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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雁回-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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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间,沈君昊深深吸了一口,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喜欢这个家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沈家需要的不是整顿,而是新生,或者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有父亲与祖父,他只能快步往凝香院而去。
走到正屋的门口,赶走向他行礼的丫鬟,他看到云居雁正拿着什么东西对着烛火细细观察。她的嘴角带着笑,她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吃味。她专注的目光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居雁把东西握在掌心,看到是他,高兴地上前,把手掌摊开,献宝似地说:“你看,这是舅母下午差人送来的,好看吗?”
沈君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问:“无缘无故的,怎么送你东西?”
“你认不出来了吗?”云居雁把东西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原本椭圆形的一块玉,瞬间变成了两个笔架山。“你要哪一个?这是我请舅母找人替我雕刻的。”
沈君昊拿起她手中的东西细看。他把两个笔架合在一起,只听轻轻的“咯”一声,笔架山又变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玉。“亏你想得出来。”虽然觉得她让人专门做这个挺无聊的,但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你还没认出来吗?”云居雁有些失望。这是用他送她的那块原石雕刻的。
沈君昊看她这样的神情,把笔架山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发现玉石的色泽很熟悉。“我还以为你会做成簪子或者耳坠。”
“我怕二婶娘或者其他人会再来找它,所以索性把它改头换面。你会不会怪我自做主张?”
“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自然由你处置。”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索性抱住了她。
云居雁看屋里没人,这才任由他拥抱着。从他进屋那刻她就发现他的情绪不高,这才努力与他说话。她本不想问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在祖父那里,五弟说,妁桃的孩子是他的。”
“……”云居雁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与这事也脱不了关系。”他口中的“她”是薛氏,“这次你幸好没事,可下次呢?我们防得了一次、两次,放得了一年,两年,十年吗?”他觉得很悲哀。他要防备的都是家人。“中午你问我,你能相信二弟,三弟,三妹他们吗?我真的回答不了。我与二弟走得最近,我也三弟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三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和二弟,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相信他们。”
“不管怎么样,你至少可以相信我。”云居雁觉得自己这话干巴巴,毫无说服力,可是她想不出其他劝慰的话。其实她多少能明白他的感受。云惜柔对她的敌意,云梦双对她的继续,其实都是类似的。
沈君昊能感觉到她环住了他的腰,她试图安慰他。他轻轻笑了笑,突然说:“对了,我们有一笔账要算一算。”
第393章装可怜
听沈君昊笑着说要和她算账,云居雁心中狐疑。正思量之际,就听他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只有我才可以抱你,亲你……”
“你又开始胡说。”
沈君昊摇头,突然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很正经地告诉你,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让他碰你一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云居雁反驳,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算账?”
沈君昊看着她,他更加确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的思维很多时候都是很主观的。当他认定她不喜欢自己,她的心中藏着别人,他看她的行为举止,哪都不对劲,可现在,当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再回过头想想,除了争吵时的言不由衷,她在他面前一直展现着最真实的一面,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最信任的一直是他。在知府衙门门前,即便她的父亲也在,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他。
“我真是很傻。”他摇头叹息。他怎么能怀疑她故意隐瞒,哪怕只是一丝丝也是他愧对她的信任,“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的话。”他低声承诺。不管这是不理智,还是盲目,他不在乎。只有她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云居雁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他一会儿要“算账”,一会儿又一个人在那里自责。“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抱起了她。
云居雁惊呼一声,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你干什么!”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小声提醒:“我们还没用晚膳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低声嘲笑,抱着她走向椅子,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
云居雁一下子涨红了脸,恼怒地说:“放我下来,我要去准备晚膳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拿他没办法。他在人前人后根本就是两副脸孔。她挣扎着欲离开。他却怎么都不放手。
