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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妖娆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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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四见他马上就要翻窗而入,吓得尖叫起来,没命地去关窗户。谁知窗户刚关上,只听“砰”地一声,一只巨大的拳头将木窗打碎,好像玩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木窗轰然砸在地上,碎了开来。
    宣四放声尖叫,掉脸就跑,却被那人提住后背心,硬是转过来,对上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陆小勇痴迷地看着她,放轻了手劲,柔声道:“别怕别怕……我不会欺负你。”
    宣四哪里还能听见他说什么,没命地叫嚷着,没命地用手去抓他的脸。
    陆小勇被她抓得满脸血痕,疼痛无比,又舍不得伤了她,只好把她按在窗台上,叹道:“大哥……美人不喜欢我……还是你来吧……”
    那青年人摇头啧啧道:“你这个大姑娘,真不省事。知道我们是谁吗?名震塞外的神勇双拳,多少姑娘都想往我们床上跳,偏你还玩矜持。”
    宣四被陆小勇抓着,动弹不得,只能从嗓子里嘶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那青年人抱着胳膊笑道:“我叫陆大勇,这位是我弟弟陆小勇。我们拜把子的兄弟给这府上的老爷做事。说是这里有个丫头思春,看上了府上的少爷,成日正事不做就想着勾引他。老爷便让兄弟叫我们过来,教训教训你,替你开苞,省的成日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宣四半边身子都凉透了,他这番乱七八糟的说法固然可笑,但方才兰双的话却一下子点醒了她:爹爹体恤你思春之苦,故派了两人解你忧虑。
    那一瞬间,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千鸾的失踪,爹爹的禁足,以及这两个强盗来的原因。
    她猛然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凄凉,笑到后来便成了凄厉的哭声。
    “爹爹……我有个好爹爹啊……好爹爹……好干娘……”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泪水一串一串,把胸前打湿了。
    陆大勇见她哭得可怜,不由搔了搔脑袋,道:“……算了,你若是不喜欢小勇,我上也可以。但你小心,我可没小勇那么温柔,弄疼了你,打晕了你,别怨我。”
    说罢他翻窗进来,一把将她揽起,往床上一丢,便要撕衣服。
    宣四紧紧抓住衣领,只是哭,万般挣扎不得。
    陆大勇恼火起来,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打得偏过去,半边脸颊登时红肿起来,嘴角流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乖乖的脱衣服!”
    宣四如同死僵了一般,再也不动弹,由着他撕开衣领,露出白嫩的胸口。
    陆大勇俯下身,正要一亲芳泽,旁边的陆小勇忽然低声道:“大……大哥!”
    “嗯?”他不耐烦地问。
    “她……让给我好不好?”
    陆大勇讶然回头,自己这个魁梧高壮的弟弟居然脸红,又开口求自己:“让给我好不好?我喜欢她。第一眼看着就喜欢。”
    陆大勇低头看看宣四,这女的长得漂亮,自己委实有些舍不得,但弟弟总是自己的好,他第一次张口问自己要东西,怎么好不让。
    于是只得起来,收拾一下衣服,从窗口翻出去,道:“我先去找兄弟,这女的给你了。慢慢玩,有的是时间。”
    陆小勇答应着,坐在床边,舍不得动手,先看着她白嫩的肌肤,心中突突乱跳,想摸,又不敢。
    最后吞了口口水,柔声道:“你……你别怕。我不会伤了你。”
    宣四没有说话。
    或许她以前就是因为说得太多了,才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
    在太八和太九冷战的第十一天,却夫人府上来信,请宣四去玩。
    这个姚府里,有多少人羡慕,又有多少人像太九一样心里有数,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太九并不知道。
    却夫人仿佛完全是为了炫耀,请宣四的排场从没这么大过,足足派了一里长的仪仗队来接。这种热闹,孩子们又怎能不看。
    “宣四还没出来么?她的架子未免太大了,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了她半个时辰……”
    有人在后面嘀嘀咕咕。
    太九听见了只是一笑。
    她只是不巧路过这里,却撞见这样大的排场,又不好贸然走过,只得和孩子们一样站在路边看热闹。
    不知那天走了之后,宣四过得如何。可能是由于宣四被爹爹禁足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有好一阵子没看见她了。说实话,姚府里少了宣四那种嚣张笑语,确实死气沉沉。
    她胡闹的时候纵然荒唐,但长时间不胡闹,孩子们也怪想念的。她若再不闹一闹,姚府就要被死寂的川水给吞没了。
    “哇……她难道真打算公然给她干娘一个难看?这么多人来请她……居然到现在还装腔作势不出来!”
