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春欲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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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帮我一把！你个死王五！”门内那人似乎是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听了这话没好气道：“咱俩今儿这运气也实在是太差了些！这埋死人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咱们俩的身上！”
“赵三你可别抱怨了！小点声！”名叫王五的人听了这话，神情陡然紧张起来：“这事儿要是走漏了风声，咱俩可都别想活了！”
“这我知道。还用你来说？”赵三冷哼一声，与王五一起，两个人抬着一个沉重的麻袋从角门出来，放到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上，驾着车哒哒的走了。
出城的时候，王五从怀里摸出一柄宁国侯府的令牌。守门的官员看也不看的就放他们离开了。做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两个人甚至连紧张都不曾。
直到出了城，马车渐渐驶向荒无人烟的城北，赵三才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王五，你将车停下，快进来看看，这雪梅姑娘模样还是那么好看，简直就跟活着似的！”
王五依旧将马车赶的飞快，却是皱着眉头道：“赵三！你不要命了！又偷偷打开袋子去瞧了，你也不嫌晦气！”
“啧啧！晦气什么？咱们俩在这金玉满堂的侯府里做这最低等的下人，没钱没势，连个媳妇都讨不到，这辈子只怕连女人的身子都没机会见着，这雪梅虽然是死了，可到底是女人，说实话，你就一点也不馋？”赵三淫荡而又下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王五闻言，脸上登时出现一丝厌恶：“我说赵三，你丫荤素不忌是不是？那是死人！被咱们世子玩死的女人！你也不嫌脏！”
“脏？”赵三在马车里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烧火时拉风箱的声音，又重又沉：“我告诉你！这雪梅还是处子之身！”
“吁……”王五听了这话，瞬间一愣，一下就将马车停在了路中间：“赵三！你什么意思？被世子玩残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三淫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你是第一回干这个事情，不清楚咱们世子爷的事情。告诉你罢！这事儿千真万确！”
“什么事情？”王五有些疑惑的问。
赵三在马车里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干什么，闻言笑嘻嘻的答道：“也不怕告诉你，反正都是自己人，咱们世子爷啊！自从知事起，就不爱巾帼爱须眉，从前总喜欢往那男娼妓馆子里去，后来侯爷大发雷霆不许他去，他就想着法儿的在闺房里折腾，只有一样，他折腾女人也只当做男人一般。”
“什么意思？”王五一呆。
“你是不是傻子啊？”赵三解释半天，看他还不明白，猛的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伸手将王五拉上了马车；“你自己亲眼瞧一瞧就知道了！”
王五不由自主的被他拉上了马车，车子里点着灯笼，昏黄的灯光下，他只看得见一具白花花的女尸躺在那里，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他瞬间吓的闭上了眼睛。
“啧啧！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小！”赵三嘿嘿一笑，伸手将王五的眼皮子扒拉开，拉着他的手抚摸上了那具女尸：“别怕，雪梅才死一个多时辰，身子还是温热的，你瞧瞧，这手感多好！跟丝绸一般！咱俩今日干这一趟，也就只有这点好处了！”
王五原本想缩回手，可是手底下传来绵软的，异样的感觉之时，他心中仿若有一股子电流涌过，那手就再也拿不开了。
“感觉还不错吧？”赵三嘻嘻的笑着，一边自己也摸了起来。
王五想缩回手，可却不听使唤，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赵三摸着摸着，忽然探出头去向外间黑漆漆的马路瞧了一眼，回头对着王五道：“兄弟，马车停在这里不是个事儿。你先出去，将马车赶到前方一里地，那里有个山坳，背靠山林，轻易没有人去，等到了那儿。咱兄弟俩再好好的乐呵乐呵。”
“什，什么？”赵三是个愣头青，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王五看他痴痴呆呆的，当即呸了一声，凑过去在他耳旁悄悄道：“你这辈子还没上过女人吧？这马车里的可是个雏儿，等会儿给你先尝尝鲜。如何？”
赵三一听到‘雏儿’两个字，心中莫名其妙的就升起一股子火苗来，只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往那一处涌，他想也不想的就点了下头：“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他便将马车赶的像离弦之箭一般，将准备在马车里趁机揩油的赵三摔了个四仰八叉，气的他在马车里不停的骂道：“你急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又跑不了！”
