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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天朝名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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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丝飘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的冰寒刺骨,天蓝城恶名昭著的一个酒鬼晃悠悠从远处走来。他是一个纯粹的酒鬼和赌鬼,为了酒和赌,他输掉了祖业家产,现在他已经无家可归。这种酒鬼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于是,在这大雨即将来临的时刻,他需要找到一个短暂的栖身之地。
  酒鬼记起佛牌楼里有一个宽敞明亮的祭堂,晚上睡在里面就不怕大雨浇自己了。
  酒鬼打了个哈欠,晃了晃空的酒坛子,随手扔到了旁边草丛里。“咣!”的一声,有东西扔到了酒鬼前面,是自己刚扔掉的坛子。
  酒鬼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转过脑袋酒鬼望着草丛:“自己又喝糊涂了?”
  雨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让酒鬼清醒了几分,草丛里都是黑蒙蒙的一片,酒鬼害怕了,他死死盯着酒坛子,猛的抬脚将酒坛子踹的粉碎。
  突兀里,有一只手从地下伸了出来抓住了酒鬼的脚踝,酒鬼完全醒了。边柔软的土里被雨水渐渐冲开了一个洞,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洞里。
  “鬼啊!”酒鬼扯命的大喊,恐惧产生了一股蛮力让他挣脱了血淋淋的手,边逃边大喊。
  黑脸刚解了手从佛牌楼后面转过来,正瞅见逃跑的酒鬼背影。黑脸默默的重复了一句:“鬼?”
  天蒙蒙亮,天蓝城县令辽宽就来到了杨杰的家,杨杰的家是一幢二层院楼,楼宇雕廊画柱倒也有品味档次,杨杰跟着曹冠洲做事,家中富贵自也正常。
  杨杰的尸体横躺在雨亭里,双眼圆瞪,手腕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伤口里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整座雨亭。除此之外,杨杰双手双脚还有多处外伤,杨杰额头也破了口子,有石粉沾染在头发上。
  辽宽来到了雨亭,天蓝城先前的捕头因公事被调往了金州兵营,所以只能辽宽亲自来查案。辽宽问仵作:“怎么死的?”
  “死者是被放光了血,失血过多而死。”仵作指着手腕伤口说。
  “放血?!什么人跟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辽宽叹息一声,仵作摇头:“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死者被放血时有过挣扎,所以凶手对其手脚进行了攻击,还有死者脑袋上的伤口,也应该是挣扎时被用石头打破了。”仵作将发现的线索都告诉了辽宽。
  “你是说,凶手眼睁睁看着杨杰被放血而死。”辽宽说,仵作点头。辽宽闭上眼,似看到了这样一幕画面。细雨纷飞的雨亭里,一个藏在阴影里的凶手拿着利器,目露邪光的望着躺在血泊里的杨杰,瞧着他,直到杨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凶手才冷笑着离开。
  天蓝城金银街,从子时开始飘下的雨变得厚重起来。白珍珠和老死头正在一个客栈旁的包子铺里吃着早饭。
  “老前辈,黎大哥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会不会遇到了麻烦。”
  老死头突然用筷子一指包子铺外面:“不用急了,他来了。”
  黎斯坐在老死头跟白珍珠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天蓝城里发生了命案,我花了点银两问了一个小捕快。他说是昨晚发生的命案,死者被放光了血。”
  雨持续着,曹府最深的院子里,二夫人安蓝童正对着花圃里的紫色小花发呆,浑然不觉身后走来了一人。
  安蓝童身后站着曹府总管苏木。苏木神色有些尴尬的问:“不知二夫人叫苏木来,有何事?”
  安蓝童望着繁星花花蕾:“我听闻最近府里有了怪事——闹鬼。”
  苏木面容短暂僵硬,但幸好安蓝童并没有看着自己,苏木说:“没这种事,是家仆丫鬟们为了给茶余饭后找个说头而已。”
  “真如此就好。”安蓝童目光变得幽怨:“自从搬进这院子,我总觉得被许多许多人偷偷瞧着、盯着,不自在。听说在这院子落成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烧死了很多人?”
