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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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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桀闻言,面色没动,只是,眸光看着窗外,更显幽深高远,殿内若明若暗的光线映在他身上,黑袍矜贵间,更衬眉宇乌黑,容颜似玉。

    路十摸不清太子的心绪,见太子许久不说话,又道,“确如太子所料,官家老爷子身边那个叫百福的有问题,而且,属下也依太子所说,将此中消息透露给官老爷知晓。”

    景元桀点点头,显然对有些事早有所料。

    “不过,兰姑姑一事,至今未查到什么,羽林卫中查探的顶尖好手,竟也没有寻到丝毫痕迹。”路十又道,说话间,神色也微微凝重,“暗中之人做得的确极其高明,手法干净利落,似乎……”路十想了想,似乎踌躇了下,这才道,“属下总觉得,暗中之人,似乎对我们的行事方法和路数,很明确。”

    “不。”景元桀却摇头否定。

    路十神色微惑,却听太子的声音沉了些。

    “不是明确。”景元桀道,“是了若指掌。”

    路十当即一怔,一瞬瞳孔都些微一缩,看着景元桀,“太子的意思是……”

    景元桀却摇摇头,随即偏头看向内殿里的云初方向,不过一瞬,又收回眼神,语气如雪,“可能,是有备而来。”

    路十顺着景元桀的目光也向内殿看了一眼,神色间似有所惑,“先是兰姑姑尸体无声无息的出现,无意间就挑拨了青安对太子妃的看法,再是官家老爷子突然被死,且一切矛头指向太子妃,这此中……是针对……”路十豁然抬头,“是针对太子妃。”

    景元桀看着路十,眉目间神色未动,周身气息却蓦然的冷了几分,“今日应当不会太安静,依计划行事吧。”

    闻言,路十眸光轻微一动,却是领命,撤身退下,脚步刚一动,想到什么,又停下,对着太子恭敬垂首,“太子,如此节骨眼上,连属下等都未查到,或者,可以动用……”

    “不到时候。”景元桀淡淡的阻断路十的话。

    路十虽然猜不透太子想些什么,却心知,太子行事自有考量,不是他等可以揣摩的,当即又道,“启禀太子,还有,一个时辰前,大晋那边传来了消息,嗯……”路十言及处,顿了顿,似乎考量了半天,随即有些讪讪的着道,“三皇子……除了依太子妃的话来说,矫情了些外,一切都已完妥。”

    景元桀闻言,这才看着路十,一瞬间,竟然笑了,本就精致如雪,眉目深严的男子,只是轻轻一笑,五官就像是添了锦上鲜花,看得路十蓦然一呆。

    太子很少笑,不,准确的说,是在遇到太子妃之前,都未曾笑过,自从五岁之后,就真的没有笑过,可是,就算是笑了,也只是对太子妃有着笑容,而此时,这般,看着他笑……

    这……

    他何德何能啊。

    不过,路十的何德何能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太子是在看着他笑,可是那无论何时都让人猜不透的眼眸里露出来的光束,明明……

    然后,景元桀在这时转开了眼眸,朝内殿处,那层层帷幔处看去。

    云初,总是有很强的力量,能改变周边所有人,让人不自觉相信她,仿住她。

    路十身为羽林卫之首,又岂是寻常人能入眼的,可是却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俨然将她当成了主子。

    以云初的话来说,他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路十原本面色动了动,正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太子已经走向了内殿外,当下豁然明了,感情,是因为他方才提到了太子妃听懂以,太子的面色才这般大地回春,春光降落。

    也是,这世间上,除了云初小姐,谁又能让太子绽颜呢,而太子,以前,寻常之人都不能近身,可是,却为了云初小姐破例,破例,一再的破例,直到现在,露出这种让他都一眼难忘,倾城绝世的笑容。

    “路十,你说,如果要送礼物,我该送什么给云初。”路十正心思捣鼓感叹着,却陡然听到景元桀这般一句,神色一怔,“啊?”话出声,看着太子看向他那认真而征询的目光,随即又反应过来,太子……方才是在请教他?

    太子要给太子妃送礼物?

