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战神-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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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安斯艾尔在内的十五位长老消耗实在过大，既然族长已经没事，也无心理会其他的什么事了。
亚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洞穴，而是郑重的看着安斯艾尔，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亚尔完全没有任何的女气，身上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水系长老之威尽显无疑。
虽然亚尔看上去一副庸庸碌碌的样子，但是亚尔心思绝对是十八位长老中心思最为敏锐的。
虽然刚刚安斯艾尔的一番话很简单，也无法令人怀疑什么，但是，亚尔还是捕捉到了安斯艾尔眼底的一抹异色，加上在天龙大阵消失的时候，亚尔虽然也很迷茫，但还是注意到安斯艾尔似乎在是发呆，这完全不像是安斯艾尔的风格。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安斯艾尔如此的忧虑肯定不是小事，而这件事，亚尔并不打算让安斯艾尔一个人承担。就算什么都无法改变，也不应该让安斯艾尔独自承担压力，不是吗？毕竟龙族不止有安斯艾尔一个长老。
安斯艾尔勾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道：“没事！”
亚尔微微避开安斯艾尔的目光，淡淡道：“是龙池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安斯艾尔微微一惊，低声道：“你说什么？”
亚尔淡淡的一笑，道：“既然族长没事，那么唯一能令你担心的，恐怕就是龙池了吧？”亚尔静静的看着安斯艾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瞒我，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安斯艾尔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带着几分无奈，道：“到底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龙池……消失了。”
尽管安斯艾尔的语气淡淡的，但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悲凉。不用亚尔追问，安斯艾尔就已经把当时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亚尔，没有任何的遗漏。
亚尔脸色微微有些凝重，一直静静的听着安斯艾尔的诉说，低头看了看完全没有任何痕迹的地面。亚尔低声道：“龙池，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安斯艾尔眼睛一黯，然后点了点头。
亚尔忽然一笑，轻快道：“你根本无需自责，龙池中盛装的上古神龙的血液，总有一天会被完全消耗的，早一点晚一点没有任何的区别。”顿了顿，亚尔看着安睡的方宇和方奇，道：“而且族长既然能完全吸收龙血，就表明龙血有了用武之地，总比年复一年的闲置在那有用得多了吧？”
“话虽如此，但是，龙池毕竟是我龙族圣地，现在却……”
亚尔直视安斯艾尔的眸子，道：“以一个龙池换取族长的性命，不值吗？”安斯艾尔语塞。
其实就算知道龙池可能会消失，但安斯艾尔绝对还是会打开龙池的。是的，和龙池相比，方奇的性命的确更为重要一些。
龙池是龙族的一个精神寄托，那么族长就是龙族的灵魂，况且正如亚尔所说，龙血在方奇的身上反而能得到最大的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亚尔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缓缓的挪回自己的洞穴，只丢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去吧。”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方宇和方奇，安斯艾尔也回到了自己的洞穴。
偌大的洞穴很是寂静，方宇和方奇平稳的呼吸声也几乎听不见，透着几分难言的惬意。
……
半个月后，迪亚站在龙椅之前，深深的皱着眉头。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方宇和方奇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难道他们就要这样一直昏迷下去吗？迪亚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自己。
夜缓缓的来到迪亚的身后，却并没有再靠近龙椅。
虽然龙椅上失去了原有的灵气，但夜还是尽量少招惹它为妙。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方宇，夜淡淡道：“迪亚，你该回魔族去了。”
迪亚不自觉的吸了口气，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夜的话。
现在魔族正值多事之秋，他这个修斯家的嫡子出来了这么久，的确应该回去了。但是，他该以什么面目去见修斯呢？
雪儿身死，方宇昏迷，夜现在仍重伤未愈，迪亚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一种难言的压制再次侵扰上迪亚的心头，抑郁难舒。而且，就这样离开，迪亚也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夜冰冷的手忽然搭在迪亚的肩头，狠狠的一握。
迪亚浑身微微一颤，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暖流。尽管夜的手冰冷无比，但是给了迪亚足够的支持。
夜并没有说劝慰迪亚什么，方宇不醒，最难原谅自己的却是夜。
