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狂潮-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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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针，夏承浩的烧也没有退去，只是昏沉沉地睡。
连着三天都是高烧，只是那医生坚持不能转院。
看着他们这些医生天天守在夏承浩床前，倒有些让人安心，这大约是最好心的医生和最好服务的医院。还有一个外国老医生也偶尔来看一下，夏承浩听别人叫他王家兴，这听起来像是个锡安国人的名字，但有些锡安人起这样的名字也不稀奇。
第三天夜里，夏承浩终于退烧了，开尔医生抽了他一管血离开，让他安心睡觉千万不要走动。
回到办公室里。
王家兴正在桌前发着呆，手边放着乱糟糟的资料。
开尔把那管血递给他：“t1打好了，目前状态稳定。”
王家兴接过试管，小心地放进冰箱里，转过身若有所思：“按着最新的资料，要见到效果也要在六个月后。”
开尔吓了一跳：“t2要半年后才能注射？我们能留在这半年吗？签证也要重新办理，再说原来没计划这么久的。不可以回去再做吗？”
王家兴冷静地摇摇头：“我说见效要半年，不是半年就注射t2，而是要看情况才能决定后一阶段注射的时间和分量，你应该清楚实验的流程，现在问题不在于我们，而是他也不能留这么长时间，又不是什么大病。”
开尔哼了一声道：“要大病还不容易，我去安排。”
“别乱来。”王家兴沉声喝止，他知道开尔性子急又残暴，谁知道他是不是想下个毒什么的。
开尔当然不会乱来，但总不至于让我跟着这小子满街跑。他想了一下说：“要不要安个跟踪器？”
王家兴手里转着笔，狠狠瞪了一眼：“才发烧你要动手术？别人不会起疑心？”
“如果这里痛。”开尔指了指左侧腹，“做个阑尾小手术也很自然的事。”
王家兴眯起眼：“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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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9章 得了绝症
从烈火星球回来这些年，夏承浩真是受了不少罪，先是在亚尔曼执行任务时被重创，接着又被拉进一家脑电波的试验室里去做试验，再接下来被丢到大海的一个荒岛上受了莫名其妙的一针，从那天开始身体似乎不怎么受控制。
所以小小的雨就给“淋病”了，本想年轻吃点儿药就能好，想不到邢叔叔心怀故人不敢怠慢，直接送进了医院抽血挨针不说，高烧倒是越发严重了，还莫名其妙地割了阑尾。
这两天居然还出现了幻视幻听，一脑子的数字符号飞来飞去，偏偏又记不住，简直以为自己得了神经病。还有那个kappo的信息是越来越多，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像其他的病人那样，有亲属赶过来，坐在床边忧心忡忡。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孤独的一张床。
他心想着许多的事情，“夏承浩哇，夏承浩，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从烈火星训练下来的清洗者，如何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邢叔在这期间还是来看过这个家伙的，总有一种父亲般的感觉，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夏承浩那关于玛丽孤儿院的事情。
但他从王家兴和开尔的眼神中还是发现了什么，于是私下与夏承浩说了十三年前说过的那句话：“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当然，今天对于少年清洗者来说，邢叔还是值得信任的。
对于在医院发生的事儿，夏承浩即便很是莫名其妙，却也对这些人有着十分关注。就当前的情况，王家兴与开尔的异常同样出现在他的警惕范围之内。
看到两人的表情，夏承浩想起狐狸对着小鸡的样子，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有什么需要让我了解的你们可以说了。”夏承浩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虽然脑子一直乱糟糟，但这十几天住院下来，自己好像变得成熟了许多，难道是那失恋的关系？
王家兴指了指前面的沙发，示意夏承浩坐下。
“坐下说吧！”
“是这样……”王家兴示意开尔把门关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要听哪个？”
“当然，先听坏消息啦！”
“你有病，很特别的病，这种病现在还不太明显，但在你三十岁之后会有很大的可能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多大的影响？”
“器官退化，肌体死亡，差不多就这样。有点像早衰症，但速度会快得多，情况恶化后一个月内就会死亡。”
