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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老子是癞蛤蟆-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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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见我后退半步?
    赵甲第在黑板上“陈靖”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圆圈,轻轻道:“老韩,不知为何,黄芳菲遗漏掉这个人,看来是故意要让我去碰一鼻子灰,晚上我要去见一见,貌似这人还是我的学长,是发改委里的一员jī进派猛将,天字号的凤凰男,老校长说过这家伙在大学里从图书馆借了512本书,估计对我这种富二代扶不起的阿斗,是会极度嗤之以鼻,难怪黄芳菲舍得把他留给我去联络,真是善解人意,用心良苦。”
    韩道德对高层们的智力角斗没有发言权,不敢妄加评论,反正少说多做总不会有错。看得出来,一周不到的时间里,大少爷就清瘦了许多,通宵熬夜,忙碌赶场,翻阅金海高密资料,所幸眼神非但没有浑浊,愈发清冷透彻。赵甲第顾不上韩道德在想什么,去坐书桌前上国家发改委的官网,寻找任何有关陈靖的资料片段,这位学长的副厅级刚刚转正,实权更大,难怪将他视作最得意mén生的老校长蒋世根会在开学典礼上笑言再过十几年,陈靖回到上海,就有可能是他的领导了。白天陈靖接到赵甲第的邀约电话,似乎并不奇怪,也没有摆谱,当下就答应一起吃饭,坦言晚饭没空,吃宵夜有大把时间,地点就定在平易近人的簋街。晚上10点,出身贫寒却最终凭借一己之力修成野狐禅的陈靖如约而至,迟到了几分钟,陈靖落座后主动解释停车有点远,多走了十几分钟,赵甲第想到那天自己在这边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嘲笑了笑,梅姨的桑塔纳现在还在维修厂。
    两人点了五个菜,可能是在他那个特有的快节奏官场生活影响下,陈靖下筷如飞,不需要赵甲第斟酌措词,雷厉风行的陈靖竹筒倒豆子,就把赵甲第想问的事情回答了一遍,年初这一幕bō及方方面面的风雨大cháo,这一刻才真正向赵甲第揭秘,赵鑫入狱的紧急批文层层上报,最高层面大概就是高到不能再高的那个位置了,用陈靖的话说就是比他老丈人还高了一级,平安里西大街41号那里专ménnòng了两个联合xiǎo组,向某个一样让连省部级官员都视作龙潭虎xùe的兄弟部mén借调了大批jīng英骨干,主持xiǎo组工作的大佬明确表态不许任何“关系户”chā手干预,这也是为何赵太祖一些死党无处下手援助的根源,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上,真盲目出手,说不定只会是反作用,陈靖没准确说出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将赵太祖送进局子,但提到了关键人物韩红军的情fù已经暴毙于一栋被重度监视的隐秘公寓,矛头自然而然指向嫌疑最大的赵太祖,陈靖笑着说当然是有心人给赵太祖泼脏水了,至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志猖狂多年的韩红军,运气不错,只是年前在商务部一次会议上直接被双规带走,起码xiǎo命无碍,否则赵太祖就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布局,如何破局,陈靖没有自作主张给建议,只是提醒赵甲第谋而后动比急急忙忙的纸上谈兵有用,至始至终,陈靖的语气都云淡风轻,听不出过多的情绪bō动,而赵甲第也不至于流于表面的感恩戴德,故意装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就当作学长教育学弟好了,有这层关系护航保驾,比什么都管用。
    陈靖吃完饭,笑道想chōu烟就chōu烟,趁没结婚生子赶紧chōu,我就是个反面典型,结婚前是老烟枪,一天两包都算少的,但结了婚,老婆说chōu烟对生育孩子不利,乖乖戒了,本来想等生完孩子总能解放了吧,没料到老婆又说让孩子chōu二手烟不作孽啊,就这么一路悲剧过来,还真把烟给戒了。赵甲第也不客气,chōu了根烟,陈靖一看架势,打趣道有点烟龄了?赵甲第汗颜道还好,高二开始的,没两年,陈叔叔要是早跟我说,就再早几年开始珍惜时间了。陈靖呵呵一笑,道你离结婚还早,再说也不一定碰上母老虎,不过结婚前后戒烟还是应该的,我寻思着等哪天自己孩子都会chōu烟了,我就重cào旧业,希望到时候别不习惯,我觉得吧,每个孩子第一次chōu烟,最好都应该是老爹递出去的烟,这样才方便进行男人之间的谈话。赵甲第不得不感慨这大叔真开明啊。
    陈靖扯开了话题,笑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找陈叔,可见在八两心目中地位不高啊。”
    赵甲第苦笑道:“数学老师不总说做卷子,难题要放在最后面。”
    陈靖瞪眼道:“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当陈叔不知道你做理科试卷都是倒着做的啊?”
