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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生于望族-第261章

小说: 生于望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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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外头人都晓得柳家子孙有出息呢不过您要是真不想办,老爷夫人也会谅解的,庆功宴什么的都好说,今晚先请行大爷过去吃了这顿团圆饭吧。老爷夫人半年没见行大爷了,十分想念。说来都是小的不是,老爷夫人原是吩咐小的早些过来的,偏小的腿脚慢,到这会子才到,结果耽误了时辰。老爷说了,要请亲家老夫人、行大爷与行大*奶一道过去吃饭呢。府里人多,少爷少奶奶小姐们都在等着,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吃顿饭,岂不比您这里只有三个人热闹?府里夫人和大少奶奶、大小姐也许久不见行大*奶了,都盼着见一面呢。”

    文怡微微笑了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二婶娘要在家里设宴请我们一家过去吃酒,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们都没料到呢,只想着相公回到自个儿家里,自然是要在家中吃团圆饭的。二叔二婶固然是一片好意,不过这时间真的太晚了,等吃过饭,就差不多是宵禁的时辰了,若是我们过了府,回不来怎么办?总不能打搅了二叔二婶吧?相公刚从北疆回来,自然是要回自个儿家里的,都是分了家的人了,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占用叔叔婶婶的地方?齐管事还是回去吧,回头我们打听得二叔得闲,自然会上门请安的。”

    柳东行笑了,也接着道:“正是这话。我毕竟是分了家的人了,怎么好处处麻烦叔叔婶婶?设宴请客的事就真的不必了。我在战场上受了些伤,还未好全呢,这几日讨了假,正要在家里好生休养休养。等我养好了,自然会出门向几家长辈问安的。”说罢就命舒伯送客。

    齐安还要再说,无奈舒伯已经走过来,好声好气地劝他离开了,他被半拉半推地下了台阶,眼看着就要被轰出二门,只来得及大喊:“行大爷行大爷府里都等着您呢吃不吃酒您也该亲自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啊老爷夫人就是想你了,想见见晚辈,没别的意思,您怎能连这个脸面都不给呢?您对亲家老夫人都如此恭敬,怎的对自家亲叔叔反倒这般冷淡?行大爷,行大爷……”一路叫着被拉出去了。

    文怡听得恼火,便问柳东行:“这人是怎么回事?看模样长得倒老实,怎的说话这般可恶?”

    卢老夫人冷笑:“这种人就叫憨面刁,长着一张老实脸,其实说话行事最是刁钻不过了,不知道的人没提防,都要叫他暗算一把。你们年轻,不知道厉害,也该想得到了。若他真是个老实人,柳姑爷能派他过来传话么?”

    柳东行笑笑:“这人我知道,他确实是个心恨手辣的精明货色,只一张脸骗人。但凭他再精明,我说不去,他还能如何?别管他了,咱们自个儿吃团圆饭。厨房都备好酒菜了么?赶紧上菜吧,我都饿了,有话等吃完了再说。”

    文怡听到他这么说,偷偷看了卢老夫人一眼,便轻轻推了他一把,小声说:“祖母还在上面呢,你怎么这样说话?”在齐安来之前,卢老夫人本来是要跟他说话的。

    柳东行轻描淡写地道:“你的祖母就跟我亲祖母是一样的,自家人何必讲究这么多?在咱们自个儿家里,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又不是在那边府里,处处都管着限着,忒不自在。”

    卢老夫人笑呵呵地道:“这话是正理,就这么着,九丫头,你别拦着他,好不容易回了家,自家人讲究那么多俗礼做甚?”

    文怡只得闭了嘴,嗔了柳东行一眼。柳东行挑挑眉,得意地笑了笑。文怡咬咬唇,扭头不理他,起身去扶祖母。

    卢老夫人一手扶她,一手扶着石楠,起身往正屋的方向移,还说:“团圆饭自然要在正屋里吃。”文怡忙道:“不敢劳动祖母,还是在这屋里吃吧?我已经叫丫头们备好巾箸了。”卢老夫人只是摆手:“胡说,就算是自家人,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柳东行道:“还是别去了,我正饿着呢,这一耽搁,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祖母就当疼我了。”

    卢老夫人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应了。赵嬷嬷在门外看见,忙拉了舒嬷嬷一把,一齐到厨房传饭去。

    文怡侍候着祖母在饭桌上位坐下,回头冲柳东行瞪了一眼,小声道:“都是你,如今祖母都不疼我了”柳东行却笑眯眯地悄悄拉过她的小手,也压低了声音:“不要紧,我疼你就行了。”文怡面色大红,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卢老夫人一眼,见她一脸淡定地微笑着跟石楠说话,羞得挣开了他的手,跑到另一边坐下。柳东行却只是笑着,在她对面位置坐了。