    “这个……”路十有些头疼的挠头,他哪知道云初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喜欢什么。

    当然,路十何等聪明与反应,抬首间,却见一向倨傲不视浮尘的太子竟还真从问话之后还一直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就在等他的回答般,当即吞了吞口水,脑中电光一闪,然后,手一指暗处,“不如问路十一,他虽正经,却极其敏感,点子何其多。”路十道,而随着他抬手间,一道身影倾刻间无声无息落于景元桀面前,与路十并排而站,同时的,可见路十一暗暗对路十唾弃的眼神。

    路十表示没看见。

    “十一。”景元桀却没有理会二人的眼神官司,又看向路十一,神色认真,眸光微垂。

    见惯了自家太子轻让描淡写间的杀伐果断,见惯了自家太子从容不迫下的滔天智谋,见惯了自家太子远离尘世下的冰冻雪冷,而此时,这般极认真的坚持的,孜孜求教的眼神,原谅一贯正经严肃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路十一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抽了抽,声音难得的的不连贯,“那个,太子,属下觉得,云初小姐最喜欢银子。”

    “对,云初小姐最喜欢黄银事物,一看到金子银子,就笑开了花。”而紧随着路十一话一落,路十忙兴奋的接话道,与此同时,面上还盛满了自以为此法不错的笑意,“对,太子,你送银子,云初小姐一定喜欢。”

    “送银子?”景元桀轻轻蹙眉。

    “对啊,估计银子还不够,越多越好。”路十连连点头。

    “送一箱金子?”景元桀看着路十笑呵呵的样子,声音幽缓,眸光微询。

    路十忙点头如捣蒜,整个精气神好像都明亮了,“对,再送金子。”话一落,便觉得不对,一箱金子又不好扛,又不能大肆带出门,那……

    “算了。”景元桀突然对着路十和路十一挥挥袖子,语气极浅,“果然,你们不靠谱。”

    路十和路十一顿时面面相觑,然后,耷头焉脑的的打算离开,他们就说嘛,以太子之智,怎么可能轮到他们给意见,不过,这个想法刚落下,二人离开的身形,差点一个趔趄跌倒。

    “不过,倒也可能,可以,一试。”景元桀道,语意轻然,似还真的有这个打算。

    然后,空气中,路十和路十一再互相对视一眼,当即觉得这世界玄幻了,他们竟然能左右太子的思想了。

    太子送女子礼物就够惊天地泣鬼神了,还如此纯然的向他们请考,还好像,接受了……

    世界太玄幻。

    不过,这厢大殿里,声声密语,一计一谋,那厢,躺在床榻上的云初却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中,梦有好有坏,纷纷绕绕,前世,今生,所有经历过的片段,如白驹过隙,又如缓慢的长电影,一幕幕,自脑中掠过,最后,交织成一片雪花与血花夹杂的诡异画面定格。

    空洞,深邃,幽长。

    而这幅画面正中央坐着一个人,一名女子,一名身着素白纱衣,长发飘飘的女子正在手抚琴优雅,琴声幽幽,低高山流水,又似重鼓敲击,让人几近酣畅淋漓,又小调缓缓曲水溪溪,让人想靠近,又不得靠近。

    而女子身后,似洪水奔欲出,而两旁,又桃花夭夭灼灼其华,一切,光怪陆离,好像,又越来越远,到最后,就像是站在玻璃外面看世界,冰粹而迷蒙。

    梦境中没有血雨腥风,却让人无端觉得压抑,又无限深远,云初内心拼命渴望想敲开面前的玻璃,想看清那正抚琴的女子面容,可是,却想往里瞧,那面容反而就越模糊,与此同时,好像,那女子弹琴的身影也渐渐开始变得迷糊了。

    “云初……”然后,那道身影的声音好像自远方幽幽的飘来,轻细,温柔,在唤她。

    云初想回应,可是,却陡然觉得惊悚,她的手脚竟然不知在何时,被禁固住了,然后,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脚一点一点好像也变得虚幻。

    “云初,我是娘……”而这时,那远方的声音又在唤她,一遍又一遍,陡然频率加强,分贝变高,轻细温柔都转瞬间变得凄厉而哀绝,让云初一瞬都觉得脑了被无数声音充斥着,摆脱不能。

    “我是娘,我是娘,我是娘……”一遍一遍,声声历历,如地狱中诛人心神的魔音……

    “啊。”陡然一声尖叫,云初眼眸睁开,当即坐了起来,眸底一刹寒芒绽放如霜雪初降。

    “别怕,是梦。”身旁突然有熟悉又无比真实的声音轻柔响起,且腰间一紧,云初偏头一看,是景元桀,此时凤眸里光束凝实,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同时,景元桀抬手,温柔的帮云初擦拭着她额间的细汗。

    微风自殿中的窗户吹进来,落在额上微微凉意,云初顿时灵台一阵清明,这才恍然发觉,因为方才的梦,她的额头上竟然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

    “梦到什么,吓成这样。”景元桀的声音这时又无比轻柔的响在云初的耳边。

    云初的情绪也收得极快,眼底寒芒早一瞬不见,将脑中方才那离奇鬼怪梦的挥开,抿唇一笑,“没事,就是好像,梦到了我娘,然后……”云初突然话锋一转,浅笑明睐的看着景元桀,“然后梦到你把我抛弃了。”

