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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愿者上钩-第11章

小说: 愿者上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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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洗茶具的是少年,当茶博士的是少年,跑杂物的也是少年,每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个头都比她矮小,甚至连力气也不足她,因为……因为……
    “愿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要哭啦?”那小小茶博士哇啦啦地叫道,像是手足无措。“滚了两圈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啊,我明白了,这就叫心疼我,对不对?我哥哥也常心疼我的。”
    这小孩油嘴滑舌的。“我记得……你叫小毕?”
    “咦,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啊!这叫小毕的小男孩来永福居不到十天,做事十分的生涩跟偷懒,至少,她曾在不经意间瞧见他摊在角落睡大觉。
    会这么注意他,一方面是他浑身上下有一股很少爷的味道——一个家道中落而不得不出门讨生活的少爷。她记得西门永是这么提的,所以即使这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阿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他是十五岁的少年。
    “愿姐姐,我来招呼吧,你快回内屋去!”小毕拍胸脯主动说,与平日懒散的形象完全不合。
    她迟疑了会儿:“这点小事不打紧的,你先去梳洗一下,瞧你一身脏兮兮的。”
    “哦……这生意忙也真是麻烦呢。”
    真是少爷级的人物才会说的话。她笑道:“生意忙是件好事,要是流失了客源,大伙都要喝西北风呢。”
    “要流失了才好呢。”小毕咕哝,随即抬眼展开灿烂的笑,试探地问:“姐姐,你是永福居唯一的姑娘……不是老板的老婆吧?”
    她闻言,马上答道:“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我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没嫁,那太好了,省得哪天老板要垮了,你就得跟他过苦日子……”见她一脸迷惑,他嘿笑两声,小声地问:“姐姐,你有没有考虑到对街的茶肆啊?”
    “啊?”
    “我听说,对街的老板非常的好,好到连虐待他,他也不会吭声,而且啊,那儿的人都不会害怕。”
    “害怕?”
    “害怕哪天老板发火啊!西门老板一发起火来,肯定拳头乱乱飞,碰到咱们男孩子不要紧,万一打到你,那可就像打到宝一样,我会很难受的。”
    她?宝?她是宝?
    从来没有人认为她是宝,至少,没人对着她说出口过。出自这小男孩的嘴,她只觉得……有趣。才十三、四岁就懂得甜言蜜语了,何况将来?
    “老板不会随便打人的。”她笑道。
    小毕闻言,气馁地鼓起双颊,然后咕哝道:“我的口才这么差吗?”白她一记眼,怨她不捧场,很委屈地说:“姐姐,那我去去就回。虽然老板说,最好不要来招惹你,但是,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陪你吃个饭、喝个茶,嗯……到对面的茶肆坐坐,探探敌情嘛。”
    她笑着应了几声,目送他活蹦乱跳的背影在转角消失,随即她缓缓转身面对那扇门。
    她暗暗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打开门——
    开门的刹那,颓废靡烂的粉味晃过鼻尖,像是许久以前那个繁华热闹大宅院里每个少爷小姐身上拥有的气味。
    “哟,这儿的茶博士是个姑娘家呢。”
    近乎腐臭的味道,让她的视线有些混乱。她镇定下来,微微一笑,少爷小姐们身上的味道不都是如此?她少见多怪了。
    “等了这么久,才来个生涩的丫头,怎么?这就是你们说南京一带有名的茶肆?”
    她站在门口,正要说话,另名男子又道:“广兄,你住在京师,自然不知永福居的盛名——”
    广?遥远的记忆突地闪过,像白光雷电般轰然响起。随即,“京师”二字跃进脑中,形成一幅杂乱变色的画面。
    她定睛一看,看见屋内有几名华服男子,姓广的……姓广的……是哪个?交错的记忆里竟有些模糊,让她一时之间认不出人来。是这些年来刻意的遗忘,所以,忘了他的容貌吗?
    “死丫头,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永福居的人是怎么训练下头的奴才?”
    是这个人吗?她目不转睛地注视那有些发胖,但在旁人眼里仍算好看的男子,差不多三十左右,头戴玉冠,像是个翩翩佳公子。
    在秋天里,第一颗汗珠滚落她的颊面。
    “小姐!”
    凄厉的叫声响在她的耳畔,她惊讶地张望。那声音好不甘心,像是她的,带着浓浓的稚气跟迷惑。
    啊,她想起来了,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再三天就是她的生辰了,在前一刻钟里,她还在厨房胡乱塞着午饭,未来的姑爷要过府来访,她得马上跟在小姐的身边,她还记得那天厨娘最后跟她说的一句话是问她年纪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心一跳,眼前的永福居突然变了,变得有些昏暗。
    就在她面前多了一扇门。门外,是她的小姐。
    她的手臂拼命伸出,向她的小姐求救,而仿佛慢动作般,她眼睁睁看着那扇门缓缓地关上,她那个从小服侍的小姐?也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撇开脸。
    接着,门合上了。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咦?这小姑娘好像有这么点眼熟呢。”那广姓男子起身,充满兴味地打量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啊,小姑娘?”
