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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大明1617-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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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武勇可以逞威的年头,就算是几百年前的蒙古骑兵其实也是靠阵战来打,现在他们早把祖先的本事丢了个精光,游牧民族是骑射为立身之本,现在这些家伙也只剩下骑,连射的本事都比东虏和明军的精锐差远了,商团骑兵虽然还不到一千援兵赶过来,但整齐的阵列,威武的铁甲和骑兵们手中兵器闪烁的寒光,高亢的呐喊声显示出极高的士气,这一切都叫牧民为主的右侧蒙古人没有办法再打下去,牧民们纷纷勒住了战马,有一些人开始转身向后,更多的人处在一种茫然无措的尴尬境地之中。

    就算是那些领兵的台吉和将领们,此时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再兜过去,立刻就被商团骑兵打在身后,死的不知道有多惨,立刻后撤也可能被人衔尾而追击。

    就是在这种发楞的光景,不多时,商团骑兵已经杀至战场核心。

    旌旗如云,刀光耀眼,整个骑兵阵列几如铜墙铁壁。

    不少蒙古牧民发出了绝望的叫喊,更多的人下意识的拉开了弓箭。

    “崩,崩崩崩……”

    弓弦拉开到紧绷,然后再松开的声响不断的响起,箭矢如飞蝗一般,遮天蔽日,然而骑弓的威力太小,对呼啸奔腾而来的骑阵几乎毫无效果,整齐的骑兵阵列中只有寥寥的无已的几个骑兵中箭后落马,也有一些骑兵的坐骑被射中了要害,马失前蹄,把骑士重重的摔落下来。

    这便是骑战的魅力和风险所在,没有任何人是绝对安全的,哪怕是重甲在身!

    骑阵很快就逼近了蒙古人所在的地方,三个大阵几乎是并列向前,把整个战场都控制在内,薄薄的三层骑兵似乎是千军万马,似乎是无视眼前一切阻挡的敌人,就是这么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冲了过来!

    “砰!”

    无数柄长直刀被整齐的斜举着,几百柄长刀组成了无比锋锐也无比叫人心惊胆寒的刀墙,整齐的队伍,均匀的马速,坚持不懈的训练使得长刀阵犹如一个整体,当然训练的时间还不长,骑士们整体的配合还是有些问题,刀阵其实并不似看到的那般齐整,但这些对蒙古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这已经足够叫他们心胆俱丧,足够叫他们崩溃了。

    “杀!”

    当距离已经在长刀攻击的范围之内时,整排的骑兵一起怒吼起来,所有人都是将手中的长刀往前一送……

    并不是劈,也不是挥舞,更不是抡,而是刺!

    这种长刀也是和裕升的制式长刀,刀身两边和中间都是开刃,锋锐异常,而且刀身很长,数百支长刀并排齐举,锋锐之至,又犹如墙而进,令人生起一种无可抵抗的无力之感。

    所有的长刀在最后爆发出喊杀声之后一起放平,犹如在阵列之前,突然出现了一堵长而雪亮的水晶墙壁,在这一刻,不论是迎战的北虏,想逃走的北虏,完全无意识呆征住的北虏,在这一刻,时间对他们停滞了,一切都结束了。

    几乎是眨眼间,水晶墙壁之前突然迸发出一股股血雾,这血雾太过浓烈,几乎把整面墙壁染红,无数人被刺中,鲜血狂喷,在刀墙之前好象盛开了一股股血色之花,蒙古人混乱着,有人下意识的挥动长矛或铁枪,有人挥刀大叫猛往前冲,更多的人选择逃走,将后背留给了追击他们的骑兵。

    只有少量的北虏骑兵从商团骑兵各旗队和骑兵间的缝隙里穿过来,然后便是被后两排的长刀轻松斩落,锋锐的马刀划过这些人的胸口或是脖颈,人头落地,或是开出巨大的令人胆寒的伤口,也有一些是斩在马匹之上,几乎是一个照面,呼吸之间,又有无数人被砍落下马,死在了骑阵之中。

    “继续冲杀!”周耀策马向前,大声下令,他身边的号手吹响铜号,各旗队长不停的压低自己的旗枪,指引着队伍往前冲锋。

    就是这一个冲锋,已经彻底击溃了蒙古人的右侧,骑兵们继续向前,冲击蒙古人的中阵。

    这时马武等人也是与左侧的北虏接触,在距离数十步间,一百多支骑枪齐发,立刻打下几十骑,左侧的蒙古人立刻大乱。

    他们原本就慌乱了,看到胸甲骑兵打放一轮后在马上装填,往他们身前回旋,这些蒙古人知道明国人的战法,装填完毕后正好回转到他们的身侧后,再次打放,如果他们迫的太近,这些胸甲骑兵也会用马刀杀开道路,只要有回旋空间就是不停的用骑枪来杀伤,弓箭伤不到他们,只有不停的射他们的战马,希望射翻战马来使这些骑兵落地来击杀,不过现在和裕升的战马也披着棉甲护住要害,要费很大力气和靠着运气才可能射翻一匹,代价实在太大,太过得不偿失。

