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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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如果过早攻击陇右，破坏了陇右的农田、庄稼，即便我们能占据陇右，将来又如何养活当地的百姓？而且，我们也需要这一批的冬小麦做为军粮。”
梁成拱了拱手，“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便一心扑在粮食，尽早让冬小麦收仓入库，为大军东进做好粮食的保障。”
“成辛苦了，”李自成拱手还礼，“从某种程度说，成为了耕地、粮食，倒是我更加辛苦！”
送走梁成，李自成独自在书房静坐，脑想的却是西宁军的下一步行动。
在进军陇右之前，需要做哪些准备？是否必须在整个西宁地区，全部实行汉化？能不能采用武力手段？
土人、回人还好说，但藏人的身后，毕竟还有毗邻的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甚至还会牵涉到蒙古人，连大明朝廷都摆不平，早已默认了蒙古人对这些地区的管理和统治权，小小的西宁，能有获胜的把握吗？
如果大动干戈，且不说胜利如何，朝廷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吗？万一两线作战，西宁军能支撑多久？
李自成摇了摇头，还是小心为，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较好，至少在朝廷的强大压力面前，不能挑起与藏人的全面战争，这种战争没有意义，即便战争胜利了，西宁军暂时也不会进入乌斯藏都司和朵甘都司，这种山高水远的地方，根本没有耕地，汉人很难长期生存下去，维持目前的状况，应是不错的选择。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便是何时进军陇右。
眼下陇右正是混沌之际，但西宁军入驻之后，要解决粮食问题，老百姓是最现实的，如果连肚皮都吃不饱，谁还愿意跟着西宁军行那谋反的勾当？
不过，也不能拖得太久，如果陇右在朝廷的协助下，渡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刻，老百姓解决了温饱问题，那谁还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跟着西宁军造反？
李自成正在沉思的时候，何小米忽地来报：“大人，汤主教前来求见！”
“汤若望？”李自成心道，我昨晚才回到西宁，他的讯息倒是很灵通，这么快过来了，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何小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汤若望随后入了书房，右手拎着一个木箱，约莫尺半见方，他拱手为礼：“听说大人得胜回到西宁，我这赶来给大人贺喜！”
“贺喜不必了，坐吧，”李自成向对面一指，“主教大人只要将带来的礼物给我行！”
“大人怎知这是我给大人的贺礼？”汤若望将木箱搁在地，打开拉簧，从里面搬出一样物事，放置桌，“大人的嘱咐，我总算不辱使命！”
“显微镜？”李自成大喜，他曾经让汤若望制造显微镜，但次制造的显微镜，倍率太低，根本看不清细菌，难道这次他做了改进，提高了倍率？“汤主教，现在能看到细菌了？”
“大人，胡克是对的，细菌果然存在，”汤若望动手调试显微镜，“显微镜能清楚地证明细菌的存在。”
“那我要借助大明的第一架显微镜，看看细菌究竟是什么样子。”李自成起身，协助汤若望调试着显微镜。
忙碌了一刻多终，显微镜总算调试好了，汤若望取了一片树叶，放到载物台，右眼对准目镜，“大人，真妙呀，细菌真的出现了！”
“真的？我看看。”李自成拖开汤若望，将自己的右眼对准目镜，闭左眼，果然看到树叶有无数米粒大的“小虫子”在爬行着，这些“小虫子”形态各异，有的长着一对触角，有的长着长腿，有的正翘着屁股啃食树叶……
“啊，汤先生，你真伟大！”李自成伸出大拇指，“我可以向我的学生兑现诺言了。”
“大人才是伟大！”汤若望也是向李自成竖起大拇指，“不知不觉，为天主增加了一两千信徒，这样下去，在我的有生之年，大明信奉天主的人，可能万！”
“哈哈，我是西宁天主教的名誉主教，传播天主的旨意，也是应该的，”李自成头也不回，右眼一直盯着载物台，“关键是汤主教能造出让大明百姓震撼的物事，汉人百姓才会相信天主的存在，这显微镜的出现，也许又能增加几名信徒。”
“一切拜托大人了！”汤若望学着汉人的样子，向李自成拱了拱手。
“汤主教不用客气，传播天主的旨意，我也是责无旁贷，”李自成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塞到载物台，想要看看手指的细菌，这样更能证明细菌的存在，提高学子们的卫生意识。
