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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大明1617-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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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忠发脸色一凝,他知道这铺兵是附近窝铺里的人,大明有各种各样的徭役,比如征发百姓当官府的马夫,轿夫,或是扒河修路等等,铺夫也是力役的一种,在城中要紧地方有火铺,人们睡在其中负责防火和治安,这伙铺兵应该是得到指令,故意往巡按衙门这里巡逻,原本是要加强戒备,其实毫无用处,只是白白送了这些人的性命。

    “这也是没有办法,尸体要带走……”温忠发道:“不过我们就不能在天亮离城了,好几个铺兵失踪,弄不好会关闭城门,我看,按预备的方案,先在城里躲一下吧。”

    “中。”秃头和所有人都没有二话,各人按事前安排好的路线,或是掩护,或是直接撤退,薄暮之中,人们散的很快,又过了好一阵子,几个尼姑敲着木鱼经过,原地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对的痕迹,只有轻脆的木鱼声不停的响着。

    ……

    清晨时分,塔布囊从一处灌木从里探出头来,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他藏身的地方是一处小从林,马匹藏在林子里,戴了嚼子,不使它发出声响,而塔布囊自己爬到林外,躲在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之中,眼前是大片的开阔地带,碧绿的草原广阔之至,在他的右侧前方是如天空一般蔚蓝,一眼看不到边的集宁海子。

    这样的美景之上,是叫塔布囊无比痛恨的情景,一个个汉人修筑的军堡台墩绵延不绝,隔几里路就是一个,而且因为长时间的车马往来,在草原上已经压出了明显的羊肠小道般的车辙,后来的车会情不自禁的在旧车辙上走,这样的话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条真正的道路……塔布囊知道汉人的勾当,再修宽,筑实,夯平,这样的道路就成为一条血脉,将这一片圣洁的草原和汉人的肮脏彻底连结在一起。

    一想到那种情形,塔布囊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塔布囊也知道眼前这地方在以前也有过汉人的踪影,一些旧城池的遗迹,倾颓的地基还能明显的看的出来当年的建筑规划,连塔布囊也不得不承认,堂皇大气,规制很大,比现在的明国人要宏大很多,听人说这是唐时的驰道和戍堡加上城池的旧址,青城前方不远就是唐人修筑的旧丰州城的城址,那里只剩下几道墙基,但行走在其中,还是能感觉到千年之前那个汉人王朝的惊人傲气……能在草原腹地修那么一座城池,驻军其中,管辖着比现在还大的地盘,整个草原屏息俯首,这是何等的惊人国力……

    塔布囊拔了一撮青草,嘬下草尖上的露水,解除了口中火烧一般的干渴感觉。

    这里距离集宁海子很近,在附近还有几条玉带般的河流,蒙古人敬畏海子和河流,不敢在其中嬉戏和洗浴,但总不能不喝水,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明国在这里修筑了大量的军台堡垒,塔布囊完全能和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策马到河边,趴到清澈见底的水边,痛痛快快的喝个痛快……

    一想到这里,塔布囊感觉更加不快了。

    他阴着脸,看到一队明国人组成的胸甲骑兵在两个军台间策马经过,几乎是摆出巡逻的态式,在那里原本有几十个蒙古包,几百牧人和甲兵在那里驻守,负责隔断军台和墩堡间的联络,当然也是隔断这些明国人后勤补给,然而塔布囊看到,他在草原上辗转游回的这十天左右的功夫,明国人的骑兵给蒙古人的压力明显大的多了,在他们的侧后翼几处大规模的蒙古包都撤除了,只有在军堡的左右两翼还能看到蒙古包,不过牧民们活动的空间也明显减少了很多。

    塔布囊不知道是张瀚突围后,包括集宁堡在内的各军台和墩堡的驻守都加大了出击的力度,商团驻军犀利的火器给了蒙古人极大的杀伤,原本蒙古一方就是进攻乏力,长久围攻是否奏效也不知道,上层的台吉们心思各异,并没有形成合力,下层的牧民们矛盾越来越深,经常会为争夺牧场放牧而大打出手,差点引发多次大规模的械斗,在这样的情形下,士气低落当然无可避免,在集宁堡这里加大了压力之后,蒙古各部果然也不出所料,他们选择了后撤,而不是加大围困的压力,选择与和裕升正面硬刚。

    到这种时候,几乎是个人都明白围困已经失败,蒙古人既无心气攻堡,也没有理由再围困下去,撤围只是时间和面子的双重问题,现在问题的关键点就是张瀚,张瀚象一个叫蒙古人暂时无法摆脱的诱铒,哪怕是最悲观的蒙古台吉也不得不承认,张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一旦拿下此人,这一场该死的战事短时间内就可以结束了。

