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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将门凤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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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想到,这一辈子,会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再见到官家。

    院子门口,乌泱泱的站满了人,官家同太子都来了,武国公同临安长公主一左一右的跟着,还有跟在后头忧心忡忡的闵惟学。

    她紧了紧手,满屋子的人都行了大礼,“官家怎么来了?”

    官家摆了摆手,径直的走到了闵惟秀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小五都不叫舅父了,可是生气了?我也相信你二哥是清白的,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都应该按照证据说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砚之不按照律法办事,就算日后洗脱了二郎的罪名,那也不能服众!”

    临安长公主立马接道:“这孩子,被大兄你给宠坏了,都十四了,还一副孩子心性。惟秀,三大王断案如神,还能够害了你二哥不成,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官家笑了笑,“惟秀同砚之,都是好孩子。”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舅父。”

    官家生得十分的儒雅,离他在军营中混迹,已经过去十余载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显得十分的贵气。

    他的脸白皙而端正,耳垂肥硕,眼睛细长,看上去颇为的和善。

    闵惟秀心中不由得自嘲了一番,一个能做开国皇帝的人,又怎么和善呢。

    她永远都记得,宫中来人,要抓逆贼,她哭着喊舅父舅父,惟秀不服!

    她力气大,拼命的挣脱了来抓她的侍卫,光着脚丫子一直跑一直跑,像是一头发疯了的牛一般,冲翻了宫卫……

    她跪在官家的书房面前,大声疾呼:舅父,惟秀不服!

    可是官家并没有见她。

    只派了身边的内侍出来,宣读了祖母同二房交出的所谓通敌叛国的证据。

    和善啊!

    官家听到闵惟秀别别扭扭的声音,勾了勾嘴角,又看向了在一旁憋着气的姜砚之,“你若是真不服气,就快些抓到凶手。这事儿莫要越闹越大了,贵胄之家人心惶惶的。不管是刘封也好,还是姜术也好,就算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只是普通人,那也应该为他们伸冤。”

    姜砚之拱了拱手,“儿谨听阿爹教诲。”

    官家点了点头,“太子同朕一道儿去瞧你王叔吧。姜术没了,你叔父要哭坏了。这世间哪里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心的事呢。临安也同去。”

    临安长公主看了闵惟秀一眼,闵惟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她这才笑着应了声。

    待他们一走,姜砚之便重重的叹了口气,“圣旨以下,只能委屈闵二哥你同我去开封府走一趟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给你安排一个单独关押的地方,派重兵把守,我就不信了,那个心羽会隐身不成,还能直接进来杀你。”

    闵惟思想想也是,之前低落的心情好了一些,“也只能这样了,正好,我这辈子还没有睡过地牢呢。”

    一行人上了马车,姜砚之也没有给闵惟思戴什么手镣脚镣之类的,“咱们接着说吧。闵二哥你想一想,最近几日,你是不是有什么小伙伴,突发急症死了,或者是说突然不出来玩了。”

    闵惟思想了想,“有这么一个,是保和殿大学士的三子陈泊……”

    闵惟思说着,突然变了脸色,“若是硬说我们四人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大约在一年之前,我们在一间花茶坊偶遇,都瞧上了一个名叫赵圆圆的螳螂,那螳螂十分的好斗,若是买了出来,绝对是常胜将军啊!”

    闵惟秀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等等,花茶坊里卖螳螂,螳螂名叫赵圆圆?你能更扯一点么?”

    “你以为花茶坊就只有那些娼妓行首么?那多无趣。那赵骷髅茶坊的东家姓赵,里头所有的人啊,螳螂啊,蟋蟀啊,鸡啊狗啊的,都有名字,都姓赵。他家的那只鸡,叫赵师师呢,绣花枕头不中用,光毛长得好看,一上场就怂。”

    “那后来呢,那只螳螂谁得了?”姜砚之问道。

    闵惟思一听,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四人谁都不服气谁,可着劲儿的拿银子砸人,最后那日是陈泊身上带的银钱最多,他得了。但是刘封这贱人耍阴招,假意要看,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去如厕的那一会儿工夫,再回来,就看到那只螳螂已经死了。”

    “当时陈泊还同刘封打了一架,不过只是一只螳螂而已,不多久,我们又都忘记了。陈泊前些天还同我们一起喝酒,最近几天都不来了,我遣了小厮去问,陈府的人说,陈泊感染了风寒……”