夏承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往下沉，可自己明明站在地面上，却有种站在棉絮上的感觉，如果这时候看镜子，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王家兴满意地看着夏承浩的表情，扬了扬眉毛：“但现在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夏承浩静静地听着，心中有些乱，是和自己这脑子状态有关么。
“是什么病？”
“嗯，很复杂，血液里的一种变异。这种病只有kappo公司有治疗的方法……，所以我们称它为坎氏病……”
“坎氏病？”
对于这个名词夏承浩已经非常的熟悉，大脑里不停闪过kappo和那柄激光匕首。要不是因为变换了身份要生活在这里而不能随身带着武器的话，现在一定要拿出来看看。
“与某种血液的病变接近！但不是，所以暂时你可以多活几年像正常人一样。”
“大概能像这样活多久？”不会让邢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夏承浩心里很是沮丧。
“很难说，以往的病人从发现病到恶化死亡通常是三到五年，但根据我的判断，你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于是王家兴开始对夏承浩进行了全方位的介绍，关于他这个病。
实际上，到底是什么呢？没有人会说出真实的情况，只是对他有着一种刻意的隐瞒。kappo公司可不是这个葛利斯星球上的某个公司，除了这家医院的极少人会知道之外。
从两位医生的谈话中可知，夏承浩大约是得了某种绝症。
明白了，绝症，只能活三到五年吗？结论很清楚，可这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算是可以接受的吗？像那些从书本上学到的什么定理公理公式之类的，听了背了学了用了就理所当然当成自己一部分的东西吗？还是命运什么的？
夏承浩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你骗我的吧？”
开尔和王家兴交换了一个眼色。让夏承浩掀起衣角，看看肚皮上的伤口，那里已经愈合了。
“一般来说，这种手术创伤完全愈合需要十二天，你只用了一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夏承浩虽然知道自己有机能重启的本事，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因为你的病，让你透支你的生命力。每个生命都有一定的生长周期，它们的核心就是核心细胞的分裂次数，你看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冬天埋下种子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结果，它们的生命就是一年，人活一世草过一秋，每一阶段的生命就是那么长，就是由基因来控制的，但如果我们使用药剂来激发它们的生命潜能，它们会更快的成长，也会长得更大，只不过它们的生命也缩短了。你就是这种情况，突然爆发出生命的潜能，像一个炉子突然加了很多燃料，火烧得旺了不是炉子被烧坏就是燃料被烧完。”
夏承浩有些大惊失色：“你是说我这伤口好得快就是因为我在消耗自己的生命潜能？”
王家兴神秘地一笑说：“你还年轻，潜能还够烧几年。”
对于这个问题，夏承浩是自然想要知道的：“几年？”
“谁知道，你最好不要剧烈运动，太多思考，这些都会消耗你的生命。”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一个从烈火星上训练回来的第一名清洗者，难道变成这样子了？还不可以剧烈运动？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
“那我不是成了植物人？什么都不用干。”
“把自己当成海龟活得比较长。”开尔说了一个不是那么好笑的笑话。
“是不是你们给我打了什么药？”夏承浩突然问道，眼中仿佛射出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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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0章 透支生命
王家兴看了夏承浩边的开尔，那家伙半张着嘴差点就没直接说出他发现了这样的蠢话。
挑了挑眉毛：“医者父母心，我们怎么会害你？没忘记开尔医生为了你的病，都几天没回家了吗？你这么说，就不怕伤他的心吗？”
夏承浩转头看向开尔，发现他确实是一脸难受的样子。
“把手掌给我。”
“把脉？”
“看手相，你看你这生命线，这里面有条血色线，正常人从这到这…大概这么长，你的呢，只有这么长，而且还在缩短，等它缩没了你也就死了。”王家兴拿出一个游标卡尺在夏承浩手上比划量了一下，夏承浩心里有种很荒谬的感觉，眼前这家伙到底是医生还是算命的？
“可我完全看不出来。”
“你会看出来的。”
夏承浩仔细看自己的那条生命线，仿佛还真看到皮肤下有条暗色的线在一点点缩短，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
