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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将血-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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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里已然几乎万事俱备,而蜀中乱军这里也没闲着。

    距汉水三十余里处的庆丰大仓里许外,正有十几骑悄然站立于一凸起的小丘之上望着庆丰仓相互谈论着什么。

    为首一人身材瘦肖,满面风尘,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望着远处,疲惫中带着兴奋,不是旁人,正是那神教祭酒方半儒。

    良久过后,方半儒才悠然道:“看来秦人真已放弃了这许多粮草。”

    他话中的疑虑之意不说自明,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立即低声道:“祭酒大人明察,小人已派人探查良久,官兵这些日子调动频密,连汉阴团练也已调走,却全往兴元府去了,这里除了守卫的百余官兵,再未往这里派过一兵一卒,而庆余仓也是如此,汉水旁的秦军大营已经空了。”

    方半儒笑着摆了摆手,“元朗不必如此,非是不信于你……你可探明,现如今秦人统兵之人确是那鹰扬将军赵石无疑?”

    “这个应该是没错了,小人派了五拨人手出去,正月里有秦人钦差到金州,不会有错的,现在金州大权独揽的就是那个毛孩子将军,听说岁数还没家中孩儿大……不过小人派出去的人却是听说,此人年纪虽小,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更精于用兵,更听说此人在河中,曾率兵大破金兵数万,是秦人中不可多得的将才……”

    方半儒脸色阴了阴,不过随即便轻声一笑,“此人确实狡诈,且精于用兵之道,不得不防,所以才有些疑惑,将这许多粮草留下给咱们,莫非其中有何诡计不成?少青,你怎么看?”

    方半儒身旁另一侧,却是一个马脸汉子,身子笔直的坐在马上,一脸的精悍之色,此时却道:“依末将看,金州兵少已是无疑,现在要提防的就是在最后关头,秦人放火烧粮。”

    “这个不需担忧,小人已派人混了进去,仓中火油都掺了水进去,料他们也放不起火来的。”

    那马脸汉子斜睨了对方一眼,嘿嘿一笑,“火油?粮草重地,也不知堆了多少粮食草料,一个火星子上去恐怕就能烧去上万石粮食,秦人凶悍,守粮之人拼着性命不要,举火大焚,就算不用火油,也能将天烧出个窟窿来的,照白某看,你还是让你的人少动些手脚,别让人捉住,逼着人家提前点火才是真的。

    而咱们若要动手,要么派人趁夜而入,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要么就选个雨天,一鼓而下……”

    到这里,此人沉吟片刻又道:“秦人领兵之人若真如祭酒大人所说那般深有谋略,瞧这庆丰仓的架势,那就不是秦人舍不得这点粮草,这才未曾举火烧粮,而是特意留给咱们的了,若真是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缘故了,秦人要寻机与我决战。”

    这可能是方半儒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了,当日蜀中葫芦谷一战,着实在他心里埋下了阴影,即便旁人一再开解,说是当日一败,五分是因众人不听号令,胡乱行事的缘故,五分则是秦人最终占了地利之便,这才能以少胜多,但亲眼旁观了那一仗,他却是对于秦人有了深深的忌惮,不然他也不会迟迟不过汉水,而是亲身来这里查探。

    此时方半儒听了这话哆嗦,彷如惊弓之鸟,“少青此言可真?又有几成把握?”

    那马脸汉子出身军旅,闻言哈哈一笑,到没什么讥讽之意,但还是让方半儒脸色一红,估计自己问了句蠢话,果然,马脸汉子接着便道:“祭酒大人,末将也只是以己度人猜上一猜罢了,至于猜的准不准,还得打过才知道,当初公爷曾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领兵打仗就像猜谜,猜中了便能得些甜头,猜不中也没什么,随机应变再猜就是,对方又不是神仙,总归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就是,只要别将全军上下带入绝地,早晚有翻盘的机会。”

    方半儒这时也没多少主意,他对领兵作战本就通了九窍,还有一窍未通,当初决定起事之时,他也觉着只要将入蜀秦军陷在川中,取金州还不是易如反掌?但现在真到了这个关头,他反而觉的千头万绪,犹疑不定了起来,追根到底,还是年前那一仗的缘故了。

