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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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之前谨慎的打法，阿米尔此刻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几乎每一拳都是径直往伊妮德身上的各处要害去的，气势之凶狠，一时间竟让伊妮德产生了对方要跟自己换命的感觉，勉强挡了两下，伊妮德没想到阿米尔认真起来会有如此之强的战斗力。
不仅在气势上面压过了伊妮德一头，阿米尔还直接无视了舒尔茨的精神攻击，——倒不是说他也能像蕾贝卡一样完全免疫精神攻击，只是阿米尔不再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去跟舒尔茨的精神攻击对抗，等于说是给了舒尔茨对自己进行精神控制的机会。
对于这样的情况，舒尔茨本来还以为是阿米尔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呢，等他再一琢磨，立马发现了阿米尔不是狗急跳墙，他是想要在舒尔茨控制住了他的意志之前，先尽全力将伊妮德给尽快打倒。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阿米尔就是要将伊妮德和舒尔茨一一击破，免得再被他们两个前后夹击，慢慢消磨他的体力与精神。
重拳如锤、快拳如电，别看阿米尔瘦得跟截竹竿子一样，他出拳的力道与伊妮德都不相上下，暗道两边的墙壁被他的拳头剐蹭得“擦擦”作响，每一下都会从墙壁上带下来一大块墙皮，忽然间又听见“当”的一声响亮，原来是阿米尔一拳被伊妮德躲过，却击穿了埋设在她身后墙壁中的金属管道。
阿米尔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真的让伊妮德跟舒尔茨束手无策，双方的形势就此完成了一个调转，反而是占据着人数优势的这边变得被动了起来。
……
“你有胆子就给我站住！”
痴肥痴肥的鲍斯追着斑鸠跑了有一段时间了，偏偏这一块地方还挺大的，斑鸠带着他是兜过来、转过去，两个人在这边玩起了躲猫猫。
“我又不傻！”
斑鸠是不傻，他的拳头打在鲍斯的身上跟挠痒痒一样，稍不留神还有可能会伤到自己，这种情况任谁都不会再傻乎乎地去跟鲍斯硬碰硬了。
但斑鸠又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来这边是有任务在身的，七拐八绕地转了好几圈，斑鸠带着鲍斯兜圈子的时候那俩眼珠子一直在往四周瞧，这地方到处都是一间间的囚室，只是相当一部分的囚室里面是空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数量不多的囚犯们全都扒拉着窗户往外面瞧，想看到这到底是在闹腾什么呢。
“小虫！你在这里吗！”
斑鸠一面撒腿狂奔一面扯着嗓子大叫，他叫完小虫的名字又叫娜塔莉亚，当然斑鸠也没有忘记杰兰特，翻来覆去地喊了好几遍，斑鸠终于听到了有人答应了他一声。
“我在这里呢！”——是娜塔莉亚的声音。
听见了娜塔莉亚的声音，斑鸠赶忙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转过一个弯，斑鸠大声喊着：
“你在哪呢？”
“这里！”
斑鸠侧过脑袋，只听见娜塔莉亚的声音是从他斜对面的一间囚室里面传出来的，他跑过去往里面一瞧，就见娜塔莉亚双手双脚全都被鸭蛋这么粗的锁链给锁住了，好家伙，这玩意别说是拿来锁人，就算是拿去锁那些身躯庞大的实验体都能锁得住，难怪娜塔莉亚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呢。
无心去问问娜塔莉亚是怎么被抓到这个地方，斑鸠刚想撞开囚室的铁门，后面鲍斯已经晃着个大肚子追了上来，他伸手就抓向了斑鸠的肩膀，斑鸠则一拧身，跟条油滑的泥鳅一样从他的大手里面钻出来，撒腿跑远了。
“哎？你怎么不追了？”
斑鸠跑了两步发现鲍斯并没有继续追自己，他还以为是鲍斯终于意识到追不上自己了呢。
“你继续跑呗，”鲍斯对斑鸠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想不想娜塔莉亚。”
尽管长得跟个大肉球差不了多少，鲍斯的脑子倒还挺灵活的，他这是看出了斑鸠想要救出娜塔莉亚的意图，因此就往这里一站，等着斑鸠过来自投罗网，如若斑鸠不赶紧救娜塔莉亚，待会儿他想救都救不了了。
为什么呢，因为鲍斯在来之前已经让人将自己的发现向希姆莱汇报去了，他估摸着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帮手过来，到时候不管来的是谁，还能抓不住斑鸠这一只小耗子？
……
“杰兰特！你在哪呢！”
鲍斯会动脑子，斑鸠同样不是一根筋，他记得伊妮德说杰兰特就被关在这个地方，具体位置她没有跟斑鸠详细交代，只说斑鸠到这里就一定能够找到杰兰特。
既然鲍斯守住了娜塔莉亚，斑鸠心说自己就先去救杰兰特，鲍斯又不会分身术，他总不能同时把守两个地方吧？
一听斑鸠在叫杰兰特的名字，鲍斯气得是直挠头，边挠边骂了句：
“你这小子还挺滑头！”
鲍斯知道杰兰特就被关在这附近，作为昔日的同伴，鲍斯还来探望过杰兰特一次，他明白要是真让那小子把杰兰特给放了出来，届时自己别说是抓住他们两个了，就连能不能守住娜塔莉亚都得是两说，情况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非得要闹大了不可。
奇怪的是斑鸠叫了这么老半天，杰兰特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杰兰特！”
斑鸠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周围转来转去，鲍斯有心想要去追他吧，追不上，不去追他吧，斑鸠走的方向刚好又是杰兰特的囚室所在，顶多再往前走两步……得了，鲍斯心里面正想着呢，斑鸠已经找到了被关在那边的杰兰特。
