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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日九夜梦-第7章

小说: 十日九夜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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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戈微喘,手里拿着一大把黑伞,下意识撑开就遮住她。
  对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伞。
  反身回去把伞递给黄元申,对方傻傻愣愣地,似乎对阳光很抗拒,六安把伞递给他,这把伞很大,撑开以后里面可以遮三四个成年男性。也保证了黄元申能够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遮在伞里。
  黄太太和两个保镖走在最前面,天戈想跟六安走在一起,却被她用眼神赶到前面去。只剩下她跟已经畸形不堪的黄元申走在后面。
  天戈看到黄元申的时候喉头一哽,再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简直要吐出来,不知道六安是怎么忍受得了,明明她在生活中是那么挑剔精致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可是天戈真希望现在去经受那些的人是他,毕竟他是个男人。
  同样时不时回头的还有黄太太,阳光之下,她看到得更清楚,行尸走肉一般的黄元申,没有一点灵魂,就像是小说里写的赶尸中的尸体,他走路的姿态十分怪异,似乎这一秒就会跌倒,可是下一秒又以另一种奇怪的姿势继续行走,不断往复。
  而且他看向她的眼神……
  黄太太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在烈日之下仍旧一颗一颗地冒出来。
  她落下去的心又重新悬起来。
  一行人走回小旅馆,旅馆门前停了一口精致的棺材,这是黄太太给黄元申准备的,因为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太小太小,带回尸体其实也是一种奢望。
  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旅馆被包下来,这时候的老板大概是在睡觉。
  这样正好。
  六安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在棺材旁边。她的手指摸了摸被烤的烫手的棺材,一个手指头撬起棺材盖,棺材内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
  前面的人听见声音立刻转身回来,六安也转过身面对着撑着伞的黄元申,他的皮肤上还有耳朵嘴巴鼻子里都分泌出粘腻的透明液体,像是胶水一样覆盖在他扭曲的脸上。
  “你,骗,我。”他一字一顿,双眼冒火地盯着六安。再迟钝的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是被骗出了雨林,他说的话被喉咙里沾着的粘液弄得模糊不清。
  六安没有心情跟他在这里废话,在沼泽的时候自己就被他恶心得不行,一路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手一翻,棺材盖子被掀翻在地。
  她冷淡地看着“黄元申”
  “把身体放进来,”她指指棺材。
  黄元申发出野兽和虫鸣结合的狂躁声音,又尖又利,听起来就让人头晕。
  “天戈,你们回旅馆去,马上。”六安的声音提高了一下,这些人都看到了黄元申脸上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不,不只是他的脸,他所有露出来的皮肤,哪怕是已经贴在骨头上的,皮肤与骨头之间都有东西在蠕动,从他的头部迅速游到他身体的每一处,密密麻麻,让人作呕。
  天戈立刻带着那些人跑回去,并且把门紧紧抵住。
  两个保镖抵着门,生怕什么东西进来,而黄太太则是惊恐失神地。
  天戈没有管他们,一溜烟跑到楼上去了,他知道二楼可以看到旅馆门前的情况。
  六安孤零零地站在那个怪物的前面,有什么东西已经要钻出他的皮肤,虽然他身体的肌肉和脂肪被吸走了大半,可是他还是比六安高很多。天戈恨自己不能下去帮六安的忙,咬着牙看向下面的对峙。
  那怪物动了,朝着六安扑过去,他的动作灵敏极了,似乎是孤注一掷地要跟六安同归于尽。天戈的心脏几乎跳到喉管,想要闭上眼,但是眼皮却不曾合起来。
  六安在那一瞬间躲开了,她一跃至那个怪物的身后。
  怪物一扑没有成功,尖叫声更尖利,那声音刺耳的人大脑发疼,天戈捂住耳朵,视线紧紧追随着六安。
  六安对此没有一点反应,怪物想趁着她失神的片刻扑上去的计划失败了。她就站在那里,怪物的身体被太阳一照射就开始冒烟,表皮迅速变黑,他对六安毫无办法,追不上靠不近,立刻掉头想要去撞门进去。
  六安立刻从地上捡起那把大黑伞,合起来以后用伞柄去勾住黄元申的领口,他被拉的一踉跄。
  回过头,眼球里已经有东西要爬出来,是一条肉白色的虫子。
  六安立刻跳开,在那一瞬间黄元申整个人都爆裂开来,无数的,数不尽的白色蠕虫从他体内飞出来,就像孢子一样四射。有一些溅到了六安的腿上,有一些从门缝里死活塞进门去。
  更多的则是在见到阳光的那一霎那就迅速干瘪,纷纷掉落在地。
  那个怪物本身在爆裂以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千疮百孔,脸上身上的孔洞还在冒出那种浓稠的粘液。
  旅馆里一阵尖叫,男的女的都有,六安把裤腿撕开,果然有几条蚂蝗在拼命往里钻,她恶心得不行,想起了昨晚在沼泽里也是这样,手上和脚上都爬满了这种滑腻腻冰凉凉的蚂蝗。