    所有人都开始逃走,不论是甲兵还是牧民,马武看到身后的援兵阵列也稍有些混乱,不过还是成建制的追击着败逃的北虏,这一仗当然打赢了,从发现援兵出现的那一刻起蒙古人就失去了战斗意志,在左右两翼都跨掉之后,甲兵们也开始奔逃,这时马武发觉在阵中有旗纛,他知道是北虏中的贵人,想起这一次的任务,便是开始指挥部下,往着北虏的阵中方向飞驰而去。

    地势起伏不定的草原上,胸甲骑兵们犹如流动的银光,在他们的照耀之下,蒙古骑兵发生了雪崩般的溃败,毫无章法和抵抗,没有主人的马群四散奔驰着,谷地之中一片混乱,到处是尸体和在地上呻吟的伤员,也有一些人策马往两边的丘陵跑,到了马匹不好攀爬的地方就弃马而逃,整个场面已经无比混乱。

    “抓到了。”胸甲骑兵们,包括马武在内,都是大声欢呼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打扫完战场的骑兵还是隐隐分成两部,周耀和他的部下对胸甲骑兵们摆出了包围的态式,不止是周耀和他的直属,随同出击的还有一个半局的胸甲骑兵,他们也一脸无奈的将马武等人包围起来。

    一个旗队长策马向前,大声道:“奉命,将马武等人缴械,押送回堡。”

    马武等人哗然!

    “奉谁的命?”马武叫道:“我们所犯何罪?”

    周耀盯着马武道:“奉孙司官之命,你们所犯军法,回堡后军法司会做判定,现在要求的就是你们依命行事。”

    马武面露犹豫之色,场面变得十分紧张,两边的骑兵都展开手中的武器或是举起骑枪。

    马武看了,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周耀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两眼紧紧盯着马武,右手竖起,看起来只要马武抵抗,就会下令动手。

    “我们奉命,所有人,交出佩刀和骑枪。”

    马武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不论如何,他不能叫和裕升的骑兵自相残杀。

    马武策马奔向周耀,解开佩刀,对周耀道:“能对同袍做出攻击模样的,大约也只有周把总你还有你的部下了。”

    周耀不动声色的道:“我只知道我没有犯军法,我也知道我在奉命行事。”

    马武无言以对,将佩刀递了过去。

    ……

    落日斜阳之下,孙敬亭带着大量的人员出堡,步兵们在堡外列阵完毕,只是还在火炮的射程掩护之内。

    当骑兵的阵列出现在远处的草原之上时,不少人欢呼起来。

    孙敬亭却是一脸冷峻,待队列近一些时,欢呼声渐渐平息了下去。

    人们看到周耀率领骑队押解着马武和被俘的北虏回来,不少人面露震惊之色。

 第四百八十五章 银蛇

    一个青年军官立刻向孙敬亭质问道:“孙大人,为何叫姓周的把马武押解回来?”

    “这简直是我和裕升军人之耻!”

    “叫一群杆子土匪押咱们的人回来,孙大人这是何意?”

    张世雄上前一步,两眼中怒火燃烧,他直视孙敬亭,森然道:“孙大人,马武是否违纪,应该由军法官判定,然后该怎样便怎样,怎可在阵前叫周耀将他如俘虏般押回来?这样是不是过于不重视我们军人的荣誉?”

    在张瀚的刻意培养下,虽然军人们挂着商团团练的名义,但军人荣誉感却是比朝廷的经制边军还要强过百倍。

    孙敬亭看着张世雄,说道:“军法官已经判定马武违纪,我令周耀押解马武回来,就是在执行军纪。”

    张世雄**的道:“那也不能叫周耀去做这样的事!”

    孙敬亭道:“周把总的军职身份有什么不妥?”

    张世雄道:“孙大人迟迟不发兵救大人,现在又在使我军内乱,世雄不知道孙大人心里到底是什么算盘,什么主张?”

    “放肆!”王长福在一旁大喝道:“有你这样对上官说话的?”

    张世雄看了王长福一眼,又是上前一步,以无可挑剔的军姿答说道:“属下只知道张大人的规矩是可以提意见,战时服从命令,不是战时的话,并不禁止下级向上级提出疑义。”

    “很好。”孙敬亭止住还要喝斥的王长福,他对张世雄道:“军司决定与北虏拖时间,俟其自变后再出师,张大人处守几个月绝无问题,所以并不急着出兵。李大人处,也是一样的看法,此事两地军司已经有过沟通,做出决定。我知道你们有不少质疑的,但只要你们是张大人一手带出来的,就一定给我牢牢记住,军规就是他娘的军规,你们他娘的要是不服就他娘的给老子滚蛋!”