但目镜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汤若望大笑，道：“大人，放到载物台的物事，必须是透明，或是半透明的，否则，挡住了载物台的光线，如何还能看得到？”
“奥，我明白了！”李自成又向汤若望询问了有关望远镜的使用方法，待完全熟练后，方才让汤若望回去了。
第289章 想岔了
下午，李自成拎着木箱去学堂的时候，孙梦洁、陈秋蝶、穆思蓉 都是随行，学子们看到李自成拎着一个怪的箱子，纷纷向孙梦洁他们打听，但得到的答复，一律是无可奉告，连孙林向她妹妹打听木箱的物事，也是碰了钉子。（全本小说网，https：//。）
实际，她们也不知道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前两节课照例是语、数学，待到第三节科学课，李自成才搬出箱子，放到讲台，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好，不用着急，你们很开会知道结果！”
学子们顿时议论纷纷：
“究竟是什么？不会是甜点吧？这倒是像是饭龛！”
“想得美，大人怎会将甜点带至学堂？”
“不要吵，兴许大人带甜点也说不定，很快会有结果了！”
……
李自成直接忽略学子们的议论，继续道：“我曾经在学堂说过，在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着大量的细菌，今日我让大家看看，细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细菌？”学子们交头接耳，很多人早将细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孙梦洁却是想起来了，“显微镜，难道木箱装载的是显微镜？”
“的确是显微镜。”李自成将木箱打开，小心地将显微镜取出，放到前面的讲桌，叫过两名学子，协助安装、调试。
他又从一个小方木盒内取出一小片鸡场，鸡场已经清洗过，刮得极薄，窗户的白纸还要透明，用清水湿润了，平铺在载物台。
李自成先是将右眼对准目镜，凝神细看，一边用手调整载物台，直至细菌清晰地出现在载物台，方才道：“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观看，注意不要碰显微镜，然后将你看到的细菌，用语言描述出来！”
陈秋蝶抢到第一的位置，她学着李自成的样子，闭左眼，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于右眼，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将右眼贴着目镜看去。
“哇，真妙，这些小虫子，它们……它们用触须打招呼，咦，这个贪吃的小东西，到了眼皮底下，还是贪吃，肚皮都涨得像是大鼓了……”
陈秋蝶尚未过瘾，早被别的学子轰下来，众女莺莺燕燕的，用各自的语言，叽叽喳喳了好一会，犹自不肯停息。
李自成待所有的学子都看过一遍，亲自走过去，又将目光对准目镜一看，各类细菌基本清晰，但鸡肠模糊一片，浑浑浊浊的，效果极不理想，便取下鸡肠，换一块洋葱的表皮切片。
切片极薄，几乎透明，他用高度的白酒清洗过，方才放到载物台。
从目镜里看去，长条形的细胞，像木地板似的，排列得极为致密，甚至每个细胞都会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黑点，成了，效果还不错！
李自成又是让学子们一个个前来观看，同样要用自己的语言将看到的图片描述出来。
众女又是鸟雀似的叽叽喳喳一番，孙林看过之后，轻声问道：“大人，洋葱表皮细胞像是方砖似的，但每个细胞，都有一个小黑点，属下注意到，几乎每个细胞都有，不可能是玻璃片沾染的灰尘。”
“孙林观测得还真仔细，”李自成夸赞了一遍，回头问众学子道：“你们注意到这个黑点了吗？”
李丹寻思了一会，轻声道：“似乎有小黑点，刚才光顾着看那整齐排列的细胞，记不太清晰了……”
李自成及时总结道：“细胞，是一切生命体的基本结构，包括动物、植物，也包括我们人类，一般情形下，细菌是一个细胞，但细胞本身并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实心体，而是由更微小的结构组成的，刚才孙林看到的小黑点，是细胞最为核心的组成部分，叫做细胞核，而细胞其余的部分，我们可以笼统地叫它细胞质。”
见众学子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李自成知道这种肉看看不到的微观世界，对学子们较为陌生，便进一步打个喻：“如果将细胞看做一个鸡蛋，那细胞核相当于蛋黄，而细胞质，相当于填充在蛋壳内的鸡蛋清。”
学子们原本懵懵懂懂的，但李自成的这个喻，她们有些明白了，穆思蓉歪着脑袋，道：“大人，那细胞的外面，是否也像鸡蛋那样，包裹着一层蛋壳，或是蛋壳里面的那层薄膜？”
