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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大明1617-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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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个人听了“笑话”并没有笑,只是催促伙伴们赶紧跟上。

    李遇春刚刚离的并不很远,谁知道他会不会听到伙伴中说的这不大恭敬的话。

    老掌柜周逢吉德高望重,主店除了走私业务外,这几年因为货源足,货又好,所以平时的生意也节节攀升,老掌柜的过往人脉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加上主店和各个分行之间的关系,周逢吉也是协调的很好,毕竟他有这个威望。

    梁宏是专心扑在骡马行和帐局主店的管理上,也是获得了广泛的尊敬。

    相形之下,李遇春的地位较为尴尬,平时总在外头跑,主店的业务也不大管,加上曾经那么一点子针对张瀚的过往,这使得不少忠心张瀚的人总是拿异样的眼光看他,这些事旁人不一定知道,这些一直在核心学习的青年人却是都知道的很清楚,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李遇春还是在前头背着手走,时不时的和庄上的人说几句话,好象身后这些年轻人的话他并没有听到。

    天黑前,各人到了寄宿的农家之中,那家的农妇正在摊油饼,屋子里冒着烟气。

    小伙子们都闻不得油烟味道,嫌呛,他们坐在门外的长凳上说着笑话,院里的老黄狗看着他们发呆,小院不大,西南角有个鸡圈,十来只鸡在啄着一无所有的空地,几个半大的小孩都挤在屋里,小脏脸上满是期盼的表情,他们在等着吃食。

    李遇春进了屋,送别了庄上管事的人,自己坐在坑角上用火石打着火抽烟。

    小半个时辰后,农妇请各人进来吃饭。

    桌上是炒的鸡蛋,拍的黄瓜,摘的香椿芽拌盐,主人们的态度象是端出了一桌大餐。

    李遇春很是说了一些客气话,然后用筷子拨拉了一大半的鸡蛋给主人家的小孩,小伙子们的态度自是无所谓,甚至嫌这餐太单调了些,毕竟他们在新平堡的伙食标准是和军营里的弓手基本相当,只是肉食摄入标准是每天二两,这已经很不低,就是每顿都有肉菜的标准。

    除了肉食外,几乎顿顿也是吃精粮,在他们的生长期间没受过太多苦,所以他们个头比当时的人都高出一头,牙齿也很好,如果不是李遇春点明了他们的身份,这些普通的农户只以为这几个青年人都是富家少爷。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主人家把堂房让了出来,自己住在边厢,天黑之后他们也没有点灯,孩子们被撵进屋,很快也消停下来,除了偶然的狗叫声外,整个村庄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天空的月色星光散发着清辉。

    “还是新平堡好。”李贵半躺在坑上,懒懒的道:“在这儿吃的不好,睡的也挤,日子又无聊,还没起更呢就得睡了。”

    “这个时辰,用大舅老爷的钟来算还不到八点,在新平堡咱们还在上课。”

    “上课时巴不得出来做事,做事时又觉得上课好……”

    几个小伙子小声说话,不料李遇春突然坐起来,屋角油灯还没吹熄,各人都看到他板着脸。

    “二柜,咱们立刻就睡。”

    李贵算是个机灵鬼,看出来李遇春不大高兴,他赶紧要去吹灯。

    “别吹灯,我和你们说几句话。”

    李遇春摆一下手,看着几个随员。

    几个小伙子都有些紧张,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们都不是富贵人家出身……”李遇春的话音干巴巴的,先说了一句,眼角又扫了一圈,接着低头打火吃烟,房里传来咔嗒的声响。

    烟点着后,他又道:“现在你们日子均过的去,各家不仅吃住的好,也有了钱,这是东主带着你们才有这样的好日子,所以凡事不能忘本。”

    夏希平道:“我们从来没有忘过东主的恩德,绝不敢忘。”

    “嗯。”李遇春点点头,说道:“你算的帐表面上不错,不过如果你不忘本的话,帐就不是这么算的。”

    他对众人道:“各人起来,随我到灶间去一下。”

    众人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不敢违抗,赶紧都下坑来,随着李遇春往灶间去。

    李贵机灵点,端着油灯过来,到了灶间果然黑漆漆一片,李遇春见他端了油灯过来,轻轻一点头,不过并没有出声夸赞,他掀开灶间的锅盖,指着锅里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夏希平捡起一个,捏了捏,说道:“这是用杂粮和野菜和在一起蒸出来的。”

    “对喽。”李遇春道:“杂粮是拿麦子去换的,你算的那个帐不通就在这里。各家收了粮,除掉卖掉交黄白榜的,还要手头留一点救命的钱,除此之外,剩下的粮都是拿去换杂粮,春天到秋天都有野菜,丰年野菜少吃点,还能吃点荤腥,精粮也吃的多,象眼下这连续几年都是荒年,已经有不少流民逃难,各家能不出去讨饭或是卖房卖地就万幸了,还敢吃精粮?一家有五石粮不假,可各家最多留半石,逢年过节给小孩吃点,剩下的全都卖给咱,自己吃粗粮野菜,为什么?因为咱们给的价钱向来公道,因为我们做事凭良心,不弄那些大斗小斗的猫的狗的事,所以人家信着咱。你们,多看,多听,多学,做事要用心,这样才对的起东主花那么多大价钱养着你们,供你们读书,每日细米白面还有肉有菜!”

