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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大明1617-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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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阿玉石台吉的牧场。”又向前一些,银锭介绍道:“那边是杭高台吉和古禄格台吉等人的牧场,再远一些就是托博克台吉的牧场。”

    这些名字张瀚相当的耳熟,托博克早早就反对阿成自立,后来俄木布洪继位顺义王,他才率部众返回,但也没有住在青城,就率着部众住在自己的牧场上,很显然是打着保留实力在外支持顺义王的主张。

    对托博克这一类的台吉,军司高层颇有一些人想着趁早武力解决,这些人不象银锭台吉那样靠的住,等于是自己人,也不象白音台吉那样识时务,可以放心使用,更不象失去大半实力的普通台吉那样已经是废人,留着他们,很有可能在将来会生出乱子来。

    不过张瀚暂时没有动这些人的打算,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举部逃走,漠北还有支持红教和察哈尔人的西北方向的却图汗,托博克等人的位置可以随时跑去投奔却图汗,却图汗又与卫拉特人接壤,虽然漠北的外喀尔喀人向来和卫拉特人向来是互相仇视,不过真要是被打急了,却图汗和托博克等人投向卫拉特人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而现在卫拉特人又和俄罗斯人开始眉来眼去,和漠北出现俄罗斯人的时间点相差不多,此时雄踞西部草原和新疆等地的卫拉特人也迎来了第一批俄罗斯殖民者,和漠北的蒙古人保持警惕的态度不同,卫拉特人对俄罗斯人持相当欢迎的态度,在几十年后,他们在俄罗斯人的支持下开始挑战清帝国,结果陆续打了百年,最后以准部男子十几万人被完全屠灭的下场结束了这一场霸权之争。

    对却图汗等尚未归顺的势力,张瀚也并不着急去动他们,随着商道开通,和裕升的势力会更进一步的深入漠北,用商业手段吸引大量的牧民过来,用改善他们生活的方法使兼并更容易,如果到那时却图汗还是执迷不悟,以精锐骑兵突袭解决的方法较为妥当……

    “阿玉石台吉没有多少部民了。”银锭介绍道:“这里好象只有二三百丁,一千多口人,牧群剩下很少,马也少,阿玉石台吉就留在青城,没有在这里居住,因为供奉太简陋,就算把牧民都逼死也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以前的蒙古各部,台吉们当然是最舒服的一群人,他们住在宽敞的可以容纳几十上百人宴会的大型蒙古包里,每日人侍奉,毡包里有充足的食物和茶,有漂亮的侍女伺候,依着最大的大帐,外围是一个个牧民的帐篷,牧群如天上的繁星散落在牧场四周,又如天上的白云,飘荡在碧绿的草原之上,那是财富和享受的象征,每天他们不是喝酒饮宴就是带着牧民和猎狗打猎,玩耍才是生活的主题,他们比汉人的地主生活的还要轻松,因为他们的享乐完全有法理上的依据,牧人们已经被彻底驯服,没有人敢反抗,甚至连质疑的声音都没有。

    在往常,他们最烦心的时候就是大雪灾,来年开春会过的艰难,身为主人也得设法叫牧人和牧群活下来,要不然的话他们就成了无根之木,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阿玉石台吉在这样的天气里无论如何该和牧民们在一起,开春之后设法转场,在开春之前他要替牧民和牧畜们准备足够的吃食和干草。

    然而现在阿玉石台吉的部落已经损失了大半,这位台吉索性就躲到青城去了,任由牧人们自生自灭。

    往前继续走了两三里路,一个个小型的蒙古包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些蒙古包原本就是灰白色的,下雪之后牧人们虽然不停拍打积雪,还是有相当多的雪积留在帐篷顶上,看起来就成了一个个圆白色的雪堆。

    如果不是老马识途的蒙古人引路,想在方圆几十里内找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聚居点,并不容易。特别是天色晦暗,四面一片洁白的茫茫雪野之上。

    远方并没有响起唿哨声,也没有惊慌的叫喊,没有牧人们的叫声和上马奔跑的声响,更没有警告声和弓弦的崩响声,预料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直以来,牧人聚集的地方警觉性还是相当的高,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要提防那些饿的发慌的马贼和狼群,强壮的牧人会枕戈以待,轮流警备,甚至警戒线应该撒出去很远……在草原上,凡是不小心过于大意的部落,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留下来的都是适应了这方天地一切规则,包括自然的和人类的种种艰难困苦,存活下来,生活智慧比部落老人脸上的皱纹还要深刻的多,因为凡是没有领悟的代价过于沉重,甚至已经无从后悔。