    闻言,景元桀帮云初擦汗的动作一顿,然后看着云初,漆黑如幽谭的眼底束急速一阵翻涌后,前所未有的澄清,好似,要把云初锁在自己的眼眸里似的。

    “干嘛这……样?”这种表情,云初表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初,这一生,除非你抛弃我,否则,我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景元桀似清泉敲石般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格外的清晰,落心,化透。

    云初看着景元桀这般认真的模样,眸光翻了翻,她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他这般认真,不过……这厮,每次不说甜言蜜语,可是无心一句,自心而出,便成了刻在心间的磐石般。

    云初的心头微微发烫,这一刻,明明很想沉默,可是,偏就心间特想矫情一把,遂以扬起头,眸光闪亮,“那,如果有一日,江山和我不能并存,世人皆骂你为女色所迷,要你除了我呢。”

    景元桀轻轻一笑,没说话,只是看向云初的眸光越发的温柔了些,总是灌着碎晶如雪的眸子也一点一点明亮。

    云初笑笑,他的温柔已经是答案,当即努努嘴,想抬手,想拉拉被子再睡一会儿,可是才发现,手上还真是没一点力气,对哦,她这才想起来,她是因为什么才睡过去的。

    而云初才刚发现这个事实,面前那绣着似锦繁花的丝缎被褥上已经出现一个指节如玉,筋骨分明的手掌,而那手掌似乎隔着中衣在她肩膀上轻轻一触,然后又轻轻一掸,被子便已经完好的盖在她的肩上。

    嗯,武功真好,做点占便宜的事都如此理直气壮,让人佩服。

    云初翻一个白眼。

    “算你有良心。”云初紧接着又一哼,之前把她弄得那般累,不过,还好,帮她清理了身子,还好歹给她穿了中衣,没让她直接裸奔在他眼下……

    “如果真的有那一日,那,我愿为你,举世为敌。”云初刚躺好,闲顶上景元桀的面孔却陡然放大,然后,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清清寂寂的声音拂在她的脸上,也响在空旷的大殿里,飘浮在春意融融的床榻上间。

    云初在目光呆滞一瞬之后,这才明了,景元桀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她不过就是随意一说而已,她和他,到不了那一天的。

    而景元桀看着云初,话声落间随即一笑,手顺势一捞,将云初抱进怀里,躺下,睡觉。

    虽然这些日睡觉一直紧挨着,可是,到底……

    云初的身子突然往床里处躲了躲,“景元桀,你别靠那么近。”

    “想抱着你。”

    “你抱着我我睡不着。”云初微恼。

    景元桀却不以为意,声音平缓,“可是,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你可以改。”

    “习惯一旦养成,几难更改。”景元桀摇头,墨发倾洒于枕第间,优雅淡香萦绕。

    云初却无语望苍天,一个白眼翻了几翻,“那你不是一向生人勿近吗,十数年的的习惯,这不就是因为我说改就改了。”

    “是嘛,因为你。”景元桀一笑,说话间,抬手轻抚着云初的额头。

    云初有些发苦,她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行,这才刚到亥时,月亮还高挂在空中呢,再这样下去,她明天真不用起床,直接睡在这里等着南齐太子选妃结束就行了。

    云初这般想着,小脸一扬,这下自己不往床里缩了,而是伸手推景元桀,“你,出去些。”

    “我只是想抱着你。”景元桀看着云初,声音微低,无限无奈。

    云初不无奈,心中念头坚决不动摇,手一摊,干脆道出事实,“我怕你狼心又起。”

    “为什么我觉得是你比较想。”闻言,景元桀突然侧身看着云初,轻挑眉宇,似乎就是在笃定的说着什么事实,只是,这般一个姿势,眸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云初那两片因为之前的激烈而此时还嫣红未退的唇瓣,心头一丝窃悦,而触目的所及之余,云初的脖劲处,那因为他之前细密温柔一一扫过的痕迹也如片片开放的花在他的眼中灼灼绽放,有什么极力掩下去的东西搅得心底当即轻微一晃。

    当然,许是景元桀此时的目光太过灼然,以至于云初也终于回神,低头,垂眸,然后,在低头看到自己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片片粉迹时,面色一暗,当即一恼,愤斥景元桀,“你丫的,倒是真卖力。”

    景元桀有尴尬的轻咳了声。

    只不过,去初愤斥了之后,心头又越想越气,这已经到了夏日,衣衫本就单薄,明日,她总不能在这般天气,裹个丝巾吧,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告诉世人,她云初不止被景元桀吃拆入腹,还那般那般的如何如何的激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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