    “二柜,我们懂了。”李贵捂着脸蹲下去:“我还是匠户出身,以前过的和他们一样,才过几年好日子,我真浑。”

    夏希平眼也红了,他道:“二柜,帐原来是这样算的,原来这么一个庄子咱们就能收上两千石来,我真懂了。可我宁愿我们能少收几百石,他们能多留几百石,能隔几日吃几回细粮。”

    “你这娃子好心,”李遇春叹口气道:“咱们东主也是好心,其实按现在的年成和境况,普通的中小粮商都倒不过劲来,中小田主也撑不住,咱们东主是有仁心,这当口还是高价来收,其实年成越不好,大家的日子越不好过,反而可以把粮价压的更低。”

    其实正常的粮商都是如李遇春说的这般做法,越是年成不好,越是在夏税之前拼命压粮价,然后慢慢一路涨上来,卖粮的时候粮价低的吓人,后来青黄不接要买粮吃了,结果粮价高的吓人。

    这么一来一去,等于是官府用一条鞭法又帮着商人和大士绅田主又剥削了百姓一道,连中小地主都吃不住这种玩法,明末时大量的中小地主都破产了,主要也是集中在天灾厉害的山西陕西和河南这几个省。

    李贵道:“唉,但愿过几年年成能变好,大家日子都能好过。”

    李遇春道:“以前我也是这般想,指着老天赏饭吃,现在看来老天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陕北那地界我去过,除了老天谁也没法子,几十里地可能都看不着一条河,咱们这里毕竟还是好,河流多,地下水也多,不管是用大水车引水还是打井,只要有心还是能引水,有水就有收成。咱们李庄那一片,只要是东主的田,旱田均收是三石半左右,水田是五到七石,这个收成,人家说比江南也差不多了。”

    “也得有东主这样的人领头才成,普通的田主谁愿出几千两银子修水车,改水渠?”

    “就算有人想做,也顶不住人心各异啊。”

    “也不光是引水。”夏希平对这些事很上心,他道:“还有各种挖田深沟的法子,养肥力,用熟粪,选种育种,这都是那个孔敏行教导的,要没有他,产量也不会上去这么多。”

    “嗯。”李遇春吸口烟,烟头闪烁火光,他用赞许的口吻道:“夏希平,我记得你了,你做事确实肯用心多想。你是好料子,我要向东主举荐你到弓手那边去做事。”

    “谢二柜夸赞。”夏希平脸上掠过一抹潮红,身子激动的有些颤抖。

    夏希平的身体素质一般,不少青年伙计是指望将来能选到弓手队伍里,以资历直接能做军官。当弓手不比边军,张瀚对弓手的死伤率一直很注重,战场医治也很及时,打了这么久的土匪,一千多人的弓手死亡人数还是不到二十人,受伤的也很少致残,军官的死伤率更低,而待遇则是高的吓人……高俸禄,也有高补贴,军官是从穿到吃再到住都有着落,拿着的俸禄比分店掌柜一文不差,在青年们看来,平时伙在一起不过练兵跑步,学一些军事学上的东西,不比他们在新平堡学东西累什么,要是能挑成军官,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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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二章 泄露

    夏希平当然也想去李庄,那里已经俨然成为和裕升体系内所有人心里的圣地,别的不说,张瀚一年有十个月以上驻在李庄,光是这一条已经足够了。

    不知何时起,和裕升好象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普通的商号,而是政、军、工、商合为一体的庞大集团,这个团体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体量和潜力,而在于可怕的向心力。

    “各人凡事都要用心,知识固然要在书本上学,也要在平时多看,多听,多想。”李遇春嗑掉烟袋里的残火,语重心长的道:“万事都有学问,种田汉子你们也不要瞧不起。刚刚你们不是说了,亏得有孔敏行孔先生,李庄那一片的产量才高出别的地方近三倍,四万亩地,多收十五万左右的粮食,现在的粮价你们算算,这是多少银子?东主家大业大,好象这一点银子不起眼,换了别家,恐怕高兴的觉也睡不着。凡事都有学问,你们好自为之,现在都上坑,早些睡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对李遇春心服口服,眼前如老农般沉默寡言,看着也远离中枢,不怎么被张瀚喜欢的二柜,到底也不是凡俗之流,纵然能力不足,不可以再主持更多的事务,可眼下这一点子事,做的也是有声有色,现在各人隐隐明白过来,为什么一直有东主不喜二柜的风声,但二柜不为所动,东主也从来没有撤换人选的意思,这个收粮的人,还真的非眼前这二柜不可!

