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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雨沧桑-第20章

小说: 风雨沧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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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帽子沟的大东沟,满洲国的时候树高林密,灌木丛生,野猪、黑瞎子时常出没,屯里人一般不到这里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我们爷俩到达大石砬子底下时,天已大亮。只见打猎留下的地窨子已经破烂不堪,低矮的屋顶四处露着天,屋内坍塌的土坑上铺着一层发黑发霉的谷草。我们收拾了半天,好歹能住人了,老爷子才回到屯里,两只狗给我留下来做伴。
    晚上,老爷子送来了饭和棉被。吃完饭后,我躺在松软的干草上看着破窗户外天上的星星,真是百感交加。心想我这才二十来岁,这生活咋就这么的艰难,这人生的道路咋就这么地难走?想来想去,我觉得这都是社会黑暗、政府无能和小日本作的孽……这一晚上我睡了一个塌塌实实的觉。
    在朦朦胧胧中,我好像听到两条狗“吠吠”地抽起了鼻子。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门外的草地上,一条足有茶杯口粗的大松花长虫向窝棚慢慢地爬来。这条长虫足有两米多长,瞪着红红的眼睛,吐着鲜红的信子,样子十分吓人。我知道松花长虫没有毒,一般不咬人。因此也没觉得害怕,倒觉得挺好奇,心想这么大的长虫恐怕得有年头了。可两条狗不容了,守在门口冲长虫一扑一扑地狂吠。这条长虫盘成一团,脑袋探出二尺来高。狗一扑,它往前一窜,一来一往斗了足有一袋烟的功夫,它才扭身钻进了草丛中。
    咋看,这蛇同狗斗挺好玩的。时间一长,我想了起来,这大石砬子的长虫特别多。一天阿玛送饭来的时候,我特意把他的烟袋留下。因为这烟的尼古丁是长虫最害怕的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它就会浑身起包,翻几个就死掉。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学会了抽烟。
    转眼又过了十多天,有一天阿玛送饭来的时候来得特别晚,傍响午的时候才把饭送来。
    阿玛提着饭筐一到地窨子门口,就问我:“怎么样,饿坏了吧?”
    “不饿。”
    “家里出了点怪事,我才来晚了。”
    我问他什么怪事,他说:“前天,咱屯里来了俩要饭的,向屯里打听一个叫王宾的人。他们说的王宾模样和你长得差不多。别人告诉他们,叫王宾的人没有,有个叫王世臣的和他们讲的这个人差不多。不过王世臣当国兵已经有两年了,头一阵子,村公所告诉他家说是打胡子时让胡子打死了。这俩人听后也没说什么,到咱家看了看,要了点水喝就走了。这件事你额娘怕你听后害怕,我也就没敢告诉你。”
    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王宾正是我在“靠江龙”绺子上用的化名。急忙问阿玛:“后来呢?”
    “今天早上,咱家又来了两男一女。那女的看样子是个大户家的媳妇,三十多岁,大高个儿,长得挺好看。到咱家后问了问家里的情况,临走时,扔给咱家二百元钱,说和你是朋友。我死活不要,她鸡皮酸脸非给不可,让我告诉王宾以后有啥为难处尽管去找她。你说这王宾咱也不认识,凭白无故接人家二百元钱,这可真是件叫人纳闷的事。我和大伙合计怎么也弄不明白,这才把饭送晚了。”
    “阿玛,这事没什么好纳闷的,那个女的就是江西尖山子的胡子头,名叫‘靠江龙’,她要找的那个王宾就是我。”
    老爷子一听,眼睛一瞪:“你怎么和胡子拉挂上了?”
    “那是迫不得已。”然后把详细情况跟他学了一遍。
    老爷子听了以后打了个唉声:“那也是个没办法的事,不过你这步棋走得对,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安份守已的人。你二爷爷、你三哥,胡子们花高价钱雇他们,他们都不干。你要是娶个胡子媳妇回来,丢人现眼不说,还不把我活活气死!”
