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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国真髓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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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将长矛架在盾牌上,而后面的士兵就将长矛架在前人的肩膀之上。接到命令后,所有长矛手一齐半蹲,露出后面的硬弩士。这一千蹶张弩士早已摆下万弩齐发之阵,严阵以待。
随着曹性一声令下,箭如飞蝗,雨点一般持续不断地落在敌人阵中。
弩有所谓“大汉之利器”的美名,是汉军的主战兵器。这东西与弓不同,靠得是机簧之力,所以使用者可事先就将弩箭填入弹槽,方便之极;而且蹶张强弩射程极远,可达二百五十步(步是一种计量单位,秦朝制订,在《史记》和《汉书》中都有“六尺为步”的记录),远胜弓箭;再加上弩机上有瞄准用的望山,射击精度也远比弓箭为高。因此自大汉建国以来,军队之中十之六七的将士都配弩作战。昔日卫青远征匈奴,遭遇敌人骑兵主力,于是先以铁车围成圆阵,以弩士居中固守,趁敌长攻不克,疲惫无功之际,突放出铁骑冲击敌人的疲军,因此大获全胜。
所谓“万弩齐发之阵”,便是在作战时将部队分成数个横行,前行上前瞄准发箭,后行以作为预备,前行射击完毕退后填装,后行再上前发射。如此轮流射击,就可以做到循环往复,不间断地予以敌人强有力的打击,因此有“弩甘战持久”之说。后有李陵五千劲卒为匈奴数万所围,虽然最终由于箭矢损耗殆尽,后援遥遥无期而投降,却也创下杀敌过万骄人战绩,他所用得就是此阵。
劲弩有好处也有坏处,它的制造工艺比弓复杂了许多,成本也高得惊人,再加上近年来战乱频繁所以无法组织大规模生产,因而各地的部队对弩的配备都日益减少。原本我根本装备不起这许多劲弩,但中牟是朱俊营造用以进军关中的基地,所以在陶谦的资助下,城中设有多处制弩作坊,武库里又留存了三千多件劲弩。虽然这些老爷货都是堆积库房之中,常年缺乏保养,基本已不堪使用,但经过这一年来的工匠修补,总算大都恢复了机能,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立马在阵势正中,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铁羌盟骑兵来势太过猛恶,在头一轮射击尚未发动时,第一波羌骑兵就已经冲到邓博部面前,狠狠地楔进了方阵的前端。尽管布置了长矛防线,可这些羌人所用的铁矟实在是太长了,不少长矛手的矛尖还没够到他们的马头,盾牌和身体就已先被长达近两丈的大铁矟所贯穿。若不是先已采取下蹲躲避在盾后的姿势,又将长矛放在前面士兵肩膀上,只怕现在的右翼,甚至整个军阵都已经崩溃。
由于自己在出征前的假想敌人是曹操,又是采取伏击的战术,所以防御类的装备,譬如巨盾、拒马枪之类一概都没有带出来,这下临时布防,毕竟还是太仓促了些。
好在接下来劲射就使敌人发生了混乱:由于长矛防线的阻挡,敌人的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为之凝滞,前排的敌兵随即被长长的弩箭穿倒,人仰马翻,造成后续攻击发生中断。劲弩连环发射,每一箭射出必有死伤,敌人就算再英勇善战,也无法继续保持队型和士气,只能留下数百具尸体,向本阵仓皇溃败而归。
我喘了口气,铁羌盟的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彻底粉碎:“好!全军整备队型,准备迎接敌人第二轮攻势!”这第一波攻击敌人未尽全力,在稍微受阻后立即说撤就撤,显然行有余力,分明只是佯攻试探我军的底细而已。接下来要应付的攻势,只怕还要凌厉得多。同时暗自心惊:仅仅是佯攻就已造成如此强大的突击力,敌军的骁勇善战,显然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
命令下达下去,却忽然发现右翼长矛手始终未能恢复阵型,我心中奇怪,邓博所领这一部战士,都是从侯成将军惨死后就开始跟随我的老部下了,此后征讨流民,留守中牟,都一直忠心耿耿,怎地今天忽然变得不听命令?无暇多想,我赶紧催马赶到右翼的阵头,对站在一边的邓博大声道:“不要迟疑,邓博,赶紧整备队型!”
