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场证明-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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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中很空旷，按照类似审讯室的规格摆设。
阿娟很平静的坐在那里。
赵燚示意夏丹做好记录。
“姓名……年龄……”
很公式化的询问了前面几项的基本资料，阿娟表现得很配合。
“可以再次说一下你的作案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吗？”
赵燚用商议得口吻说道。
在刚才，她虽然说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是自己做下的这个事情，但是却不够详细。
“既然你问了，我就再说一遍吧。”
阿娟似乎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急不缓的慢慢的说着。
“那是在我刚满二十岁的时候。村寨中的族老们，忽然把我派去了麻略寨，说他们开始和外面的人接触，让我学习一下经验，看看能不能用到我们的寨子上。我们寨子，一共去了七八个人吧。”
伴随着她的话，只有沙沙的记录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会那么的精彩。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我见都没见过，比火把还要明亮的灯，能够放出动人音乐的小玩意，还有里面可以演绎故事的盒子一样大小的电脑，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这说出来可能你们都不相信，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才是第一次看到了那些东西……”
赵燚有些同情得看着她。
说起来，可能外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
没有电灯，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封闭起来的三十六寨，就好像是生活在古代一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她们曾经上千年不变的常态。
阿娟被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迷乱的双眼，自然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闭着眼睛诉说着，全是伤疤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显然，这份回忆对她来说很美好。
“然后，我就遇到了他……”
说起他的时候，阿娟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然后，这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她猛得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开始对我很好，跟我许下了山盟海誓，我不顾一切的跟他走了，离开了我熟悉的大山，面对着对我而言，全然陌生的环境，你知道吗？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可是，他竟然背叛了我！”
赵燚默默的点点头。
任谁都能够想象得出来。
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在面对全然不熟悉的环境的时候，尤其是形形色色的她搞不懂的东西的时候，心中会是多么的惶恐。
阿娟努力的深呼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他的妈妈，他，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我努力的学习着，希望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同时做好一个儿媳妇应尽的本份，照顾他的妈妈。然后，我怀上了小宝宝，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继续说道：“可是，这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很偶然的机会，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很亲密，你们知道吗？我简直就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我挺着大肚子，把他们堵在了床上……呵呵。”
阿娟笑了起来，这笑容却说出来的悲伤。
赵燚他们并没有打断阿娟的回忆，这时候，不插话才是最好的选择，阿娟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慢慢的说出来。
她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居然这么无耻，他竟然还有脸对我笑，完全不在乎被我捉奸在床。我真是瞎了眼！”
或许，如果说，当时那个男人恳求阿娟原谅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惨案。
赵燚不确定的想到。
“我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你们都猜不到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反正他和我又没有领证，如果我愿意的话，就继续留在家里，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养着我，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就是一个累赘，吃他的，喝他的，凭什么去质问他。呵呵，累赘，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眼中，我居然是累赘。”
阿娟笑着摇摇头，大概，她现在也看开了吧。
“不止是这样，他还上前来推我，你们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宝宝已经七个月了。他怎么这么狠心，下得了手呢？那可是他的亲手骨肉啊！所以，我杀了他！用花蛊。”
阿娟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事情。
“我知道，你们外面杀人是要偿命的。这一点来说，并不如我们寨子，如果在我们寨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的错，谁死，族老们会主持公道的。所以，我连夜返回了寨子，因为，我不能死，我怀着宝宝，我不能让宝宝一出生就没有妈妈……”
这几天的功夫，赵燚他们也没有闲着，当初那个案子的卷宗已经被调过来了。
案发勘察的情况，和阿娟说的基本属实。
阿娟只杀了一个人，至于另外一个女人，被吓傻了，好久才恢复了过来。
当时现场很恐怖，是什么虫子直接从那个男人的心脏部位破膛而出，十分的血腥。
“我恨啊！早知道返回是寨子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如当时就被抓住，起码我的宝宝能活下来。”
阿娟说道这里，仰起头，眼神凶狠。
“当时我回来之后，虽然接纳了我，但是，我生下宝宝之后，所有人都让我抛弃宝宝，就连我的父母也是一样，我不肯，可是，我一个女子，怎么能反抗得了他们，宝宝被抢走了，被献祭给了巫神，就在大山中的巫神洞。我的父母也因此被气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报仇！报仇！”
说到报仇的时候，阿娟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骨节都有些发白。
“一开始，师婆不肯教我蛊术的，她说我心中有仇恨。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样的仇恨！是他们，他们生生的把我的宝宝，从我的怀中夺走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阿娟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畅快的大笑起来。
“师婆大人很傻的，她一辈子相信巫神，所以，我发誓终身侍奉巫神，她就相信了，带我去参加了巫神的考验，我脸上的伤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我不后悔！我成功了！”
阿娟哈哈大笑，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作案动机已经很明确了。
就是为了报仇。
“所以，你就在你们村寨的水源处下了千虫蛊？”
“是这样的，大概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大山之中，会忽然有人对他们出手吧，也许他们早就将这个事情忘记了，可是我没忘！”
第167章 意外惊喜
让阿娟看了一下她的口供，确定没有问题，才让她签字。