    张瀚的心慢慢沉下去……因为他经常到蒙古部落行走,各部落的情形是怎样的他都十分清楚,这里不仅没有外围警备,连部落内的防备都没有了,没有牛羊鸣叫,没有狗吠马嘶,象是一片寂静的死地,如果不是有大片的蒙古包矗立着,几乎叫人怀疑这里根本无人居住。

    接近外围的时候,终于听到一些牧畜的鸣叫声。

 第一千一十五章 误事

    张瀚循声找过去,部落里原本各个蒙古包外都有大片的畜栏,冬天要替牛羊和马匹遮风挡雨,同时储存干草。

    现在眼前的牧畜极少,相当多的畜栏里是空的,有牧畜的也是骨瘦如柴,瘦弱不堪,牲畜身上的毛发都结了柄,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储存的干草几乎要见底,这些大牲口都在忍受饥饿,看到有人过来时,几头母牛哞哞的叫唤起来。

    “今冬人力严重不足。”银锭道:“我接到的报告也是这样,各处都在缺人手,干草不足,牧畜开始死亡,各处饥荒缺少吃食,人们宰杀大量的公牛公羊,只留下母的将来配种产仔,也可以挤些奶出来充饥……”

    张瀚没有出声,他继续向前走着,掀开了一个蒙古包看进去。

    这里头似乎是一家三口,一个小女孩躺在被褥底下,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脸颊烧的通红,一个妇人侧躺着,一动不动,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原本是仰躺着,侧身看到张瀚等人之后,不知哪来的力气,腾的一下跳起来,手一伸便抽出一柄小刀,向着张瀚等人冲过来。

    张瀚手一伸,将小孩的两臂按住,看到了小男孩眼中如狼一般的眼神。

    “你不要慌。”张瀚用蒙语道:“我们不是马贼,我们来帮助你们。”

    “你们这些汉人,强盗,马贼……”

    小男孩哪里肯信,两眼中满是仇视的目光,他开始踢打张瀚,哭骂起来。

    张瀚转头对蒋义道:“这小孩说他父亲被我们关起来,不知音信,你记着叫人打听一下他父亲在哪里,给他确切的信息,叫人带口信回来。”

    这番话起了作用,狼一般的小孩镇静了下来。

    这时随行的军医过来,在躺着的母女二人身上检查一番,说道:“没有大碍,应该就是冻饿引起的,有些发烧,我给她们煎一些退烧的药,一会再给她们吃点东西就好。”

    张瀚点点头,说道:“各部分散去这些毡包检查,帮助生病者,把行粮拿出来,支起锅子煮一些热食,分给牧人……”

    张瀚又走了几个蒙古包,大致都是和第一个差不多的情况,多半是妇孺,而且多半在病饿之中,如果再晚来一两天,可能看到的就是整屋的死人。

    少数的男丁竟然多半不在,张瀚叫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被托博克台吉征调过去行冬围打狼去了。

    “个狗日的。”蒋义骂道:“这边人都要饿死了,还强行把男子征调去打个卵子狼!”

    张瀚皱眉不语,现在这种情形,叫他有些左右为难,他只对银锭道:“此次事情,还好你禀报的及时,没有铸成大错。”

    银锭轻轻点头,有张瀚亲眼看到这边的情形,想必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问题……银锭突然感觉浑身疲惫,有些想哭……他坐了下来,从雪堆下面拔出几株枯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今次这件事情其实银锭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李氏在坚持叫他禀报时也是做好了一切打算,张瀚向来给人宽厚仁德的外在形象,然而李氏和银锭也知道他做事是不太讲情面的,真的触犯到了张瀚处置蒙古人的大局,恐怕张瀚是不会讲什么朋友情面的,那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最坏的结局是丧命,银锭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在结果很好……看到张瀚叫人支起锅子煮热食,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昏黄的穹顶之下冒起了阵阵白烟,银锭心中感觉无比的欣慰……从眼前的一切看来,未来蒙古人会是什么样的待遇可以确定下来了,这叫银锭感觉无比的安心。

    “叫人拢在一起,排队领吃食。”张瀚有些疲惫的吩咐着蒋义,看着护卫们忙碌着把行粮肉干放在锅子里煮,看着那些蒙古妇孺围拢过来领取热食,看着众人眼中的坚冰和敌意渐渐融化和消失……

    “银锭,”张瀚坐在银锭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截牛肉干,掰了一半递给银锭,两人一起嚼吃起来,张瀚道:“你恨不恨我?”

    银锭道:“为什么恨?”