    而马脸汉子的话模棱两可,本来也没什么,建议之言,本就不会那么周密,但此时听在方半儒耳朵里,却更增其犹豫之心,“众家兄弟到汉水已不少时候了吧?这周遭也都探查的清楚了,不知众家兄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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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三十三章 战机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三十三章战

    地形弄的有些错乱了,这个不能怪阿草,地理学的不好,汉中本来就属于兴元府境内,离得不远,但阿草查的地图比例好像不对,所以写的时候就把两地弄的远了些,声明一下,不过接下来也改不了了,见谅见谅,不过找茬的兄弟也是,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到现在也没人说一声,嘿嘿,看来地理学的不好的并不是阿草一个人啊。

    “要俺说,咱们多少兵马?秦人官府又才多少兵马,杀过去,人人吐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你们说是不是?”

    真别说,多数人都是连连点头,让方半儒脸立即黑了一半。

    “祭酒大人,弟兄们等了快一个多月了,这人吃马嚼的,连个荤腥都见不着,再不过河,不用说秦人如何,咱们自己就拖的垮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打仗?”

    “钱兄弟说的不错,说不定秦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诸葛孔明当年唱了一出空城计,就赶跑了司马懿,照俺看啊,秦狗多数是虚张声势,想吓唬咱们,咱们可不能中了计才好。”

    “还猜个屁啊,先带兵夺了粮草,让大家伙吃口饱饭是真的,某愿作先锋,看秦狗是不是真给老子设了个套子钻。”

    方半儒另一半脸也黑了下来,这是公然在说他胆小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旁边的马脸汉子哈哈一笑道:“这个……诸位兄弟说的到也不错,这和吃饭一样,不管眼前是个什么菜色,咱们总不能瞅着不吃,只有吃过了,才知道这饭菜是辣是甜不是?”

    “再有,祭酒大人,末将还是那句话,取金州应是不难,毕竟咱们二十余万人,秦人才多少兵马?若是野战,用人填也填死龟儿子,但兴元城不能打,秦人守城的手段咱虽没见过,但在西夏,金国夹攻之下,还能拒敌于外,这守城的本事差不了的,攻打兴元城得不偿失,还请祭酒大人三思。”

    方半儒定了定神,摆手让众人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不谙战阵,但说到大局上,他却一点都不糊涂,“这个少青不用担忧,虽说教主那里让咱们取金州,信里也有让咱们打下金州后死守的意思,但教主他老人家远在千里之外,一些事不甚了了也是有的……”

    到这里,眼神若有若无在众人身上扫过,这里都是他的心腹,虽说大多都是粗鲁汉子,但他一直以来的意思还是都明白的,也不怎担心他们出去乱说,但这白少青却是教主亲信,以前很是让他提防的。

    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却是觉着这人性情直爽,非是奸狡之辈,又深谙战阵,才干更非手下诸人可比,于是便起了笼络之心,说这番话到也不无试探之意。

    这时见对方脸色如常,才又接着道:“咱们取金州只为粮草,若金州粮草皆入我手,足够大军数载之用,秦军精锐,非是咱们可比,这我明白的很,加上金州无险可守,所以,这一战咱们大掠金州便可,不须死守,退兵之后,重立汉水大营,当可拒秦人援军于蜀中之外,到时汉中,利州皆在我手,秦人再想入川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然后徐徐图之,当可奠定蜀中百年之基业的。”

    那马脸汉子闻言,连连点头,心道,这位教主义子却要比其他几位强的多,虽说率兵打仗可能会乱七八糟,但对当前情势却清楚的紧,就算教主怕是也颇有不如的,这也正是他被派到这里的缘由了,他本来在成都城下被委以重任的,却不该出口直言,等蛮族大军齐到,再行攻城,若是言有不中也就罢了,偏偏教主那里以为兵力已然足够,挥兵大进,于是乎,先在坚城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然后秦军出城再战,杀的十余万兵马差点土崩瓦解,大败亏输,若非蛮族大军主力已在左近,秦军忌惮,不敢离城太远,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一战的恶果还不止于此,众人被彻底打掉了威风,等蛮族大军到来之时,遂成客军,事事皆以蛮族为主,憋屈受了不少不说,还又许给了那些茹毛饮血的蛮族许多好处,而先前几个进言攻城时机未到的将官,非但没有受到重用,反而纷纷被派了出来,着实让人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到了利州,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教主义子,却让他颇有眼前一亮之感……这时在马上躬身一礼,直言道:“祭酒大人英明,此为上策,末将拜服,秦人军旅精悍,确非我等能敌,祭酒大人能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为念,霸业可期……”

