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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大明1617-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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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需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对每个人的体能和精神要求都很高,在后勤上头,当然也要极尽保障。

    孔妻便是交代给孔敏行,食盒之中最多是炒米,然后是几碟小菜,这个天气也不怕变质,孔妻嘱咐他一定要热热再吃,免得腹中受凉,若是拉稀跑肚,那可就糟糕之至。

    孔敏行自己检视考篮,口中笑道:“我这般年纪又不是小孩,也经历过春闱,你放心便是了。”

    “好罢。”孔妻笑道:“那妾身就祝老爷你早中杏榜!”

    会试因为是三月举行,所以例称春闱,又是因四月发榜,那时正是杏花开放的好时节,所以中榜的进士又称为高中杏榜,临考之时,当然也需要好彩头,孔妻之意当然是善祝善祷。

    孔敏行微笑道:“会试可不比乡试,乡试南榜经常是一两万人报名,取中者只有数百人,今科会试入考的举人有不到三千人,选中者当在二百人左右,十几人中便中一个,你家夫君虽不敢说三鼎甲和稳入二榜,得中杏榜还是没有问题的。”

    孔敏行的学问打磨的十分扎实,师从徐光启可不光是农学,徐光启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大儒,攻击他的人也是觉得徐光启不该把精力用在杂学上,如果是用在正途上,可能对儒学会有更大的发挥,孔敏行师从徐光启多年,学问是异常的扎实,加上经历丰富,人脉也广,这样的人说不中进士也是不太可能。

    孔妻含笑道:“妾身知道了,惟有盼夫君早日得偿所愿。”

    “所愿?”孔敏行反而沉默下来,半响过后他才道:“老实说,我的所愿并不是眼下这事啊……”

    孔妻也是沉默,夫妻之间当然是瞒不住心事的,她呐呐道:“妾身其实也愿夫君能开心些,只是……”

    “我知道。”孔敏行道:“老师那一关过不去。”

    孔敏行和张瀚还有李慎明等人都在通信,当然李慎明近来没法给他写信,张瀚是隔几日就会有封信过来,孔敏行知道和裕升已经在边墙北部筑堡,如果能够击退北虏,等若抢下大量的良田,草原上的土地如何耕作,养肥,配合何种作物,这对李庄的农学体系都是一个严重的挑战。

    张瀚也透露,因为农业在未来数年的发展中至关重要,李东学没有精力兼顾军政和农学上的事,日后会成立一个农政司,主要就是管理李庄为核心的大片农田和水利等诸多工程事项,草原上当然更是重中之重。

    这个农政司,在张瀚的话语里当然是虚席以待,不过张瀚没有明说,对一个可能的新晋进士来说这种邀请是一种羞辱,就算是举人也是屈就,毕竟举人和举人也是不同,河南内地乡里的老举人,和孔敏行这个师出名门的青年举人,地位上也是大有不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罢了,我去了。”

    门口已经有个老仆提着灯笼在等着,头顶还有一弯残月,启明星正是最亮的时候,孔敏行一脚踏出,往着贡院赶路。

    一路上偶见有提灯赶路的,多半都是往贡院方向的举人,大家此时都没有什么心思交谈,会试就算得中率很高也是十几二十选一,谁知道自己的前途会是怎样?这个时候,大约也没有什么人有“吃梦”的心情了。

    当会试完毕,放榜之前,人们的精神全部放松,那时候人人都放浪形骸,最古板的人也会和同年们一起追欢买笑,放纵一番,等放榜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那时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越是接近礼部贡院,提着灯笼的人群就越发密集,孔敏行在举人中也算是名人,不少举人跑过来和他打招呼,孔敏行一一微笑回应,不过各人的脚步都是没有停,几千举人,排队入场也是要时间的,越早入场就可以越早的调整好状态,虽然殿试才真正计名次,不过会试的名次也很重要,算是很关键的印象分。

    贡院门前已经清了场,只有举人和仆从能靠近,大量的京营兵举着火把在四周戒备,这是严防宵小之辈生事捣乱,人们也看到一些锦袍汉子在四周徘徊,眼神不时盯向这边,有见识的人知道这些人不是锦衣卫便是东厂的番役,他们会将贡院这里的情形直接报上,可能晚间就在皇帝的案头。

    到此时人们都有些紧张,这不同于院试和乡试,这是国家最高层次的抡才大典!