    赵甲第愣住。
    陈靖促狭道:“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看过你给工行做的社会责任模型,很不错啊,有叔叔当年指点江山的风采,要不你xiǎo子大学毕业来发改委,后mén就不开了,但只要你考得进来,叔叔还是能做出点保证的。”
    赵甲第玩笑道:“给开后mén我以后考公务员就报发改委,否则不干。”
    没想到陈靖异常干脆道:“就这么说定!我这可是姜太公钓鱼你愿者上钩,大老爷们一个唾沫一个坑,以后不来我这里报道,我拿你没辙,但可以跟赵三金撒泼去嘛。”
    这下赵甲第傻眼了,“陈叔叔说真的啊?”
    陈靖狡诈笑道:“要不然你以为这顿饭我图啥?”
    赵甲第嘴角chōu搐,这无良大叔,跟赵三金勾搭上的货sè,就没一个正经好人,tmd全跟憨厚八竿子打不着。
    两人一起出了餐馆,离陈靖的车子有十几分钟路程,两人说了些学校和老校长的事情,陈靖上车前微笑道:“八两,如果不是老校长对你的器重,我今天会以赵鑫朋友和你‘便宜’叔叔的身份跟你吃这顿饭,但绝对会打官腔,不跟你说那些假若上纲上线就是违纪的东西,说实话,相信你这些天在北京城满城跑,已经意识到一点,赵鑫是赵鑫,你是你,因为你是赵太祖儿子而仰视讨好你的,多半是一些还没进圈子的角sè,但起码在陈叔叔这里,你jiāo出了漂亮的答卷,我很看好你,因为你是除了我之外,这么多年第二个能让老校长刮目相看并且寄予厚望的家伙,哈,我这话是夸你,顺便夸自己,你拣好听的听就行。我希望第二份类似工行模型的好东西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回见。”
    陈靖坐上已经配有专职司机的车子,平淡无奇地离去,在他的那个世界,有着太多需要他去加倍争取和拼搏的荣耀。
    北京,如此巨大的一座名利场和角斗场,谁不在拼命奋斗?不是崛起,踩着尸骨而上,就是垫底,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洪流之中,人人都在下着中国象棋,士象总归是少数,更多的是互相牵制的马,必须借势才能成事的炮,最多的则是被洪流裹挟只能当炮灰的卒子。
    赵甲第是卒是士还是将帅,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拭目以待。
第298章 有凤北上
    东北哈工大边缘的饭馆,年后开张,大清早,店老板提着一只制壶大家顾景舟最出名的深紫sè硬提梁壶,型号偏xiǎo,壶面有题铭“中有灵犀,使人不枯,亦儒亦道,半仙半佛”,是店老板题词,由宜兴壶泰斗顾景舟亲手雕刻,这柄壶,除了这种上了特种邮票的样式不出奇,其余都来历非凡,壶内依旧有乾坤,有着顾景舟特有的铭刻,别xiǎo瞧这一把xiǎo壶,能换一栋别墅。化名常生的店老板笑望着唯一的服务员站在mén口点燃鞭炮,这东北xiǎo旮旯蹦出来的打工青年对放鞭炮的热情显然高于洗菜打杂,点完两大串,意犹未尽,大大咧咧扯开大嗓mén问道老常,再来两串?店老板笑道行啊,你自个儿掏腰包,再来二十串都没问题。有一个响亮名字的青年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声一点老板的魄力都没的。店老板不以为意,对这类腹诽嘲讽一向很大度地一笑置之,并不计较,或者说他很乐意身边有这么个只把他当落魄教书匠的年轻后生,否则换做风格足够跋扈家底足够厚实的陈红熊,在他跟前,不一样得收起獠牙。
    说曹cào曹cào就到,东北三省的六王爷单独前来饭馆,龙傲天对这个扎辫子的同龄人比较对脾气,就自作主张给陈红熊下了碗面条,加一根大葱和两个荷包蛋,料很足,他端面上桌的时候,眼尖,看到陈红熊脸上有道划痕,调侃道xiǎo红,你该不会欺负哪家闺nv被人用指甲抓的吧?陈红熊苦笑道龙哥,您慧眼,一下子就被看穿了。纳兰王爷微笑道早就跟你提醒过齐冬草是金刚怒目的xiǎo观音,惹不得,怎么样,吃亏了吧?不等陈红熊感慨唏嘘,打杂的青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只会马后炮,纳兰长生一瞪眼,笑骂道滚龘犊子,买菜去,再不去就不新鲜了,到时候顾客不满意,你工资里扣。青年瞪眼,一拍桌子,纳兰长生不动如风,倒是把陈红熊吓了一跳,这哥们一屁股坐椅子上,嚷道涨工资,不涨不干活!纳兰长生古井不bō,低头xiǎo酌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不涨,再给你xiǎo子涨工资,这生意就亏本了。青年勃然大怒,盯着吝啬老板手里的破烂茶壶,似乎在打它的主意,纳兰长生有先见之明,早早转身,不给这家伙夺走心爱茶壶撒气的机会,去年有一把造工jīng绝形似树瘿sè如梨皮的供chūn壶,就是被这家伙给一巴掌拍碎的。