    这件事过去又有二十来天的时间,“靠江龙”又打发两个人来破帽子沟探听我的消息。乡亲们都说没看着我,从此以后再也就没有人来探听我的消息了。
    “靠江龙”留下的二百元钱,家里可解决了大问题。那一年正赶上粮食欠收,阿玛打井的活也不好找。用这二百元钱买了全年的口粮又添置些衣服和被褥等。
    光阴似箭,转眼我回来已经两个多月了,天气逐渐变冷,地窨子里虽然有炕,但怕被人发现,一直不敢点火。为此我得了腰腿疼的病,全身各个关节红肿酸疼。我想老这么猫着也不是办法,眼看就要落雪,打猎的人又要跑山了,哪天被人发现我这小命也就交代了。再说即使不被人发现,长此下去不死也得瘫在这里。家里本来就勉强维持,添了我这么个白吃饭的不够二老的呛吗?我想起来当兵以前我有个好朋友叫姜成山,在舒兰家里开了一个小饭馆。以前我每次到舒兰都要到他家坐一会儿。老头、老太太对我也挺好,碰到饭顿,非得留我在那儿吃不可。
    这一次我寻思别的地方不认识谁。大姐二姐那儿也不把握,何不到他那里去,让他给我找点活干也比在这等死强。
    阿玛送饭来的时候,我把想法和他一说,他叹了一口气:“咋整?别的也没什么招,出去闯一闯也好,在这呆着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家里人也跟你提心吊胆的。不过你的名字得改一改。”
    改什么名呢?我说:“我三哥的良民证在咱家不?”
    “正在咱家,他走的时候忘带了。那你就先用他的名字,使他的良民证吧。”
    从此以后,我就把“王世臣”改成了“王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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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 二十 章 日军横行
     更新时间:2010…2…4 13:52:18 本章字数:8409
    俗话说“老天饿不死瞎家雀”,这话一点也不错。我从破帽子沟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雪。西北风吹在单薄的衣服上,冻得人浑身直激灵,为了抵御风寒,我连跑带颠地往舒兰赶,在中午时分就赶到了二道河子。
    二道河子在舒兰县是个大镇。小日本的一个勘探队在那里勘探,说二道河子地下有煤。当时日本一个中队驻扎在那里,东山里的胡子也很少到这一带活动。因此虽是个风雪天,街里的集市仍然很热闹。
    我走到镇上的时候,饿得可真就不行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觉得特别沉。
    二道河子集市上的各色小吃应有尽有,麻花烧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摸了摸兜里的钱没舍得买,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几张苞米面煎饼和一碗豆腐脑吃了起来。
    那天这家小饭馆的人特别少,加我总共只有两个人。掌柜的走出柜台和那个吃饭的人闲唠。
    他说:“老弟,你们那屯有没有识字的?”
    “干啥?”
    “我这才是没事找事呢,后街的‘张记糖房’要找一个管账先生。我顺口说‘我那旮旯南来北往的人多,想法给你物色一个’。没想到这管账先生这么难找,有钱人家识字的不稀罕干,穷人家又都不识字,老张家还当个事似的,天天来问有点眉目没有,你说咱答应人家的事能不给人家办吗?办又办不了,我这两天正犯愁呢!”
    我一听急忙凑到跟前说:“掌柜的,您看我怎么样?”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小伙子,你是哪的人?”
    “溪浪河的。”然后把良民证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念过几年书?”
    “四年。”
    “会打算盘么?”
    “学过珠算。”
    “行,我看小伙子挺精神,你抓紧吃饭吧,吃完了我领你去。”
    我着急忙慌地把饭吃完了,随着掌柜的去了“张记糖房”。
    饭馆掌柜的领我进了大门,走进正房的时候,只见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在“咕嘟咕嘟”地吸着水烟袋。
    饭馆掌柜的进屋说:“张爷,你托我办的事,我给你办妥了,你看这小伙子怎么样?”
    他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下:“刘老板,他是你的亲属?”
    “不是亲属,但也托底。他是我老婆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子,不托底我能给你介绍吗?”
    “那倒是。”然后问了我一下年龄、家搁哪住、念过几年书、在哪个学校念的。我除了年龄外其他的都如实做了回答。
    “好,那我考你一下,你先背一下‘小九九’。”背完后,他又从一个油漆斑驳的柜子里拿出了文房四宝,我一看这文房四宝也真够有年头了,砚台缺了一个角,毛笔只剩了个茬。
    他见我瞅着发愣说:“小伙子,你别看我这东西破,可都是好东西。你就说这笔,这才是真正狼毫的!”
    我没吱声,心想,再好的笔使成这样,这字写出来也不一定好看。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我挥笔写下了“恭喜发财”四个字,张爷戴上了老花镜,站在桌子前仔细端详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瞪着吃惊的眼睛瞅着我,半晌才伸出大拇指说:“行啊!小子,只念了四年书这字就写得这么漂亮,这可真是少见的事,咱二道河子还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我心想,我是卖对子出身,这字要是写得不好能卖出去吗?
    刘老板也来了兴致,一边端详着字一边说道:“这字写得可真不错,笔锋犀利,柔中有刚,是大家风范。”
    “行,这小子我用定了。工钱吗,我给你最高价每月十二元钱,生意好了还有小份子钱(奖金),你看怎么样?”
    “行,太行了!”