    “开龙门了。”

    有人叫喊着,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这就是俗称的开龙门,正门每三年才开一次,只有在会试之时才会打开。

    主考官和考官们此时应该已经祭过孔圣,做过一些事前的准备工作,龙门大开之后,举人们开始入场。

    “搜捡了。”

    “还好只是拍拍身上,不必再受一次折辱……”

    入门时有顺天府的差役和京营兵配合着一起捡视举人们携带的物品,也会搜查身上有无夹带,有考官在门前监视,所有人都不敢有一点马虎。

    好在这是会试,考中的机率大,而且中了举的人身份已经不同,不比秀才考举人时不少人会亡命一搏,因为秀才和举人的差距太大,举人虽然不是官身,但也可以大挑为官,在地方上是缙绅,与秀才的格局完全不同,举人考进士,不值得太过冒险。

    如果是乡试搜捡,秀才们甚至要脱衣检查,差役们平时不敢冒犯诸生老爷,在检查时却是可以百般羞辱,生员考举人时,视搜检为奇耻大辱,然而这是严规,根本无人可以幸免。

    还是有人被搜捡出了违禁物品,被考官严加斥责,下令离开,这一科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

    如果是情形严重的话,还会被限制好几科的考试,甚至是革除功名,下狱治罪。

    国家抡才大典,任何人也不敢徇私,当年张居正的儿子考中进士,被人指责是有黑幕,张居正百般解释也是无用。

 第四百五十四章 搜捡

    很快轮到孔敏行,两个差役过来,令孔敏行抬手。

    这是已经经历过几回的事了,孔敏行很熟练的抬起两臂。

    他倒不象普通举人那样,认为这些差役是贱役下等人,被他们触摸检视是奇耻大辱,在去李庄之后,他接触的都是普通人,李庄的很多重要的官吏出身都是商人,小伙计,只有少量的秀才和几个举人,结果这些人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孔敏行已经不象别的举人那样,心理上高高在上。

    “这位老爷,这是何物?”

    一个差役冷笑着,在孔敏行的裤管里轻轻一拍,那里似乎有硬物。

    孔敏行道:“此衣袍是在成衣店订做,今日刚刚上身,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差役道:“那就对不住了,只能撕开来查检。”

    孔敏行无奈,只得让在一边,由两个差役拿来剪刀,将裤管剪开。

    “查到了!”

    一个差役兴奋的一叫,看向孔敏行的眼神充满鄙视和得意,裤管里是一封叠的很细致的小册子,打开一看,里头是密密麻麻的绳头小楷书写的字迹,不用看,肯定是今日要考的经义内容。

    这就是所谓的“小抄”,举人们都最少在这几本经义书籍上耗费了十几年的光景,但经义浩瀚如海,现在的考题越出越偏门,稍有不慎就会错题,如果有小册子在手,观看揣摩,比仅用记忆来考要顺畅很多。

    “这怎么可能?”孔敏行目瞪口呆,感觉全身都有些发麻。

    “老爷,这是当场搜检出来的。”差役板着脸道:“四周都还有不少举人老爷看着呢,这都是证人。”

    四周确实有不少举人在看,还有一些都认得孔敏行,各人的眼光都有些不同,有人惊讶,有人鄙夷,有人感觉不可思议。

    徐光启,现任礼部侍郎的入室弟子,为什么要携带小抄?

    “居然是你?”

    前来查看的考官是左中允,掌司经局事周延儒,这人二十岁时就中会元,然后殿试中状元,一时轰动全国,除了擅长考试,官场仕途也很顺,世道人心无不掌握,是一个年纪轻轻就炉火纯青的人物,所有人都感觉这人在四十之前就可能入阁,最少也能位至部堂。

    “周大人……”孔敏行艰难的躬身行礼,说道:“学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各人继续入场。”周延儒先叫别的举人继续入场,他又向孔敏行道:“至之,今日出得这事,恐怕想入场就难了,要不要先在场外等候,然后我去叫人通知贵老师?”

    孔敏行木然摇头,说道:“不必了,出了这样的事,纵然是老师也没有办法,虽然,这事我绝不承认是我亲为,但众人眼前翻捡出来,我亦难辩,只得弃考了。”

    周延儒脸上露出谅解的表情,他低声道:“至之,我怕这事有很大蹊跷,估计与贵老师有关,你的学识和经历,总不至于真的要靠这东西来考,简直是笑话!”

    “周大人这话,学生承情之至。”

    “哪里,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不必,多谢……”

    孔敏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又不知道是怎么样和妻子做的解释,他和衣倒在床上,立刻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午后,徐光启已经亲自坐了轿过来。

    “至之,你这事恐怕是受了我的连累。”徐光启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他道:“最近颇有几个御史同我过不去,还有一些当道大佬对我加入圣教十分不满,我只道他们抱残守缺,谁知道居然会有人同我的弟子过不去,这事做的实在太过卑劣了。”

    孔敏行流泪道:“学生的功名之事是小,就是怕要连累老师的清名。”

    “有识之士都看的出来,我徐某的弟子还不至于真的靠一本小抄去考试。”徐光启道:“我亦绝不会相信!”

