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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大明1617-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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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瀚皱眉看着,他并没有出声。

    在集宁堡张瀚摆明了就是一个旗帜,但他并不会直接指挥军队,既然任命了守堡官,在具体的军事问题上张瀚就不会胡乱插手。

    李守信并没有做任何指挥,他只是下令全员戒备,所有兵种都各就各位。

    胸甲骑兵们这时做了一个漂亮的全体回旋,大股骑兵兜转回去,在奔跑途中一起集火,一下子打下来好几十个北虏,追击缠咬他们的北虏一下子被打蒙了,砰砰的枪声中夹杂着惊慌的叫喊和惨叫声,这一支北虏迅速后撤,连他们的伙伴都放弃了,胸甲骑兵们轻松击溃了缠咬他们的北虏,然后又集体调转方向,在草原上再次拉了一个漂亮的回旋。

    两边过来的北虏一下子就迟疑了,他们感觉这一百来人的胸甲骑兵也是一块硬骨头,根本就啃不下来。

    就算能啃下来,也是可能会崩着牙,在稍微犹豫的这一点时间里,胸甲骑兵们已经回到了拦马墙内,从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鱼贯而入,徐徐返回堡中。

    军堡上方怪叫声,喝采声一下子爆发起来!

    而在此时,军堡上的炮声也响起了,汤若望等人开始打放四磅炮和大小佛郎机!

    大股浓烟笼罩着城堡上方,弹丸倾泻在战场上,虽然蒙古骑兵分散着,但在这一次集火下还是有数十骑被击中,人仰马翻,草皮和土屑飞向半空,人的断肢和马的断肢一下子出现在青绿色的嫩草上,黑红的鲜血染红了草皮,人们眼前呈现出十分残忍的景像。

    张瀚感觉十分激动,自己的骑兵能到如此地步,每一步都是凝聚着他的心血,又叫他如何能够不激动,而炮兵更是打的十分好,作为一支成立才不到一年的火器部队,和裕升的炮兵水准已经远超大明的火器营,毕竟在张瀚这里,火器是兵器而不是将领们视若珍宝的财富,或是他们升官的本钱。

    军堡外方的北虏骑兵也终于会合,原本漂亮的伏击战打成这样,那些北虏离远了看也是很呆征的样子,几股骑兵会合在一起,最终也没有敢向城堡这边靠近,只是把跑乱了的战马和死伤的北虏给抬走了。

    小股的北虏骑兵没有走,开始在城堡四周慢慢游弋警备着,很明显,城堡被他们给围住了,茫茫草原之后,应该有大股的骑兵躲了起来。

    空气中迷漫着警张的感觉,刚刚的骑兵交战给城堡中人提了一口气,然而无论如何,这一次集宁堡是被围了。

    李轩提着自己的火枪直接上了城楼,张瀚向蒋义摆了摆手,示意不妨。

    “这一仗打的很好。”张瀚对李轩道:“今日才知道胸甲骑兵是怎么打仗的,以前光是看报告,毕竟还是雾里看花。”

    李轩神色却不太好看,下跪道:“职下有罪,丢了两个兄弟没带回来……”

    刚刚进堡时李轩才开始点名,然后发觉有两个人可能是落马了,并没有带回堡里来。

    这时蒙古人应该是发觉了两个重伤的胸甲骑兵,一大队马匹在一个中心点来回奔驰着,有人在发出怪叫。

    张瀚脸色也变了,半响才道:“现在去救他们恐怕也晚了?”

    李轩道:“等我们出去再列好阵就太晚了,那两个兄弟是救不回来了。”

    这时蒙古人已经把两个胸甲骑兵用绳子绑了起来,在怪叫声中又系在马身上,然后两个北虏策马向前,把两个骑兵往城堡这边拖拽过来。

    人们的呼吸都变沉重了,这是摆明了要在军堡众人眼前虐杀!

    “狗日的北虏!”李轩又是自责,又是愤怒,一拳打在城堞上头,拳头绽开来,一下子鲜血淋漓。

    张瀚一直盯着看,他看到两个骑兵的胸甲被脱掉了,然后人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烟尘飞扬,似乎在地面上还有血渍,两个骑兵肯定受了伤,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两人就这样被一路拖过来。

    这就是战场,军堡里几千人看着,外头看着的北虏更多,人们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方施暴,毫无办法!

    要么就出堡会战,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北虏应该也只是想激一激军堡里的人,打压一下军堡里的士气,并没有真的能把商团兵激出来的想法。

    张瀚这时叫道:“城外的蒙古人听着,我的两个部下是勇士,也是我的兄弟手足,我愿每人给一千两黄金,把他们俩人换回来!”

    两个骑马的北虏一下子就呆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报复

    蒙古人互相内斗时,有贵族或大将被俘被赎回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在和东虏摩擦时也是用这一套,用牛羊战马换回自己被俘的人,听到张瀚要赎人并不奇怪,不过两个骑兵,一下子就是两千两黄金,值几百匹战马!