  它们咬她的皮肤,注射的神经毒素并没有用,她能感觉到那些东西拥挤着要从她身上咬出来的伤口里进去。
  但是就在泥里,被咬破的肌肤没有流血,而是一股一股浅浅的黑色的烟雾,接触到这烟雾的蚂蝗立刻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一只接一只。火焰并没有受到没有空气或者冰凉的泥土的影响,把那些蚂蝗都燃烧殆尽,伤口逐渐愈合,然后就看到对面的黄元申。
  他身体里的一股腐败的气味,和刚才的这些蚂蟥是一样的气息,他的眼球木然地转动,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大餐一样。
  难怪那一片地没有动植物,因为有这种什么都吃的恶心生物。
  让六安感到惊奇的是,他被寄生以后,寄生在他身体里的蚂蝗似乎能控制他的身体,现在想来才知道,也许是要靠寄主把他们带到更远的地方,然后繁衍下去。
  她的猜测没错,尤其是看到从黄元申破裂的头盖骨中,本应该是脑浆的地方有一条巨大的蚂蟥,随着那些粘液慢慢流出,想来就是那些蚂蝗的母体。
  大脑已经被它食空了大半,在进食的过程中获得了一点点生物的本能,它能控制他走路,进食,说话。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的身体有更多营养,然后养育更多的小蚂蝗。
  六安叫这东西人头蛭。
  她绕过那具尸体,让那些人给她开了门。
  两个抵着门的保镖身体里都钻进了几条人头蛭,六安找到那些人头蛭咬出来的入口,轻轻吹了几口气,那气息顺着他们的血管一路追随到人头蛭的去处,鼓起来的地方疼了几下,后来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只是那些凸起来的地方变成了一辈子也代谢不掉的黑点。
  他们在那里把黄元申火化,只带着骨灰就回去了。那口棺材被横在雨林的那个入口,上面刻着浅浅的英文。
  DEAD END
  他们又得到了一大笔钱,黄太太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到香港,她没有再说邀请六安到香港去玩这样的话,这个姑娘太恐怖,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和两个保安三缄其口,不断发誓自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六安不太在意的样子,查收了打进卡里的钱闭目养神。
  下了班机以后六安和那个男孩就消失了,黄太太松了一口气。
  她的旅途完了,六安和天戈的却还在继续。
  第三个故事【雨林寻人记】完
  ?

☆、六花纯阳体

?  第一章
  鸢尾消失后的几天,六安在市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她,她最近很不舒服,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一片死气,她必须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身体里涌动着的阴潮。
  阴火灼烧她的喉咙,深夜,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到巴士站,然后随意地上了一辆车。
  她感觉到久违的疲惫,走上车却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她抬头看到最后面的车座,那里坐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刘海全部梳上去用发胶固定住,眉毛浓又黑,底下那双眼睛有点稚嫩但能看出已经像一个男人了,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是在听歌,视线看向车外。
  六安慢慢走过去,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他抬头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了零点一秒,那个男人口罩下的脸竟然红了,那可疑的红晕慢慢沿着口罩边缘红出来,更可爱的是那一对耳朵,耳垂都红到不行。
  六安不动声色地坐到他身边,身体难免有点接触,那个男人不自在地往里面挪了一下。
  可是就是那一下,六安觉得被他碰到的身体有一股暖流涌入。
  车子时而晃动,六安总会“不小心”撞到他的身体,那个男人往里面靠了又靠,到后来简直整个人都贴在车内壁上。六安却毫无知情一般继续往里坐。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离终点站还有两三个站,他们的前面也只有三四个人稀稀拉拉地散在车厢的各处,没有人看到这里的不同寻常。
  天戈的大半边身体都麻了,这样的姿势太难坚持,他的身体都僵硬起来,终于有点生气低声对六安说话。
  “你能……”他的头侧向六安这边。
  迎上的是一张柔软的嘴唇,隔着薄薄的口罩,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嘴唇是冰凉的。
  心脏狂跳的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小腹被吸出来直接从嘴里到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一直以来的灼热逐渐减弱,他的反抗和惊呼都被压在心里。这算不算是他的初吻?虽然隔着一层口罩。他想着,身体居然觉得很累了,很疲惫,好像现在就应该睡觉。
  挣扎着睁眼看那个姑娘的脸,隔得太近没看清,只有那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一下撞进他的心脏里,寒凉的,极度理智的。
