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冥妻-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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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佛魔相融时，贫僧定然前往！”
无名如是言，而在他说话间，他的身体在佛光与冥火的力量下又一次被撕裂。
我点点头，也不曾再有多言。我相信他的话，我相信他会步入阴间，如当初的地藏王菩萨一样，超度众生于苦难中。
而此时，无名也不曾在与我有多言，他蹒跚着朝着自己的佛树走去，每走一步，那由黄金铸造的大地便化开一道烧焦的脚印，可最终，他来到了佛树下，身体缓缓融入了佛树中，而整个佛树此时也燃烧起了熊熊冥火。
无名要化解自己步入阴间前的第一道苦难，而我也没有再继续在他身旁留候，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离开了黄金悬崖，沿途我不曾有丝毫逗留，一路朝着圣山所在的方向走去。
圣山之上，留着来自许倩的心，也就是那一颗菩提子，也就是梵心。
在我前去寻找彼岸时，菩提子已经落地生根发芽，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当我重返圣山时，远远看去，却看到有一棵菩提树屹立于圣山之巅，菩提树高达百米，上面结着一颗颗菩提果，一道道佛光正不断从树叶间散发而出，将周围一带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前去相会彼岸，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我不曾想，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那颗小小的菩提子，如今却已经成长到了这等地步，几乎与当初在阳间许倩所化的那棵菩提树一样伟岸恢宏。
我朝着圣山的顶端走去，一路走来，我发现圣山的土壤间，此时却是盛开着一朵朵各种颜色的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花开遍地，在一阵阵微风中徐徐摇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没多久，我走过了这片曼陀罗花盛开的山坡，来到圣山之巅。
菩提树硕大的树冠遮蔽了头顶的阳光，金色的光辉从树叶间不断洒落，而在菩提树下，我看到了一张由熔岩打造而成的石桌，两张石椅，有一个女人正坐在石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茶壶，而她的手中，还捧着一杯新沏的热茶，飘散着阵阵水气。
这个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色的素衣，长长的头发很自然地垂于肩后，而她的模样，却是与许倩，与彼岸一模一样。
而这个女人，正是许倩的心，她的名字叫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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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请你喝杯茶
梵心，她是许倩的心，也是彼岸的心，她和许倩和彼岸，本身就属于一体。
可是，我与许倩与彼岸都曾有过一段让我毕生难忘的感情，可对于梵心，我却并无熟悉。而事实上，我和梵心真正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许倩二十一岁生日时，她几乎继彼岸之后登临人间，阻挡了彼岸妄图融合许倩魂魄的计划。
而第二次则是在许倩成魔之时，梵心再度降临人间，却是主动与许倩心魂融合，得以让许倩摆脱了来自魔的禁锢，归于极乐净土。
虽然在我成为肉身佛时，梵心也曾昙花一现，可那终究是一道来自岁月长河中她的残念，故而不谈。
“杜明，你终于来了。”
看到我到来，梵心将茶杯放上了桌，她站起了身，朝着我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容。
我看向了梵心，却发现她的眼眸深邃而且有神，并不像丧失了记忆的许倩抑或彼岸一般的，充满了迷茫与清澈。而她跟我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曾有丝毫陌生与隔阂，仿佛是两个已经认识了多年的故友。
而她的这一句‘你终于来了’，潜在的意思似乎是等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梵心一眼，随后朝她点了点头，来到了石桌前，在她的对面坐下。
“呵，你倒也不讲客气。”
梵心的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她将一个空的茶杯递到了我的面前，随后提起了茶壶，为我沏上了一杯热茶。
“既然来了，就喝一杯曼陀罗花茶吧，这曼陀罗花可是我亲手种的，泡茶用的泉水，也是用在千里之外的佛泉中取的，一般的神明可没有这个福分。”梵心朝我说道。
我诧异的看向了梵心，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来自我的意志就不断朝着她做出试探，可我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我的意志刚刚接触到她，便像石沉大海一般，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不曾留有丝毫痕迹。