忽然发现邓博骷髅似的瘦脸上满是泪光,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鼻子登时一酸,目眦尽裂:方阵最前行的盾牌基本上全部碎裂,长矛手们依然全部蹲在血泊之中,没有人能够重新站起来。在他们中间,有的身上大洞仍在汨汨地淌血,有的已经被敌人的大铁矟活活钉在了地上,还有的甚至被一击洞穿了两人……这几百名将性命都托付给我的战士,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誓言。
为了每天能勉强吃上餐饱饭,我们只能在死亡线上挣命……晚上蜷缩着拥成一团,心里只是乞求着下次能够用自己的双脚从战场上走下来……这就是我们仅有的一点奢望……
这次作战,我们这些当兵的由于将军大人们的疏忽大意,又赔上了多少条命。大家之所以希望投靠您,还图个什么呢?我们、我们……我们只是希望能少一点无谓的死亡、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而已啊……
……
回想起当年魏延替这些士兵请命,希望我收留时所说的那些话,我心如刀搅,用力咬住嘴唇,扫视整个战场,在夜色笼罩之下,满地的鲜红都变成一种沉凝的紫黑。
眯起眼睛,回头扫向东南,灯火尤在:这边已经杀得昏天黑地,可曹操派出斥候观察中牟的动静后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倘若此时他再乘机从后面插上一刀,我军就只有全军覆没了。
望着远方铁羌盟部众所汇聚的火海,我下定决心,沉声道:“邓博,你暂且替我在此指挥全军,我去去就来。”不论曹操行动与否,我军的形势都已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不如现在趁他尚未发动,先全力以赴对付铁羌盟。如果拖长时间变成了消耗战,我军回旋的余地就更小了。
邓博不由一怔,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道:““主公,你要去哪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咬了咬牙,转头对胡车儿道,“胡车儿,你点上五百骑兵,咱们也去试探一下敌军的阵势。”看着惨死的同袍,一股自责的怒气直冲脑门:如果自己能准备得更周全,如果自己能判断准确……
刚才敌人那狂猛的进攻实在令人胆战心惊,从进攻力度来看,敌人起码出动了五千左右的骑兵。对比七里远处那连天的火把,恐怕他们的总人数应当在六万以上。以自己那区区七千兵力,若是再挨上几次这样波浪般的冲击,肯定是全军覆没之局。为今之计,唯有放手进攻,才能使敌军摸不透我军的实力,先使从而不敢再轻易进攻。只有这样,我军才能由目前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中扭转过来——不断的进攻和防守,才有可能把握先机。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不能让这些忠勇的将士白白牺牲。
五百名骑兵没有点火把,三五成群散乱地从后阵飞快地越过前沿防线,越过鲜血和尸体遍布的战场,无声无息地钻入黑暗,渐渐追上了那些正向铁羌盟本阵败逃的敌骑。
铁羌盟的骑兵们在后撤时又恢复成疏松的散兵线,同样是三五成群地散布在平原上向七里外的阵地飞奔,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被敌人衔尾追击造成重创,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下一波攻势让出通道来。
借助着城池上的大火,我一马当先,瞅准一名落在最后面的敌兵撵了上去。听到马蹄渐近,他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看清了我的装束,不禁惊诧睁大了眼睛——这是他最后一个表情。方天画戟锋利无匹,在这个敌兵被我连人带马一戟劈做两段之前,我清清楚楚地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那充满愤怒和杀气的倒影。
发现前面还有一小撮败退的骑兵。我双腿一夹,策马向左前方加速冲去,斜着插到五名敌骑的当中。不等他们醒悟过来,大戟先在自己头顶上盘旋了一个圈,瞬间向四面连环刺出,这五人吭都没吭一声,每人都是全身上下三四处要害鲜血狂喷,登时落下马去。
自从我诱敌之计失败后,前有凶悍的铁羌盟骑士,背后又有曹孟德的窥视,加上魏续的精神失常,得到方阵前沿崩溃的那一刹那,自己心情一直压抑无比,痛苦不堪。此刻杀机大炽,连毙了六敌,方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这才勒住缰绳控制战马,率领着五百名骑士不缓不急地追蹑在杂乱无章的敌骑后面。
眨眼的工夫已经追出了三里,前面远处的敌阵又发生变化:无数游离的火光再次从冲天的火海中迸发出来,仿佛是一朵巨大的火焰蒲公英,被狂风吹动,无数细小的绒毛自那燃烧的花枝分离,向空中各个角落散布开去。震动大地的马蹄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再度从前面宛如山洪爆发一般狂涌而至!