    不一会儿,酒菜都送上来了,三人开开心心地用起饭来。卢老夫人素来有食不言的规矩,今晚却没那么多讲究,不但时时劝柳东行多吃一些,还让文怡挟菜给他。柳东行在北疆待了半年,平日多数跟将士们一道用饭,自然没什么礼数可言的,他已习惯了,行动间便带了几分出来,动作粗鲁了许多,所幸礼数还记得,倒也没把桌面弄得汤汤水水的狼狈不堪。文怡心疼他在北疆受苦,也没再劝他,只是不停地给他挟菜,又叫他少喝点。

    柳东行吃了个半饱,动作便慢了下来,笑说:“祖母别笑话东行,在北边跟一群大老粗们一道吃饭,动作若慢了一丁点儿,好菜就都叫别人给抢了。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老人家多担待。”

    卢老夫人笑道:“我难道是那等只讲究规矩不懂变通的老古板么?边疆苦地,自然不如在家里舒服,你只管拣爱吃的吃,这是在自个儿家里呢,都不是外人。”又笑着对文怡道:“我原想着他年轻,又一向斯文,在将士们跟前,说不定就是一愣头青,底下人还不知服不服他呢。今儿他一回来,我见了,倒觉得他比出去时老成多了,有了这脸胡子,再加上这做派,整个人就大了十岁。谁说他不象个将军,我就跟谁急”

    文怡却是知道柳东行留胡子的内幕的,自然又是悄悄嗔了他一眼。柳东行却笑嘻嘻地道:“还真叫祖母您老人家说着了,我留这胡子,就是为了镇场子的当初我刚到北疆时,手下都是兵油子,打仗打熟了的,我脸上光溜溜的,一出去,别人就知道我是生瓜蛋子。别看他们当了面,都小柳将军、小柳将军地叫,背地里,就没一个瞧得起我的,我吩咐什么话,都拖三拖四地不肯办,若我恼了,他们便有无数的理由辩解,若是闹到上头去,上司一问,数落一番,回头还要骂我无能,不能服众但凡有些心气的,谁能受得了?于是我便沉住气,看准了时机收拾他们后来我打了两场胜仗,有了些功劳,人家也看得起我了,我再留了这胡子,见了手下的人,笑都不笑,板着脸唬人,还别说,他们都说我气势十足呢……”

    文怡与卢老夫人听得好笑,后者点点头:“是这个道理,领兵的人太年轻,人家心里自然是没底的,你留了胡子,倒显得英武不凡,索性往后就别剃了,不过得略修剪修剪,别象如今这样,吃菜喝酒,汤汤水水的沾了一脸。”

    文怡又扑哧一声笑了,朝柳东行眨眨眼:“祖母这话说的是正理,可听见了?回头我就给你剃了去”柳东行笑笑,也没再坚持。

    一顿饭下来,人人都吃得称心。文怡又让人上热茶,命丫头婆子们都下去用饭,不必在跟前侍候了,祖孙三人要在一处说私房话。赵嬷嬷乐呵呵地带着丫头媳妇们下去了,舒嬷嬷本来要说什么,叫舒伯扯了一把,润心又上来扶住她,也只好离开了。荷香笑眯眯地点了屋里的熏炉,让暖香之气缓缓散发出来,驱走屋中的寒气,秋果则在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守在门边。

    屋中,卢老夫人先开了口:“方才你们二叔派人过来相请,你们不去是正理。东行才回来,自然是要回自个儿家中。只是他到底是你们长辈,明儿东行还是带着九丫头过去请个安吧,别叫外人说闲话。”

    文怡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这是礼数,便没说什么。

    柳东行却轻描淡写地道:“我们不去。别人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我是以养伤为由,才从上官大将军那里多讨了几日假的。既要养伤,自然不能到处跑了。”

    卢老夫人有些吃惊:“这……若是你二叔二婶恼了,在外头败坏你的名声……这又何必?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柳东行笑了笑:“我虽才回京城,对京里发生的事知道得不多,但也明白二叔从一部尚书升为大学士,根本是明升暗降。以他的圣眷,会落得这么个结果,定是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圣上,不然以他的官职地位,何必巴巴儿地讨我一个五品武将的好?说不定是想利用我做些什么呢。我何苦被他利用了?若他真要败坏我的名声,就叫他败坏去,我好歹也是柳家子孙,前程又正好,他真敢败坏,族里必定要怪他的。更何况,他既然正不得圣眷,我与他翻了脸,岂不是歪打正着?我拿自个儿性命打下的前程,凭什么叫他连累了?”

