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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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不觉笑着摇头，今日算了，今后可由不得你，你是嫁入李家，不是我李自成入赘，说到规矩，自然是按照汉人的规矩来办！
娜木钟并不理会李自成，三两下扒下淑济的外衣，将她弄床，又是哄又是抚摸，不消片刻，大床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娜木钟这才起身，见李自成一直在看着她，脸没来由的一红，娇嗔道：“淑济这么乖，没碍着天命汗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李自成这才想起，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淑济应该早困倦了，“娜木钟，真有你的！”他向娜木钟生出手指，发自内心的夸赞！
娜木钟并没有像李自成说期望的那样，投身入怀，现在大局已定，正是庆功的时候，为了让李自成接管察哈尔部，她也是功不可没，不惜与三福晋苏泰正面对抗。
但到了领赏的时候，她反而犹豫起来，淑济已经熟睡了，主卧室内只剩下两人，娜木钟却是忸怩不安，连衣服都不肯脱。
李自成试探着道：“娜木钟，夜深了，咱们床休息吧……”
“啊……”娜木钟像是触了电似的，身子剧烈颤动，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怪，便朝李自成讪讪地笑笑。
李自成略一沉思，知道她这两日身心疲劳，又承受着丧夫之痛，若不是为了自己，她绝不会与苏泰争执。
至少这一时刻，她的身子不是最佳状态。
想想也放弃了，娜木钟已经属于自己，来日方长！
李自成轻轻挽起娜木钟的双手，在她的额头轻轻啄了口，“娜木钟，我也累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许多事情要做。”
“天命汗，你不是……”娜木钟的双目发出异的光芒，几乎不敢相信李自成的话。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咱们有的是时间，又何必急在一时？今日的事，多谢你了！”
他不是一直都荒淫无耻吗，今日怎的转了性子？娜木钟似乎没听到最后那句感谢的话，明亮的眸子忽地变得凄迷起来，瞥了李自成一眼，终于褪下了外衣，倒在淑济的身边。
李自成亦是在娜木钟的身边躺下，右手忍不住摸过去，落在娜木钟的小腹，发现平坦如砥，方才安心地睡了。
娜木钟吃了一惊，以为李自成意志不够坚定，但等了片刻，却是没有了动静，正要扭头去看，身边已是传来有节奏的鼾声。
天明之后，李自成立即给大通山的额尔德木图和芦阳县的高一功传讯，让他们火速来永固城，随后召见了永固城内的所有蒙古军官。
林丹汗在世的时候，蒙古骑兵的编制非常混乱，既有王庭的各种官员，也有随时准备战斗的武将，此外，名义来说，察哈尔部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分属于八大福晋，林丹汗直属的骑兵，却是不多。
李自成给永固城的蒙古人，重新进行了编制。
大草滩所有的蒙古壮丁，超过两千，总人口两千八百（不包括女人），总户数八百六十，壮丁全部编入虎骑兵，最高长官为游击将军，从李过部调入高一功担任，李自成平日不在永固城的时候，高一功便是整个大草滩的最高军政长官。
永固城内还设计了左右民政官，分别是原先的汉人监军刘团富和林丹汗的侍从官罗布桑，他们还负责向蒙古人征税，照汉人的标准，十五税一，以牛羊等实物冲抵。
巴达西和吉日嘎拉为仅有的两名千户官，以下有二十个百户官、四十二个总旗官、二百一十个小旗官。
高一功、巴达西和吉日嘎拉都是常驻永固城，直接掌管永固城附近的骑兵和牧民，百户官、总旗官、小旗官们都是随着牧民同居在各个村落，战争的时候，所有的骑兵才会临时集结。
为了防备各部之间因牧场问题发生争执，村落以永固城为心，理论可以沿着八个方向向外扩展，每隔五十里，便安置稍大些的集镇，集镇驻扎百户官，或是总旗官。
从永固城向西，大约二百里便是西宁府威远县，间设计了三个集镇，加集镇之间的村落，共安置了三百余户，而永固城南方二百余里，便是乐都县，也是安置三百余户，其余的二百余户，主要驻扎在永固城内，东、南方向人口倒是不多，草场也是闲置状态。
李自成向蒙古人保证，为了方便向汉人出售毛皮，交换其它生活物资，将尽快向西面的威远县、南面的乐都县修筑官道。
李自成虽然给高一功飞鸽传书了，但芦阳县离此太远，高一功尚不知道何时到达，只能临时兼任虎骑兵的统领了。
