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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升邪-第6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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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过后,申屠灵灵也回过神来,但未发怒,依旧是那副苦恼神气,对众人道:“你们先别急着问我,也不要生气发怒,我绝不会害你们。我是想要跟大家说个明白。。。顺墨而昌啊!墨中自有永恒在,我绝不骗人。咱们也不可与墨为敌,与永恒为敌不仅注定败亡,更要紧的是此乃逆天。修行是逆天之举,但须怀顺天之心,如此方可成就大道。我是想。。。想试试看,能不能和墨巨灵打个商量,我们许他来中土传道。。。。。。”

    沈河摇头打断:“若他们要灭此世界呢?”

    “那当然是不能同意的,我当据理力争。他们若不讲道理,拔剑又如何。不过他们不会不讲道理,怪就怪南荒伏图这种人,他们把墨色修歪了,真正上位墨家仙绝非他们那样。。。。。。”

    仍是不等他说完,沈河再问:“就算他们讲道理,他们都是好人,我就不许他们来中土,否则见一个杀一个,你会怎样?”

    申屠灵灵愣了愣:“师兄。。。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沈河笑了:“谁说我不讲道理。墨巨灵这一族。见一个斩一个就是道理了。我讲这个道理,你。。。杀我?”

    申屠灵灵吃一惊,立刻摇头:“我怎会杀。。。”说到这里,他终于觉得这话越说越不是味道了。双目一翻。凶气盈面:“我可真敢杀人!”

    “沈河。你再说半个不字,我对九位师祖立誓,立刻斩杀于你!”说狠话的不是申屠灵灵。而是沈河自己。说完,稍顿,沈河又望向申屠灵灵:“来,这句话,你学着说一遍。”

    申屠灵灵咬牙,学:“沈师兄,你若。。。咳!”眼中凶光散去了,申屠灵灵一下子泄气了。

    苏景从一旁看着沈掌门沈河穷横、欺负老实师弟只觉好笑,无意中迎上虞长老的目光,虞长老也在笑:“申屠师弟这个人,为了宝贝可以做贼,但无论为了什么,都不会为匪。。。这是任夺师兄说过的。”

    龚正长老也告开口,他是离山掌刑人,早养得威严在身,目光如炬直视申屠双眼:“申屠灵灵,刚刚你说你的墨色修持与十五无关,那你的墨修持,传承自魔灵童?”

    魔灵童。苏景始终不曾忘记过这个魔头。

    申屠灵灵还是摇头:“魔灵童是修墨的,但就凭她还不配教我什么。。。我得墨沁是因一件宝物,宝中藏墨色,无意中被我引出,由此我得见真谛、得知永恒何在啊。”

    说着话,申屠的眼光飘摇起来。龚正没耐心听他唠叨,继续道:“不是魔灵童传功,但这魔头是你放走的。”

    申屠似是吃了一惊,这次没笨到直接去说‘你怎会知道’,但也不用多说什么,实情都写在他脸上了。

    苏景初回门宗不久,离山重狱白狗涧关押的要犯越狱,袭上光明顶,如非屠晚当夜暴发,哪有后来名扬天下的离山小师叔。初入修行,最最险恶的战事之一,苏景哪会遗忘,但他不做声,稳稳当当地坐在一旁听着。

    犹豫了片刻,申屠灵灵认下了罪责:“是。人是我放的。就像对十五感觉一样,同修墨色我觉得她亲近,但事情非我想像模样。那天晚上守卫弟子中了我的法术昏睡过去,我只放了魔灵童一人出来,本打算偷偷带她出山,放她走掉就是了,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离山上重天宝物突兀躁动,非得我立刻赶回去行阵镇压不可,只消半个时辰就可成法,我嘱托魔灵童暂时藏身密林,半个时辰不算长,我离开再回来,也不会有人发现白狗涧有变。”

    “我未料到,魔灵童会自作主张,趁我不在放出了所有囚犯,还害了守卫弟子的性命,攻上光明顶再去加害师叔。。。。。。我回来时候重狱已空,光明顶上遍地残尸,师叔重伤命在须臾。。。我施法吊住师叔性命,可终究不敢声张,见他性命无碍后我退回离山库,大错铸成,无可挽回了。”

    言罢,申屠灵灵一声苍苍叹息。

    “那时我不在山中,宗内事情由任夺师兄暗中做主。”沈河开口接回话题:“案发后他就传讯于我,传报此事,说会追查凶手;再过七天,任夺师兄灵讯再次传来,一道剑讯只有五个字:时灵时不灵。”

    时灵时不灵,申屠灵灵小时候被师兄弟们起的绰号,那时申屠学艺未成,鉴宝的本领也是稀松,师兄弟有人在山外得了稀奇古怪之物他会抢着要看,有时候慧眼识璞玉,有时候明珠当顽石。。。时灵时不灵的申屠灵灵。(未完待续。。)

第九五四章 四大高手,说法印

    申屠灵灵闻言吃惊不小:“你们早知道?”