 第六十四章 一个也逃不掉

    闵惟秀同姜砚之赶到陈府的时候,陈泊已经死了。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我儿命薄,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就在昨夜里,突然没了,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委实难过,三大王手中的案子,老夫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抱歉了。”

    闵惟秀看了那棺材一眼,已经被钉钉得死死的了,那棺材盖上还隐隐约约的刻着一些符文。

    陈泊肯定不是感染风寒死的,他应该就是第一个死者。

    至于陈家秘不发丧,直到今日方才放出陈泊因为感染风寒而死的消息,闵惟秀大致也能够想得清楚。

    这陈家,一进门都能够闻到一股子文人的清高味儿,这群人,将脸皮子看得比命还重。

    陈泊死得蹊跷,必然会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人长一张嘴,说什么的有。陈泊的父亲乃是保和殿大学士,祖祖辈辈都是文人,乃是正经的书香门第。

    不像刘家,嗯,靠女人上位的外戚;

    不像姜家,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暴发户皇亲国戚;

    就连闵家,嗯,下对了注,站在风口上的蛮牛家族。

    清贵人家出了事,那是心里藏着,脸上笑着,过后了弄死你。

    土豪人家出了事,要不滚定撒泼,要不仗势欺人,要不就跟闵惟秀一样,袖子一撸,吃俺老闵一棒!

    “陈夫人,陈泊死之前,身边是不是有一本美人册?是不是有小娘子寻他。他是你的儿子,你当真能够忍受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吗?”

    陈学士脸一沉,“闵家小娘子,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在家中绣花,怎地随意乱跑。我家陈泊是因为风寒去的,我骗你作甚?我夫人也不在这里,你不要胡言乱语。”

    闵惟秀不说话,只盯着屏风看。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披着麻衣的女子,看上去应该是陈泊的妻子。

    不等陈夫人说话,陈泊的妻子哭着说道:“那美人册,是有一日,我同官人一道儿去闲逛的时候,从一个小摊上买来的。我瞧见官人喜欢,还特意用上好的红色锦缎重新糊了书封。”

    陈学士顿时恼了,“张氏,你出来作甚?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休要胡言。”

    陈泊的妻子普通一下跪了下来,“公爹,我张韵愿意为相公守节,永不改嫁,可我就这么一个心愿,我要知道,陈泊到底因何而死。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安心。”

    她说完,不等陈学士回答,又接着说道:

    “翌日一早,他起床之后又去看那小册子,然后惊呼出声,说我捉弄他。我走过去一看,那第一页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花体字,陈泊选霓虹。”

    “可我对天发誓,当真不是我写的。陈泊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经常用了饭之后一起去外头闲逛,可是这日夜里,刚出门不久,就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小娘子寻来了。”

    陈泊妻子说的时候,瞳孔猛缩,吓得不轻,“她……她同那个小册子上的美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她说,她说陈泊选了霓虹,那霓虹就是陈泊的人了。”

    “那小娘子生得端是好看,陈泊第一次瞧人瞧傻了眼,我十分生气,便甩手带着婢女先回来了。我以为陈泊会来追我,但是他没有,那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我气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遣人去寻他。最后在别院里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至于那个叫霓虹的小娘子,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也没有办法寻找到她。”

    陈泊妻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你看,这就是霓虹,我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你看你看。”

    她说着,颤抖着手想要将纸打开,却怎么都打不开,她将手放在嘴中润了润,弄了好半天,总算是打开了,递给闵惟秀。

    闵惟秀接过一看,这姑娘唇红齿白,生得珠圆玉润,小腰却是盈盈而握,当真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不过,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府上之前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陈泊的妻子张韵摇了摇头,她激动的看着闵惟秀,“你相信我说的话对不对?他们都说我得了失心疯,一本册子,上头怎么会自动出现字,上头的美人,怎么可能成真呢?”

