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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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清局传来曹诏兵败自刎的讯息时，李自成的心情十分复杂。
曹诏是朝廷的人，迟早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按理说，曹诏的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李自成却高兴不起来。
至少在当下，曹诏被认为是一代名将，这样的人物，死在自己人手，似乎有些不值得！
如果当初在固关的时候，能生擒曹诏，不知道他会不会向天命军俯首？
李自成很快释然了，固关大战，也未见曹诏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不过仗着属下有一千关宁骑兵而已，对手又是基本没有操训过的百姓……
一转眼的时间，夏日过去了，虽然汉清局传来朝廷升卢象升为南直隶、河南、山东、湖广、四川五省总理的讯息，李自成也没在意，朝廷与盗贼之间，想打打吧，反正他管不着。
随着深秋的到来，天气逐渐转冷，驻扎在贺兰府的虎骑兵、狼骑兵，已经到了回家的时间，当初李自成离开贺兰山的时候，让高一功与王俊卓驻扎六个月，现在已经到期了。
既然贺兰府一切平稳，应该让他们回家过冬。
李自成给贺兰府的任同州传讯，让他知会高一功、王俊卓，只要贺兰府平稳，他们可以按时返回永固城和沙柳城。
高一功和王俊卓接到命令后，让士兵们将手的保底月票和战功月票全部用掉，然后联手在狼山以东的后套大肆劫掠一番，然后押着牛羊、女人、财物，高高兴兴地返回了。
回到贺兰府，虎骑兵和狼骑兵据迫不及待要分财物。
高一功和王俊卓将交天命军都督府的那一部分财物留下，其余的当场分了，王俊卓做为狼骑兵首领，独自分得一个粗腰大屁股女人，还有数十头牛羊，心简直乐开了花。
到了兰州，虎骑兵、狼骑兵与天命都督府将财物交割完毕，王俊卓直接返回沙柳城，高一功让士兵先回永固城，自己带着亲兵，去城内拜见高桂英与李自成，逗留了两日，方才回去。
王俊卓的家，在沙柳城内，因家人口甚多，他的家很大，外面还有一道一丈五尺的围墙，在沙柳城内，仅杨卜雄的知县衙门稍小，基本算是第一大户。
在漠南随林丹汗逃亡的时候，原先的婆娘病逝，但婆娘给他留下了三个孩子，两子一女，其大儿子已经王鹏已经十四岁，还有次子王鲲、女儿王莺。
他随林丹汗出征真相、火落赤等部落时，除了分得牛羊，还分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更名王飞飞，成了他新的婆娘。
出征龙首府分到一名女人王乐乐和一个八岁的孩子王鲨，出征贺兰府瓦他卜囊部，又分到一个女人王笑笑，加这次从狼山带回来的女人王多多，他的家，已经有四个女人和四个子女，加王俊卓自己，已经九口人了。
在他的四个女人，王飞飞入门最早，又会侍候人，最受王俊卓喜欢。
这次回家，王俊卓预备开个家庭会，按照汉人的方式，明确王飞飞大夫人的身份，一妻三妾，还有四个孩子，即便在汉人权贵，也算不错了，连虎骑兵统领高一功都不。
王俊卓将牛羊交给亲兵，送去羊圈，自己带着王多多来到家门口，他要给飞飞一个惊喜。
见大门紧闭，便伸手去叩。
“谁？”一个清脆的女音。
王俊卓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宝贝女儿王莺，他粗着嗓子道：“莺儿，是爹，爹回来了！”
“爹？”王莺听到爹爹声音，慌不迭开了门，果然是爹爹，她一头扑进王俊卓的怀，“爹总算回来，莺儿想爹爹了……”
“莺儿乖，爹不是回来了吗？”王俊卓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爹这次出征，给莺儿带回几只羊，还有两头牛，将来莺儿出嫁的时候，这些是莺儿的嫁妆！”
“莺儿才不要嫁呢，莺儿只想和爹爹在一起！”王莺嘟着嘴，小脸蛋红红的，幸好脑袋钻进她爹的皮袄，谁也看不到。
“傻孩子，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爹爹身边吧？”王俊卓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将一缕散乱的发丝理顺，“莺儿，咱们先回家，爹赶了这么远的路，总得喝口茶吧？”