“你怎么不答应我一声呢？”斑鸠双手扒着铁门上的小窗户，看着坐在里面的杰兰特，“喂，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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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渴望嘴炮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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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鸠在这场“龟兔赛跑”中领先了身材肥硕的鲍斯，鲍斯却没有继续跟斑鸠玩躲猫猫，他干脆守在了娜塔莉亚的囚室门口，等着斑鸠过来自投罗网，但斑鸠也不是个傻子，他在知道自己不是鲍斯对手的情况没有选择贸然行动，而是转头去找同样被关在这边的杰兰特了。
如果能够把杰兰特放出来，斑鸠心想自己非得跟杰兰特一起给鲍斯点颜色瞧瞧不可，结果斑鸠找是找到了杰兰特，后者却稳坐在囚室之内，连搭理都没有搭理斑鸠一下。
“喂，你怎么了？”
斑鸠双手扒着囚室铁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瞧，——不像娜塔莉亚一样被鸭蛋粗细的铁链锁住，杰兰特身上连根绳子都没有，但他就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闷不吭声。
“你倒是说句话啊！”
回头瞅了一眼仍旧守着娜塔莉亚的鲍斯，斑鸠见他没有过来找自己的麻烦，便作势要撞开厚重的铁门。
“你走吧，我不会背叛自由之翼的。”
杰兰特抬起头来，他的话让斑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人家都要判你死刑了！”斑鸠把铁门拍得“啪啪”直响，“你怎么还在说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难不成你比人家多长了一颗两颗脑袋，能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我知道。”
杰兰特的回答让斑鸠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猛地一滞，好悬没把他给噎死。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斑鸠还在做着努力，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并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其实早在我私自离开希望城，将娜塔莉亚的消息告诉远在黑铁矿场的你和小虫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承担错误的准备，自由之翼是一个很大的组织，维系这一组织的便是规则与条例，如果我今天违抗了命令，那么明天就会有更多人像我一样做出威胁到整个组织的事情，自由之翼的凝聚力只会越来越低，你明白吗？”
“这……”
嘴巴张了两张，斑鸠再次被杰兰特的言语弄得开不了口，虽然杰兰特这些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斑鸠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奈何他毕竟不是小虫那种能言善辩的角色，光心里面明白又怎么样，斑鸠说不出来才是最着急的。
“你走吧，”杰兰特低下了头，“自由之翼是我的信仰所在，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命就破坏维系其存在的规矩的，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以前每当小虫那张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的时候，斑鸠总是在心里面默默念叨着“嘴炮并不是万能的”这句话，不过今时今日，斑鸠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小虫那样的嘴炮能力，不要太强，斑鸠就想能将憋在了自己肚子里的一番话给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行。
“要是伊妮德在这里就好了，她说不定能帮着劝劝杰兰特。”
一想起伊妮德，斑鸠的两只眼睛是陡然一亮，他伸长了脖子对杰兰特喊道：
“伊妮德呢，她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杰兰特回看了斑鸠一眼，反问道：
“伊妮德又怎么了？我不是让她救过你以后就离开希望城吗，她怎么了？”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当初是和她约好要在这个地方碰面的，”斑鸠要的就是跟杰兰特搭上话，“她现在没有出现在这里，你说伊妮德能怎么样，肯定是碰到了什么危险呗，你难道就不关心关心她？”
“这是她和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你……”
斑鸠真没想到杰兰特会是这么个绝情绝义的人，伊妮德为了他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杰兰特说得倒是轻巧，什么叫做“跟我没有关系”，要不是为了救出杰兰特，伊妮德百分之百不会站在斑鸠的这边，与自由之翼作对的。
……
“哈哈哈哈，你就不要劝他了，他是不会背叛自由之翼的。”
眼瞧着斑鸠在杰兰特这边吃了一个又一个憋，起先还有点担心眼前状况的鲍斯这会儿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他斜靠在关着娜塔莉亚的那间囚室的铁门上面，隔着老远对斑鸠嘲讽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