“别激动，别乱想，知道你刚才那下少了多少生命吗？”
“什么？”
“一天，至少一天的能量被你刚才那乱激动给耗没了。”
夏承浩紧紧闭上嘴。
“我们的药物可以压制你的细胞，让它们不要过分透支你的生命，这样你才可以撑到新的药物面世。反正呢……孩子你也不用难过，每天我们医院都会死很多人，你至少现在还活着。也许三年后我们有新的办法来治疗你，毕竟现在科学昌明，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对了，转到这里来上学？”
“转学？”夏承浩摇摇头，“算了，不过我可以来这里上大学。”
“三年，那我们应该等得起。记得如果你如果发现身体有异常就打这个电话。”王家兴递给夏承浩一张名片，上面就一个电话。
“邢叔知道吗？”
“你希望他知道吗？”
“希望又不希望，他们是否会难过，或许带着我到处求医问药，如果你们是骗我的话会回来杀了你们。”夏承浩顿了一下，又问，“那么有什么好消息吗？”
“这个病有可能以你的名字来命名。”开尔抢着说道，“在科学界，发现者有命名新生事物的权利，但医学界我们有时也会以患者的名字来为疑难的病症命名，所以是你的名字会出现在最新一期的医学新发现杂志上。”
“我应该为这种消息感到高兴吗？”夏承浩哭笑不得，我这算什么？病史留名？
王家兴扬了扬眉，示意这次谈话已经结束。
看着门被开尔带上，王家兴拿出记录本缓缓地写下一句话：第三天，肌体愈合速度五倍。
开尔走回进来。
“怎么样？”
“挺平静的。”
王家兴点点头：“那就好。”
开尔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项目是我负责的，一旦开始了谁也抢不走。”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你错了，所有的实验品都是在使用这个药物后三年发生突变的。你以为我说那些话是假的吗？如果三年后他还活着，那么一定要要找到他。”
“死了呢？”
“拿到样本，看能量衰变的情况。”这不是开尔和王家兴想要做的事情，他们只是普通的医生，但现在的身份却多加了一层光环——kappo集团的合作者。
至于那个kappo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要每隔一段时间，能顺利地拿到钱则一切都不是问题，没有谁可以挡住他们。
在医院的走道上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来往的人，那一张张或麻木或呆滞的脸，猜测着他们的病情，这些人又有多少时间？那些抱着孩子急切的父母，相扶着痛哭的人们构成了一整幅令人焦躁的纷乱画面。
三年？五年，人的生命一旦知道还剩余的时间，仿佛一下就变了质，充满着苦涩的滋味，也有一种紧迫感，要把所有的梦想都完成。
自己身体有绝症的事情并非一定就是真的，却也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从出生的第一天也许就与其他人不一样。
到底是去寻找正确的答案，又或是干脆忘记它。
反正每个人都会死的，下一分下一秒，明天，后天，下个月，下一年的某一天，车祸，生病，火灾等等，但谁会天天提醒自己离生命终点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是的，忘记它！
夏承浩猛地站了起来，伤口传来一阵刺痛，这是伤口在加速愈合。
突然有些怨恨那两个医生，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明明没有办法医治，自己明明已经成为了一个实验品。
不仅仅是这个医院或是项目的试验品，还是自己一念之差的试验品。就因为想要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结果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走回病房躺在床上，闭着眼。
锡安南部的小城，青山环水，其间是个不大不小的小岛。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已经落到山那边，归鸟滑过天际，远方几许炊烟淡陌。
“生活是一本书，但我不是主角。”潦草的字写在纸上，纸折成小船，船被放入水中。
雨季之后，长河滔滔，浊浪滚滚，一个年龄二十三，却看起来还是个男孩的家伙抱膝坐在岸边一块大石上轻轻嚼着草茎，呆呆地看着水中围着纸船不停打转的几片枯枝和浮沫。
“这就是你的生活，看似在不停向前走，但就无法走得更远。”夏承浩心想，因为你不是主角，命运没有把你安排在舞台的联邦。这个葛利斯星球应该有不少人正像我一样无聊地发呆吧！
或许……
曾几何时，似曾相识，回忆，还是将成为回忆的现在……我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老了？
夏承浩茫然抬起头，看着远方渐渐变黑的山，站了起来。失意的落寞如同长长的身影，拖在身后。
黑暗的小空间狭小得让他转不过身，耳中还听到有人悲泣着，接着是泥土掩盖下来的声音，自己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