    有人对她的不知好歹感到愤怒。为什么好事总落在这些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太九瞅着前面的空挡,正要钻过去,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太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原来你也在这里。我还当你对这些没兴趣,却原来也是个闲不住的。”
    太九急忙回头,只见太八眯着碧绿的眼睛对她笑,带点鄙夷,带点坏,还带着一点终于看到你的欣喜。
    太九心中一动,脸上还是冷冷地,道:“你不是也来了么。”
    太八笑道:“我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来了很正常。你这个大小姐一向自恃清高,居然也来看热闹,这才不正常。”
    太九懒得和他罗嗦,转身便走,却又被他拉住袖子,道:“别急着走呀。你……你就这样讨厌我,连话也不想和我说么?”
    他语气里带着委屈,还有几丝孩子气,太九的心一下子便软了,回头看着他,轻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还不是你先……倒怪在我身上。”
    太八抓住她的手,低声道:“都是我的错……好啦,太九,我们气了这样久,再有什么怒火也消了。你就别再恼我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还不行么?”
    太九故意板着脸,道:“不好。你把我气得够呛,不先来认错还故意更气我……”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委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忍不住眼眶发红。
    要不是在外面,太八早就将她抱进怀里轻怜蜜爱了。她这等娇弱可怜的模样,是他最看不得的,只能一个劲赔礼道歉。
    “都怪我都怪我……太九你别伤心,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骂我都行,以后我再不还口了……”
    他手忙脚乱,像只大猴子。太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抬手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拧,嗔道:“回去慢慢和你算帐!”
    太八终于与她和好,心花怒放,热闹也不想看了,拉着她就往回走,一面道:“走!咱们回去!你爱怎么惩罚我都行。”
    跑了两步,他忽然停下,左右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太九奇道:“你在看什么?”
    他回头笑道:“我在找万景。本来是和她一起出来看热闹,没想见到你,却把她丢了。找到她,一起回去吧。”
    太九整颗心没来由一沉。
    万景?
    万景。
    正踯躅间,忽听后面传来一阵喧哗,两人一齐回头,就见一辆青色小轿从院门那里抬出来。当是宣四出来了。
    然而让众人喧哗的最大理由还是跟在轿子旁亦步亦趋的一个壮汉。他足有九尺高,腰圆膀阔,左眼上一道血红的伤疤,只往那里一站,实在是凶神恶煞之极。谁也不敢靠近了去瞧一眼。
    眼看青色小轿一直走到仪仗队前面,轿夫叫道:“停——”跟着那轿帘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甲上涂了蔻丹,尾指套着一根黄金镶翠玉的指套。
    那个大汉立即小心翼翼弯腰,一手揭开轿帘,一手扶着轿中人,那种怜香惜玉的神态,只怕连神仙看了也要诧异。待轿中人站定,众人定睛一看,那文秀的容貌,苗条的身段,正是宣四。
    她今天穿着一条鹅黄流仙裙,上着粉紫套衣,头上盘着望仙髻,发髻旁簪了一朵刚摘下来的海棠花。这一身显然是精心打扮了,既不流俗,亦让人眼前一亮,将她那种清秀脱俗的味道烘托得恰到好处。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唇上挂着微笑,和却夫人府上派来的管事说了两句话,便袅袅婷婷地上了那辆红粉大车。
    忽然又揭开车帘,回头对那个凶煞大汉说了两句,那人连连点头,神色痴痴地跟在车后,又是亦步亦趋,离开了姚府。
    “那人是谁?”太八好奇,“怎么没在府里见过。长那么凶样,只怕是个屠夫吧。”
    太九没说话,心下回想那日在文秀台见到宣四和兰双的事,却不知这人和当日的事情有无联系。他不是府上的,却能在府里住着,和宣四一起,也只有爹爹有权力做这等事。
    “算了,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情,不掺合。”太八拉着她的手,笑道:“来,咱们回去。万景找不着咱们,自己也会回去的。”
    太九闻言只有淡淡一笑,还是没说话。
……(本卷结束) ……
飞絮游丝无定
(一)
           从那天开始,太八再也没有碰过她。
    他规矩的就像一个正人君子,一并连牵手、拥抱都免了。晚上睡觉,两人之间的空隙,足够再塞下两个太九。
    他照样笑,照样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照样体贴入微。
    但好像有一些东西,再也无法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很久以后,太九才明白,两人之间相处,有些事情是可以一笑了之,但有些事情,只要破坏一次,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和太八之间,突然出现一道裂缝,补不回来,而且越来越大。无论他们怎样在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却越行越远。
    她不是不后悔的。有时候甚至想,为什么那夜没有顺从他的话。
    太八像是一团滚开的水,气势汹汹无比热烈地闯进她心里,渐渐地,她那颗犹如铁壶的心也被他捂暖了。
    以为大家会一起热起来,直到熔化,从此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可她现在成了被烧热的壶,太八却成了内里一团冰凉的水,她吐也不是,忍也不是。
    太九一直以为两个人互相喜欢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想在一起,就创造一切条件在一起。两个人,一颗心,只要喜欢,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她忘了,太八会有自己的想法。他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太八。
    男人在一个女人身上受挫的时候,十之八九会从别的女人那里找回成就感。
    万景现在在外间刺绣,太八缠着她不知说了什么笑话,低低的笑声传过来,简直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从她心里爬过去,又痒又痛。
    忍不得,说不得。太九坐立不安,手里的诗集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为什么笑得那样亲热?话题里,有没有她?