    “你自己看吧。”沈河袖口一甩,一柄金色小剑被他抖落在地。

    与苏景被匣拿住的情形差不多,掌门人和其他一众长老都被申屠灵灵的古怪宝物封住真元与真识,暂时不得行功动法,不过不像苏景那样被‘占住’了双手。他们正常行走说话都是无碍的,收藏在囊中、袖中的法宝可以取出但发动不得。

    申屠上前捡起载讯之剑,剑上有任夺印篆,确是是任夺用过的旧日法器,随后真识行转探看剑内留讯,如沈河所言,五个字:时灵时不灵。

    其实不必看剑,沈河把话说完时申屠就已经信了,大家同门太久、彼此太熟悉了,就算一时不查失手遭擒,沈河也不会、不屑在这种事情上骗申屠。。。若是虞长老、红师妹他们就不好说了。

    “任夺师兄早知是我。。。他为何不拿我?”申屠灵灵想不通了。

    师兄弟一大群,有些人修成气候,成了离山长老;有些人进境不够理想,只能做到执事或者门下散人,因为境界不够寿数有限先一步陨落了。。。可无论修为高低,大家都曾一起修行、一起飞翔、一起仰望星空各自选一颗商量着将来成仙后要飞去那里瞧瞧。他们的亲近,除非同为离山弟子中的一员否则很难理解。

    这么一大群人,申屠个个都稀罕,唯独有一个人他不喜欢:任夺。

    任夺总对他黑脸孔。好好的聊天不行么,动不动就数落他玩物丧志、痴迷宝物耽误修行。以前申屠灵灵总顶撞,后来任夺‘入魔’,性情渐渐孤僻,申屠就不太敢和他吵架了。

    无论吵不吵架,离山界内申屠最不喜欢的就是任夺。

    申屠这一问沈河未回答。

    沈河不答、反问:“你说的那件宝贝还在么?”

    沈河所指,暗藏墨色、侵染申屠的宝物。申屠灵灵点头:“自然还在。。。”说完后还不忘解释:“这宝贝是离山库的,可我不是监守自盗。。。它还在库里放着,不是我的是离山的。”

    沈河笑了笑,这个时候自不会去追究是不是‘自盗’这种细节:“凭着这件宝物。能不能把我们都染了?”

    申屠灵灵继续点头:“能啊。这宝贝看似平凡,实则玄虚暗藏,连我当初都没能看内中蹊跷来。。。。。。”于宝物一道,申屠的痴病不是普通的重。不知不觉话题就要被他拉开去。

    这次申屠灵灵被掌刑人龚正打断了:“为何不把宝贝拿来给我们看?”

    “师兄要看这件宝物。。。现在?”申屠灵灵有些诧异。

    靠墙根、坐在沈河旁边的红景忽然笑了。侧头望向沈河:“你怎么有个这么傻乎乎的师弟?”

    沈河没忍着。同样笑道:“你师兄也不怎么聪明。”

    龚长老哪里是现在要看那件墨沁宝物,他是在问申屠灵灵:明明可以趁同门不备、借赏鉴宝物之名,以宝物中的墨色去侵染了同门。这才是真正省心省力的办法。同门遭侵染,之后申屠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方便了。

    申屠灵灵误会了龚正的意思,他平时不算聪明,但也没那么笨,这辈子都没想今天这么笨过,究其原因:心慌、心乱。

    绑架掌门,绑架一群师兄弟,绑架小师叔。。。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啊。

    有人笑,有人不笑,龚正是那个不笑的,声音里一贯的沉冷:“宁可绑架、做费力劝说,也不肯直接用那件宝物来侵染我等,是你心中不忍、觉得事情不该那样做;还是你对墨色本也心存怀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修得这门法度是正还是邪?”

    申屠灵灵嘴巴动了动,回答不出。。。不是不想回答,是他自己也不确定答案,或许两者皆有之。

    他自墨色中看到的、感受到的皆为莫大美好,自他心中,是愿意相信墨色的;可有关墨色一切,从魔灵童到南荒伏图,从幽冥司昭到驭界天理等等等等,所有‘墨者’除去一人外,哪还在有良善之辈!

    唯一例外者,离山任夺。

    不知是师兄弟之间彼此太过了解还是执掌刑堂多年炼就穿心慧眼,龚长老看出申屠心思,冷漠道:“修墨者,皆为狂信之辈,唯独两人例外,任夺师兄修墨却憎墨,是为‘入魔’掩人耳目,不得已为之;另个人是你,虽做不到任师兄那般境界,但也不算狂信,只算得将信将疑。。。原因不外:真水伐墨。我辈皆修得正水护身护神,但你修为不如任师兄,且他是有备而为,你是无意被染,如此而已。。。墨色是对还是错,你修持在身的真修水元早都给出答案,只是你自己不甘心罢了。”

    离山的核心人物中,除了任夺和申屠外,其实还有一人曾遭墨色所侵:八祖陆角。但他的情形与申屠颇有相似之处,但有一个地方大不同:量。

    三身獠在自己的碗中封藏了整整几支墨巨灵大军的尸身,内中墨色魔气自远古积攒下来,浓郁且洪厚到难以想象,即便以八祖之能也难以抵挡,不得已下夺魂金乌,抵抗墨色以求续命。

    当年陆角八要对抗的墨色侵染,与任夺、申屠不可同日而语。

    龚正收声之后,申屠灵灵低头不语,宝库大屋中安静下来,气氛不算压抑,但沉闷难免。

    好半晌过去,沈河再次开口,语气轻松:“申屠,离山四大高手中你排第几?”