铁羌盟的第二波攻势开始。
胡车儿催马追上了我,焦急道:“真将军,我们是先回去,好不好?”我并不答话,面沉如水,握紧方天画戟,一言不发地向前策马猛冲,对着铁羌盟第二波攻击的人马正面迎上去。
适才敌人的试探性攻击已经充分暴露了我军由于兵力不足造成的防御薄弱,假使自己是铁羌盟的统帅,肯定还会选择再次打击右翼。以头一次的试探性攻击进行估算,只消再冲击个两三次,右翼就会全面崩溃,如果其他两个防御方阵仍然各自固守一面不加支援,到时还可对其他两翼形成侧面包抄;如果我军的中军和左翼赶去支援右翼,也正中敌人下怀,正好就可以趁我军阵型变动之机将全部兵力一举压上,到时令我军顾此失彼,还是非被消灭不可。
所以唯一办法,就是在要敌人尚且处于散兵线的状态下抢先进行接触战,务必要在敌人尚未形成杀伤力巨大的冲锋铁矛阵之前,将其第二波攻势半路腰斩。
只是眼下敌众我寡,这个亏是吃定了。
瞬间这股铁流就已包围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三三两两的敌骑自两侧急掠而过,却偏偏仿佛对自己视而不见:他们顶多是对我扫了一眼,不但没有加以攻击,还主动分出一条路让自己过去,显然是将我视做了第一轮进攻败逃回来的士兵。回头向后一看,发现对胡车儿等人也是一样——胡车儿的部下本就都是羌胡人,莫非敌人竟将之视为了自己人不成?只觉得天下最最奇异的事,莫过于此。
此时看到这副情景,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阵清风掠过心头,不由精神大振:铁羌盟向东攻陷长安之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再也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所以士兵虽然骁勇善战,但警觉性却非常松懈,从心理上来说,根本就没有做好打一场异常艰辛的硬仗的心理准备。
心不滞于一物,方能做到似看非看,综观全局,方能把握先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受到恐惧、迷茫的干扰。因为为了赢得生存,自己已豁出了性命——心不滞于一物,甚至是不滞于自己的生死。
在敌人来来去去的火把光芒下,我索性放缓了坐骑,显得更加从容一些。仔细观察,发现从身边掠过的羌胡战士都没有固定的军装,只穿着各式各样兽皮和粗布的衣服,而且也没有人披甲。他们中间有的人深目高鼻,应该是跟罗珊血统相近的胡人;还有些人则长着大扁脸小鼻子,大概这才是地道的羌人;还有些人穿着汉人的服饰,却不知是怎么加入了铁羌盟。他们每个战士的手里都向上竖持着长达两丈到三丈的铁矟,腰上别着二尺来长的熟铁棍或者是胡车儿所使用的那种连枷,还有些人在腰间缠绕着流星飞锤,这些大概就是他们近身肉搏的武器罢。
敌人不论是战马还是骑士,火光下都显得那么疲倦,以至于不少人甚至在冲锋时都伏在马背上。我心中一动:铁羌盟这次劳师动众从长安直扑河南府,连日来急行四百多里地,已经疲惫不堪,估计士兵们甚至几日内都没有睡过好觉,这大概也是警戒心松弛的一个原因罢。
正在此时,前面马蹄声引起我的注意:前面急驰过来的十余骑竟然步伐完全保持一致,显然是敌人中出类拔萃的骑术高手。我抬眼望去,十几个羌胡骑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人飞驰而来。中间那个人物由于为火把包围,反而看不清楚面目。但在火把光芒的反射下,我发现来人竟披着鱼鳞铁甲,这一点非常重要——对照普通士兵的装束,此人纵然不是敌军的统帅,起码也应当是负责本轮攻势的铁羌盟头领才对。
想到这里,自己顿时有了主意,将方天画戟倒持着隐蔽在身体的左侧,双腿用力一夹紧,战马吃痛,向那羌人武将蹿去。护卫在他身旁的一骑喝骂了一句,伸矛过来对准我的马头向右一拨,我就势低头从这几人的左面错过去。就在双方刚刚错过的一瞬间,我猛地扭动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锐气和力量,大戟从身侧弹起跃入半空之中,戟锋高速旋转着自左向右疾兜而去!这一戟已运起我平生之力,戟风发出无比凄厉的锐响,所到之处,夹杂在我与那羌人头领之间的几个护卫当即被拦腰绞做两段。
透过惨遭横斩后从那几个半截腰身中向天狂喷而出的漫天血雾,我看见那羌人头领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出腰间的熟铁短棍企图架住这力可开山的一戟。但随着“当”地一声巨响,熟铁短棍一分两截,此人瞬间眼睛发直,紧接着小臂从胳膊上分离开来,在手臂尚未着地的时候,从他右腰间自左腋先是出现一条血线,紧接着血线以上的部位倒栽下马,双腿和另外半截身体被高速奔驰的战马向前带走。
一面催促着战马继续前进,我一面回头观望,只见随着那羌人头领的战马向前跑去,所经过处的敌人无不耸动,原本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逐渐被另外一种惊慌失措或是疑问语气的叫喊所取代。得知了自己的首领不明所以的毙命,混乱就象水面的波纹一样一圈圈逐渐扩大,直至波及所有散乱向前冲锋的火把,敌骑纷纷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直到此刻,四周的其他几个敌人才忽然发现了自己犯下了认敌为友的愚蠢行为:附近的十几名敌骑发现了我的异常举止,围拢形成一个小方阵模样,在当中一名不知是什长还是伍长的呼喝指挥下,十几柄大铁矟迎面并排刺过来。我策马向右前方猛冲,使得面前的敌人瞬间就从长长的一行变成了方阵最右面的那一个,随即身体微微一扭就避开了那敌兵手中的铁矟,方天戟一翻,已从他的脖子与肩膀之间划过。
此时双方战马交错在一起,大铁矟和方天戟失却了作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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