    “快点,把她丢进河里,若让人发现她的尸体,本少爷的前程岂不是要毁在她手里?也不瞧清楚自己的身分,竟也敢反抗本少爷,你是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啊!麻布袋找来了吗……”
    “哟,看着本少爷发起愣来了啊,没见过这么俊的爷儿吗?”
    幻觉逐渐褪去,她的瞳孔里映着一张……戴着狰狞面具的浮肿脸孔。
    那脸孔笑着,扇子顶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男人的气味与贵公子间流传的脂粉味混合在一块,形成难闻的腐臭。她有点想吐,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的东坡肉太油腻。
    她还记得是小毕买回来的,说是从聂家酒楼里带回来的,保证美味。她是尝不出什么味道来,茶肆里的人却赞不绝口。
    “我确定见过你,你是哑巴?”那男子浮起诡异的笑:“是哑巴,那可好啊……我啊,最喜欢逗弄不会说话的姑娘了。”
    忽地,猿臂越过她,她瞪着眼,看着他将门栓上。
    “广兄,你——”他的同伴讶异。
    “魏兄弟,我瞧这姑娘很安静啊,安静到……我想瞧瞧她能安静到什么地步啊。”
    “广兄,你可别胡来啊,你才在京师闹出事来,若是在这儿又出了事,我要如何向世伯交代?”
    “啧,不过是个下等人而已,真要出了事,我赔上一笔钱,不就了事了吗?”
    这话,终于拉回她飘匆的心绪。
    她见他伸出魔掌探向自己。他的五指如女人青葱,细白而纤细……啊,她想起来了,当日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他的一巴掌差点将她打到断气,甚至他的五指差点活活掐死她。那时,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若他出手,她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当女人很麻烦吧?就算你不去招惹人,也会被人欺。”
    扮着女装的他转头看她一眼,耸肩,道:“我不会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我。”
    “那是因为你不曾被人欺负过,不知道力气悬殊的可怕跟绝望……”
    不知道是不是她流露出些微的愤恨或惧意,他再开口时,声音放轻了:“人人都说我力大无穷,但那是指现在的我,可不包括孩童时的我。”
    那时,她一脸迷惑,不知他所指为何,正要问个详细,他的义兄长就来拦路。此时此刻,却奇异地闪过心头。
    那恶心的男人手掌刚触到她冰冷的脸颊,她直觉痛恨地拍开。眼角忽地瞄到他露出疼痛之感,混乱的心思又浮起西门永那最后一句话。
    他怒气腾腾:“你敢伤我?”
    她的力气岂能伤他一分一毫?见他不死心地又要露出魔掌,她本能伸脚一踹,他立刻被踹退好几步。
    她傻眼了。这人,跟小毕一样的脆弱。
    “好啊!你这不知分寸的臭丫头找死了!”
    “广兄,你万万不可……”
    她的视线落在他如女人般青葱的五指,再看看他有些发胖的脸庞,见他街上来,她毫不犹豫地出拳——
    鼻血立刻飞溅!
    突然之间,曾经作过的梦崩裂了,她听见怪魔在惨叫。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拳头,手心有茧,她又握紧,不等他开骂揍人,她走上前,一拳挥去。
    “喂,搞什么……好痛!救命……”
    还能说话?她的拳头不感疼痛,再补一拳,顿时他的骨头发出声响,连带着他的惨叫。
    梦崩裂得更厉害了。
    “我叫什么,你记得吗?”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响起,像极她。
    “谁知你叫什么……你敢踹我!”
    “我也忘了。那时候,我死了,死人不需要名字吧?”
    “你疯啦你……快拉住她,快拉住她!”
