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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明1617-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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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十分燥热,行走在新平堡的街道之间,一股股热浪追逐而来,只有在房屋和树荫底下,有凉风习习吹来之时,还能感觉到一股阴凉。

    对张瀚来说,只是没空调睡觉比较痛苦,其实真正的热度他倒是觉得一般。

    在后世的城市热岛中生活过的人才知道那是真热,古人这个时候,环境保护其实也是一般,但没有热岛效应,空气也是真好,穿着宁绸的薄长衫,一阵风吹来,噼里啪啦一阵响,身上的热气也就一扫而空。

    李慎明也是不大怕热,他这样身份的商人,走南闯北也是惯了,天冷天热都得忙活手里的事情,不仅有自己的事,也有上头那些大人物交办的事情,耽搁不得。

    出堡时,张瀚和李慎明都牵着马,各人随从在后,正好遇着一个车队过来,大约二十多辆大车,均是骡马行新制出来的大车,车身改造,车轮,弹簧,转向轴都有,虽然距离张瀚心目中的真正的欧式四轮大车还差的很远,但毕竟已经甩了现有的中式大车十条街,李慎明见了就迎上去,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之后,赞道:“文澜,为兄吃惊于你的掌柜都是一等一的,现在才知道,你的工匠也是一等一的啊。”

    马车其实是在张瀚一手指导下制成的,包括怎么制造转向轴这关键的部位都是张瀚的主意,不过这事他自然不会明说,只笑笑便罢了。

    李慎明又问道:“每车能拉运多少?”

    张瀚道:“原本的大车一车想走快些,就只拉两千斤,到三千斤就走的很慢,现在这车,每车运四千多斤,照样走的很快,若是路好些,六七千斤也照样拉得。”

    李慎明先是惊叹,接着压低声音道:“就是说,日后往鞑子那边,照样用这车去拉?”

    “到鞑子地界,用的车还要更牢固些。”

    从长城出塞,不论是新平堡还是宣府一线,出塞后行程都是好几千里,道路也就是在草地上走,很少有现成的类似大明官道的道路,张瀚也是已经考量过,大车的铁制部件要更多些,打制的更牢固,零件最好是可以通用,这样维护也方便。中国旧式的大车不仅笨拙,而且木制为多,一旦损坏修理也很困难,但越是这样还容易坏,新制的马车不仅铁制部件多,铁的质量也要好,零件最好是通用,这样的话,长途万里来回,损坏率低,维护方便,运力自然是极为强悍,利润当然滚滚而来。

    如果马车最终成为张瀚设想的那样,就算是塞外草原,其实也该奔走自如,俄罗斯广袤的大地上哪有那么多道路?那些哥萨克人从欧洲地界一路到中亚,再到西伯利亚,战争和移民这几百年没有停止过,包括后来统驭庞大的帝国,整个俄罗斯帝国到处都是那种两轮和四轮的大型马车,不论是收获还是迁移,或是支撑扩张战争,马车的作用其实还在火、枪之上。没有后勤,难道火药和子弹加上补给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俄罗斯人靠马车能做到的事,凭什么张瀚和他的部下做不到?

    所以灵丘之行,也是势所必然,日后造车用铁极多,总不能一直靠买,新平堡到大同镇闽铁的存量都有限,到远处买成本也大为增加,十分的不合算。

    张瀚扬起马鞭,指着那些在进堡的大车,笑着道:“遵路兄,日后我们再出门,很可以坐和裕升的载人马车,那车比骑马还舒服。”

    “到时候再说,还是骑马痛快些。”

    李慎明不是没坐过马车出行,颠簸加气闷,还真不如骑马,他虽惊异于眼前马车的形制和运载的能力,但还真不相信,张瀚能制成坐着比骑马还舒服的车辆。

    张瀚也不多说,扬鞭打马在前,李慎明哈哈一笑,自也是逐马而追。

    ……

    “遵路兄,这位是鄙家的三叔公。”

    一路风尘仆仆到得灵丘已经是七月初,路上走了五天,中间又休整了一天,每日骑马好几十里,听着轻松,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

    在马背上如果坐姿不确,一个上午下来就是腰腿酸软,下马后腿疼腰酸,疲惫之态尽显无余,张瀚和李慎明等人都是常骑马了,随行的蒋家兄弟和梁兴等人也是马术好手,就算这样,抵达灵丘县城时,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堪了。

    张学曾提前了两天赶到灵丘,拜会了一些相关人等,待张瀚等人打前站的人到了城里,张学曾就领着一群人亲自到城外来接,张瀚虽然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先替张学曾和李慎明做介绍。

    “原来是李先生。”张学曾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士绅抢上一步,拱着手,满脸笑容的道:“学生李大用,曾经到大同拜谒过总兵官,远远见过李先生一眼。”

 第七十四章 韩通

    “李年兄不必客气,咱们还是同宗,生疏了不好。”