“我刚刚挨了祖父的训。”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妁桃给我戴了绿帽子,就连五弟也和她……”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很需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云居雁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可他现在的样子又满是失落。听他又叹了一口气,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她体内无限膨胀。她忘记了挣扎,搂着他的脖子认真地劝慰:“你不要这么想,这事根本和你无关。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一个丫鬟……”
“祖父说,那些事都是因我而起。”他语气中的受伤是假,但他并没有说谎。
“祖父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学着他以往的动作,轻轻用手指拍拍他的脸颊。
随着她的动作,他能闻到她衣袖中的花香,他能感觉到她修长细腻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摁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脸。“不管怎么样,整个下午发生的事都让人很泄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他低头靠近她。“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云居雁被他看得不自在,瓮声瓮气地说:“你只是说过。我长得勉强还算过得去。”
“如果我现在夸你很美丽,很漂亮。是不是有奖励?或者说,是安慰,就当是抚慰我受伤的心。”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说的。
云居雁以为他这是要亲她,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她的心“嘭嘭”乱跳。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又要她主动亲他。他离她这么近,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他的掌心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指正划过他的脸颊。这些都是赤裸裸地引诱。他在引诱她亲他,可他偏又不说出口。
“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又甜腻得几乎能滴出蜜。“你快放我下来!”她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背,转而捧着她的脸颊。他恳切地要求:“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不许她避开他的目光,“再说一次,或许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泄气了。”他在装无辜,更在装可怜。
云居雁发现他根本就在博同情,可是即便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他只是又在逗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他没再按着她的手背,但她的手心依旧紧贴着他的脸颊。她的拇指轻轻滑过他的颧骨。她失神地看着他。她很想亲他。
她因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她依旧想亲他。这是发自心底的渴望。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至他的脖颈后。她把他拉向自己,闭上眼睛迎向他。
……
缠绵的亲吻之后是激烈地喘息。他们总是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舍得放开对方。
“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沈君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在她耳边说:“我怀疑妁桃的孩子是二弟的,但我不能确定。下午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那孩子和五弟有关。”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沈君烨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百分百信任云居雁,他一定会介意他曾抱过她,而他却在枫临苑冒然对他说了,甚至还说他变了很多,似乎很奇怪他居然没有生气。可反过来,几个兄弟中,沈君烨与他走得最近,也没有利益冲突,不可否认,平日他曾帮了他不少。
云居雁听着沈君昊的叙述。她对沈君烨的了解不深,不好评论,而妁桃的那种疯狂,明显是对沈君昊的痴迷。这样的前提,她又怎么会怀上沈君烨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她轻声问着,依然任由他抱着。她太喜欢这样的亲密了。
“只是感觉。”沈君昊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就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所以反而不知道是否应该求证。”
云居雁亦沉默了。如果孩子是沈君烨的,这就意味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对沈君烨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吧?她本想再问沈君昊,为何不能完全信任他的几个弟妹,但她能感觉到,他确实情绪低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劝慰:“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听着她的声音,沈君昊觉得很温暖。他未必需要她帮他解决问题,他要的不过是有人能让他说出心里的话,让他知道她很关心他。他附在她耳边说:“不要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安慰了我。晚上的时候……”
“不要说!”云居雁惊叫,急于推开他。
“为什么不要说?”沈君昊禁锢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喃喃:“晚上,等你喝完药,不如我们像昨晚那样……”
云居雁听着,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全身都红透了,连脚趾也不例外。可她无可奈何,她推搡他,却又被他吻住了。随着他温柔的动作,她情不自禁受了他的引诱,很快忘了生气。
两人闹了一会儿,丫鬟在外面请示晚饭摆在哪里,沈君昊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换衣裳准备吃饭。
晚饭才吃了一半,长顺匆匆进来回禀,吕氏兴冲冲去了枫临苑,沈仁跟着也去了。起初两人只是在院子门口说着什么,后来被沈沧叫去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吕氏十五岁的时候,几乎是拼了命才生下沈君灿,自然对他万分宠爱,舍不得他受半分的苦。
云居雁并不知道全部的细节,只能问沈君昊:“你不是对祖父说了,孩子与五弟无关吗?”