    她觉得恼火,但恼火之后却是难过。她和太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在故意报复她那夜的拒绝,还是真对她冷了心?
    外间的笑语渐渐低了,两人耳语着什么,只闻声息,没有动静。
    太九终于忍不得,把诗集往床上一撂,揭开珠帘走出去,就见太八坐在万景身边,低头看她绣在缎面上的一双彩色大蝴蝶,两人倒也是规规矩矩地,连手也没摸一下。
    万景抬头见太九来了,立即把脸上笑意凝结了,垂头把刺绣放下,起身问道:“小姐可是要喝茶?”
    太九没说话,她打量一番外间的摆设,实在也找不到话可说,只得道:“……外面冷的很,倒不如来里面做活吧。”
    万景急忙摇头:“奴婢岂敢擅闯里屋,真是折杀了。在这里做便好。”她见太九眼睛只管往太八那里瞅,便又道:“还是八爷进去吧……奴婢这里确实冷了些,也没什么东西可玩。”
    太八却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只管摇头:“这才九月的天,冷到哪里去?太九在里面看书,我又不爱看那些,还不如来这里和你说说话。”
    太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本盼他进去,或者邀她一起出来说话,结果却得到这样一句没心没肺不给她台阶下的话。她甩手就想走。
    万景赶紧说道:“这会天也不早了,奴婢还得去小厨房吩咐他们晚上的菜色。八爷也别总干坐着,安生看几天书吧,上回不是还说老爷怪你不会算帐么。”
    太八这会终于悟出点门道来,急忙起身笑道:“万景说得是。太九,你比我聪明许多,倒教教我那些账本该怎么看吧。”
    太九正要赌气说个不,忽听门外有人说道:“九小姐在吧?老爷叫你呐!”
    她心中猛然一惊,一瞬间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可能性,自觉没犯什么错,想必也只是例行公事让她过去说说话,便答道:“我知道了。爹爹现在哪儿?”
    “老爷在惜春坊那里听穆先生唱戏。今儿是兰七小姐的生辰,那里给她办寿宴。本来说是要请八爷和九小姐,但老爷说不想人多,便只有兰二爷和其他一两个小姐在那里陪着。”
    咦?寿宴,那更是没什么大事了。
    太九赶紧去里屋,万景赶着替她梳头洗脸擦粉换衣服。一回头,在铜镜里瞅见太八紧张的神情,他担忧极了,两只手不住地搓着,又不知该说什么。
    太九心中一软:他到底还是在意她的。
    “我去去就回。你和万景不用等我晚饭,自己先吃吧。”
    说完她提着裙摆便往门口走。太八急忙追上去,低声道:“……不要紧吧?要不……我陪你……”
    太九笑了笑:“爹爹没叫你,你去做什么?白白倒惹了他不开心。好了,别闹,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
    太八只得点个头,眼巴巴瞅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一路穿花过柳,来到一湾小湖前。
    所谓的惜春坊,却是一艘巨大华美的画舫,这会停在岸旁,上面灯火通明,笑语声融融,隐约有人影来回穿梭,衣香鬓影,倒也别有一种风流味道。
    太九被人引了上去,早有美婢过来开门,一面朝里面笑道:“九小姐来的可巧,正赶上穆先生要唱戏。”
    穆先生三个字让她心头一动,当日他唱戏的绝代风华仿佛还历历在目,今日能再见,也是幸运。
    进了门,就见里面坐了一圈人,果然没几个,无非是兰双以及另外两三个平日不怎么说话的哥哥姐姐。
    姚云狄笑容满面地坐在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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