    孙敬亭向来有一股子儒雅气质,此时突然爆发,竟是震的四周鸦雀无声!

    张世雄两眼通红,却也只得打了个敬礼后退。

    四周所有的青年军官都是一样,一脸不屈,却只能忍着!

    周耀押解着马武等人返回,向孙敬亭敬了个军礼后禀报道:“孙大人,我等援助马武等人与北虏主力遭遇,我军突袭其后,与马武等部配合将其击溃,斩首三百余级,俘获军马二百余匹,另外俘虏百余人,我军战死十一人,重伤二十七人,轻伤并未计数。此役,马武旗队长亲率部下突进敌阵,俘虏台吉俄木布洪……”

    “俄木布洪?”

    孙敬亭吃了一惊,这时才仔细看队伍之中那些被俘的蒙古人,果然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贵族,穿着华贵,只是神情无精打采,一副受了惊之后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很好,是他!”孙敬亭在归化城呆过好一阵子,经常受邀到汗宫赴宴,俄木布洪是卜石兔汗的长子,也是未来的下一任大汗,少年尊贵,在金碧辉煌的汗宫中地位仅次于卜石兔汗,孙敬亭见过他多少,也曾经说过话,自然是一眼就将这少年认了出来。

    “台吉,我们又见面了。”孙敬亭走上前,两眼盯视着俄木布洪,脸上露出笑容。

    少年台吉一脸惧色的道:“孙大叔,请不要杀我,叫我父汗将我赎回去就是。”

    “何至于此呢?”孙敬亭笑道:“抓到你,也算是意外之获,先去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谈话吧。”

    “做的很好。”孙敬亭向周耀微微点头,说道:“整队回营吧。”

    周耀敬了个礼,犹豫一下,还是向孙敬亭道:“孙大人底下要留意,军中情绪可能不稳。”

    “我知道了。”

    孙敬亭对用周耀也有些犹豫,原本这些新降附的人与商团兵之间就有些对立,好在周耀部下有不少是交流到灵丘山里的本商团军官,彼此还能算是一个团体,今天之后,恐怕这种对立的情绪还会增长,然而用朱大勇去抓捕他自己的部下,对朱大勇的威信和地位又是一种损伤,无奈之下,也只能叫周耀前去。

    气氛确实有些压抑,张世雄等人都是阴沉着脸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马武被军法司的人给带走。

    孙敬亭离开后,有不少军官向王长福道:“千总大人,马武就算有错也是立功心切,况且抓来了卜石兔汗的嫡子,就算有过也抵的过了。”

    王长福摆手道:“这些话不要说,或者将来你们对大人说,看看张大人是不是赞同你们的话。”

    王长福说到这也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今天的事叫他也感觉有些失望和难堪。

    等天黑后,王长福赶到孙敬亭处,孙敬亭见面就道:“军队擅作主张,擅自行动,此风断不可长,长福你意下如何?”

    “我当然同意。”王长福道:“我的意思,马武要么革除军职,或是低一等处罚,把他一捋到底,叫他从战兵重新干起,这样就算将来再升上来,资历也大受影响,也算是对未来者的提醒。”

    孙敬亭思索片刻,说道:“就按后一种方案办,由长福你带着军法官宣布。”

    王长福苦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我已经问过俄木布洪,这孩子所知也不多,只知道近来有不少兵马往集宁堡方向调,前后已经有好几万人,青城这边除了守备城池的兵马外,还有东十里的那个山谷有驻军,现在也是被我们打跨。俄木布洪是重兵保护送往集宁堡方向,因为青城这一带已经很空虚。结果马武擅自出击,倒是打了北虏一个措手不及。”

    王长福思索着道:“难道北虏真有胆量强攻?”

    孙敬亭道:“上次我们撤板升地的汉民,有好几千人和赵、荣一样不愿走,后来我了解到,他们都是白莲教众,被我大明所不容,百十年来一直在土默特这里效力。嘉靖年间,俺答汗第一次与大明提出议和时,还请求以粟米换牛马,朝廷不允,到第二次议和时,俺答就放弃了这个要求,原因便在于数万汉人开垦了大量耕地,鞑子的税又低,一年只纳栗一囊草几束,是以汉人开地甚多,如果不是北虏对汉人多有侮辱欺压之事,恐怕咱们未必能依靠汉商撤走好几万人。剩下的这些人,当是心向蒙古,甚至已经汉人胡化,易姓改名,愿意为北虏效力,他们可以制成大量军械,听俄木布洪说,集宁堡那边,最近陆续带过去不少这一类的汉人去军前效力。”

    王长福拿手抹了抹脸,半响才道:“我还是觉得虚张声势的多,感觉不对。以我之见,暂时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多派军情局的人多方打听消息,和兴和堡那边加强联络,等有更确定的消息再说。当然这事还要你做主,我只是建议。”

    孙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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