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醉玲珑 >

第29章

醉玲珑-第29章

小说: 醉玲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下面碧瑶叫了声:“四殿下!”

    她低头一看,夜天凌正负手站在树下,目光刚刚自莲池宫方向收回来,落至她的眼底,其中有一抹异样的神色无声而过。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片刻,卿尘被他看的有些心虚,面对着如此透穿心腑的目光,那些与他有关的秘密仿佛不知该藏往何处,怎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无处遁形。

    夜天凌开口问道:“在树上做什么?”

    卿尘扶着树枝笑道:“采腊梅,你要不要?”说着俯身将手中一朵梅花托在掌心给他看。

    夜天凌垂眸看去,那素黄的花瓣片片轻绽,其中细蕊分明,薄玉雕成般轻盈地衬着她柔软的手,带着腊梅独有的醇质的香气。卿尘示意他抬手,手掌一倾,便将花朵放入他手中,他似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下来吧,上面危险。”

    卿尘看看篮中:“我才采了小半。”

    夜天凌道:“底下这么多,为何偏要采枝头的?”

    卿尘笑着仰:“你看,那枝头的梅花和下面的不同,昨日雪前像是下了会儿冰雨,那几枝腊梅是别样的呢。”

    夜天凌随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原来高枝处有几枝梅花着了冰雨,天气忽冷便包裹上一层寒冰,此时自轻薄的阳光下看去,如同一件剔透的冰坠,高高挂于枝头。冰中偶尔闪过清透光泽,似给中心梅花镶上了晶莹的外衣,冰蕊含香,独具仙姿。

    卿尘侧头微笑问他:“好看吗?”

    夜天凌目光自腊梅的花间落在她清秀的脸上,停顿一下,方淡淡道:“不错,很美。”但却伸手示意,仍旧要她下来。

    卿尘沿着梯子离开枝头,撑在他手上一跳落地,说道:“你今天来的不巧,太后午睡未醒,你若不急着走便等一等。”

    夜天凌点头,伸手帮她压下花枝,卿尘自上面挑了几朵,说道:“换一枝,这样各去几朵,一树花还是疏密有致,便不会破坏原先的美。”

    夜天凌道:“怪不得你采得这么慢。”话虽这样说,他似也不急,在旁闲淡地随手攀着花枝,令卿尘去挑。

    于是俩人便在几株树下走走停停,卿尘仰着头指点选取,夜天凌身形颀长,只一伸手便能触到她手不能及之处,不多时便又采了半篮,她笑道:“你若早来,我倒不必麻烦了。”

    夜天凌神情轻松,唇角似始终噙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你要这么多腊梅做什么?”

    卿尘见花已足够,便同他一起往宫中走去:“腊梅清热解毒,顺气止咳,是很好的药材,还可以做成香料或用来浸水研墨。延熙宫中其实很多草木都很有用,你看那忍冬藤,它的花性寒、味甘,能治风除怅,消肿散热,取汁液敷面能去皱驻颜。那两株白果树,其果实敛肺气、定喘咳,促进体血循环,可以减轻手脚冰冷麻木的症状,但不能多吃,因为略有微毒。还有些花木现在被冰雪掩了看不到,但都各有用处。”

    夜天凌负手缓步,环视自幼便十分熟悉的宫苑,听她娓娓道来,竟如洞天别样,换出另一番风景。他今日似是格外空闲,待在延熙宫看卿尘摆弄采摘来的腊梅,又一直陪太后用完晚膳。

    膳后碧瑶她们呈上来几个岫玉小盏,卿尘道:“这是用前日晒好的腊梅花浸水煮的茶。”

    太后对夜天凌道:“什么花草一经她的手就多出许多妙用来,如今我这里光花茶便有十几种。”

    夜天凌道:“早知如此,孙儿当初便该陪皇祖母再多种些草木。”