    孔敏行道:“老师说这样的话,学生心里更是痛彻心扉。”

    徐光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这个学生,虽不及孙元化那样声名远扬,徐光启也没有如孙元化那样栽培和重视,但孔敏行的能力和学识,还有秉性徐光启都是了解的,他有点担心,出了这事以后,孔敏行会自寻短见。

    徐光启呐呐的道:“至之,你要想开点,这事我要彻查,一定还你清白……”

    老头子说话时,还目视着孔妻,意思也很明显,叫她劝劝孔敏行。

    孔妻的面色十分苍白,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当然不可能相信孔敏行会作弊,但她实在想不到,那东西是怎么塞进去的?这衣服到家之后可是洗过烫过,怎么可能还有完好的小抄藏在衣内?

    为着这一点,孔妻感觉十分自责,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劝慰丈夫。

    “你们这夫妻俩……”徐光启感觉事态严重,弄不好这一家子都会崩溃。

    老头子捻须想了一下,突然两眼一亮,说道:“至之啊,你不是一直想留在李庄,和那个张瀚配合搞农学之事?出了这档子事,一两科内你都不要再考了,既然这样,不如安心到李庄,受他礼聘在那里,一则我听说那边待遇优厚,你可以积攒一些家底,也用来回馈宗族,再则就是可以一展抱负,多替百姓做一些有益民生的事,也是不枉你这一身学识!”

    孔敏行原本心灰欲死,此时却是猛然抬头,看向恩师。

    徐光启脸上满是痛惜之色,这个学生他是想认真栽培,将来必定是一个优秀的地方官或是部堂官的好苗子,可惜了!

    “老师,我知道你认为我去大同可惜了。”孔敏行的脸上的灰败之色却是几乎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几乎要大笑起来,徐光启和孔妻都吃惊的看着他,孔敏行却是一脸高兴,几乎是笑着说道:“老师一语把我点醒了,科场功名原本已经不是我的志向,我的志向真的在大同,在那里我要做的事比考中进士要重要的多,张瀚所勾当谋划的事业也是比我任一个地方官要强的多,在那里,我的一身才学才有真正的用武之地,不然的话,就算我为知县又如何?正如老师所说,我能与地方缙绅合作吗?以我秉性,不被人逐走就算不错了。胥吏,缙绅,生员,哪一个好惹?想做事,不妥协不退步,如何能成功?我这两年,真是愚不可及,看着张瀚一步步打造出李庄那样的地方,居然还想着依从老师的意思来考功名,为官一方,这真是笑话……我当了官,能做的事也不及在李庄所为,我的才能,更是远不及张文澜的万分之一啊!”

    这一番话,说的徐光启大为震惊,孔妻的脸色倒是渐渐恢复平静下来,她对丈夫的心思十分了解,此时倒也是替孔敏行松了口气。

    徐光启叹道:“事已至此,你能如此说最好不过,我亦放心了。那个张瀚,若有机会,老夫真的想见一见他,如至之所说,这人果真不凡。”

    ……

    “京师之事,已经了局。”

    杨秋站在张瀚面前,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张瀚轻轻一叹,说道:“你们的事做的很巧妙,手法很好,想来不会有人疑到我们。只是这事终究对不住孔敏行,将这事封档,列为绝密,我死之后如果孔敏行未死,就解封给他看吧。”

    这事,终究是在设计圈套对付朋友,尽管是一个张瀚十分需要的人,但孔敏行与他始终是有友情在,这叫张瀚感觉上十分不好。

    杨秋默然点头,他有些不大理解张瀚,但这并不妨碍他按张瀚的命令来做事,只要交办下来,就一定要做好。

    “孔先生已经又是全家在路上,这一次他将寓居京师的物品都带上了,一双儿女徐侍郎原说要留在京师教养,孔先生也拒绝了,一家四口乘坐我和裕升的马车往大同这边来,估计两三日之后就到……”

    事情很顺利,张瀚心里感觉有一点小小的别扭,不过一想孔敏行自己也能一展长才,日后成就其实比中进士还好,这么开解自己,心里那一点愧疚感才减少了很多。

    “今日之手段,算是英雄耶,枭雄耶?”张瀚苦笑着想。

    ……

    四月初时,由于北方的情形渐入僵持阶段,张瀚决意率蒋义等人北上巡行诸堡,孙敬亭在西线,李慎明在东线,张瀚决意从新平堡出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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