    李慎明哪记得灵丘这个土财主,看那李大用的模样是穿着生员服饰,衣饰也很华美,这一次的事情是和开铁场立高炉有关,想必张学曾带来的都是和这事有关系的人,当下先认了同宗,上前挽住李大用的手摇了摇,状极亲热。

    李大用笑的合不拢嘴,他确实是生员身份,但家里也是世代铁商,上次到大同就是卖些精铁给镇军,也是事先走了门路,不然凭晋铁的质量,镇军能收他家的铁才是活见鬼。李慎明是总兵府邸里专门负责这些事的,李大用的身份还够不着,远远拜见过一番也就当见过了,现在倒是和李慎明谈笑甚欢,他自是极为高兴。

    “这位是韩通东主。”张学曾指着一个清瘦中年人介绍道:“本地东山的高炉,韩家有整整六座,是我们灵丘最大的铁商。”

    韩通人很倨傲,三角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他是标准的地头蛇,县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的极好,家里土地多,佃农多,矿上的人手多,几千人听他号令,无疑养成了威福自用,擅作非为的脾气秉性,在灵丘,几乎没有人敢和韩家对着干。今次张学曾前来,带了好几封书子,州里和县里的正印官都打点到了,地方上也有不少相熟的士绅来往,然后张学曾才点出蒲州张家的子弟要来开办铁场,架设高炉,到这时韩通想反对也是感觉有些棘手,不好说直决裂的话来,但他的态度也是说明一切,在张学曾介绍时,只是冷冷看了张瀚一眼,连拱手都省了,在韩通看来,张瀚不过是未加冠的小子,凭自己的身家地位身份今日只是来看看虚实,和张瀚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倒是李慎明过来拱手时,韩通勉强还了下礼。

    李慎明的名号在大同镇肯定是稍有地位的人都知道的,麻总兵在外的产业都是他负责,长袖善舞,各地的关系都很硬,本地的知县是碍着体例身份,不然的话,估计连县大老爷都会出迎,韩通虽然骨子里傲气,表面上也得过的去。

    “请诸位到城东的飞燕楼饮酒,”各人见过礼后,李大用笑呵呵的道:“张东主和李先生都是远来贵客,只是我们灵丘是小地方,实在也没有太多拿的出手的东西,这飞燕楼还算过的去,只能委屈各位了。”

    张瀚提着精神,笑道:“李东主太客气了,我等在路上奔波多日,只将就着吃些就罢了,一至灵丘就有酒宴等着,实在叫人心感之至。”

    李大用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手在袍袖里伸出来,让着众人道:“请,诸位快请。”

    灵丘县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县城,也开着四门,连城门的名字也多半和其余各城重叠,各人从东门进城,也没有什么兵丁守备,城门大开着,只有几个牙行的牙人在路边坐在长凳子上说闲话,手里拿着本子毛笔一类的工具,等有大宗货物进来,自有这些牙行的人去承办抽税,不过灵丘不是什么通衢要道,也不是商业达的地方,这几个牙人想来也不是很忙,远远的见张瀚等人过来,先是打量,接着看到韩通,这几个牙人赶紧跳了起来,远远就躬下身子去。

    各人也不理会,都骑在马上继续前行,张瀚打量着四周,见这城只是一条东西大道,城中也建着鼓楼,其余一些小巷子歪歪斜斜的不甚体面,城中还有不少草房,道路情况也差,两边的明沟里堆满垃圾,散恶臭,不禁暗中摇了摇头。

    东南地方毕竟要富裕的多,张瀚看过一些西方传教士的记录,东南城镇繁华富裕,人们穿越华美,环境也很干净,若是那些传教士以西北来,估计观感还会有些不同。

    路上的行人倒多半闲适随意,多是些用巾帕包头的百姓,卖菜的,挑柴的,挑水的,还有一些在路上闲逛的闲汉,偶然会有一些妇人或是秀才生员一样的人在路上走,多是行色匆匆,不大愿意在路上耽搁时间。

    几个秃驴拿着善缘本子在路旁挨家化缘,见张瀚等人均是骑马,就有僧人想过来,被韩通的一个家丁策马冲前,鞭子一扬,僧人们赶紧躲开。

    越往东走,道边的建筑才越象样一些,过了鼓楼后,李大用扬鞭指着前方道:“县衙和学宫俱在前头,韩东主的家也在前头,咱们灵丘精华所在便是在这里。”

    他又指着道左的一幢三层高楼,笑道:“张东主是新平堡来,那里酒楼可比咱们灵丘多十倍,今日要见笑了。”

    张瀚自然谦逊几句,众人在楼前下马,酒楼掌柜赶紧出来,果然叫李大用东主,接着亲自当了向导,将各人引到三楼去,开了窗子,可以临街眺望,张瀚坐在西,看到街景也十分普通平常,鼓楼钟楼,不远处还有关帝庙和城隍庙一类的庙宇建筑,然后就是官衙和大户人家的宅邸,有一幢宅邸足有三十余进,占地甚广,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想来就是那个韩通的住所。