    卿尘笑道:“听说这延熙宫中竟有不少植物是殿下亲手种的呢。”侍女捧上清水净手,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对夜天凌望去,见他袖袍轻微掠起,手腕上戴着一道黑色串珠,正是很久以前她曾见过的那串黑曜石。

    那串珠颗颗透着沉敛的光泽,沉稳而安静,卿尘看着夜天凌强而有力的手腕,一时间握着茶盏思绪万千。

    关于九转玲珑阵,她曾详细问过莫不平。莫不平对巫族和玲珑奇石的来历倒十分清楚,只因冥衣楼本身便曾与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自冥衣楼归附天朝后,巫族势力便慢慢抽身其外,如今近百年变迁,巫族一脉人际凋零,几乎已很难见到行踪。对于她关心的移魂禁术莫不平也只是听闻有其事而不知具体,并指明所谓禁术必定是有违阴阳之理,逆天而行,其门法往往或残忍或诡异,是以才遭禁锢,十有**已然失传。

    而这九转玲珑阵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九道玲珑水晶于战乱之中多有流失,尚存于世间的则在始帝一统天下之后被收入宫中。对于这些说法,卿尘觉得事情似有那么一点儿进展,却叫人细思之下又心灰意冷,看来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收集这些玲珑串珠。她正看着夜天凌的手腕兀自出神,却冷不妨听到夜天凌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惊醒抬头,太后正满含笑意地收回目光,而夜天凌眼中则带着几分探究与她对视。她心中有事,没精打采的抿了下嘴角,抱歉一笑,低头慢慢饮茶。夜天凌心下奇怪,待要问,碍在太后前不好开口,亦不知从何问起。

    此后卿尘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并不像下午那样说说笑笑。夜天凌在旁看了看她,起身道:“时间不早了,皇祖母早些歇息,孙儿明天再过来。”

    太后点头道:“卿尘,你去送送四殿下。”

    卿尘一愣,夜天凌每日来去,从未要人送过,延熙宫如同他家,又不会迷路。但太后既吩咐了,她便依言陪夜天凌出去。一路未语,她神不守舍地低头走路直至宫门,见凌王府的侍卫已经候在那里,福了一福:“殿下慢走。”

    不料夜天凌却不动,她不解的抬头,见他正侧头看向自己,深深黑眸如若点漆,意味深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礼数出来?”他看似随口说道。

    卿尘将心中复杂的情绪暂时丢开,说道:“禁宫之中你总是天朝凌王殿下,我若没大没小,空给你我惹麻烦,四哥。”最后两字轻轻喊出,对他一笑,指着他手腕处:“对了,这个黑曜石最好戴在右手,方可驱邪避害,护佑平安。”

    夜天凌抬了抬手:“你方才是在看这个?”

    卿尘点头:“很罕见也……很配你。”

    夜天凌剑眉微挑:“这是父皇所赐,否则便送了你。”

    卿尘知道天帝所赐之物不可随意与人,便笑道:“那我只有惦记着了。”

    夜天凌神情带了几丝戏谑的意味:“喜欢什么可以私下告诉我,以后别在人前愣神了。”

    卿尘知道刚刚让太后看了个笑话,俏脸一红,嘟哝道:“若是能控制得了,也就不叫愣神了。”

    一丝笑意自眼底掠过,夜天凌站在阶前扭头看向灯火明暗的延熙宫,说道:“皇祖母最近精神不错,多年痼疾竟也减轻许多,说起来倒要多谢你。”

    卿尘知他对太后极其孝顺,说道:“太后这么多皇孙,唯每日惦念你,也唯你每日都来延熙宫。”

    “这儿清静。”夜天凌淡淡道:“我自幼随皇祖母长大,自然和别人不同。”

    卿尘随口问道:“为何不是跟莲妃娘娘呢?”