    好像有人拉住她的手,她藉力用脚踹那身背,踹到那人缩着身子叫痛。
    “我不是孩子了,也没有十五岁的无能为力了!”她喊道。
    “抓住她!抓住她!”那人连滚带爬地退到角落,见她被自己的同伴抓住,他虽被打得头破血流,仍跨步逼向她,咬牙切齿道:“死丫头!敢打我?凭你这种货色也敢打我!”他拳头在即。
    “咦……喂喂!你们在做什么?”小毕奔进屋内,要推开那抓着甯愿的男子,却发现自己个头小,力气还不够,于是他跳上那男子的背打人,直到那男子受到胁迫,不得不松手。他叫骂:“混蛋!你不知道姑娘家就是要受保护的吗?要打人,打男人啊,她们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话突然停了,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一幕。
    那头破血流的广姓男子正欲挥拳相向,甯愿不避不闪,勇往直前向他走去,然后右拳一挥,与那男子的拳头相撞。
    “啊啊!”惨叫声,是男人的声音,还有骨头强力撞击到裂开的声音。
    接着,她毫不迟疑击出左拳,正中那男子的嘴巴。
    小毕张口结舌,下巴差点因震惊过度而掉下。
    “好完美的一拳啊……”他喃喃道,呆到忘了眨眼。
    从来没见过有女人的拳头这么可怕的……还是外头的姑娘个个像母老虎?还好他没有在永福居做出什么会被打的事,不然他的嘴巴肯定像那男人一样歪了。
    “哇!”他呆滞,瞪着她的右腿像是在踢鸡蛋一样,一踹出去,连帮忙求饶都来不及——小毕的脸色白了。他想回家了……真的。这里不止老板会打人,连看似温驯的帐房姐姐都是狠辣无比的角色。
    “小心!”那姓魏的同伴拉开小毕,才能及时避开滚过来的人肉球。
    “谢谢……不对,那不是你同伴吗?你这么狠,让他一路撞墙?”
    “我……”
    “甯愿!”
    小毕硬生生拉开视线,瞧见西门永奔进来,忙道:“老板,虽然我不怎么同情他,但是,会打死人的,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西门永定睛一看,瞬间露出跟小毕一样的目瞪口呆。随即,他回神,动作还算敏捷地抱住她的腰身。
    “够了!愿儿,你想他死在这里吗?”
    “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这里是永福居,你要毁了这里?”
    永福居?完全黑白的回忆里突地跳出光鲜的景象。她硬生生收住那一脚,迟缓地抬头看西门永。
    西门永瞧起来挺火大的。也对,他无时无刻不在发火,如果哪天不火了,她还不习惯呢。
    “好了,小毕,你负责收拾善后。”他说道。
    “我?”小毕指着自己,讶问:“老板,你真的要我收拾善后?”
    “怎么?嫌麻烦?”西门永怒瞪。
    “不不,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你说的,我照办。”
    西门永提着她的腰身,要往门口走,匆地发现她的双脚紧紧黏在地面上。
    “我不怕。我不怕了,你甚至打不过我……”她喃喃着。
    他心知有异,暗暗将那头破血流的男子记个清楚,随即当自己在拔萝卜,用力将她从地上拔起。
    “走了,有一笔帐等着你算呢。”
    “帐?”她迷惑,抬眼看他:“我还活着吗?”
    “废话,你要不要我骂你几句、喷你几口口水,你才会觉得自个儿还是人?”
    他抱着这根“大萝卜”走出房,临走之际再向小毕使个眼色。
    “老板,收到了。”小毕拍拍胸脯:“我会很成功地善后,让你不蒙羞的。”
    “喂,我非要去官府告那贱丫头……混蛋家伙,你这小孩也敢打我?”
    “我哥哥说,不准口出恶言!”
    “你哥哥是谁?”
    “嗯……”小毕东张西望后,蹲下来很认真地说:“我哥哥是……是西门笑,对!他叫西门笑。记得哦,有仇要找他,就算你要去官府告他,也拜托你不要告那姐姐,我哥哥……另一个哥哥啦,说女人像水,禁不起打骂的。虽然我才十三岁多,但也明白女孩子就是宝的道理,就算再泼辣的女人,也不能对她们动手动脚的。怎么你四十来岁的老头儿了,连这么点小道理都不明白呢?”他唉声叹气。
    “我才三十!该死的小鬼,瞧我怎么揍你——”
    “咚”地一声,小毕毫不迟疑挥出拳,亲眼看着广姓男子昏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奉命要处理善后的。不过你的头真有点硬……”他揉了揉发红的关节,真不明白为何甯愿能打得这么地爽快。很痛耶!
    小毕抬眼看着那早已傻呆一阵的魏姓同伴,露出白白可爱的贝齿,闲聊似的笑道:“有这种朋友,还真麻烦是不?”
    “是有点麻烦……”那姓魏的呆呆瞪着他。
    小毕咧嘴一笑,再趁机补一记肉拳到那昏迷的身躯上。“连女人也打,真是孬!没种!混蛋!方才她那一脚要让你做太监,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进宫,服侍皇帝老爷爷!”
    “小兄弟……你是男孩,还女孩啊?”那姓魏的终于忍不住问。
    小毕闻言,破口大骂:
    “你是瞎子啊,没看见我穿的衣物吗?我是男的!男的啦!”
    某个声音令她惊醒过来。
    她汗流满面,好像忘了什么。黑暗里,她又听见那奇异的声音,于是起身循声打开门——
    门外,有个熟悉的背影正蹲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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