    很多人对是否能拿下张瀚持相当悲观的态度,也有一些人无法放弃希望,这就是现在蒙古大军虽然十分尴尬,却仍然未曾撤军的最终理由。

    骑兵们突然转向,向塔布囊这边飞驰而来。

    塔布囊没有动,现在有任何举措都难逃一个死字,他虽然三岁就上马,六岁就能射猎,在各部落的大会时,十几岁时就力大无穷,无有人是敌手,马上能左右开弓,能在马上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杂技般的动作,能站在马鞍上射箭,能在五十步内用连珠射法距离不超过人的面门,几乎是每箭必中,他的弓箭也比一般的牧人和甲骑要力要重的多,然而塔布囊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用处,一旦被这些胸甲骑兵发现,他就是死路一条。

    他所有的希望和机会就是这些骑兵不会发现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道路可选。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快

    好在运气在塔布囊这边,骑兵们仔细的搜索了附近的一些小树林,不过并没有到塔布囊藏身的地方来,看到骑兵们的举措,塔布囊隐隐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和裕升这边加强了攻击,又把骑兵放出来巡逻,很明显,这边的人不希望张瀚已经成功突围的消息传到蒙古人的耳中。

    塔布囊突然有些惊悸……消息一旦送回,连他自己也敢说大军几乎在短时间内就会撤走,而这些明国人宁愿花大力气阻止他带消息回去,其目的也是十分明显,就是要把蒙古大军尽可能的拖在集宁堡!

    “该死的明国人,该死的张瀚……”明白真相之后,塔布囊浑身都在颤抖,在此之前,他是恨不得飞越过去返回汗帐所在的地方,现在的他却是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消息带回之后,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

    在又被阻隔了两天之后,浑身疲惫的塔布囊被一队牧民组成的巡逻骑队发现,并且将他带回到汗帐所在的地方。

    距离中心地带越近,蒙古包的密度就越大,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毡包立在草地上,野人一样的塔布囊还是能控鞍前行,只是他的脑袋象是被锯子锯过,头疼的厉害,一切控马的动作都是出于本能而不是头脑发出的清楚指令。

    眼前的情形也是叫他有些灰心丧气……毡包外到处是游逛的牧民,人多牧群少,人们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又是在战时,不能去随意打猎或是走亲访友,每日除了轮值去前线巡逻外就没有别的事了,也没有人带着练兵,牧民们三三两两的靠在毡包外发呆,也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闲聊,塔布囊看过去时,只能看到一张张呆滞无神的脸,连那种以前蒙古汉子特有的畅快嗓门和欢快的笑声也消失不见了。

    到这种时候,塔布囊才赫然发觉,所谓的狼性,所谓的成吉思汗的后裔草原上的天子骄子,所谓蒙古铁骑所向披靡无敌天下,最少在草原上无敌的故老相传的话语,其实已经成了无聊的谎言,以前好歹能欺哄自己,现在却是连自己人也骗不下去了。

    上层没有战略,中层没有战术,底层没有战技,上中下层都缺乏战胜敌人不惧牺牲的意志……塔布囊突然想起那个自爆的军台,他猛然摇了摇头,把不该有的念头驱逐了出去。

    汗帐分为三重,规制很大,塔布囊到时看到三三两两的台吉策马而来,直接进入大帐之内,塔布囊被接应时已经说明了是带回张瀚的最新消息,附近的台吉们能来的都赶了过来。

    等塔布囊被人扶进大帐的时候,帐里已经坐了几十个台吉,卜石兔坐在正中,右边是白洪大台吉,左手边是阿成台吉等有实权的台吉们。

    塔布囊有二十来天没见到大汗和台吉们,他感觉大汗的脸色十分不好,有些削瘦和苍白。

    想来是这样的生活卜石兔汗已经不适应了吧,在继位之初,因为三娘子和素囊的压力,卜石兔汗也曾想做出一番事业,他和火落赤等套部首领台吉们联络,想在西部有所举动,结果在大明三边总督的压力下草草放弃,火落赤因此选择了与土默特本部疏远,在俺答汗时期建立起来的牢不可破的关系破裂了,在此之后卜石兔汗就选择回到青城的汗宫之中,那座建于俺答汗时的汗宫是土默特部极盛时的产物,大量的汉人和蒙古人一起建成了金碧辉煌,拥有宫殿群和高楼的汗宫,卜石兔汗在宫中不停的饮宴享乐,三十来岁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锐气,成为一个暮气深沉的老人。

    这一阵子一直在外,日常的生活享用当然不及在青城之时,估计以卜石兔汗自己的感想来说,也是恨不得赶紧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算了。

    “见过大汗。”

    塔布囊向大汗行了一礼,又欲向其余的台吉们行礼。

    卜石兔汗道:“塔布囊不必多礼了,那日商团骑兵突围,听闻你带人前往截杀,又说有张瀚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塔布囊道:“那日有十余商团骑兵往南突,我们在一处密林外与他们遭遇,仓促之下双方各有死伤,我们不是对手,叫他们打散了,后来辗转向北方突围,明国人的哨探侦察猛然加强,我的部下要么战死,要么逃散,只剩下我一人继续向北而来。”

    耿格尔在一旁道:“这些不必说了,我听说你见到突围的骑兵中有张瀚,是不是真的?”