  意识在脱离身体,他好像睡着了,好像没有睡着,觉得自己飘飘忽忽地浮在云端。
  “小伙子,终点站到了。”有人在摇他的身体,把他从云端拉扯下来,他的眉头皱了又皱,终于从梦呓中醒过来。
  面前是一张油到发光的中年男人的脸,脸上带着怒气。
  “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回事,要睡觉回家睡,我在前面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他恍惚地看向身边的座椅,已经空了。
  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他脚步不稳地走下车,司机在身后的埋怨也听不清楚,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
  他把口罩脱下来,露出还有些稚嫩的脸,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不过加上故意弄成熟的发型看起来也算是有了二十来岁的样子。胸口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他伸手进去摸,摸出一沓粉红色的钞票,少说也有几千块钱的样子。
  这是怎么来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并没有意识不清中接受别人的钱,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那个梦中的女孩塞给他的。
  她长什么样?天戈记不太清楚,她的脸隔着云端的雾,只是努力回想还是能想起来那双眼睛。
  黑白分明到眼白带着微微的蓝光,就像是新生儿那么地纯净,无欲无求,不悲不喜的。
  是她给自己的钱吗?
  如果不是今天去应聘,他也不会联想到那一方面,可是的确,她这种行为好像拔吊无情的恩客,在事后扔一沓钱给自己作为交易。
  天戈心里难过极了。
  他不想去做那样的事,可是现在的确已经生活不下去了,除了这具身体和这张脸,他还剩下什么?
  奶奶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投入医院的钱就像是石牛入海一般不见踪影,远远还不够,光是化疗和进口药就已经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他把房子租出去,自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一天打三份工,根本没有时间去学习,这已经被老师发现了,他的缺课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学校甚至给了他停课的处罚。
  这样也好,他可以一心一意地想办法去赚钱。
  第二章
  经人介绍认识的经纪人一眼相中了他的外貌,得天独厚的条件。信誓旦旦,激动不已地说一定能把他捧成国际模特,不过没有过几天她就生病了。和过去那些人一样,首先开始的是口舌生疮,然后经常昏阙。
  天戈的良知和对钱的需求在斗争,最后终于还是委婉地提了一下可能是他的原因。
  果然,经纪人一离开他立刻就有了好转,但是一接触就会重复之前的症状。
  她也不敢尝试,最后放弃了自认为的一颗好苗子。于是他又开始了一天三份工的生活。前几天那个经纪人出于怜悯跟他联系上,表示自己这里还可以给他介绍一份工作。
  去夜总会当男公关,他这样的外貌,每天接个两三单,一个月挣几十万没有问题。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立刻答应。介绍人和经纪人轮番打电话轰炸他,劝导他,只是做一阵子,把钱捞够了就立刻抽身走人。
  他很犹豫,越来越犹豫。
  现在即使自己累死累活一天不过三百来块,连半盒药都买不起,眼见卖房子的钱立刻就要花光了,他拿什么来供着医院里重症监护的奶奶。
  身体和唯一的亲人哪一个重要?
  所以他今天晚上才会出来,只是去见识一下那个地方的挥金如土,以及如果他踏入这个行业将会多么的吃香。
  第二章
  天戈拿着这几千块钱,眼泪慢慢地滑下来。低着头,沉默地走在去地下室的路上。学校那边不让他留校,他只好把东西都搬出来,租了一间狭小的堆放杂物的地下室作为临时的居所,能省则省。
  他觉得手心里握着的钱在发烫,原来出卖自己是这样的感觉,原来那么多钱拿在手里是这样的感觉。
  眼泪在无人看见的深夜,肆无忌惮地从这个少年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真是很英俊的一个人,极其符合时下人的审美,五官大气又带着一点邪性,看起来有点冷漠。
  但是其实他是个好人。不跟别人说话,自己独来独往其实都是为了别人好,跟他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的父母,他的亲戚,对他好一点的人。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那些人,那些爱着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再也不了,如果奶奶活不下去的话,那他存活在世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他如此孤独。
  手上拿的钱,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啊,有钱什么都可以做,他还在这里为那可悲的自尊犹豫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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