阿娟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的，但是字迹却说不上好看。
在场的人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因为他们都知道，阿娟以前根本就没有上过学，会写字，还是在她成年之后学习的。
“直升飞机什么时候到？”
赵燚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接近三点了。
“应该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隐隐得，远处就传来螺旋桨的噪音了。
赵燚安排他们自己人登机，准备离开，选好的目的地，为州政府的市局中。
夏丹则将张小木和薛敏拉到了一遍，飞快的将案情简略得说了一遍，这才打消两个人心中的其他想法。
在准备将阿娟押到直升飞机上，转移地点的时候，阿娟忽然站住了，恳求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将我的宝宝尸骨收回来？我这些年一只不敢去看它，如果再不去的话，以后我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赵燚可能会拒绝，但是现在，赵燚觉得他拒绝的话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我们就陪你走一趟。你知道巫神洞的位置吧？”
阿娟极为感激的点点头：“知道！”
“那就好，趁着现在是深夜，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早去早回。”
赵燚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在他的想法中，既然是三十六寨所有人的信仰，那地方一定是他们的禁地，所以，悄悄的进去不被人发现才是最好的。
阿娟上去，然后说道：“就算白天去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巫神洞除非是三十六寨发生了大事，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巫祝巫婆他们，也不会惊扰巫神的。所以，那个地方很静。真的是没想到，我的事情，还能惊动它。”
说起巫神，阿娟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嘲讽，显然，她可以说，不再相信它了。
在阿娟的指路下，直升飞机在大山中飞行着，大约一个小时候，阿娟忽然说道：“到了。”
找到一处空旷的石台，赵燚将直升飞机落下，然后同带着手铐的阿娟一起下来。
虽然说阿娟几乎没有逃跑的心思，但是赵燚却不会因此放松。
巫神洞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如果不是阿娟说，赵燚他们谁也想不到，这里就会是巫神洞。
洞口一人多高，里面很空旷，黑黝黝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战术手电明晃晃的，将里面的一切照得很清楚。
大量的壁画出现在视线当中。
大部分都很简陋，看样子是很有年头了。
阿娟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很为难，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向着里面走去。
很快就到了山洞的尽头。
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像，看不出面容，有些简陋，下面是石台。
“传说，巫神的石像是上天赐予的，如果三十六寨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来这里寻求巫神的指引。他们应该把我的孩子放在石台上，我的孩子呢？”
阿娟看了一眼石台。
石台上有着干枯的水果，牛羊的头骨，看样子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却没有婴儿的骸骨。
这让阿娟的神情焦躁起来。
“怎么会？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孩子的，一定是献祭给了巫神，应该就是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阿娟的神态有些癫狂了，她大声焦躁的质问着。
“等等！”
赵燚抓住了阿娟，仔细得观看着周围的痕迹。
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来的，地面上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灰层，根据灰尘的厚度，有一处脚印很是清晰，应该是最后一次来过的。
阿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赵燚：“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到我的孩子。”
“稍安勿躁。其实你想想，如果这里没有你孩子的骸骨，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说不定你的孩子还活着。”
赵燚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些后悔。
这是非常残酷的话。
给人希望，万一这希望又破灭了呢？
这里荒无人烟，万一要是什么野兽进来，将孩子叼走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存下来的希望。
但是，话，却已经说出口了。
阿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说，我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巫神保佑！”
马上，阿娟跪倒在石像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这几下极为的用力，已经隐隐得看到了血迹。
“巫神在上，如果我的孩子真的还活着，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承担一切的罪孽。”
赵燚叹息了一声，拉起了她：“我们检查一下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痕迹。夏丹！”
赵燚微微提高了声音，夏丹已经在勘察地上的脚印了。
“从灰尘的分布来看，除了我们最新的脚印之外，就属这个脚印最新，下面有纹路，他们那些山民，大多穿的就是布鞋，这样的纹路，很像是外面的军用皮靴，这说明，这个巫神洞很有可能有外人来过，我们顺着这个脚印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脚印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仍然可以说得上清晰，一直出了洞口，在灌木丛中才消失不见。
“这里的草木太茂盛了，脚印在这里就消失了。”
夏丹遗憾的摇摇头，线索在这里断掉了。
“那怎么办？”
阿娟无疑是此时最着急的人了。
“我们这架直升飞机上面的设备不全，毕竟我们也没想到会用到它们，如果张小木在这里的话，她用设备完全可以分析出这个脚印的身高体重，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么，给她打电话，让她们现在赶过来？”
夏丹最后的一句话，是询问着赵燚。
阿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赵燚。
“也好。通知他们过来吧，我给他们发送坐标。”
赵燚同意了。
直升飞机之间相互都有联系的方法，赵燚将他们现在的位置发送了过去，又打电话通知张小木带上相关的设备。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阿娟，每隔几分钟，都要问一次赵燚他们另一架到了哪里。
赵燚不得不安抚她。
“他们到了这里的话，也不会说马上就有结果。这个脚印上面的情报很有限，还要对比资料库中的信息，如果匹配成功，才可能找到这个人的信息。我们要有耐心。”
阿娟勉强得点点头：“我怎么可能不心急，一想到我的孩子可能还活着，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这几年怎么过的，我就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这样的心情，赵燚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却帮不到她。
天色微微的亮了。
早上的空气有些潮湿，却格外的清新。
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另一架直升飞机还没有到来，赵燚他们倒是有些饿了，可惜，这架直升飞机上没有补给，也只能忍耐。
他们直升飞机降落在一处宽敞的石台上面，地势颇高。
可以看得很远。
“其实如果是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不错。我小时候生活得环境和这里差不多。”
陈东伸了一个懒腰，颇为陶醉的深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
“没有电，没有网，你要是喜欢这里，你就自己留下呗。苗寨的漂亮姑娘这么多，说不定哪个就看上你了。我是肯定要离开的，这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