    众人这时纷纷落座,随意说笑,张瀚向张学曾轻声笑道:“三叔公,这一次劳烦你了。”

    “这也是族中公议叫我来,”张学曾苦笑道:“你去年给的银子可不是假的,族里那几位听说今年能分的更多,自是赶紧要接这件事。咱们蒲州张家好歹还有些人脉剩下,要不赶紧利用,再拿银子交结新的人脉,只怕就真的没落了。”

    张学曾看来真的是以家族为重的人,当初张瀚也是得他的全力相助才解决了铺行的危机,现在张学曾脸上颜色并不算太好,想来也是,一群望花甲的老头子对家族无能为力,就知道跟一个小辈手里头拿钱,帮着家族的人在外奔走,也是图的银子,想来这事在张学曾看来不算什么光彩吧。

    “侄孙向家族孝敬一些也是该当的。”张瀚笑着道:“些许浮财,当不得什么。”

    张学曾欲言又止,族中其实颇有几个不识好歹的,说是张瀚既然归了宗,那么和裕升也该算做族产,最多新平堡张家多分些,蒲州这边不能凭白给新平那边撑腰,总得多拿些好处。这种浮议出来,说明二太爷也是赞同的,张辇原本就不喜新平堡那一脉,上回也是被张瀚强逼着出手帮忙,心里自有一股恶气下不来。明面上二太爷不好和小辈过不去,暗地里给张瀚使些绊子,纵容那些猪油蒙了心的贪婪之辈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些事张学曾却不好和张瀚细说,只能指望张瀚自己见招拆招了。

    这时酒菜上来,众人少不得互相敬酒,几轮过后,席间气氛都好了许多,连韩通脸上的傲气都消减了不少。

    这时窗外飘起浓浓黑烟,正好风向吹向城中,大股大股的浓烟从城外的一座隐约可见的山峦上飘浮到半空,然后被浓烟不停的吹向灵丘城中,微风徐来,带来的却不是凉意,而是呛人的浓烟。

    “这烟甚是可厌,”李大用脸色转苦,颇为无奈的道:“我们灵丘便是这一宗不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时有伙计过来将窗子关上,烟气进来的少了,各人才感觉舒服一些。

    李大用又道:“灵丘有大小铁炉好几十座,每炉开火时都是大量烟火,虽则这烟气叫人不适,铁水滚滚之时也是银钱滚滚而来,韩东主的烟气最浓,赚钱自然也是最多,张东主也要来做这营生,想来也不会太介怀了。”

    众人闻言俱是微笑,这李大用自己只一座小炉子,在灵丘铁业这一块却是有说话的权力,看来果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韩通一时脸上露出得色,只是他这人大约生性阴沉,平时难得露出笑脸,这一笑脸上神色甚是难看,还不如不笑。

    这时各人听到楼梯响动,接着一颗硕大的脑袋自楼梯下露出来,然后就是一个身形无比壮硕的大汉攀楼而上,这人的身量大约整个三楼无人能比,人站在楼梯口,简直如一堵砖墙。

    这人意态也颇为豪雄,国字脸,两只眼睛大而有神,精光四射,虽然不少人扭头看着他,此人却是意态闲适,丝毫不以为意。

    这时又有一人登楼上来,这次是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头上是四方平定巾,头梳理的丝毫不乱,脸上也没有蓄须,面色白皙,身量高大适中,右手按着一柄宝剑,儒雅之余,还有一点豪雄之气。

    “原来是孙会和敬亭侄儿来了,给你们留着座,请快过来坐下。”

 第七十五章 会首

    张瀚这时才明白南边留着的一张空凳子是给谁的,那个孙会就是前头的汉子,名叫孙安乐,是东山会的会,名字取的安乐,但看模样是吃过苦的人,脸上皱纹很多,看起来并不安乐,他的侄儿是孙敬亭,有秀才功名,却跟着孙安乐打理东山会,被灵丘士林中的人不齿。

    孙安乐皱了皱眉,不理会一脸笑的李大用,大步过来坐下,孙敬亭微微一笑,直接按剑站在自己叔父旁边,拒绝了李大用叫加凳子坐下的好意。

    “我酒已经吃好了。”韩通一脸不悦,放下筷子,对着张瀚淡淡说道:“张东主要来弄这行当营生,韩某无甚话可说,只有一宗,莫要被人挟持,坏了这行当里的各种规矩就好。”

    说罢起身,也不向旁人说话,就在自己几个家奴的簇拥下,昂然而去。

    李大用见张学曾脸上神色不好看,只得停住打算送行的脚步,向着张瀚和张学曾解释道:“韩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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