夜沉沉道：“放心！”仅仅两个字，却包含着无尽的承诺。
迪亚转过身，仅仅半个月而已，夜却明显的消瘦下来，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这段时间以来，夜不仅仅要承受着身居龙谷带来的不适，更时时刻刻都被愧疚和自责折磨着，心魔缠身。相比起来，此时的夜远比一边的方宇更令人担心。起码方宇安静的躺在那儿，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健康得甚至他们都比不了。但是夜呢？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而一旦夜倒下，恐怕就再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而夜的那一句担心，不止是要迪亚放心方宇，更是要迪亚放心自己吧？
迪亚眼神闪烁，道：“回去也没什么事，不急。”
夜忽然露齿一笑，森白的牙齿看上去竟然异常的显眼。
迪亚微微一愣，认识夜这么久以来，就算是迪亚也没有见过夜的几次笑容，而现在这样的笑，更是迪亚从未见过的。
迪亚不禁脱口道：“夜，你……？”
迪亚淡淡道：“魔域比这里更需要你，回去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看出了迪亚的担心，顿了顿，夜再次露齿一笑，墨色的眼中竟然满是死气，夜笑道：“在手刃仇敌之前，我绝对不会出事的。”
迪亚愣住，的确，修斯已经多次通过魔族秘法催促自己回去了。但是，夜竟然说手刃仇敌？不管怎么说，墨羽都和夜是亲兄弟，他们身上流动着同样的血液，难不成夜会亲手杀了墨羽不成？
只是看着夜的目光，迪亚也清楚，夜绝对会说到做到的。至于杀了墨羽之后，恐怕夜也会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
迪亚猩红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抹凶光，反手抽出一柄血红色的长刀，闪电一般架在了夜的脖子上。
迪亚的眸子闪动着寒光，其中的冰凉差点让夜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迪亚阴狠道：“夜，如果你再敢给我任意妄为，我迪亚保证，会亲手了断你的性命！”冰冷的话，透着强烈的杀机，迪亚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手足相残
看着夜凶悍的目光，即使夜并不恐惧，但还是微微一愣。
迪亚的长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夜毫不怀疑它可以轻易的削下自己的脑袋。
迪亚的目光很是狰狞，如果夜拒绝，迪亚绝对会没有任何犹豫的挥刀，即使刀下的人，是迪亚同生共死的兄弟。
夜虽然少言寡语，但迪亚清楚，夜的性子坚韧无比的，他认准的事，是任谁都改变不了的。而墨羽的实力迪亚都看到了，就算夜再修炼一百年也未必会墨羽的对手，报仇？凭夜的一己之力想要报仇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如果夜再次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迪亚不知道当初去救夜的行为还有什么意义。
迪亚要夜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修炼，然后在敌人最脆弱的时候，给敌人以最有力的一击，而不是傻傻的直接去找他们拼命。
尽管迪亚也知道夜不会马上就付诸行动，但是，为了让夜将这样的念头消灭于萌芽之中，迪亚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夜仍然执意如此，那么，与其让夜被墨羽凌辱致死，迪亚宁愿选择亲手了结夜的性命。
迪亚的眸子如鲜血般猩红，钢牙紧咬，尽管是双手握刀，迪亚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着，完全无法控制。
这也难怪，将刀锋对准自己的生死兄弟，任谁都难免会发抖的吧？迪亚能牢牢的握住长刀，已经算是十分不易了。
夜墨色的眸子并没有强烈的异色，只是静静的看着迪亚，不做任何的抵抗。
夜淡淡道：“迪亚，难道你会放任自己的仇人逍遥天下吗？”
“你闭嘴！”迪亚爆喝，猩红的眸子中凶光更盛，“代价还不够大吗？你还要去送死？你脑子有病吧？”
迪亚俊美的脸上通红，狰狞不已，一道道凶戾而又血腥的气息不断的在迪亚的身边翻动着，魔族之气显露无疑。
夜眯起眼睛，眼中同样闪烁着慑人的凶光。夜冷冷道：“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就算是以灵魂为代价，我也一定会杀了墨羽。”
“墨羽”两个字，夜咬得“吱吱”作响，显然已是恨极。
迪亚粗重的喘息着，魔族尚有一些顶级秘法，可以在关键的时候与敌人同归于尽。神羽族是天翔大陆上最神秘的种族，肯定也会有类似的秘法，如果夜真的打算以粉碎灵魂为代价，可能真的会杀掉墨羽。
但是，这样的代价夜能付得起，他迪亚却承受不起了。失去妹妹已经是在迪亚的心头狠狠的剜上一刀了，难道还要再失去兄弟，继续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不成？所以无论如何，迪亚都必须让夜在此时做出保证，否则迪亚一旦离开夜的左右，谁知道夜会做出什么事？
迪亚冷冷道：“夜，我要你发誓，在达到圣阶之前，绝对不能去向墨羽寻仇。”
迪亚下意识的向下压了压长刀，血色的长刀已经划破了夜的脖子，几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夜的脖子缓缓的流下。而不管是夜还是迪亚，此时好像都完全没有看见那抹血迹。
圣阶，不管是魔法师还是武者都在追求的极致，虽然八阶和圣阶只是一线之隔之隔，但是，却有九成九的人终生都无法取得突破。
迪亚之所以选择以圣阶作为分界线，是因为圣阶已经是大陆上最强的高手了，如果这时候还不让夜报仇，就未免太不尽情义了。而夜也就是刚刚进阶为八阶而已，想要成为圣阶高手，恐怕绝对不是一年两年能办得到的。
而如果按着迪亚的意思做，夜可能永远都报不了仇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羽春风得意的当着神羽族的族长。
即使是最为冷漠的夜，也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