  “我也不清楚,当年是杨杰找人修建这府邸的,也包括那佛牌楼。”
  “杨杰呀,我听说他死了。”安蓝童转过头,苏木点头道:“是,他死了。”
  苏木从安蓝童的花圃走了出来,在他走出来后没多久,一个纤细的人影轻快的跨过重重庭院,来到曹府后院一处幽静的竹楼,走了进去。
  竹楼里,一个年轻男子正痴痴的笑着,他面前有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妇人。妇人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小小的细纹像春天萌发的芽苗温婉而害羞的伸腰,妇人面容姣好,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里沉淀着淡淡的光,像是夜晚的星光落了进去。
  穿院进来的纤细身影停在了妇人面前,她穿着丫鬟的绿裙,咬着嘴唇对妇人说:“夫人,我这次亲眼看到了,苏总管鬼鬼祟祟进了二夫人的花圃,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的话。那二夫人好像很激动。”
  “他们也许没什么事,倩儿,不要学别的丫鬟乱嚼舌头。”妇人正是曹冠洲的正房夫人,名叫简沉。丫鬟倩儿不甘心的说:“夫人,倩儿可没乱嚼舌根子。先前听那么多人说二夫人同苏管家不清不楚,我就觉得蹊跷。今个看来,他们两个……”
  “不要再讲了。”简沉面容变得严肃,她目光停留在年轻男子的脸上,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曹磐。
  简沉拨开了小果,喂曹磐吃。
  “我是气不过,自从二夫人进了曹家,老爷明显对夫人冷淡了许多,这都怪那个二夫人。”倩儿从十二岁开始服侍简沉,已经在简沉身边待了七年,将简沉当了亲娘一般的维护。
  “倩儿,再说,我就不理你了。”简沉这般说,倩儿看夫人果真动怒了,不敢再说了。
  “倩儿,不是任何人的原因,即便没有安蓝童,老爷也会招别的女子来府里。”简沉重新将小果放进儿子嘴里。简沉努力将目光投进儿子的眼中,她希冀着,哪怕有一丝丝的回应,但曹磐只是张开嘴,吞掉了小果。
  天蓝城县衙。
  辽宽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走了好几圈,终于有捕快回来了。老捕快刘光道:“大人,杨杰的案子有线索了。据说杨杰死前曾跟一个欠他钱的人起过冲突,杨杰还跟老婆讲,早晚要收拾这家伙。”
  “欠钱冲突?”辽宽走回书房坐下说:“查到这个欠钱的人是谁了吗?”
  “杨杰老婆胡氏说了,他是佛牌楼的守牌人,黑脸。”老捕快道。
  “既然知道了,还愣在这里干嘛,去抓黑脸来问问。”辽宽道,一众捕快出了县衙,来到城南佛牌楼。
  但佛牌楼里没有找到黑脸,他的衣物杂物都还在,就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佛牌楼是曹家产业,所以苏木也被叫了来,苏木回忆说:“黑脸是个孤儿,无亲无故,找他来做守牌人也是觉得他可怜,但真想不出他会去哪里。”
  刘光领着一众捕快悻悻的走了,苏木转脸瞧了一眼金碧辉煌的佛牌楼。
  苏木却有一种感觉,佛牌楼就像一只被钉入土里的金色大鸟,想飞也飞不了了。
  第三章 噬鬼惊魂
  三月十九日,大雨,诸事不宜。
  天色随着阴霾的雨幕早早的陷入进了黑暗中,又一阵强势的雷雨过后,更夫三喜从雨檐下探出了脑袋,是二更天了。三喜穿上蓑衣,走上大街,用木槌敲响了更点。
  大街上雨水横泼,三喜干脆绕进了一条熟悉的小巷,打算从小巷走到大街另一头,再继续敲更。
  偏这时悠长的小巷里传了一阵怪声,怪声夹杂在震耳的雨声中尤其刺耳,“嗤啦!嗤啦!”
  这刺耳的声音像极了野兽撕碎骨头的动静,三喜追寻着那声音,抬起了脑袋。
  巷子院墙,像巨大的黑猫一样蹲着一个人,这人双眼血红,嘴角也是血红的一片。有东西缓缓从他嘴角滴落,刚好落在了三喜的脸上,三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血!
  “喈喈!”那人发出鬼笑声,展开双臂从墙上落了下来。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毛斑,三喜胃里一阵翻腾,他将手里的木槌铜锣扔在那人身上,撒丫子逃出了小巷,同时大喊:“鬼,噬鬼来了!”
  二十日卯时,辽宽面色铁青的站在小巷里,盯着墙角旮旯里还没有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问道:“什么是噬鬼?”
  刘光跟一步说:“噬鬼是金州老山传说里的一种怪物,最喜欢在大雨的夜晚出来吸食人血,吞噬人心。”
  “一派胡言。”辽宽瞥了一眼还在墙角颤栗的三喜,进到了院墙的另一面。
  院墙里竟是杨杰的楼院,而这一次死的是他的老婆,胡氏。胡氏死在廊子里,鲜血跟杨杰一样撒了一地,她脖上有一个口子,血就是从这个口子里流干净的。辽宽看着胡氏的脖子,皱眉道:“又一个人被放干了血,先是杨杰,再是他老婆,这家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大人,这杨杰本是天蓝城一霸,仗着在金州大营的亲戚,不知道干了多少为非作歹的事。”刘光嘴角抽动一下说:“兴许真是老天有眼,派了噬鬼来了杀了这恶人。”
  “老刘,你也跟我在这里胡扯是吧,去问问从更夫那里有没有获得什么线索。”辽宽摆摆手打发刘光去了,辽宽回过头,恍似看到死去的胡氏眼皮子眨了眨,辽宽不由得退了两步。
  “大人!”刘光回来了,辽宽收敛了慌张的神色,刘光道:“大人,更夫三喜描述的噬鬼脸上长有黑色毛斑,跟黑脸一模一样。”
  “黑脸?”辽宽冷哼:“我早说了不可能是什么噬鬼。”
  半柱香功夫后,又有新疑点,杨家盛放钱物的箱子被撬开了,里面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
  “黑脸肯定惦记着杨家的钱,所以又回来杀了胡氏,还抢了钱。”辽宽道:“这下案情大白了,杀杨杰和杨胡氏的就是黑脸,立即召集捕快缉拿黑脸。”
  留在天蓝城的第二天,这横亘于天地间的雨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更加猛烈了。白珍珠小心的从窗户向外瞅,大风席卷着雨水像是一道道白色的长链砸在窗户和门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整个天蓝城都处在一片浑浑噩噩的雨雾中。
  “丫头,小心风把你卷跑了。”黎斯笑说,望向客栈一角默默喝茶的老死头:“这大雨恐怕还有些时候才能停,无聊啊。”
  “你这么无聊,找点事情来做。”老死头放下茶杯:“这天蓝城里有什么事可以做?”