    卢老夫人哑然,想想也有些道理,不过名声到底不大好听,只能说:“你多想一想再做决定吧,前程是你自己的,名声却是根本,可别因为一时之气,就不管不顾起来。”又悄悄给文怡做了个眼色。

    文怡犹豫了,想了想,笑道:“相公要养伤,自然不好上门。改日得了闲,我去跟二叔二婶打声招呼吧?再说,相公若是得了圣上封赏,总要回老家祭祖的,二叔既是一族之长,咱们也该跟他打声招呼。还有,二婶当日还跟我提过,柳家新媳妇过门,三月之内必要拜祠堂,不然就算不得柳家媳妇。如今五姐姐过门也超过三个月了,若我们回去,是不是问问他们,要不要一道上路?”

    柳东行笑了:“这话说得好,这种事,自然是要跟二叔说一声的。”他挤了挤眼睛。文怡会意地笑了。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九十七章 学士府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学士府中

    与羊肝儿胡同柳家宅子里的一派和乐相比,学士府中却是另一副景象了。

    外院素来用于宴客的大厅内,张灯结彩,婢仆环立,当中团团围坐了一大桌人,上首的自然是柳复与柳顾氏夫妻,下手左边是柳东宁与文娴,接着是柳素与柳茵,右边是两个空位,再往下,依次是柳东俊与柳东乔,白姨娘站在柳复身边侍候,桂姨娘则立在柳顾氏身后,桌边侍候的,全都是上房的大丫头。守在门边负责传话的,也是学士府的大管家。桌上已经摆好了巾箸,温好了美酒,只差上菜了。

    柳复听完齐安的回报,面色阴沉沉的,什么表情也没有,挥了挥手,便把人打发走了,接着站起来,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柳顾氏本来还在咬牙,见他要走,忙追了上去,数落道:“老爷别恼,东行跟他媳妇分明是一朝得势便猖狂起来,连孝字都抛到一边去了,也不想想自己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满京城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可得意的?便是在北疆立了点小功劳,也不过是沾了两位大将军的光罢了,如何能跟老爷比?他既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明儿我们就把他们夫妻的恶行宣扬出去,看他们名声坏了,还做什么官到时候才是现世报呢”

    “你给我闭嘴”柳复恼怒地回头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处处为难他们夫妻,他何至于这般不给脸面?”

    柳顾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柳东宁见了,皱了皱眉,低声上前劝道:“父亲息怒,兴许真是时间太晚了。今儿没能赶在行哥下朝之后把人请过来,便已是失了先机。嫂子既然已经在家里备好了饭菜,咱们硬要把他请过来,也不大好。横竖行哥在京城最近的亲人就是我们家了,过了今晚,明后日他总要过来向父亲母亲问安的,到时候再把实情告诉他就是了。都是柳家人,他心里便是有再多的怨气,也不会不顾祖宗名声的。况且,若我们家败了,他也没有好处。”

    柳复沉默不语,柳东俊却走了过来,站在柳复的另一边,温言道:“父亲,若行哥只是想在家里吃饭,明儿还会过来向父亲问安,倒也罢了,就怕他回京后已经听到了风声,为了避祸,便寻借口躲着咱们家……”

    柳东宁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哥怎会是这样的人?况且他才回京几个时辰,哪里就能知道了?”

    柳东俊低了头:“行哥虽离京日久,但行大嫂子却一直在京里的,或许听到些风声也未可知。”

    柳东宁冷笑:“这话更不象了。行哥不在家,大嫂便一直深居简出,除了我们家和侍郎府,便少有出门的时候。我们家的事,满京城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娘家又没有官面上的人,如何就能听说了?”

    柳东俊笑笑:“大哥忘了?侍郎府就跟嫂子娘家是一样的。侍郎府的大夫人,不是时不时去行哥家里看嫂子么?兴许是她从侍郎大人那里听到些什么,告诉了嫂子也未可知。”

    文娴脸色一变,咬了咬唇,想要说话,又碍着柳顾氏没有表态,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开口。

    柳东宁却没她那么多顾忌,直接大怒:“胡说舅舅舅母难道还能叫大哥大嫂疏远了我们家不成?这几个月来,朝廷上人人都远着父亲,唯有舅舅的态度不变,你说这话,可有良心没有?你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

    柳东俊脸色一变,慌忙向柳复跪下:“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担心父亲。这几个月里,父亲在家中愁容日深,孩儿恨不能以身代之。顾大人虽是亲戚,在朝中却出不了什么力。如今好不容易行哥回来了,又有军功在身,若是圣上看在咱们全家对朝廷忠心耿耿的面上,想起父亲多年来为他分忧,没有功劳也有苦恼,或许还能打破那起子小人的妄想。可若连行哥那边也疏远了咱们家,父亲又该怎么办?”

    柳复原本有几分恼怒,听完他这番话,气倒是消了,神色缓和下来:“好了,我知道你的孝心,起来吧。”又转头数落长子:“你弟弟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兴许是你舅母闲谈时无意说起呢?怎么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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