蒙古骑兵与汉人的军队不同，平日并不需要集操训，他们一边放牧，一边操训马术，居则为民，出则为兵，有战斗任务的时候，只要集起来即可，在战场，也没有过多的战术，基本是人多打人少、勇猛胜羸弱！
将大草滩的两千余蒙古骑兵直接置于自己的管辖之下，距离李自成心忽地目标，又是前进了一大步，虽然蒙古人没有被完全消灭，但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这一切安排妥当，差不多一日过去了，李自成终于闲下来，带着娜木钟和淑济，来到西城去看夕阳。
娜木钟迎着夕阳，脸洋溢着笑意，看来昨晚和今日一天，她休息得不错！
“天命汗，听他们说，你将大草滩的蒙古人，当做汉人来对待了，不知道蒙古人能否习惯……”
“这样不好吗？大草滩有足够的牧场，牧民不用为了水草而四处奔迁，”李自成随着娜木钟的步伐，缓缓而行，“更重要的是，只要牧民们遵守规则，遵循我给他们划定的界限，不会有内部的战争，”这时，他们已经来到城墙边，极目远眺，四处一片青绿，“如果没有战争，每日都能这样牵着娜木钟的手，在城墙边晒晒太阳，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事呀！”
可是，李自成知道，这时不可能的，战争永远存在，如果能减少战争，他已经积了德了。
娜木钟仰起小脸，默默凝视着李自成的棱角分明的脸庞，良久，方才叹口气道：“天命汗不喜欢战争吗？”
“如果能牵着心爱的人的手，在夕阳慢慢老去，有谁会喜欢战争？”李自成牵着娜木钟的手，目光早已投向远山，在夕阳的暗影里，远山半边明艳，另外半边这显得十分阴郁。
娜木钟抿嘴一笑，“天命汗的这点愿望，恐怕很难实现，”顿了一顿，又道：“别说天命军现在停不下来，是大草滩的这些蒙古人，恐怕并不都是对天命汗感恩戴德！”
“为什么？难道蒙古人不喜欢安逸的生活？”在李自成的记忆，游牧民族喜欢劫掠，乃是看游牧民族的财物，现在蒙古人有机会慢慢转变为农耕民族，即便不感激自己，至少会喜欢更加安逸、富足的生活吧？
自己锅有了粮食，还用得着去别人的碗去抢？
娜木钟任由李自成拉着她的手，从昨晚开始，她正式成为李自成的女人了，也不用在外人面前藏着掖着，她缓缓靠向李自成的肩头，也不知是替蒙古人担忧，还是替李自成忧心，“天命汗，你没有真正了解蒙古人，他们习惯在草原奔驰，也习惯了血腥的生活，战争、屠杀、劫掠，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血液……”
李自成收回目光，盯着娜木钟漂亮的脸蛋，还有那一张一翕的红唇，“娜木钟，你也不喜欢安逸的生活吗？”
娜木钟避开李自成的目光，缓缓道：“妾身是女人，自然和男子不同……妾身已经是天命汗的女人了，此生自然会随着天命汗，只要天命汗不嫌弃妾身的蒙古身份……”
“在我心，蒙古人与汉人没什么区别，”李自成抱起淑济，另外一只手臂将娜木钟拥入怀，“娜木钟，你是我的女人，无论地老天荒，还是海枯石烂，我都不会嫌弃你，将来回到西宁，如果你不习惯汉人的生活，我将给你留下一片牧场。”
娜木钟在李自成的胸怀微微摇头，口呢喃道：“天命汗不用费心，只要在天命汗的身边，妾身在哪儿都是一样幸福……”
第506章 私自出走
初生的红日，像一个调皮的小姑娘，先是偷偷露出半个脸面，然后一点一点往窜，过了片刻，猛地向一瞪，完全挣脱远山的束缚，尽情挥洒着自己明艳艳的光辉。全本小说网；HTTPS：//。m；
李自成像是感应到了，他翻身坐起，拾起一件汗衫斜披在肩，娜木钟欲待起身服侍他穿衣，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忙用薄被向身裹了裹，“天命汗，稍候让妾身来服侍吧！”
李自成拍拍她娇嫩的脸蛋，笑道：“不用了，你和淑济先睡会，女人多睡养颜，也不易衰老！”
娜木钟心里甜丝丝的，却将脑袋从薄被探出来，“妾身要是老了，天命汗还是如此对待妾身吗？”
李自成快速穿好了衣裤，夏日的衣衫，连纽扣都没有几个，三两下解决了，闻言转过身，在娜木钟光洁的额头啄了一口，“娜木钟是娜木钟，无论老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宝贝！”
娜木钟闭双目，脸全是笑意，下眼睑的缝隙处，已是潮湿一片。
淑济早醒了，一直不敢说话，见李自成离开了卧房，方才偎依进娜木汗的怀，“额吉，人老了会怎么样？很难看吗？”
娜木钟破涕为笑，她用双手拧起自己的脸蛋，又故意皱着眉，在额头凝聚一道道沟壑，“人老了，是这个样子……”
“啊……好丑……”淑济赶紧伸手将娜木钟的双手移开，“我不要额吉这样，我不要额吉变丑……”
“傻妞！”娜木钟抚摸着淑济的脸蛋，“人总是会老的，每个人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我不管，我不要额吉老……”淑济几乎吓哭了。
娜木钟的脸，却是暖暖的笑意，有李自成和淑济，她的这一生，已经别无所求了，至于李自成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已经不重要了！