赵三哪里肯听？耳中只听的到急速的风声，黑漆漆的夜色里，他的眼睛只看得见前方那一处山坳。
……
两个人直到后半夜才驾着马车往侯府赶。
王五吃饱喝足，在马车里懒洋洋的道：“兄弟，明儿个这样的生意还有一单。你想不想干？”
“想！”赵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王五斜睨他一眼，有些感叹的道：“明儿个世子爷要将秋菊收归房中了，秋菊你喜不喜欢？”
“秋菊？”赵三闻言不由的一愣：“你说的，可是老夫人房里李嬷嬷的女儿？”
“可不就是她？”王五呵呵一笑，道：“那秋菊长的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瞧的我心都醉了。妈的，终于轮到她了！老子都忍不住了！”
赵三迟疑道：“王五，你搞错了吧？那秋菊可是李嬷嬷的女儿，李嬷嬷平日里趾高气扬，她哪能准许自己的女儿被世子爷如此虐待？”
“不情愿又如何？又由不得她！”王五冷哼一声道；“这是老夫人与侯夫人都点头同意了的，她一个奴才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只能乖乖将女儿奉上。让秋菊做了世子爷的胯下亡魂？”
赵三听了这话，满脸纠结道：“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是好男风，也不至于将好好的女孩儿给弄死吧？那么鲜活的生命，真是可惜了了。”
“你还有闲功夫感叹这个？”王五满脸不解之色道：“据我所知，你上次闯进内院。曾被李嬷嬷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这仇你忘记了？她的女儿要死了，你难道不应该欣喜若狂的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赵三叹息道：“可秋菊她并没对不起我……”
“管那么多做什么？”王五打断他道：“有的玩儿就行了呗！再说明日府里面还要给赏钱，你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咱们世子爷表面上温文儒雅，可私底下竟然如此的……”赵三绞尽脑汁，仍然想不出一个词儿来形容宁国侯世子叶玉臻。
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大好儿郎，谁能想到竟如此的心狠手辣？
王五斜睨他一眼，有心想说什么，却最终叹息一口气道：“咱们世子爷是有些病态的，但其中的缘由老夫人与侯夫人保护的太过严密，你别猜了，猜不出来的。”
赵三闻言有些吃惊的瞧了王五一眼，这一路上，这个人淫荡不堪，没想到竟然还能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来！
他还想说什么，却发觉已经快到宁国侯府了，连忙机灵的打住了话头。
三个时辰之后，天光放亮，今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雪梅的死仿若经过一夜就蒸发了，侯府里面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人，就像从来也没见过一样。
天亮了，侯府各处院子里的下人也开始忙忙碌碌的活动了。
而世子叶玉臻所住的玉墨轩后院里。一处简陋的厢房门前，围满了不少的丫鬟婆子。
“秋菊！今日是你开脸的日子，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是做什么？快把门打开呀！”一个婆子双手叉腰，尖着嗓子，像是公鸡打鸣一般的喊叫起来，声音又高又细：“你再不开门，我就撞了！”
话音刚落，那紧紧关闭着的房门竟然哗啦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穿水蓝色绸缎长衫的姑娘静静站在门里，她一双黑漆如葡萄的眼眸静静的打量围在门前的这些个人：“林嬷嬷，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正在里面梳妆。叫的这么急，嬷嬷是打算亲自替我梳头么？”
“呸！”被点名的林嬷嬷登时怒目一睁，冷哼一声道：“秋菊！别给脸不要脸！你什么身份，竟然妄想我给你梳头？真是痴心妄想！”说着，后退一步，离秋菊远了一些。
这人活不过今晚了。她不能靠的太近，不然会沾染晦气的。
“是么？”秋菊微微一笑，抬眸瞧了林嬷嬷一眼，开口问道：“老夫人从大昭寺里回来了没有？”
“怎么？你还想去见老夫人？”林嬷嬷听了这话，登时冷笑起来：“可老夫人不想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母亲李嬷嬷这次随着大小姐一起留在大昭寺里给侯爷祈福了，没有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是么？”秋菊喃喃问了一句，没有答话。
“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林嬷嬷得意万分，终于撵走了大对头李嬷嬷。她心里面别提多么高兴的了，对于秋菊这个对头的女儿，她才没有什么怜惜之情，甚至恨不得她早早死去，省的杵在她跟前碍眼！
“那恭喜嬷嬷了。”秋菊眼中流露出一丝伤痛，眼眶也有些湿润。
林嬷嬷瞧着她这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痛快无比，当下转身冲着身后那群捧着水盆毛巾香胰的丫鬟等人喝道：“你们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伺候秋菊姑娘上妆？耽搁了时辰，看世子怎么收拾你们！”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出现一丝惊恐来，忙忙的走上前来，将呆呆站在门口的秋菊推搡进了屋：“秋菊姑娘。我们伺候你沐浴吧！”