    刘老板对我说:“张爷这个人好啊,你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
    “谢谢刘老板。”
    张爷从兜里掏出五元钱,递给刘老板说:“大兄弟,这几个钱你拿回去买酒喝吧,这事麻烦你了。”
    刘老板稍微推迟了一下,把钱揣到兜里后说:“张爷,你这说哪去了,咱们兄弟谁跟谁,以后有事只管吱声。”然后离开了糖房。
    我送走了刘老板回到屋里,张爷给我介绍起家中的情况。他家只有三口人,老两口领着一个十九岁的姑娘过日子。张爷的祖辈一直都在衙门当差,家中有祖传的四十余亩旱田,依靠收租子生活。
    张爷的老伴是后续的,比他小二十来岁,前房老婆得了痨病,没留下一儿一女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他的这个老婆是一个佃户的姑娘,因为家中交不起租就把她给了张爷。
    头几天,黑龙江呼兰县的一个外甥来他家串门,唠嗑的时候说他会拔大糖块,拔大糖块是一个非常挣钱的买卖。手艺好的师傅拔出的大糖块,吃在嘴是脆而不粘,越吃越香,是东北人冬季最爱吃的一种糖。
    张爷的外甥姓朱,是个三十来岁的光棍。他说他的手艺在他们那旮旯是出了名的,只是因为呼兰一带胡子闹得凶,日本人隔三差五扫荡,这买卖不好做。张爷一听活了心,和老伴一合计,光靠地吃租子生活只够维持,不如借着外甥的手艺做买卖。于是和外甥合计了一下,由张爷出钱,外甥出力,利润三七开,张爷占七。他外甥是人走家搬光棍一个。在哪儿也是呆着,因此也就同意了。因为这是属于两家的买卖,怕在经济上出现猜疑闹得亲属掰了生(翻脸),才决定雇个管账先生。
    我到张爷家的时候,正是入冬季节,可张家的糖房除了挂块牌外,其他的还八字没一撇,张爷急得够呛。
    “张爷,这怎么还不张罗开张?”
    “营业执照还没有办下来呢!”
    我问他卡在哪,他说不知道。
    伪满洲国的时候,在城镇里做买卖,无论大小都得办理手续。而农村开个小铺什么就不用办手续,但得纳税。那时候的手续比较简单,只需到警察署商务股领一个营业执照就行了。至于什么卫生费、环保费等都没有,因为日本人要的是钱,你只要按时交税就可以了。
    为了让糖房早点开张,我跟张爷说:“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行,明天兵分两路,咱爷俩上警察署和商会办手续。叫朱大哥张罗雇人做家伙(工具),到粮行购买原料。”
    “那手续办不下来咋整?”
    “做买卖日本人他不反对,卡必然有个缘由,明天咱俩去看看。”
    第二天,我和张爷到舒兰县城商会,找到了一个姓杜的副会长。他听完情况后乐了:“你们这死脑筋啊,还要做买卖呢?”
    张爷说:“那咋办啊?”
    “今天午间你们到陈记饭庄安排好饭,我领警察署商务股的人去吃饭,这事保准能办成。”
    按照他的吩咐,我俩来到了陈记饭庄。陈记饭庄在舒兰县城是一个大饭庄。县城里的高官要员和富商大贾要办事一般都在这里吃饭。当我们来到饭庄的时候,这里的雅间都已订满,我俩和掌柜好说歹说才勉强给了一个。
    在菜上张爷可犯了难,不知道点啥好。他对我说:“我长这么大,还没上过这么大的馆子吃过饭,这菜我也点不好,你照量着办吧!”
    “这商务股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股长是日本人,其它的人都是咱们人。”
    “这日本人我知道,爱吃鱼,鸡也行。”
    “你就琢磨着整吧。”
    跑堂的报了一通菜名后,我点了清蒸鸡、糖醋鲫鱼、红烧鲤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干炸青林子鱼、清蒸岛子鱼、红焖鳌花和几样青菜。中午时,杜会长领着日本商务股长和两个中国科员来到了饭馆。进屋见面客气了几句后,各自入座。
    菜一端上来,鬼子股长一看乐了,对张爷说:“张桑,你的知道我们的口味了?”
    “这是我家管账先生点的。”
    “中国菜大大的好,这几样我通通的爱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日本股长有点醉意了。杜会长把我们要办糖房手续的事和他一说,他说:“中日亲善,共存共荣,买卖的我大大的支持,下午手续的办。”然后又拍张爷的肩膀说,“张桑,你的良民大大的,税的少的。你我朋友是,以后有事,你的找我。”两个中国科员见股长喝醉了,扶着他回了警察署。
    走出饭馆,我又给杜会长买了三条烟,他说:“这年头和日本人办事,你这脑袋得活点。”
    下午我又买了五条烟,到警察署办了手续。
    张爷说:“妈拉个巴子的日本人,我都来两次了,左一次说检查,右一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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