斑鸠正急得浑身直冒热汗呢，鲍斯的冷嘲热讽让他胸膛里的热血“咕嘟嘟”地直往脑门上涌。
“嘿！”鲍斯瞪圆了双眼就要发怒，可他转念一想，忽的又乐了起来，“我就喜欢看别人气急败坏却没有办法的样子，‘自由之翼’这四个字对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对杰兰特而言却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四个字这么简单。”
或许是热血上涌的缘故，斑鸠平时那颗得不到多少血液供应的大脑现在转得飞快，单字组成了词语、词语连接成句子，斑鸠一下子想通了自己刚才要对杰兰特说的话。
“‘自由之翼’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的性命去维护吗？”
“是。”
杰兰特回答得很果断，一点犹豫都没有。
“很好，”斑鸠说道，“那你赶快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我说过我不会背叛……”
“没人叫你背叛‘自由之翼’，”斑鸠开口打断了杰兰特的话，“我先问你个问题好了，你所信仰的究竟是那个致力于对抗新帝国残暴统治而建立的‘自由之翼’，还是逐渐褪色、变味，如今只能靠着大堆朽木般条条框框才勉强维系的自由之翼？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信仰，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信仰着什么？”
以斑鸠的“嘴炮能力”肯定是说不出这种富含道理的话的，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斑鸠，而是舒尔茨，——小虫曾经问舒尔茨放着在自由之翼内的大好前途不顾，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她和斑鸠，舒尔茨沉思了片刻，对小虫说出了斑鸠刚才说的那番话。
舒尔茨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的，斑鸠确实不是很擅长原创，可他稍微改编一下舒尔茨话语的能力还是有的吧？别真的把斑鸠当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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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硬化人与软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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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鸠，或者说是舒尔茨的这几句话犹如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却已经足以在杰兰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鲍斯说得没错，斑鸠不是自由之翼的人，他自然不会知道“自由之翼”这四个字对将其当成信仰的杰兰特意味着什么，斑鸠作为一名常年混迹于法外之地、由有着“食人鼠”之名的汉尼拔一手抚养长大的“强盗崽子”，从来就没有任何拥有信仰的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因此斑鸠不可能站在杰兰特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进而想出解决的办法。
舒尔茨则不然，事实上舒尔茨跟杰兰特一模一样，也是个把“自由之翼”当做自己信仰的人，而且不仅如此，足迹遍布于各地的舒尔茨亲眼目睹过诸如糖果城一样的惨案，这引发了舒尔茨许多的反思，不然他也不会最终决定脱离目前的自由之翼，把梦想托付在了斑鸠与小虫这样的年轻人身上。
恰巧舒尔茨又是个有想法、有表达能力的人，他在回答小虫问题的时候刚好被斑鸠给偷听了这么一耳朵，否则以斑鸠的“嘴炮能力”，他一万年也不可能说得出跟舒尔茨类似的话来。
“这些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沉默了十几秒钟，杰兰特突然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当中，斑鸠向来是个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的年轻人，别说是让他讲出一大段发人深省的话了，杰兰特知道斑鸠平时连动动脑子都会觉得费事，这一点他在跟着小虫与斑鸠一通前往沙柳镇的路上就见识过了。
“嗨，你就别管这些话是谁说的了，”斑鸠脸皮再厚也还没有厚到能把人家舒尔茨的话占为己有的程度，所以他绕开了这个话题，“其实我也不知道舒尔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觉得你大概会需要听一听，你觉得他说的怎么样？”
“原来是舒尔茨，”杰兰特这下子就不觉得奇怪了，“他当时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自由之翼，如果再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跟他坐下来好好聊聊。”
“对对对，确实要好好聊聊，”斑鸠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鹦鹉学舌”的技能发动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