    众多北虏跑了过来,他们打量着两个伤痕累累的骑兵,在研究他们的身份。

    不过胸甲骑兵的打扮都是一样,他们看不出什么来。

    张瀚又叫道:“听着,只要你们同意,我现在就派人往外送金子!”

    军堡里的金银不会太多,但后勤方面肯定有部份的金银留在堡中,一两千的金子还是凑的出来。

    张瀚说的是蒙语,在场的人多半都听的懂,不仅外头的北虏在发呆,军堡里的人们也是被震动了。

    一个北虏骑马向前走了几十步,张瀚看的清楚,这人是依附卜石兔汗的台吉,实力不弱,在青城时和张瀚见过面。

    “张东主,两千黄金不少,不过我们不能换。”那个台吉道:“这一次我们是生死之战,谁叫你们侵入草原?还真没有汉人敢在草原筑堡立寨!”

    张瀚道:“战争是战争,我的部下要是被杀了当然没有话说,如果有一线可能,我希望能赎回他们。”

    “不可能。”

    那个台吉拨马回转,做了一下手式。

    几个北虏骑兵下马,有两人抽出了腰刀。

    两个胸甲骑兵被拉了起来,面对城堡。他们的脸看不清楚,不过似乎两人都发出了呐喊声,声音中满是不屈与愤怒。

    城头上响起一阵憋屈的叫喊,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无数双拳头打在坚硬的城堞上头。

    两个北虏并没有急着割喉,向着城头这边笑骂了好一阵子,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用手中的长刀割破了两个胸甲骑兵的喉咙,鲜血从两人脖间涌出来,虽然隔着几百步远,仍然可以看的很清楚,两条血线绽放着,然后北虏将手一松,两个骑兵颓然倒在地上。

    北虏们发出一阵怪笑,骑马慢慢离开。

    张瀚觉得一阵晕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杀人,甚至这几年在他的命令之下,内卫司军情局,还有外勤的行动人员都不知道在暗中杀了多少人,这半年来和蒙古人冲突,双方都是各有死伤,每次和裕升商团人员的死者只要能运回遗体都是运回来,张瀚都会亲自去看,然后举行仪式后再下葬。

    歼灭土匪的一役,张瀚更是亲自领军,一直在冰天雪原中坚守到最后,彻底降服了周大牛等人。

    论心志坚韧,战斗的经验,张瀚并不差,但眼前的情形还是叫他极为不适。

    因为在眼前并不是战斗,而是**裸的虐杀。

    “狗日的北虏。”李轩在一旁骂道:“这一笔帐老子迟早讨回来。”

    张瀚道:“何必等迟早?”

    李轩愕然,张瀚不动声色的道:“达日阿赤他们一伙人……明早在堡门口立下绞架,当着北虏的面绞杀了。”

    这一回李守信和杨明宇等人也有些惊愕,张瀚向来不喜杀俘,这一次就这样改变了主意?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张瀚道:“对野蛮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他们最懂得的语言。”

    汤若望等人在一边,面面相觑。

    ……

    塔布囊已经不必低伏在草从中了,那种狼一样的感觉叫他很不舒服,昨天挥刀割死一个胸甲骑兵的人就是他,他和另外一个尖哨来做这事,隔了一天,他的衣袍下摆还有明显的血迹和浓烈的血腥味。

    他率领一队哨骑在集宁堡四周巡行着,想到堡里有张瀚,塔布囊的心情就变得无比愉快。

    这一次大汗和各个台吉下定决心要硬攻这个军堡,然后顺手还兜住了张瀚这条大鱼,一旦攻破,可能就彻底解决了与和裕升的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想到这一点,塔布囊心里就无比轻松。

    草原上又会恢复原状,各部在自己的牧场上放牧,没有该死的汉人商队前来扰乱众多部落宁静的生活。

    至于他们怎么补给粮食,获得蔬菜,布匹,药材,茶叶,这些塔布囊没想,他也不想、操这种心。

    “塔布囊,”有个哨骑叫道:“你看那些明国人在做什么?”

    塔布囊看到军堡下方有不少明**人出来,他们在城堡的西门处开始忙碌开来,塔布囊不敢怠慢,策马往西北方向跑了一会。

    他们也不敢离的太近,商团兵的火器太犀利,而且层出不穷,就算是尖哨知道有大军围城也不敢过于靠近。

    胸甲骑兵也十分凶狠,战力高出蒙古尖哨一大截,所以塔布囊他们更不敢冒险。

    在策马驰近一些后,塔布囊才看的出来明国人在城堡下方搭建了一些木架,大约是一丈来高,一排五个,两排共十个。

    尖哨们不明就里,只得继续在原地观察着。

    又过一阵,有几队扛着火枪的商团兵出来,然后是一些辎兵和百姓模样的人,总共有二三百人慢慢出西门,城头上也聚集了不少人。

    塔布囊感觉不对,他对一个尖哨道:“去禀报离的最近的台吉,就说集宁堡这里出事了。”

    尖哨不敢怠慢,赶紧策马离去。

    塔布囊继续看着,接着他才看到一队战兵押着十几个穿皮袄子的人走出军堡。

    “是达日阿赤他们!”