夜冰冷的看着迪亚，缓慢而坚定道：“我不会答应的，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向墨羽复仇。
迪亚毒辣的看着夜，而夜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坚定。
即使真的杀了夜，夜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迪亚怎么能对夜下手呢？
迪亚眼中布满血丝，然后低喝一声，手腕轻转，一抹绚丽的刀光闪过，那柄血红色的长刀已经搭在了迪亚自己的脖子上。
夜一惊，冷喝道：“迪亚，你疯了吗？”
迪亚“呵呵”长笑，状若疯癫，眼神闪烁道：“夜，你要么答应，要么我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既然无法对夜下手，那么迪亚就只能以自己的性命要挟夜了，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迪亚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伤害自己总比伤害夜更为轻松一点，下手也更容易，甚至完全不需要顾及。
夜充满死气的眸子闪烁不已，道：“迪亚，你何必如此？”
迪亚有些凄然的一笑，带着几分嘲讽道：“若你不是我迪亚的兄弟，我迪亚又何必如此？”话音未落，迪亚的身体忽然向后狂退，那血色的刀光再次闪过，迪亚竟然一刀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迪亚一脸狰狞，远远的看着夜，完全不去看腿上的伤口。手上握着那仍在滴血的长刀，简直与疯子无异。
夜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厉色，并没有急着那追逐迪亚的身形。既然迪亚能提起向后闪躲，肯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夜并不打算再激怒迪亚。
夜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幽魂般的声音，阴冷道：“迪亚——”
“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你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紧紧的盯着夜的眸子，迪亚狞笑道：“夜，下一刀，我会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夜眼中精光爆闪，甚至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便急急道：“我答应。”
迪亚的眼中闪过一抹轻松，但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夜。
两人的间的气氛完全可以用剑拨弩张来形容，周围都冷飕飕的，气压很低。
夜吐出一口气，凌厉的眼神有所缓和，道：“我答应就是。”
迪亚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夜，冷冷道：“血誓！”
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淡淡道：“好，就血誓。”顿了顿，夜郑重道：“我夜以灵魂的名义发誓……”
“等等！”迪亚断喝。
夜不解的看着迪亚，也有些不耐道：“你还要怎样？”
迪亚“嘿嘿”笑道：“我要你以我的名义起誓，如果你违背誓言，我的灵魂将承受永世的痛苦。”
夜的脸上升起很明显的怒气，墨色的眸子冷漠的看着迪亚，阴冷道：“迪亚，你不要太过分。”
“呵呵。”迪亚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你连自己的灵魂都能抛弃，以自己的灵魂起誓又能有什么用？”迪亚的脸忽然沉下去，冷冷道：“以我的名义起誓，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说完，迪亚的身上闪过一道血光，迪亚腿上的伤口忽然飘出不少的血液。血液被红光包裹着，缓缓的向夜飞了过去。
既然夜的血誓中牵扯进了迪亚，那么就必须以迪亚的鲜血为引，看来这一切迪亚早就已经打算好了，那自残的举动也是一举两得。
看着眼前浮动着的殷红血液，夜却觉得心口疯狂的疼痛起来，不得不大口的呼吸着。
一种远比血缘亲情更为强烈的情绪牵动着夜，它是那般的炙热和深厚，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它的存在。
夜更加大口的喘息着，甚至微微弯下了身体，借以缓解那疯狂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手在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心脏，用钝刀不断的在心脏上割划一样，甚至于，远比这更痛。
夜的脸色更加的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甚至连嘴唇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迪亚皱眉，失血过多使得迪亚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迪亚低声道：“夜！”
夜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再次向迪亚裂开了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见夜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迪亚依旧冰冷道：“夜，快点。”
看了眼面前的那团血液，夜竟然摇了摇头，冷静道：“不，我不会发那样的誓言！”
迪亚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眼神很是凶戾，但就在迪亚再次挥刀以前，夜道：“不过我答应你，不会在达到圣阶之前去找墨羽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