    张瀚道:“如果不是和记,你们土默特部可不会落到现在的光景。”

    “也差不离啊。”银锭闷声道:“往年也会有雪灾,一样会有不少牧人冻饿而死。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已经和大明互市了,不过还是有大量穷苦牧人要仰赖台吉们的赏赐才能活的下去。更多的牛羊和马市上换来的粮食和蔬菜都是归台吉贵人们拥有,普通人还得忍饥挨饿。听老人们说,以前没有开马市,到了冬天没办法,熬不过去就到南边打草谷,抢汉人的粮食和衣袍回来过冬……其实去抢也是大头归我们这些台吉,我们吃肉,牧人只是喝汤,不过总好过什么也没有……”

    银锭说完,抬头看着张瀚道:“不恨你们,我们蒙古人做的恶事也当真不少,当有此报。况且,这一次的战事也是我们挑起来的啊……”

    张瀚微笑道:“你见的明白……仇恨确实可以消弥掉,其实这几十年双方的仇恨已经淡很多了。要是在五十年前,我们大同那边的人恨不得把你们全杀光,你们的祖辈隔几年就南下,一南下就是烧杀抢掠,大同那边几乎每个卫所,每个州县,每个城镇,每处乡村你们都欠下血债,一次杀万人以上的战事已经记录不过来了……这几十年来还是以和为主,这次战事我们又没有吃亏,底下的人也不怎么恨了,不然的话,银锭你以为我的手下都是一群善男信女?早就有人叫着要把你们这边的人都杀光,只要地,不要人了。”

    “只要地,不要人……”银锭嚼着肉干,摇头笑了起来。

    张瀚笑道:“还好我没这么蠢,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当然,得是一心和我们一起过日子的人。”

    “嗯,还好我们也不那么蠢了。”银锭悠然道:“白音台吉在内,还有顺义王,都是一心跟着大人厮混了,大伙都觉得,跟着和裕升也不坏……”

    ……

    “大人去北边各部落视察了?”屋子里也烧着地龙,生着火盆,军需司副司官刘鹏脸上的汗不停的冒出来。

    “前一阵子,叫你们分别送粮食到蒙古各牧区,还有大量的干草,都送上去没有?”

    辎兵总的提调是归军令司负责,不过日常运输管理和物资调配是军需司的责任,早在月前军令司就有分段分批往各牧区送粮食的计划,刘鹏手头当然有军令,并且也下达了。

    被问话的官员瞪眼道:“只送了一批,还有一多半没送。”

    刘鹏气急败坏,大声道:“为什么不送?”

    “咱们自己各军堡,军屯区都还没有送到位,凭甚给鞑子先送?”官员道:“之前还在打仗,他们杀咱,咱们也杀他们,怎么一掉脸就得包他们吃喝了?”

    “你他娘的……”刘鹏大怒,骂道:“打仗时说打仗的话,现在人家归顺了,大人要拿他们做个模样表率,你居然敢擅自违抗军令?”

    官员慌了,说道:“职下并没有违抗,只是调度上先尽着自己来。”

    刘鹏冷笑道:“你做过调查没有,北边那边要是大量的饿死人,你就等着被军法处置吧。”

    官员赶紧站起来,说道:“职下现在就去安排。”

    刘鹏也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

    天刚刚亮,青城中就出动了大量车队,车队从城中的仓储区带了一些粮食,还有平板大车装着那些打好的干草垛,几百辆大车往青城附近汇集,开始向北方和西北方向的诸多牧区驶去。

    这算是一个新动向,引起了不少军司人员的关注。

    在此之前,大战略上当然都是只是关注东线对察哈尔人的对峙,也关注台湾那边的新动向,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头,察哈尔人几乎全撤光了,东线只有零星的战事,各地的驻军主要都是被军训司折腾着开始新训练大纲强度的训练,也有部队从地狱般的军训中挣扎出来,在各处承担剿匪任务。

    除此之外,各部门就是几乎停了军务,开始准备过年。

    在这种时候,调度几百辆车和大量的资源外出,这绝对是一个大动作了。

    “是不是刘副司官?”

    在城门口的时候,背插小红旗的塘马追上了刘鹏,塘马叫道:“刘副司官,大人有新的亲笔军令!”

    刘鹏不敢怠慢,赶紧停住马匹,将军令接了过来。

    字迹果然是张瀚亲笔书写,虽然有吴齐等侍从官,张瀚还是选择自己亲笔写这一份军令。

    “着军需司接令后即刻调拨粮三万石,干草百五十万束至白洪大台吉驻地处,此令。”

    刘鹏擦擦额角,尽管没有汗水,他心中不得不感觉紧张……至少在刘鹏的角度,他知道稳定草原局势,收拢蒙古上下人心对整个和裕升的未来布局和发展有多么重要。

    “来人!”刘鹏立刻大叫起来。

    “职下在。”误了事的官员赶紧策马赶过来。

    “你将功赎罪吧。”刘鹏将张瀚的最新军令说了一遍,说道:“白洪大台吉驻在大青山东南到大黑河堡一带的地方,方广三百多里,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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