李自成出了临时的行辕，带着何小米和两名亲兵，在大街闲逛，他想看看，蒙古牧民们住进城后，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能适应定居的生活吗？他们的需求，究竟是什么。
娜木钟昨晚的话，让他记忆深刻，如果蒙古人的血液，注定充满着侵略的因子，那自己苦心让他们定居、畜牧，逐步融入农耕社会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也许能实现，但需要时间，或许数十年，或许数百年……让岁月逐渐改变蒙古人的习惯。
蒙古的牧民们并不认识李自成，他们对大街身着天命军异服装的士兵，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们是不会为难蒙古人的。
牧民们实在太忙了，连看一眼李自成他们，都是浪费时间，他们正忙着去城外牧牛牧马，有些牧民甚至将牛羊带回城内，此刻正驱赶着出城放牧。
李自成被牧民们直接无视，心有些变味，这些蒙古牧民，难道也和汉人百姓一样单纯？
每个牧民不是有固定的牧场吗？别人不会抢了去，他们原本不用如此匆忙，难道他们和汉人一样，也是争分夺秒发展自己的产业？真要这样，也许他们会忘记了草原的杀戮和掠夺……
如果时间永远定格在在这一时刻，那该多好呀！
但李自成越来越感觉到，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法子，被娜木钟一言否决了，是呀，让蒙古人永远困守永固这样的小城，对周边汉人的财物、女子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与央之国为邻，不是央之国的不幸，是游牧民族的不幸！
当游牧民族足够庞大时，与央之国会展开拉锯战，谁也吞并不了对方，战争是双方的常态，虽然不会削弱多少国力，但苦的是边地的百姓。
如果能将二者融合于一体，能大大减少战争，李自成已经在着手试验，不过，他对自己的做法，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怎么办？
难道非得将游牧民族斩尽杀绝，央之国才能安生？
这样想着，李自成的心方才好受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华夏，为了华夏的未来，即便手沾些鲜血，也是在所不惜。
“大都督！”
李自成抬头一看，原来是宋，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蒙古人装扮的女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宋新娶的婆姨芭德玛。
“宋将军这是去哪？不会是来向本都督谢恩吧？”
芭德玛虽然不太听得懂汉话，但李自成直视着她的眼神，让她心“砰砰”乱跳，宋却是俯身行了一礼，“大都督说笑了，属下有要事禀报！”
李自成将手一挥，“走，回营！”
回到李自成的行辕，娜木钟和淑济已经漱洗完毕，娜木钟知道李自成有大事要谈，奉茶水后，便带着淑济出去了。
宋屁股刚落座，急急道：“大都督，有一个叫多尼库鲁克的蒙古人，可能逃跑了。”
“逃跑？”李自成想起娜木钟的话，心不觉一动，但面却是丝毫没有变色，“此人是谁的属下，原先是什么职务？”
“回大都督，多尼库鲁克原本是芭德玛的贴身侍卫！”
李自成看了眼芭德玛，难怪宋汇报军情，还要带着她，原来逃跑的人是她的侍卫，遂淡淡地道：“此人逃跑多久了？”
“据芭德玛说，昨日早饭的时间，多尼库鲁克还曾露过面，后来……后来她跟属下在一起，没注意那个多尼库鲁克，午饭时没见着，以为他去了城外的牧场，今晨着人去城外问了一下，说是没见着，所以属下怀疑他逃跑了，特来禀报大都督……”
李自成依旧不动声色，却是面向芭德玛，“像这样的事情，一两日不见踪迹，以前发生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多尼库鲁克一向忠心……他是妾身的贴身侍卫，无论去往何地，都会告诉妾身，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人……”芭德玛一时拿不准李自成的意思，加次她支持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继承汗位，心有些惊恐，双手不安地搓着长袍的腰带，若不是宋伴在身边，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多尼库鲁克是她的贴身侍卫，多尼库鲁克逃跑了，她是难辞其咎。
“芭德玛，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