等你征服了别人,就能自由自在的说话了。征服被人,就要靠强大的武力,和沉默的智慧。”
    如新说:“你到英雄山庄是为了什么?”
    无笑说:“你不必知道,反正如今正是一个风云际会的年代,我想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新冷冷的说:“我们不是人吗?难道就只能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管。”无笑说:“管不了的时候,最好别管,免得惹祸上身。”
    如新冷冷的哼了一声,三人不多时到了英雄山庄,庄丁通报后,夏玉急忙跑出来,一见无笑,高兴的说:“夫人回来了!”吴夫人一笑,说:“多亏如新师太救了我,否则,只怕我没命回来。”夏玉急忙说:“多谢如新师太,如新师太能够到英雄山庄,真是太好了。”
    如新见无笑一下子又是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神情,心里觉得这女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夏玉对二人自然敬如上宾,语微见庄内除了庄丁,并无其他人,心里想:贺掌门她们都走了吗?英雄山庄倘若再遇到强敌,凭无笑一个人,能抵挡得住吗?
    不过语微见如新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想师父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不起,肯定不想留在相忘谷里。两师徒在月下站了很久,如新才说:“你那几个师姐妹葬在哪里了,我想去看看,点几柱香,然后将她们化成骨灰,将来有机会带回西陵派。”
    语微这才有点明白师父为何要离开,心中忽然觉得伤心起来,说:“好!”
    冷月无声,万籁俱寂,腐烂的尸体在烈火中渐渐化为灰烬,如新闭上双眼,叹说:“可怜的弟子,跟了我不但没有得到一天的平安,没有学成本领,反而为了找我,落得如此下场。”
    语微默默的收着骨灰,将它们分别放在三个罐子里。她正要抬头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阵风声传来,语微惊说:“师父有人!”
    如新还没说话,只见几个黑影一闪,将如新和语微围在中间。如新冷静的说:“一会找准机会,你只管走,别管我!”语微焦急的不知道说什么,那几个忍者的刀顷刻间划落过来,如新挥剑挡开,语微看师父一人斗几个忍者,明显有些吃力,自己却帮不上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间感到一个人将自己提着放到一边,语微见屡次救自己的那个忍者再次出现,如新一把拉着语微,说:“快走!”
    语微茫然的跟着如新跑着,一面回头见那几个忍者在缠斗不绝,忽然身边一阵可怕的狞笑传来,似乎身边都是忍者尖利的呼吸和可怕的笑脸一样,语微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切,忽然间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如新蹲了下来,摸着语微的脸,问道:“你怎么了?”语微摇头哭说:“我没事,师父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如新向四周看着,忽然一伸手,点了语微的穴道,将她抱到旁边一个山洞里,将那几个罐子放在一边,看着语微,带着泪花,一字一顿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活下去,回到西陵派,听到没有!”
    语微的泪水掩盖了她所有的思绪,她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新来到洞外,长剑一挥,砍下几株树来,将山洞用几棵树遮住,然后向着来路而去。
    她刚走几步,只听飕飕几声响动,几个忍者已经将她团团围在当中,她疯狂的叫着,长剑在空中交织出一片可怕的火花,然而却远远抵挡不住忍者虚幻而缥缈的刀法,长剑铛的一声掉倒地上,如新也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上。
    语微听到如新掉倒地上的惨叫,她觉得那是比自己的惨叫更令她难过的声音,她极力的想要动弹,然而却只是全身麻木得难受。
    如新喝道:“兔崽子,要杀就杀,不必多话!”她闭上了双眼,然而身上却没有刀光闪过带来的痛楚,她忽然觉得身上一凉,衣衫被撕裂开来,她疯狂的站了起来,双手想要死命的掐住命运的喉咙,想要挣扎,甚至想要死去,然而她的双手像是求助者无力的挥动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回应。
    语微呆呆的听着如新的惨叫,和忍者们得意的狞笑,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把刀一次次的划过一样,她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她知道,她将要爆发,真正的爆发,像是火山一样,不错,那一刻,她想到的是火山,是喷薄出万丈岩浆的火山;是大海,是挥洒着巨浪滔天的大海。
    依然是冷月当空,如新冷冷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痛苦一次次划过她的心,那因为相思豆带来的记忆磨灭的经历,忽然一下子却更加深刻的映在脑海中——相思豆令人痛苦,令人在痛苦中忘却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依然记得的事情,然而另一种痛苦,却将那刻意忘却的事情,一一重新写在脑海里。
    如新彻底的绝望了,她不再动弹,她就是一个混沌,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她看到那些带着满足后异样的目光,似乎看到当年自己那天真无邪的双眼,她缓缓站了起来,轻轻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一个忍者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她感到全身麻木,被一个人扛在身上,她知道他们将会把她交给野田一郎,她知道报仇是野田一郎唯一的心愿;然而此时她想到那刺在白云身上致命的一剑,白云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到底没有告诉她当时的真相,而她就这样将自己内心深处认为一定要报答恩情永远不能忘怀的人,葬送在一个白云飘飘的年代里。
    她想到的事情还有更多,孙宁灿烂的微笑,和为了保护自己死去时安心的笑容,让她的眼泪从心里流出,如果命运不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她觉得自己也就不会那么悲惨。
    语微忽然间如同火山一样猛烈的爆发了,她飞快的来到洞外,洞外是一片孤寂的冷月,和无声的天地,语微颓然的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要救师父。
    她在荒野的地方走着,月亮照在她空虚的心灵上,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蒸发一样,思绪在心中狂舞,已经蔓延到天边,到世上所有的角落。
二十九、烟花烂漫
    她茫然的走着,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看到清水中自己的脸容,她淡淡的一笑,水中的自己却依然那么忧伤,她知道水中那不是自己,自己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她抬起头,天空很广阔,那些曾经灿烂的回忆,也许在天空还有依稀的痕迹,但是在她心里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的心中,如新就是一尊神,她带着观音的模样,带着一双动人的眼神,款款来到自己身前,她将自己从危难中拯救,用一生的心血,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如新的心中语微如同唯一的期待,那么令她牵挂。
    而现在这神像毁灭了,彻底的毁灭了,带着金壁辉煌的色彩,在魔幻般的黑夜里,沉沉的睡去,那是她最大的梦魇。
    她试图照顾如新的每一个感受,试图维护如新哪怕仅存的尊严,她宁可为了如新始终保持一个纯真的外表,一颗赤诚的心,和一张完美的笑脸。
    如今,随着如新惨烈的呼喊,这一切在遥远的太空给撕裂开来,粉碎破坏,最终无法承担语微的思绪。
    天色亮了又黑,语微站在烈火谷外,看着满山的桃树,忽然一个女子从林内走来,说:“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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