    此言一出,顿时后悔,她看到夜天凌原本清矍柔和的脸上骤然掠过一丝阴霾,眸底星子碎寒,仿佛什么东西丝丝碎裂,不复再现。夜风带着初冬的微寒吹起衣袂,她微微打了个寒颤。整整半日里所有的轻松、闲暇忽而被风雪卷尽,一瞬间冬日又切实地占据了眼前。

    夜天凌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夜深天寒,回去吧。”言罢返身而去,寥落夜色中那天青长衫划出一道别样颜色,又转瞬和浓重的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宫城深处。

    卿尘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有一点难过从心口生出,丝丝缕缕慢慢变成整片扩散开来。并非因他突然冷颜相向,而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那一瞬间眸底的冰寒,她知道其实他只是用那冷面无情去掩饰些什么,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无奈或是,孤独。

    一时间卿尘有种冲动,想将心中所知的那些秘密统统告诉他,如果可以解开他心底的那个结,如果可以留住他眼中那抹清淡的柔和,她愿意去尝试。然而黑暗中已看不见他的身影,卿尘转回身去面对重重宫门,夜空如幕,钟鼓迟迟,偌大的禁宫深深几许,无声地靠近过来,逐渐笼罩了一切。(全本小说网 )

 纵马击鞠奔月场

    天朝幅员辽阔,疆土广大,自立国始边境虽常有兵戎之争,但亦与四域各国往来频繁,尤其与西北吐蕃最为密切。

    圣武二十五年春,吐蕃赞普赤朗伦赞率王族子弟一行二百七十人东入帝都。穆帝时下降吐蕃和亲的景盛公主离京二十六年后由儿子陪伴回朝,天帝降旨以长公主规格迎接,仪仗隆重浩大,乃是春暖花开之季帝都一大盛事。

    四月辛卯,天帝为景盛公主、吐蕃赞普设宴宣圣宫韶光殿。往年逢春秋两季,天都都有盛大的击鞠大赛,参赛者一般以军中将士为主,但自皇宗仕族、文武百官而至后宫妃嫔亦皆可上场竞技,场面非常壮观,今年更是因吐蕃王族来访格外热闹。

    当日巳时,韶光殿击鞠场上早已立起两个金绘彩雕球门,其后以细鳞韧丝笼球,两旁各如雁翅般斜插一行明黄五龙旗。浅草绿茵的球场四周皆立金边绣旗,迎风招展,每隔十步有明甲禁军护立。主席侧后设教坊乐队,四角高台皆陈红漆金铆大鼓,其中又各有八面双鸟长鼓排列场周四方。数名紫衣鼓手手执玉槌,单双滚击,大鼓之低沉与长鼓之高实,配合着教乐坊中舞娘腰间小鼓间插,击鞠场中气氛喧闹动地,华彩热烈。

    场中各队激烈竞逐,旁边数名禁中侍卫官身着红衣,手持偃月杆巡边拾球。天帝与太后、景盛公主于南面主台观战,东西两侧宴列三公九卿、妃嫔仕女及阀门宗族子弟,而吐蕃赞普赤朗伦赞却率了一支十人的击鞠队亲自下场,与各队较量。

    击鞠之技原本便相传来自西地,吐蕃游牧民族,马匹骏壮,骑术精良,击鞠之技亦十分精湛。赤朗伦赞率众奔驰场上,东西突击,几场下来,天朝禁中御林军及神策营马球队竟先后输给吐蕃。

    击鞠之戏,用兵之技,天朝自圣武朝以来兵事长盛,尤其与突厥常年交战,轻甲骑兵展迅,军中向来以击鞠训练士兵骑术及马上砍杀技巧,三军将士多善此技,如此接连败北,莫说天帝,在场众人都十分气闷。