林嬷嬷站在门口，瞧着秋菊被推的差点摔倒的模样，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得意之极的笑容来。
可是，她这高兴才维持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丫鬟们的一声禀报给打破了。
“林嬷嬷！您快进来看看！不得了啊！”
丫鬟们惊吓过度的声音使得林嬷嬷极度的不高兴。她不耐烦道：“慌什么？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她身上长啥玩意儿了？也没闻见狐臭的味道啊？”
从前有过类似的事情，世子收入房中的丫鬟在验身的时候，发现身上有狐臭，或者是在胸腹上有伤疤，这些个女人，世子是不要的，一律给些银钱打发出府了。
“嬷嬷，您自己去看看吧！”一个丫鬟大着胆子道：“这实在是太惊恐了！奴婢不知道如何向嬷嬷禀报啊！”
林嬷嬷闻言，砰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砸在院里桌子上，蓦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往秋菊的屋子里去了。
众丫鬟们连忙跟了上来。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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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前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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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被狠狠的推开，屋子里缭绕着热水的气息，水雾氛氤之中，木桶里一女子赤身面对着门边，原本光洁如玉的后背上，竟然生着密密麻麻的红斑，乍一见之下，李嬷嬷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怎，怎么会这样？”她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身后丫鬟们集体摇头：“奴婢们不知。”
“你们可曾有人摸过她的背么？那到底是不是真的红斑？别是什么东西假扮的吧？”林嬷嬷回头问道。
众人一脸惊恐，有个胆大的摇头道：“回嬷嬷话，奴婢们不知那是什么斑，说不定会传染，我们不敢碰啊！”
“一群废物！”林嬷嬷鄙夷的冷哼一声，再不看她们一眼：“你们不敢，老娘我可不怕！”说着，她双手挽起袖子，大踏步的朝着浴桶走了过去。
秋菊静静的坐在浴桶里没有动弹，任凭林嬷嬷欺近。
“小丫头片子。你不想被世子收房，故弄玄虚的玩这些花招，看我老婆子不揭穿你！”走近了，林嬷嬷狰狞着一张面孔，伸着长长的指甲，一把就向秋菊的后背抓去。
“嘶……”秋菊顿时闷哼一声，后背上鲜血淋漓！
林嬷嬷一把抓下去，手指尖立刻接触到了硬硬的小疙瘩，她的指甲尤为尖利，当皮肉被刺穿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鲜血弥漫过了她的手指尖。
秋菊的后背，已然是鲜血长流！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脱落下来，甚至被她指甲刺穿的那些小红疙瘩里，还有白色的脓流出来。
“啊！”林嬷嬷疯了一样的尖叫一声，突然转身发疯了一样的狂奔出去！
“嬷嬷！”剩下那些丫鬟们吓的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秋菊了，没头苍蝇一般跟在林嬷嬷身后窜了出去！
屋子里。原本满脸痛苦之色的秋菊，嘴角忽然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在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纸包。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府上下，就连叶老夫人都被惊动了。
“你说，秋菊的背上长满了脓疮？”她满脸惊讶的问。
林嬷嬷疯狂的点头：“是啊！奴婢不信，以为那丫头是在故弄玄虚，还亲自上去抓了一把，只是没想到……”
“你把那些脓给挤破了。流了你一手是吧？”叶老夫人懒懒的瞧了她一眼，道。
林嬷嬷神情有些尴尬：“老夫人，奴婢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只是一想到你的手曾经沾染了脓疮，我这心里头就很不舒服，你离我远点。”叶老夫人神情里闪过一丝厌恶。
林嬷嬷顿时如遭雷击，她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位侯府老夫人有洁癖，生平最讨厌肮脏的东西了！
她抓了秋菊的后背，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向老夫人讲的！
林嬷嬷懊悔的肠子都青了，不由的上前一步：“老夫人，请你听奴婢解释……”
“你下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叶老夫人登时勃然大怒。
林嬷嬷一下子站住了脚，神情有些惊惶，亦有些委屈：“老夫人，奴婢已经洗过十几次手了……”
“那也不行！”叶老夫人将身子往后倾斜，仿若这样就能离林嬷嬷远一些，大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