    ……

    刘德一路回大同府,相隔这几百里路,若是往常走起来也是极尽辛苦,他这身份坐不得大轿,骑马也很辛苦,坐车颠的厉害,后人难以想象的就是就算是当时的最好官道,仍然是坑洼不平,起伏不定,不管是骑马还是坐车,都算不得好享受,只有坐在八人抬大轿里,随你地势高低不平,反正轿子一直是颤悠悠的不靠地,所有的颠簸都被分散在抬轿人的肩膀上,是与坐轿的人不相干的。

    刘德这一次却是十分顺利,他坐的是和裕升帐局的马车。

    和裕升的马车刘德也是久闻其名,这一次也是头一回坐,与他同坐的还有另外几个带货或带银子的东主,都是从和裕升往西去,有往面,也有往偏关的,最远的一个往延绥镇城。

    一辆大车里坐着六个人,却是一点儿不挤,甚至还很宽敞。

    车子里也没甚气味,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很,这车刘德感觉用了可能有半年到一年,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和新车差不太多,到处都光亮如新。

    上路之前,几个小伙计赶着过来,用水泼再用毛巾抹,一寸寸的将车身外厢和内里都打扫了一遍,刘德看着默然,另外几个商人发自内心的夸赞,各家都用着伙计,恐怕没有哪一家的伙计做事有这般用心。

    刘德心中甚是鄙夷,这几个商人真是不通之至,张瀚给商行掌柜还有伙计的薪俸高的离谱,规矩当然也大,制度也严,做不好的就会开革走人,后果能叫这些伙计感觉比死了老子娘还严重,无非也就是赏罚分明罢了。

    想到这一层,他又想起大德亨来,当时自己想劝韩畦一定要设骡马行,结果韩畦不感兴趣,自己便不敢认真劝说,然后各地分行一开,韩家那边就插手安排了好几个分店的掌柜和帐房的人选,一开始这些人就吃股本,花天酒地,开花帐贪污舞弊样样皆来,自己也是知道,但害怕得罪韩家的族人,也是忍着不敢出声。

    现在想来,好生没有趣味,想做一个赏罚分明,制度井然的东主,似乎也并非那么容易。

    便是韩畦,若是他振作起来,似乎能立一个规矩,可他能么?

    各地的分号还有代王千岁和一些强势官绅的股本,他们当然也要安插人手,难道韩畦就能拒绝?还有后宅的枕头风,吹起来韩畦能有什么办法抵挡?韩畦的正室在老家,身边可带着几个小妾,那几个也没有一个省油灯……刘德这一次回去不愁别的事,就是发愁怎么到后宅给那几位交代,她们不仅要安插家里的亲朋好友,还格外放了一些体己银子给刘德,银子刘德当然带回来了,可没有预期之中的收益,估计这一关也不那么容易过……

    种种烦心事在脑子里,上车之后也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到车里的人说话声响太大,才算把刘德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去。

    “近来周大牛闹的厉害了,”往延绥的那个商人拍着膝盖道:“剿匪还得是张瀚张巡检,那周大牛不过是俞士乾底下的人,俞士乾都叫张巡检带人给宰了。”

    “去年剿匪听说分了东路和南路,东路杀的狠,人头滚滚啊,那个一只虎和姓周的匪首早就在李庄的巡检司被宰了,一刀之后枭首示众!”

    “东路是往张家口的大官道,南路是两条,一条是许家庄堡一路往紫荆关和易州的大道,那是军国要道,和张家口这条一样重要,另一条是东南路,是广昌到蔚州和朔州的官道,广灵,灵丘,王家庄堡,都在这条道的西路。和裕升的两条道,一条是从新平堡往张家口堡,再往京师,一条是从灵丘翻山下来,到许家庄路那条官道上,一路往紫荆关和易州,再往京师,东南路才是从广昌到蔚州的官道,并不足重要,周大牛他们就是在那条官道左近活动,老巢在那,所以张巡检杀了俞士乾后,见其残部散去,并没有用心狠剿。”

    这个商人说的这些信息很详细,也引起众人的注意,连刘德也微微点头,从表面上来说,这个商人说的很正确了,他说的官道信息,如果在后世的地图上打开来看,可以发觉是在几条山西北部大面积的高原山区之中几处明显的平原地貌之中,不论是东路还是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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