    场中欢呼再起,赤朗伦赞一球透门再胜神御营。卿尘随太后在天帝身旁,只见天帝眼中略有深沉,侧案处夜天漓已“哐”的将酒盏一顿,双拳紧握,几乎便要拍案而起。

    此时她忽然见夜天凌略一仰头,将酒饮尽,随手置盏于案,扭头和夜天湛对视了一眼,双双起身至天帝面前,说道:“父皇,吐蕃球队技艺精湛,赞普远道而来不能尽兴未免遗憾,儿臣们想组支球队与之切磋一下,还请父皇恩准。”

    太子在旁微微一笑,看似书卷气十足的俊面上掠过英朗,“四弟与七弟所言甚是,儿臣亦有此意,请父皇恩准。”

    天帝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们便随太子下场击鞠。”

    太子妃闻言轻呼道:“殿下……”

    太子轻轻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天帝眼光扫去,以目相询。

    却听夜天凌道:“殿下前日射猎不甚伤了手臂,御医嘱咐应当静养,恐怕不宜做此剧烈运动。”太子妃低声道:“还请殿下保重。”

    夜天湛笑道:“父皇,此等小事自有臣等替父皇和殿下分忧,何需殿下亲自下场?”

    天帝挥手令太子回座,问道:“你们要如何组队?”

    夜天凌邀了五弟夜天汐、九弟夜天溟同十一、十二两兄弟,说道:“儿臣只需兄弟六人。”众仕女宫娥见几位皇子亲自下场对战吐蕃,纷纷招呼笑嚷,争相往前去看。卿尘与鸾飞一同坐在太后身边,见她亦面露惊喜,神采飞扬,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

    过不多会儿,再闻金鼓雷击缓缓作响,夜天凌率诸皇子换了骑装,策马现身场中。但见夜天湛等五人皆着云白武士窄衣,银纹紧腕收袖,足蹬乌皮长靴,手持红漆偃月球杖,唯夜天凌引马当前,以金箍戴腕,手中球杖亦为金漆。

    广阔球场上,各有白驹黄骢、紫骝青骥、赤骅黑骊。卿尘凝眸遥遥看去,同是一色白衣,于他们兄弟身上却显出不同的风神。凌王之冷、汐王之稳,湛王之雅,溟王之魅,十一之俊,十二之狂,各具其色,与吐蕃粗犷之风迥然而异,无怪乎身后仕女们窃窃私语,喜笑相争,大有眼花缭乱之势。

    夜天凌虽率众上前,却并未立刻开赛,反对赤朗伦赞道:“赞普与球队刚刚赛完一场,不妨休整片刻。”

    赤朗伦赞笑说:“多谢殿下美意,我等十人,殿下只率六人,方才休息已然足够,可以开始了。”

    “好。”夜天凌与他相对一笑,各尽其礼,淡淡道:“赞普请!”

    双方策马入场,依礼仍由吐蕃开球。数十面金鼓隆隆击响,声势震天,场中诸人目光炯炯,座下骏马“突突”打着响鼻,兴奋难耐,已尽现冲锋陷阵前的激昂。

    赤朗伦赞驭马当先,手起挥杆,明漆七宝球在空中遥遥化做一道远弧,直击对方门前。随着众马兴奋长嘶,鼓声大作,场中呐喊声、马蹄声混作一团,杂杳尘扬,拉开大战。

    赤朗伦赞击球而出,即刻打马进击,数骑左右随上,正是吐蕃善用的快攻之术。

    夜天凌手中金杖轻挥,兄弟六人快驰之时分别各据一方。赤朗伦赞定睛看去,却是一、二、二、一梭形阵势。此阵攻守皆宜,行动迅捷,乃是初时交锋最佳阵形,便知真正遇到了对手。

    果然短兵相接,吐蕃立刻有数名队员被阵中四骑截下,而他身旁黄骢一闪,夜天汐策马紧逼,阻他攻势。

    球落之处己方接应,正有三人打马攻球,却见一柄金杖横空而至,一晃穿入吐蕃队员杖下,倏忽如同修月金光,电闪之中已将球断下当场,再见数柄杖前划出一道利落金弧,彩球高飞直落中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