“你说得很对，”李自成同样向她伸出大拇指，能提出问题，某种程度解决问题更重要，至少会给出一个研究的方向，“细胞的外围，的确有一层保护自身的薄膜，将整个细胞包裹起来，这层薄膜叫细胞膜。”
穆思蓉得到李自成的夸赞，小脸羞得通红，心却是暖暖的。
孙梦洁一直在思索，此时忽地问道：“先生不是说，在我们的生活，细菌无处不在吗？那为何洋葱的表皮，我们没有看到细菌呢？难道细菌也害怕洋葱散发出的那种气味？”
“这正是我要说的，”自己的大小老婆都有科学潜质，李自成很高兴，至少她们都沉浸在这节课的科学教育，“也许有一些细菌会害怕洋葱散发的那种气我，所以百姓在储存杂粮时，常常会掺杂一些大蒜或是洋葱，以延长保质期，但总有一些细菌能适应洋葱的气味，像有些人喜欢吃大蒜、洋葱一样。”
众学子都是侧目，仔细聆听李自成的每一句话。
“实际，洋葱的表皮，也会有许多细菌，不过，同学们有没有注意到，在洋葱的表皮放载物台之前，我现在白酒清洗了一下？”
“白酒？”
学子们这才想起，李自成将鸡场放置载物台之前，是用清水润湿的，而放洋葱时，却是在白酒润湿的，刚才她们专注观察细菌，对白酒的气味倒是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难道洋葱的表皮没有细菌，与白酒有关？
“对，白酒具有杀菌消毒的功效，洋葱先是在白酒洗过，表面的细菌便被杀死了，不过，空气还有很多细菌，”李自成用手指环绕一圈，“不久之后，空气的细菌还是会进入洋葱表皮，你们再来看看，现在的洋葱表皮，与刚才有什么不同？”
众学子依言，又是一个个排队观看着，正如李自成所说的那样，洋葱的表皮，果然出现那种会爬行的小虫子，虽然并不如鸡肠那般密集，但已经出现了不少。
她们顿时唏嘘不已，细菌这么小，却是对先生如此听话，难道他们是先生养的？
内有一学子问道：“先生，既然白酒能消毒杀菌，那男人们平日饮酒，不是杀死了许多细菌？难怪男人们很少生病……”
众人哄堂大笑，那学子弄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李自成是鼓励学子们发问的，待众人的声音小了些，方才正色道：“这位同学的发言，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白酒与细菌的关系，另一个是饮酒与健康，其第二个问题，与今日所授内容关系不大，我只能简要作答。”
“……”
“白酒的确能杀菌，但必须是高度的白酒，酒精含量至少要达到蒸馏酒的水平，若是普通的烧酒、自酿酒，于杀菌并不明显，所以喝酒并不能强身，亦不能去病，但酒精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动，有御寒的作用，北方之人，寒冬时节，酒不离口，便是这个原因。”
众学子频频点头，却是似懂非懂，毕竟这些生活的常识总，蕴含着丰富、繁多的科学知识，不是一节课的时间所能完全解决的，这些并不是本节课的教学内容，先生也没有要求她们熟记。
李自成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男人身子强壮、少病，并非是饮酒的缘故，实际，如果过量饮酒，对心脏、肠胃等，都会形成一定的负面影响，甚至会影响自己的健康。”
孙梦洁、陈秋蝶顿时飞过一个白眼，心道：那你为何还要饮酒……不过似乎先生（大人）并不好酒，过量饮酒更是十分罕见。
学子们也是各怀心事，至少将来要告诉自己的男人，想要健康，都少些饮酒，李丹却是将目光投向孙林，见孙林正在沉思，并没有看向自己，温情的目光变成了目剑，还暗跺了小脚。
“男子体壮，主要是因为运动，”李自成忽地停下话头，让学子们稍稍议论片刻，方道：“生命在于运动，如果经常运动，体质会得到改善，生病的次数也会少些。”
陈秋蝶叹道：“难怪大人喜欢早运动……”
孙梦洁面忽地一红，显然想岔了，她立马想到先生曾对她说过的那句“在床跑步了”，甚至天亮之后，先生还要在她们姐妹身“运动”，她的眼前，浮现的是白花花、黑不溜秋，还有充过血之后的醇红……
幸好众学子都在思索李自成的话语，并没有注意到孙梦洁面的变化，她用手指揉揉自己的脸蛋，想要尽快散去那份羞人的火辣辣，李自成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入耳。
不知道过了好久，孙梦洁才恢复了常态，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趁着先生停顿的时候，突地问道：“先生既然说，细菌是无处不在的，那我们手的细菌，能在显微镜下看到吗？”
第290章 得陇望蜀
李自成有些惊异，这个孙梦洁，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见孙梦洁面色淡然，方道：“现在的这个显微镜，只能看到透明或是接近透明的物事，皮肤的细菌，暂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