  “比如……”黎斯收起了后半句话。
  辽宽看清楚了黎斯的紫色神捕令牌,大世四大神捕威名远扬,辽宽自然听闻过,也很清楚神捕的权力。神捕可在大世境内任何一个地方行使相当于一个县令的权限。
  县衙后院,黑屋子。
  老死头扎进黑屋子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申时,老死头从黑屋子里走了出来,面容有几分憔悴,对黎斯和辽宽道:“先前仵作判断大致正确,两名死者皆是死于失血过多,体内的血被放出了十之八九。”
  “只是我不太明白。”老死头站在黑屋子门口,浑浊的目光开始起伏翻腾:“放血至死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杀人方法,但也是一种最麻烦的方法。凶手采用这样一种残忍、漫长而且危险度很高的杀人方式,如果仅仅是因为金钱纠葛,他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也许黑脸跟杨杰、胡氏之间,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矛盾。”黎斯道。
  “这个……暂时还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辽宽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时县衙外传来了吵闹声。辽宽问:“谁在县衙喧闹?”
  很快有捕快回报:“是一个酒鬼,估计喝多了,一个劲在县衙门口喊自己在城南佛牌楼前见到了鬼。”
  “轰走!”辽宽不耐烦喝说,黎斯打断辽宽道:“辽大人且慢,我倒想听听这个酒鬼见到了怎样的鬼。”
  酒鬼被带到了县衙偏堂,酒鬼扑通跪在地上:“大人,我王虎是个酒鬼,可我从来不说假话。”
  “酒鬼说的都是醉话。”刘光呵斥说。
  “但有时醉话却是最真的真话。”黎斯摆了摆手,酒鬼将昨晚大雨夜看到的一切都讲了出来。酒鬼双眼发光,神采飞扬的讲述了他的见鬼经历。
  辽宽听得眉头直皱,黎斯等酒鬼都讲完了,没说话。辽宽忍不住先开口了:“简直满嘴的胡话。且不说你有没有喝醉看花了眼,就说你说的地方,是曹冠洲刚竖起的金顶佛牌楼,光楼身就绘了一百二十多幅金佛罗汉。即便真的有鬼,也不会跑去那个地方作祟。”
  “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没眼花,我真看见了……大人,你可知道曹冠洲府院的所在地,当年死了多少人,那一场大火烧死了多少人……那是一片怨灵地啊!死不瞑目的怨灵就藏在地下……”
  酒鬼被拉了出去,黎斯转看辽宽道:“辽大人,酒鬼说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那时我还没在天蓝城上任。不过听说是一场意外大火烧了一个庄院,死了不少人。”辽宽摇摇头:“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辽宽将黎斯和老死头安排在了县衙驿馆,白珍珠也接了过来。
  “老死头,你觉得怎样?”黎斯问。
  “尸体的信息我已经告诉你了,别的就是你的事了。”老死头垂着脑袋讲。白珍珠忍不住了,缠着两人问清楚了案件的前因后果。
  “放血,那岂不是死的很痛苦?”白珍珠流露出同情的神色,黎斯点头:“岂止痛苦,简直生不如死。”
  “黎大哥,你有发现了吗?”
  黎斯随着老死头望向窗外的大雨:“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所谓的怨灵死地了。”
  第四章 幽河浮尸
  三月二十日,酉时,大雨,曹府。
  正堂里,曹冠洲同夫人简沉交谈了几句,不远处是他的独子曹磐。曹磐痴迷的望着门外雨幕,拍着巴掌喊:“下雨了,太好了,看不到月亮了。”
  曹冠洲瞧了两眼曹磐,眉毛不自觉拧在一起,不多会,安蓝童来了。
  二夫人安蓝童只有二十二年华,青春美貌的面容上流露出吸引人眼球的笑容,曹冠洲眼里已经有两团火在燃烧。
  曹冠洲十九日外出了一趟,接下了笔生意,今天酉时才回府,跟随他一同外出的还有曹府总管苏木。苏木已经回府休息了,曹冠洲将家人聚集在一起吃晚饭。
  晚饭时,曹磐将汤水洒的满桌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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