    ‘离山四大高手’是沈河与诸长老这一代弟子年轻时的玩笑说法,四大高手指的是当年能列位真传、但本领最最差劲的四个人。

    四大高手,风、申屠、红、公冶。

    风长老痴迷医道。申屠灵灵迷恋宝物,红长老浪费修为维持容貌,公冶长老浸淫炼剑之法,四大高手各有各的痴心,修行、剑法倒数前四。

    好久没听到过‘四大高手’这个词了,申屠长老笑了下:“风师兄比我强,我比红师妹、公冶师弟稍稍厉害一点,我排第二。”

    话说完,红长老大摇其头,笑得得意:“那是以前。最近我精修岷峒剑弦。剑术暴涨修为大进。。。风师兄未必打得过,赢你不在话下,四大高手的排名得改一改了。”

    申屠未来及说话风长老就笑道:“你排第一,我这个第一也让给你。离山四大高手。多威风的名字。这也要争?”

    苏景不吭声,从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才是师兄弟。才是亲手足。不是说苏景被他们排除在外,更不是说小师叔是个外人,而是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修行,养下的那份快快乐乐的默契和亲密,任谁都难再参与进去。

    沈河笑道:“排第几都无所谓,四大高手啊。。。申屠师弟,你该想一想,我们早知你与白狗涧事情有关、至少会怀疑你可能修了墨色,心里一直有些防备,你又是四大高手之一。。。怎能偷袭得手擒下我们啊。”

    说话之际沈河忽然起身,在申屠眼中,掌门的身形只是‘模糊’了下,模糊之前,他靠在墙边微笑说话;模糊之后他已欺身面前,扬左手、单手结印,打下!

    打中。

    根本不存反抗或躲避的余地,申屠被沈河击中。

    ‘啪’一声脆响。沈河手印正中印堂!

    沈河掐的印法:食指、无名、尾指竖起向上,中指屈相扣于拇指、结圆。。。。。。龛中菩萨、佛祖的说法印。

    这印很常见也很怪,常见是因在寺庙中随处可见,怪的是离山明明道统,掌门却结佛家印?

    印出、被扣于拇指的中指弹出,弹中申屠额头。。。有些地方叫弹脑嘣儿,有些地方叫爆栗,差不多一回事。

    掌门之后,虞长老身形同样微模糊、欺身近、说法印、啪。

    申屠长老都懵了,可事情未完,他抓了一大堆师兄弟,抓的人多此刻报应到了,虞长老之后是樊长老,樊长老之后是红长老,红长老之后还有雷长老。。。就连一贯黑脸黑口的刑堂龚正也结了个‘说法印’。

    申屠灵灵以为人人都被治住了,哪想到个个都没事,连风、红、公冶都行功自如,离山四大高手的确该重新排名了。

    人人不落,个个施印,算是被绑架的大仇得报。随后沈河背负双手:“清冷剑诀妙用无穷,最近修行多有领悟,不好中断太久。”

    “修月道场一堆琐碎事,撂不下。”樊长老也很忙。

    虞长老对苏景点头:“匣中明月,三剑带回来了。。。他看着那轮月亮犯迷糊,我得去给他讲一讲。”

    “我那炉剑差不多到时候。”公冶长老说道,话音刚落风长老也点头道:“是,我那炉丹也快出来了。”

    各有各的忙碌,从掌门到长老一哄而散,竟无一人再多和申屠多说半字,都走了。

    就只剩下苏景一个。

    申屠灵灵的额头被弹红一片,发呆。。。发呆中望向苏景。

    苏景双手捧着盒子:“我占着手呢,弹不了你。”说完也起身,捧着盒子向外走去。

    刚到大屋门口,背后忽然传来申屠灵灵的涩声发问:“为何不抓我?”

    他不是问苏景,他也不知道该问谁。

    最该问沈河或者掌刑龚正,可他们已经走了,出门去、此刻连背影都找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姑且一听。蒙贺师兄信赖,我在刑堂待过一阵。”苏景暂停脚步:“是以晓得刑堂中有一句从不会对其他弟子说出的话:抓他来,不如等他自己来。”

    说完苏景也走了,走到门口时他把盒子放了下来。

    走出大屋,正逢一位离山司库灵怪经过,苏景喊住他:“烦请转告双双儿:他要不请我吃桃这事没完。”

    出得宝库,沈河正在等着苏景:“申屠的事情,向师叔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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