    陈红熊对这一大一xiǎo一个暴跳如雷一个纹丝不动的情形早就司空见惯,当起了和事老,左一口龙哥右一口傲天哥,总算把这位饭馆里最大牌的好汉给劝去买菜,等饭馆只剩两人,气氛就瞬间凝重起来,陈红熊是超一线的京城世家子不假,也见识过许多如王家老太爷和李老这般年近一百的红sè大佬,只是每次单独与眼前纳兰王爷相处,依然会不由自主地拘谨内敛,因为陈红熊不管至今仍然没有nòng明白这位捭阖东北几十年的老人心中真正所想所图。陈红熊先找了个轻松的话题,笑道今年饭馆chūn联是他写的?纳兰长生点头笑道他觉得写的比我好看,我要不批准,他非要在我耳边冷嘲热讽唠叨一年的这个字没筋没骨,这xiǎo王八蛋去年买了两本颜真卿柳公权的书法入mén书,才练了一年,蚯蚓爬泥的水平,就敢指导批评我了,拿他没辙。陈红熊酸溜溜道真嫉妒这家伙。纳兰长生笑道:“都是各自的命,富人羡慕没钱人的安稳,穷人羡慕有钱人的鲜丽,进了一座城,出了一座城,进进出出,累了一辈子,最幸福的往往是那些始终呆在原地看风景的,只要无大病无大灾,其实都不用去嫉妒谁,就像赵甲第,富二代到了极处,可他如今承受的压力,也是很多年轻人无法想象的,你不也一样,扪心自问,总会有换一种活法的念头。人非草木,贪嗔痴,俱是烦恼根。好了,不扯这些形而上的东西,说吧,你这趟来所为何事。”
    陈红熊毫不掩饰说出心声,“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不敢断定齐冬草和赵太祖是不是在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最后会不会把所有人都圈进去?”
    纳兰王爷哈哈一笑:“陈红熊,你太xiǎo瞧这两个人了,赵鑫当年欠了过命兄弟齐武夫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齐武夫贴上了他一条命不说,还有整个齐家,赵鑫这人虽然睚眦必报,不是个好人,但有些事情比你我都要有底线原则,他啊,这是在跟自己怄气呢,他就想看一看是他的儿子赵甲第来得出息,还是齐武夫的nv儿出落得武则天一点,如果我没有料错,当初他的本意是将金海jiāo由被他放养的大儿子赵甲第,而让xiǎo儿子赵砚哥走一条与他类似的路子,一白一黑,奇正相合,他的赵家,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惜,物极则反,赵甲第没领情,而赵砚哥的亲生母亲黄芳菲也没遂赵鑫的愿,于是棋局就luàn了,加上不知为何,齐冬草提前了布局,这就是luàn上加luàn,我估mō着这会儿赵鑫在密云监狱里偷着乐,在看你我的好戏,说到底,金海真如《灰sè》一书倒塌了,转到了齐冬草手里,也无妨,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那就是赵甲第,终于站了出来,走到前台,赢得了一大批暗中静观其变人物的青眼。别以为赵鑫对赵甲第真的不闻不问,他对这个儿子的期待,是你无法想象的。至于齐冬草,齐家中兴的关键人物,可不要xiǎo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齐家,现如今不比chūn秋战国,偏jī一点讲就是仁义崩坏,你试想你一下你陈家倒了,会有陈世芳这类死士为你出头?有一个两个,可能有二十年不断的死士?这样的家族,才是我们东方传统意义上的贵族。我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一是做不到,二是不愿意,至于赵鑫为何正大光明留下齐冬草,做吃力不讨好的靶子,天晓得原因。”
    陈红熊吃完面条,下意识mō了一下脸上的细微刀痕,苦笑道:“老师,你不说还好,一解释我反而更mí糊了。”
    纳兰长生笑问道:“齐冬草不像是能在你脸上留疤的nv人,怎么搞的?”
    陈红熊叹气一声,“这娘们是个玩蝴蝶刀的高手,我这次算是yīn沟里翻船丢脸丢大了。”
    纳兰长生笑眯眯道:“奇了怪哉,以你的脾xìng,吃了羞辱,怎么不找回场子?”
    陈红熊嘿嘿一笑:“难得有个让我心甘情愿去怜香惜yù的liang们,不忍心呐。说出来不怕老师笑话,我是真狠不下心对她下手,以前光听说赵家有个倾国倾城的童养媳,不太相信,真见面了,才服气。我这辈子真正上心的nv人,就两个。一个是上海那条竹叶青,得喊一声嫂子。半个就是这个齐冬草。剩下半个则是未来媳fù的xiǎo姨子了,哈哈,以前别人骂我chu生,还不觉得,现在看来,自己确实tǐng牲口的,中意的娘们,都他妈是一颗颗jin果子,不容易下嘴,只能挠心抓肝。我现在就指望着娶了李家的xiǎo媳fù,跟xiǎoyi子近水楼台,然后整垮了金海和赵太祖,风风光光去上海或者浙江攒资本,就近对付嫂子竹叶青,接着指望着齐冬草跟姓赵的xiǎo家伙反目成chou,给我点念想的机会。我这辈子,做官没啥ye心,nòng个副国级就马马虎虎,但nv人,千万不能少,一个温顺的妻子,三四个hongyan知己,这人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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