“即便无关,他也有错在先,祖父有心教训他,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还让长顺注意着枫临苑那边。”
“我其实是注意着别人。她不会甘心把针线房交到你手中的,父亲又十分相信她。”沈君昊说着,语气凝重了几分。他知道沈伦对云居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薛氏的挑拨,恐怕只会更糟。
听沈君昊提起薛氏,云居雁这才记起心中的另一个怀疑,遂对着他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母亲借口找十一弟,其实真正找的是妁桃。”
“你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妁桃是如何离开玉衡院的?”沈君昊思量着这个可能性,自言自语般说:“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必须重新考量。如果真有一个人能让妁桃从玉衡院离开,就表示这人比她厉害不少。”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妁桃在玉衡院这么多天,你说母亲会不会其实已经知道孩子是谁的?毕竟孩子的月份瞒不了大夫的。”
“你是想从她那边入手?”沈君昊觉得有些冒险。一个“孝”字,对他们而言都太重了。
云居雁知其担忧,解释道:“我们不能去问母亲,但母亲知道的事,桂嬷嬷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另外,据说青纹负责看守妁桃,她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第394章浮躁
第二天一早,玉瑶和锦绣照例在西次间外面候着。她们早已吩咐了小丫鬟把早膳和热水准备着。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主子是如何的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终于放下心来。特别是锦绣,看到云居雁落红的那一刻,她差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在她们眼中,就算云居雁住持了中馈,也比不上生下长子来得重要。
看到芷兰的身影在门外一晃,玉瑶给锦绣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芷兰这段日子与玉瑶接触得多,也算熟识了。她拉着她往廊下走了几步,悄声问:“姐姐,听小丫鬟们议论,为了妁桃的事,大奶奶要把我们都换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玉瑶奇怪地看着她。
芷兰生硬地摇摇头,答道:“就是小丫鬟们私下的闲话。”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被二夫人叫走了,根本不在院子里。”
“奶奶的决定不是我们可以枉议的。现在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对你胡说八道。再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人看到妁桃是什么时候进的院子,这也难怪大奶奶会生气。”
“姐姐,那是不是说,只要大奶奶查清妁桃是如何进来的,就表示不会有人被撵走?”
“我真的不知道。”玉瑶一脸为难,“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就算大奶奶再相信我,这些尚未有决定的事,也不会对我说的。”
听到这话,芷兰失望地走了。玉瑶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折回了房间。
“找你打听情况?”锦绣低声问着。
玉瑶点点头答道:“大奶奶说得一点都不错,夫人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声,让大家人心浮躁。这两天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锦绣亦是赞同,但她怕她们人手有限。会顾此失彼,又不能把几间厢房像东西跨院那样锁起来。至于针线房的李妈妈那边,她更是担心。薛妈妈已经不在了,可她居然压不住薛妈妈手下的人。想着云居雁交代她们的“一切如常”四个字,她问玉瑶:“你说大奶奶为何只是让我们留心西跨院。”
“应该是大奶奶的嫁妆都在西跨院吧。”云瑶不甚确定地回答,听到西次间有了动静,她欲上前,却被锦绣拦下了。
“还是等大爷、大奶奶起身再说。”话音未落。锦绣的脸已经红了。
玉瑶回过神,急忙退得远远的,愣了一下又跑出了房门,悄悄把外面的小丫鬟都赶走了。她还未及回身,就见香橼正疾步走来。她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昨晚上,四老爷院子里死了一个姨娘,说是失足掉进了井里。天没亮就被人拉了出去。”香橼说得又急又快,紧接着又压低嗓音说:“老爷和夫人一早就被王爷叫去了。很多人私下说,这和大爷的丫鬟妁桃有关。我只听到这些,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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