王莺猛地从她爹的怀脱出来，“走，回家，莺儿给爹爹煮马奶茶。”一抬头，看到她爹身后的王多多，眯着眼道：“她是爹爹领回来的又一个姨娘吗？”
王多多不敢搭话，只是用脸的笑容回应着，王俊卓傻笑道：“这妮子……”
王莺也不深究，爹爹常带女人回来，她已经习惯了，实际，她倒是希望爹爹每次出征，都能带回女人、牛羊，至少表明爹爹打了胜仗，征服了别的部落。
原先在漠南跟着林丹大汗，爹爹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到后来娘没了。
爹爹说，娘是病死了，可王莺不信，如果娘是病死的，为何不见下葬？她也没看到娘的尸体，娘极有可能被那个皇太极的人抓走了。
她曾经问过爹，为何不让见娘最后一面，但爹爹说，人在去世的时候，已经瘦得脱了形，怕她见了，以后晚睡不着觉。
她才不信呢！
她娘原本好好的，怎的瘦得脱了形？再说了，那是她的娘，看了又怎会晚睡不着？
一定是爹爹在骗她，不过，爹爹恐怕有不得已的苦衷。
王莺看了眼王多多，也不再说话，只是拉着爹爹的手，进了厅堂，“爹，你……你们先坐，莺儿去煮茶！”
王俊卓点头，指着一张有些陈旧的木椅，让王多多也坐。
王多多有些拘谨，缩着腰不敢坐，“老爷，我去生个柴火盆吧，屋里有些冷……”
“不用，不用，”王俊卓道：“家里人多，一会让他们去做。”
“那我去喂草，牛羊在哪？”王多多还是小媳妇的样子。
“你还是歇歇吧，明日我带你过去，你刚来，一切都不熟悉，”王俊卓大大咧咧向椅背一躺，“汉人的东西是舒服，难怪大汗要投奔汉人……”
王多多只是笑，终于在木椅坐下，她扫了王俊卓一眼，再次打量着厅堂四壁，“老爷，这是我们的房子吗？汉人的还要大，听他们说，汉人的房子，其实并不宽敞……”
“普通的汉人咋能和我？如今我也是汉人了，”王俊卓将王多多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心里，轻轻把玩着，“多多，从今以后，这里是你的家了！”
“嗯！”王多多小心地点着脑袋，顺势靠在王俊卓的身。
从狼山回来，一路之，她都宿在王俊卓的帐，知道王俊卓是狼骑兵的首领，自己跟着他，也不算吃亏，兴许还能过好日子……
她的男人，已经在战斗死了，自家的财物、牛羊，不是被王俊卓他们抢了，是被部落的人瓜分了，即便能回到狼山，也会成为他人的猎物！
能跟在这个男人身边，真好，只是不知道，他的家人能否容纳自己，她暗暗决定，从明日开始，要好好侍弄牲口，绝对不要白吃饭。
王莺捧出两大碗滚热的奶茶，见王多多靠在她爹身，也不回避，这样的画面，她看得多了，见怪不怪，再说，谁家的娘不是和爹在炕滚在一起？
“爹，喝茶！”
王莺将一碗热茶递给她爹，又将另外一碗放在王多多面前，却不说话。
王俊卓知道茶烫，小小喝了口，因为没见到其他人，便道：“莺儿，你娘和兄弟们呢？”
“娘病了，正躺在炕休息，二娘和三娘带着哥哥们去城外照料牛羊去了，只有莺儿在家闲着。”
王莺所说的娘，自然不是她的亲娘，而是王俊卓最喜欢的王飞飞，听到王莺的话，他立即从躺椅弹跳起来，“你娘在哪？病得严重吗？”
“娘在炕，”王莺摇摇头，“娘说，只要休息一段时日，身子会好起来，我这去告诉娘，爹回来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王俊卓欲待起身，却又看了眼王多多，“多多，你先坐会，我先去看看。”
王多多知道这个王莺的娘，应该是家的大夫人，便支吾着道：“老爷，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迟些再拜见，我先看看飞飞的身子状况。”王俊卓摆摆手径自去了。
进入内室，房内生了柴火，暖暖和和的，王飞飞侧身朝里躺在炕，一动不动，也许是睡熟了。
王俊卓轻手轻脚，靠近热炕，低声唤道：“飞飞，你怎么了？”
王飞飞懒洋洋地张开眼，微微转过脸，回头一看，忙道：“老爷？老爷回来了？”作势要起身，忽地停住了，半扭着身子，僵在空，用手撑着床板，面却是通红。
王俊卓只道他犯病，忙用手扶住，“飞飞不要动，你身子不好……”蓦地一惊，王飞飞的腰身好粗，如同十月怀胎，“飞飞，你……你的腰身似乎不对呀？”
“老爷……”王飞飞一惊，缩回被，只露出半个脑袋，脑袋转回床里，不敢再看王俊卓一眼。
“飞飞，你……你真的……怀了孩子？”王俊卓心内一沉，难道发生了这种事？
“老爷，妾身对不起你……”王飞飞将脑袋完全埋进皮被，早已泣不成声。
王俊卓一把掀开皮被，果然看到王飞飞的腰身粗得不一般，他怒喝道：“我这数月不在家，你怎的怀了孩子？快说，这野种是谁的？老子宰了他……”
第563章 有孩子的人
王飞飞只是哭，“老爷，你杀了妾身吧……”