    塔布囊心有不快,耿格尔不是本部台吉,语气又十分的盛气凌人,他抬了抬头,沉声道:“确实是见到了张瀚,他也在那骑队中,我们被打散之后,他和从骑一起离开了。”

    所有在场的台吉都是哗然!

    耿格尔胡子翘起老高,怒气冲冲的道:“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人家已经成功逃出去,现在定然不知躲在哪里笑我们愚蠢!”

    白洪大台吉也面露不悦的道:“原以为可以一战解决和裕升,既然张瀚不在了,大军又何必留在这里?”

    几个漠北的台吉道:“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不如各部先回牧场,等明年再聚集大军吧。”

    也有台吉道:“既然军堡难攻,不如我们这十几万人杀向大同或是宣府,向明廷问罪,可能效果反而更好。”

    有人立刻反驳道:“杨国柱和麻承恩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有准备,我们去也讨不到任何便宜,明军总兵所部骑兵精锐很多,我们现在师老疲惫,贸然前往,不仅不会占到便宜,还很有可能被明军成功反击,到时损失惨重,各部离心,这一仗就彻底完了。”

    一时众说纷纭,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谁也说服不了谁,很快争论就成了对骂,大帐里乱成了一锅粥。

    “好了,都先住嘴!”卜石兔汗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重重喝了一声,又用眼神扫视全场的人,不过他自己也看的出来,并没有多少人害怕他,只有卜石兔汗的一些亲信和直属的台吉们在配合他,劝说其余的台吉先止住话头。

    卜石兔汗看向阿成,问道:“阿成台吉,你是怎么看的?”

    阿成躬了躬身,说道:“大汗,我感觉塔布囊看到的不是张瀚。”

    塔布囊一下子涨红了脸,以他的性子应该立刻叫出来,不过近来塔布囊一直在阿成麾下听命行事,他对阿成比别的台吉更为敬畏,虽然一脸愤怒,却并没有敢出声反驳。

    阿成一脸平静的道:“张瀚是何等身份,呆在城里又没有危险,哪怕是瞎子也看的出来,我们并没有攻城之意,如果没有危险,他又何必冒着被在半途射杀的风险往外逃?这不合情理!”

    白洪大台吉思索着道:“阿成台吉说的有道理,张瀚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在这种时候逃走。”

    卜石兔汗并没有表态,其余的台吉们将信将疑,只有习令色向塔布囊道:“塔布囊,你以前见过张瀚吗?”

    塔布囊道:“在青城时见过他好几回,我不会认错。”

    阿成语气平淡的道:“塔布囊你见他是在远处还是近处,可曾在近处说过话?”

    塔布囊一滞,说道:“没有在近处见,但也不是太远……”

    “嗯……”阿成点点头,说道:“这说明你还是有可能看错。”

    塔布囊脸涨成猪肝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习令色这时又道:“阿成台吉说的有理,但塔布囊当了十来年尖哨,从未认错过人,他自己也没有觉得认错。”

    阿成笑道:“平常时塔布囊当然不会认错人,不过现在每日都充当尖哨,昼夜都在外埋伏,人是很疲劳的,加上立功心切,认错了也不很奇怪。”

    阿成又接着道:“这事十分要紧,要确定之后才能决定底下的大事。”

    卜石兔汗道:“要如何确定?”

    阿成道:“事情十分重大,需要时间。”

    在座的人到是都赞同,白洪大台吉道:“阿成台吉老成持重,就按他说的办吧。”

    一时众人都起身,躬身向卜石兔汗告辞,塔布囊也被人搀扶着出去,他看到卜石兔汗还是盘腿坐着,右手撑着下巴,一脸不高兴的神情。

    塔布囊出来后,一时没有人理他,身边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台吉们都是自顾自的离开,没有人和他说话,只有习令色瞟了他两眼,接着便是一样离开,塔布囊感觉身上有些发软,他盘腿坐了下去,倚在汗帐边上,太阳很热,却是晒的他很舒服。

    黄昏时,有几个牧民骑马过来,摇醒了睡梦中的塔布囊,告诉他,阿成台吉要见他。

    塔布囊摇摇晃晃的起身,他的战马也十分疲瘦了,有个好心的牧心给战马喂了些豆料,战马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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