这让我的内心颇为咋舌，要知道，如今的我已经是创世神的存在，可我竟然看不透面前的梵心，这让我难以想象。
“杜明，在想什么呢？”梵心看向了我，朝我问道。
我久久的注视着梵心，随后小心翼翼的朝她问道：“你……没有失去记忆？”
“许倩与你与彼岸归于一体后，化为菩提树从阳间登临极乐净土，当我再看到她时，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去混沌的虚空寻找彼岸，可彼岸也不记得我了。可你……似乎对我并不陌生。”
我与梵心说不上熟悉，说话不免显得有些生分，我朝她道出了我内心的疑惑。
梵心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和煦，却又充满了一种距离。
她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说道：“记得你，不记得你，这对于彼岸或者许倩来说，或许是一件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记得与不记得并没有太多区分，凡事最终回归平常。”
梵心一直在极乐净土，除了许倩与彼岸之外，她的内心无任何杂念，更不曾对我有丝毫眷顾，而她的这番话也无不道理。
“也就是说，你真的没有失忆？”
我对于梵心这番话中的意思捉摸不定，再度确认的问道。
然而，梵心却是跟我打起了迷糊眼，她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记不记得你，记不记得过去，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事实上，对于你而言也同样无足轻重，毕竟与你有纠葛的是许倩和彼岸，而我秉承本心，置身事外。”
也幸好梵心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这真的是许倩或者彼岸的心里话，那我可就得伤心良久了。
我不再与梵心究竟这个问题，就权当她是记得我了。
“梵心，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在这儿等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你等我有什么事？”
梵心沏的茶很烫，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茶杯的边缘，那种灼热的感觉让我下意识缩回了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闲聊聊。”
梵心看着我的这一不经意的小动作，微微笑了笑：“茶得趁热喝，凉了可就没有了那种最真实的味道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梵心，一时间却是根本想不通她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毕竟与她接触的时间尚短，与她不甚熟悉。
为了不辜负梵心的这番好意，我重新端起了茶杯，来自茶水的灼热温度顺着杯子传递到了我的手中，灼热的刺痛感立即传遍了我的全身。
这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茶，至少我并不认为，普通的茶水会烫到让我也感到痛苦的程度。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受着来自茶的灼热痛苦，随后微微抿了一口。
与曼陀罗花的清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口曼陀罗花茶却是充满了苦涩，苦入心扉，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很苦，对吗？”看着我一脸难看的表情，梵心问我，脸上笑容和煦依旧。
我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你的茶艺……不敢恭维。”
“茶的味道好坏与否，不完全在于沏茶人的手艺，更重要的，是沏茶人选择了哪一种茶。”
梵心不曾因为我的直言不讳而有任何的不满，她说道：“你也知道的，我是许倩的心，也是彼岸的心。所以说，我是在用心给你泡茶，而你所尝到的苦，是彼岸与许倩的心中之苦。”
“许倩，彼岸，她们对你的执念铭刻在岁月长河中。而这，就是这杯茶的苦涩的缘由所在。”
听着这番话，我不禁陷入一阵沉默。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当时梵心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曾在极乐净土为你种下了一棵菩提树，如今已经花开花落了几千个春秋。你说你总有一天会重返极乐净土，会来菩提树下做客，喝上一杯我给你沏的曼陀罗花茶。”
这句话，由地藏王菩萨转达过，也曾由梵心的残念告知过。而现在，我似乎已经如期赴约。却不想梵心是想要让我从这一杯曼陀罗花茶中，品尝来自许倩与彼岸的心中所苦。
“梵心，有什么话你直说，没有必要用这一杯茶跟我绕弯子。”
虽然眼下的这个女人有着与许倩彼岸相同的模样，可我已经逐渐有些不耐烦她的这番话中有话，直接了当的跟她说道。
然而，梵心不曾言语，她只是给我传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我把茶继续喝下去。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那蕴含着灼痛与苦涩的茶一饮而尽，可就在我正打算把茶杯放下时，梵心再度提起了茶壶，为我重新沏上茶水。
我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梵心，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片刻，我手中的茶杯再度茶水沏满，可梵心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不断的往我茶杯里倒着茶水。