“老子是杀了你，也要先弄清楚这是谁的野种！”王俊卓暴跳如雷，双目喷火，恨不得将王飞飞舀口水吞了。全本小说网；HTTPS：//。m；
“老爷，你杀了……妾身吧，都是妾身……的错……”王飞飞反反复复这么一句话。
王俊卓觉得情形不对，这次出征狼山，前后接近十个月，沙柳城内所有的壮丁都随军出征，附近几乎没有成年壮丁，也许是附近的汉人？难怪王飞飞不敢说……
不行，是汉人，老子也要宰了他，便是闹到大都督面前，老子也不怕，老子在狼山浴血奋战，汉人竟敢在后方捣乱……似乎也不是捣乱，至少飞飞肚里的孩子，属于我王俊卓的……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是一头恼火，难道自己的女人任由汉人欺负？
有一有二，这以后还长着，自己出征的时候……
大都督不是说，在我们出征的时候，有汉兵保护我们的家眷吗？不行，我一定要找大都督理论，至少也要赔偿老子的损失……
似乎自己没什么损失，孩子归我，这不是白白捡了一个孩子？
那老子的损失是什么？汉人必须做出赔偿。
但王俊卓想了好久，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损失在哪，难道这么算了？他实在不甘心，不行，必须将作孽的汉人先行拿下。
他气冲冲地骂道：“贼婆娘，快说到底是哪个汉人的野种，老子这去宰了他，至少也要赔偿我们五头牛……不行，还要加十只羊……”
“不是汉人……”王飞飞将脑袋埋在枕巾下，小声道。
“不是汉人？”王俊卓更吃惊了，“难道还有蒙古人躲在家没有出征？我们这次可是全军出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王飞飞支吾着，是说不出口。
王俊卓气得老脸通红，声音几乎将房顶都掀开了，“快说，你这个贱人，究竟是谁？”
王莺听到内室有异样，忙跑了进来，“爹，发生什么了？娘病了，要多休息……”
“病个屁！”王俊卓将莺儿一把推开，“快出去，小孩子家知道什么？”
“哇……”王莺一向受宠，今日突然见到王俊卓冲她发怒，委屈之下，张开小口边哭了。
王俊卓心内正烦，便也顾不得王莺的感受了，吼道：“让你出去，还待在此处做啥？不嫌丢人呀？”
“哇……”王莺哭得更凶了，但她还是出了内室，找个地方偷偷流泪去了。
王飞飞见王俊卓动了真气，只得小声道：“是鹏儿……”
“鹏儿？”王俊卓瞪大双目，眼球几乎砸到地，“你说是鹏儿？肚里是鹏儿的孩子？”
王飞飞不敢回答，却是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自己惹下的事……”王俊卓的脑子有些懵，“鹏儿才十四岁呀……”
“真的是鹏儿……”王飞飞知道王俊卓还在气头，忙道：“老爷别怪鹏儿，都是妾身的错……”
“别怪他？这个孽子……”王俊卓作势要出去，“我现在去，非杀了他不可……”
“老爷……”王俊卓从皮被钻出来，“你要杀杀妾身吧，鹏儿好不容易长大，刚刚能照料牲畜……妾身这个孩子，刚好不要了……”
“这个孽子，我非打断他的双腿……”王俊卓见王飞飞正捶打着自己的肚皮，忙甩开她的手，“干啥，总是我王家的孩子……”
王俊卓的四个女人，他最喜欢的是这个王飞飞，看到她挺着大肚皮，一时生气，但要算起来，她是自己的婆娘，她生出的孩子，总是自己的孩子。
与汉人不同，游牧民族最在乎的便是人口，特别是壮丁，无论打仗、侍弄牲口，都少了不壮丁。
他王俊卓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有王多多在身边……现在王多多与王飞飞，都在给王家添丁，而且王飞飞肚里带孩子，是王鹏的种，原本是王家的血脉……
王俊卓慨然长叹一声，瘫坐在王飞飞的床沿，“这个鹏儿，一会回到家，非狠狠抽打不可……”
“老爷……”王飞飞脸泪渍未干，却是停住哭声，“鹏儿可是王家的长子……”
“长子怎么了？”王俊卓虽然不断地劝着自己，但心头还是添堵，“我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他……如果不好好教训，以后还会生出乱子……”
王飞飞缓缓起身，裹着皮被靠在王俊卓的背，“老爷若是有气，抽打妾身吧，都是妾身的错……”
“那怎么行？”王俊卓悄悄回首，看了眼王飞飞的肚皮，“孩子都这么大了，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老爷，鹏儿只是孩子……”
“孩子？都十四了，还算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