    闵惟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因为后来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她可是亲眼瞧见了的,那一行花体字,闵惟思选心羽。

    只是这字,到底是有人耍了阴谋诡计,还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闵惟秀紧了紧,鬼怪她反倒不怕,怕就怕……毕竟人心比鬼怪要可怕多了。

    陈学士府上问不出什么多余的消息来了,闵惟秀同姜砚之不多时便告辞出了门。

    ……

    是夜,开封府的地牢里。

    闵惟思缩在墙角,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若是按照之前的事情来看,今天晚上,那个叫心羽的小娘子,应该就会来了。

    姜砚之断案如神,又十分的勤奋,开封府的大牢中,关押的人十分的少。

    闵惟思四处的看了看,牢头正坐在地牢的一头喝着酒,叽里呱啦的吹着牛。

    原本姜砚之是打算让他单独关在一边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同大家伙儿在一块,更安心一些,毕竟人多力量大,那个心羽还能再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不成。

    在他的斜对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蜷缩成了一团,窝在草堆之中,一只老鼠叽叽喳喳的叫着,想要啃食他的脚。

    闵惟思瞧着恶心,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又踱着步子,往自己个周围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在他的左边,竟然也关着一个人。

    “嘿,你是怎么进来的?杀人?放火?”闵惟思心中有些发慌,闵惟秀那个死人,说要保护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边的人,坐在一个角落,啪啪啪的用一颗石子儿,不知道在锤着什么。

    “你在锤什么,好香啊!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你看这大牢里,没有小曲儿听,别说美人儿了,连蛐蛐都没有一只,真的是无聊死了。”

    那边啪啪啪的声音顿了顿,“你们这些衙内,害了人性命,就毫无半点愧疚之心么?”

 第六十五章 你有帮凶

    闵惟思眼睛一亮,走得更近了一些,双手抓住了两件牢房中间的栅栏,“呀,原来你是女人啊!我还是头一回见牢里的女人呢,你做了什么坏事?夫君太丑,养外室,你把他毒杀了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阵香粉迎面扑来,顿时迷住了他的眼睛。//全本小说网,HTTPS://。)//

    闵惟思暗道不好,想要往后退,却被人一根绳子瞬间勒住了脖子。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选择了心羽,心羽就是你的。”

    闵惟思心中简直要跳起脚来骂人,闵惟秀同姜砚之这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刻都跑到哪里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好么。

    再说了,不是说杀人都要变干尸么。

    他翻阅典籍,像这种被吸干的,多半是什么采阳补阴之类的邪术,他想着,大不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怎么到了他这里,牡丹花没有了,裹脚布倒是有一条!

    “救……救……”闵惟思只觉得自己个脖子火辣辣的疼,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闵惟秀,你再不来救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嘭!”只听得一声巨响,那牢房的门啪的一下倒了下来,一下子砸到了隔壁牢房那小娘子的手上,她痛呼出声,抓着绳子的手一松,闵惟思像是一条咸鱼一般,砸到了地上。

    “咳咳咳……闵五,咳咳咳……”

    闵惟思抬眼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逆着光,瘦弱的身躯竟然显得无比的巍峨。

    只是妹妹啊,为啥你穿得跟个乞丐似的,头发乱如杂草……

    擦,这不就是躺在他斜对面,被老鼠啃脚的那个乞丐么……

    所以,你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你哥哥被勒了个半死,才冒出来!

    闵惟思差点没有气得背了过去。

    闵惟秀甩了甩头发,姜砚之已经带着一群开封府的衙役冲了进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提着灯笼,顿时地牢犹如白昼。

    姜砚之撇了路丙一眼,路丙赶忙拿钥匙打开了隔壁牢房的门,那屋子里的小娘子心羽一见有机可乘,立马飞奔出来,伸手就想要抓住姜砚之。

    姜砚之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小娘子竟然还会功夫,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恍惚之间,之见一根白嫩嫩的拳头伸了出来,迎上心羽的手……

    姜砚之发誓,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心羽一声惨叫,向后仰去,“你不是人!”

    闵惟秀挑了挑眉头,她不是人,难道是鬼不成!

    一旁的路丙反应过来,立马将心羽制住了,捆了起来。

    姜砚之心有戚戚的看了闵惟秀一眼,咳了咳,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灯笼,照亮了心羽的脸。

    只见她生得珠圆玉润的,端是一副好容貌。

    “我果然没有猜错,不管是霓虹,还是珍珍,还有心羽,都是同一个人。”

    “你是在报复他们四人。他们四人都贪花好色,是以你才使出了一招美人计。”

    闵惟思一听,别过头去,谁贪花好色了!再贪也没有姜砚之贪啊,那小眼珠子,就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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