片刻之后，茶水顺着杯口溢出，滚烫的茶水淌在了我的手心，冒起了阵阵热气。
灼烫的痛苦让我深深皱起了眉头，可梵心的话中有话茶中有话的作风却是让我不免有些神经质。我以为这只是梵心对我恒心的一种考验，却并不曾松开茶杯，相反却是将茶杯紧紧地握住，不去理会来自茶水的灼热痛苦。
梵心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我，她缓缓放下了茶壶，带着一脸苦笑地看向了我：“杜明，你怎么就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什么意思？”我紧捏着茶杯，朝梵心露出一脸困惑。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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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无尽轮回
靠！
听着梵心这话，我连忙松开了茶杯。
我原本以为梵心故意为之是要考验我恒心毅力之类的，却没想到是这个意思。
而梵心看向我也是一脸无奈摇了摇头：“杜明，如果说，这一杯茶就是许倩或者彼岸，哪怕有不可抗拒的浩劫降临在你们之间。你也还是要向刚才那样，死活都不放手吗？”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了梵心的话中话。
梵心的意思，竟然是要我放弃许倩和彼岸？！
“梵心，如果你请我喝这么一杯茶，只是为了要我放弃许倩和彼岸，那么我觉得，我可以走了。”
我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冷漠，我挥干了沾染在手中的茶水，当即站起了身，就准备离去。
“别！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见我要走，梵心连忙站了起来，朝我说道。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出来吗？我读书少，这么多圈子我绕不过来。”
我对梵心已经失去了耐心，可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杜明，你觉得自己现在是活在现在，还是活在过去？”
这一次，梵心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朝我问道。
“我当然是活在当下，我一直都在往前走着，又如何在过去活着？”
梵心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似乎显得没有多少意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那么，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轮回？”梵心再问我。
“轮回当然有，而事实上，我刚刚才处理了一个人间与阴间的轮回之道。”我点了点头，回答道。
然而，梵心摇了摇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世界间的轮回，而是说一个人的轮回。是说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轮回。”
梵心的话让我再度一头雾水，凭着我这有限的智商，要理解她这番话着实太过牵强。
而梵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加以补充道：“你相不相信，你现在正置身于一道没有止境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过去与将来所发生的事情。”
“所谓没有止境的轮回，就是说你陷入了一个没有边缘的圆圈之中，而你却在这个圆圈之中不停的前行，但是始终找不到终点。然后你的过去就变成了现在，你现在也成为了过去，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最后，梵心似乎担心我听不懂，又加了这么一句：“杜明，你仔细想想，你在离开阳间之后，所做的许多事情，所看到的许多事情，是否在过去的岁月长河中是否发生过？”
梵心的这番话，让我的心中不禁一阵颤抖。我开始努力回想着自己成为创世神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一经想起，却是不寒而栗。
许倩曾说过，我在菩提树前的一滴眼泪，让她佛根中断，让她陨落人间，让她化身成魔。
而这一次，我步入极乐净土，我真的来到了那一株由许倩所化的菩提树前，真的在菩提树前落下了一滴眼泪，而许倩却因此一分为三，她的魂魄消失不见，她的肉身堕入混沌虚空，她的心留存极乐净土。
而这一切，与当初许倩跟我所说的那番话，却是不谋而合。
当初彼岸降临人间时，她曾经告诉我，彼岸花是我替她摘的，她的名字我是取的，我让她在阴间苦等了数千年。
而现在，我在混沌虚空中找到了彼岸，我帮她创建了阴间，我把彼岸花戴在了她的发丝间，我给她取名叫做彼岸，我甚至还在彼岸花盛开的沟壑间，为她化出了一条忘川河。
而这一切，却也与彼岸当初与我所言，几乎一模一样！
当初冥王也告诉我，我曾在数千年前降临冥界，我的强大让冥王都感到绝望，而我以弱水侵袭冥界，汇聚成了浩瀚冥河。
而在帮彼岸创建阴间时，我也曾以天眼的形态步入冥界，我将弱水重新灌注到了冥界之中，我也在瞬间打败了冥王，直接摧毁了他妄图反抗我的意志。
而这一切，同样与冥王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