    塔布囊感觉汗毛倒竖,达日阿赤的身份也不算太低,在大汗面前是一个很受信重的小台吉,前一阵在东路失踪,没想到是落在和裕升的手里了。

    这时商团兵们开始在木架子上搭系上绳索,然后把达日阿赤等人往木架下赶。

    “他们这是要吊死达日阿赤。”

    在这里负责的是来自漠北的英俄岱台吉,闻讯赶来之后这个蒙古贵族皱起了眉头,说道:“张瀚好大胆子。”

    塔布囊旁边的一个尖哨嘀咕道:“他连素囊台吉也敢杀,何况是达日阿吉台吉。”

    英俄岱没有说话,抓着胡须不语。

    过一会,昨天拒绝了张瀚的俄日勒和克台吉也赶了来,然后是耿格尔等台吉,最后是阿成台吉和习令色也赶了过来。

    塔布囊看出来明国人故意慢腾腾的做事,几个架子就搭了很久,然后又在那边嘀咕着什么,大约是在说达日阿赤等人的罪状。

    阿成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最后他们看到达日阿吉跪了下去,众人更是大为不悦。

    耿格尔几乎暴跳如雷,不过没有人理他,昨天设伏袭击明国人的胸甲骑兵,这老台吉嘴上吹嘘,做战时却是缓慢的要命,等他带人从南边兜过来时,胸甲骑兵已经进城了,昨日一战后,众人都看的出来,昔年出名的老台吉们,现在领兵打仗的本事已经不行了!

    ……

    “达日阿赤,你可知罪。”

    李守信板着脸,刚刚他以守堡官的身份宣读了罪状,说完之后,军堡上下都是一片骂声。主要是北虏和大明之间的战争史太长,双方的仇恨也太深,几乎很难化解。以前大家和北虏互市,做生意买卖,那是朝廷的决断,后来朝廷废马市,和裕升走私也感觉没啥大错,赚钱反正是赚钱。

    然后就是和蒙古人翻了脸,双方又在仇杀,去年底北虏又多次犯边,再欠下不少血债,李守信就是拿这些事定了达日阿赤的罪。

    达日阿赤被两个战兵按在肩膀上,人只得跪着,这时梗着脖子向张瀚道:“此前还说我无事,现在又要杀我,谈什么罪不罪的,你们和裕升的周耀杀人才是真狠。”

    张瀚淡淡的道:“挑起事端的不是我,昨日虐杀我部下拒绝赎金的也是你们蒙古人,再说你没有答应我的条件,我对你的承诺当然无效。”

    达日阿赤一时无语,半天才道:“狗日的俄日勒和克,他把老子害惨了。”

    张瀚道:“临行总会给你喝一碗马奶酒。”

    这时果真有人送了十来碗马来酒来,达日阿赤被松了手,他自己接过来喝了,别的蒙古人还是被按着,只得仰着脸喝,象一群被捏着脖子的鸭子。

    达日哈赤一口喝完,把酒碗一扔,对张瀚道:“张东主,就怕今日杀了我,日后难以善了。以我来说,还是希望与和裕升合作下去的。”

    “不妨事。”张瀚一脸冷漠的道:“我的目标就是打折所有人的膝盖,不服者,皆杀!”

    达日哈赤最后的活命希望也没有了,他的膝盖一软,不管是台吉还是牧民,除非少数悍不畏死的,大多数人在生死关头肯定还是极为畏惧。

    这时军堡上下都有人在欢呼,昨天虐杀的事人们都看在眼中,新仇旧恨都在心头,十来个蒙古人不少都瘫软了,说来奇怪,这么久时间,又是搭架子,又是系绳索,还有木匠在制成站台给他们站,耽搁的时间越长,他们心里头的那点血气就越少,到这时他们已经几乎不能自己走路,多半是被人搀扶着往绞架那边走去。

    等到了绞架下,连达日哈赤这个台吉也站不稳了,十几个绳索结成圈套,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这里就是你们的毙命之所了。”负责行刑的是卢大富,待这十几个北虏都被架上木台,然后就在脖间套上了绳索,这时喝喊声都停住了,人们屏息看着眼前这一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军台

    “行刑!”

    已经耽搁很久,没有必要再拖时间,卢大富见李守信点头,便是用手把木台边上的闸一拉,整个木板一下子掉落下来,十来个北虏顿时都悬在半空,他们开始在半空中拼命扭动,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响。

    还是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半刻钟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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