    这下算是搔到了方半儒痒处,使得其心中大喜,却听马脸汉子接着又道:“现今秦人的情势与以往可是大不相同了……”

    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方半儒高兴了没一下,却被这一句弄得兴致全无,也无心再问什么,心里思量了半晌,却是展颜一笑,如今他那个大哥已经被他架了起来,麾下数十万大军皆在他掌握之中,哼,只要再得了金州粮草,留下得力之人重建汉水大营,之后带兵入汉中,逼迫青龙堂靠向自己,到时候麾下数十万军卒,粮草无忧,兵强马壮,其他人还怎么跟自己争?

    就算不能登基为帝,作个汉中王也是不错,秦人若再入蜀,凭汉中险要地势,也足够拒守了,唯一可恨的就是王大元这个废物,十余万人竟然没有攻下利州城,不堪大用,却是逼得自己将利州扔给了老2,这样一来,就算得了汉中,也没了多少回环的余地,着实让人着恼。

    想到这里,忽喜忽怒,心境又自不同,良久过后,这才挥手道:“两日之后过河,唯望诸位能奋勇争先,别给神教丢脸。”

    罢一带马缰,率先纵马下了小丘,众人一听大喜,应诺一声,呼啸尾随,不一时,一群人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大秦景兴三年二月初,汉水之侧乱匪大集,近二十余万兵马开始陆续过汉水,铺天盖地一般涌向了金州。

    二月十一,乱匪先锋趁雨夜突袭兴元府庆丰,庆余大仓,得粮草无数,乱匪军心大振之下,急急向前,又陷数县,但无论县城乡村,都已人去楼空,所获不多,有乱匪欲分兵大掠,为匪首方半儒所阻。

    到得二十四日,乱匪大军离兴元城已不足百里。

    还留在兴元城内的士绅百姓尽皆慌张无措,在府城官吏或劝说,或强迫之下,匆匆北迁,乍一看上去,金州上下一片纷乱……

    “就是这里了。”城外秦军大营,中军大帐之中,众将环伺,赵石点着图志上一点沉声道。

    帐内气氛凝重自不必提,让几个镇军禁军将领不满的是,乱匪都杀到了如此近处,这位大帅才施施然开始布置军务,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再世不成?

    不过众人定睛看去,一人已是惊讶道:“三十里坪?”

    这一下,众人也顾不得眼前这位是领兵大帅,立时便悄声议论了起来,这些人在金州驻扎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距兴元城西南十余里处的三十里坪是个什么所在,那里一马平川,毫无遮碍,是金州不可多得的产粮之地,足够数十万大军在此摆开阵势厮杀了,在此处开战,那还用说嘛,这位大帅是要跟乱匪野战无疑了。

    这怎么成?就金州这点兵力,死守尚且不足,野战?即便是那些久经战阵的镇军将领也是勃然变色。

    有那性急的,更已是吵了起来。

    “大帅,此举不妥,乱匪有数十万众,怎可力敌?”

    “出城浪战,取死之道。”

    “不如坚守城池,还可一战。”

    “守个什么城,城里民壮都已迁走,就这点人被人家围死了还不来个瓮中捉鳖?”

    “那你是说,出城送死就是对的了?”

    “咱可没那么说,照某看,不如退守成县。”

    纷纷扰扰间,除了赵石亲信将领之外,其他人等却是都把怨气发作了出来,即便是那没出声的,心中也不由暗叹,本来看这位大帅自来金州之后,调度有序,镇静从容,还以为有什么奇谋妙策,心有成竹所以如此,不想却是要领着大伙儿去送死,如此莽撞,是立功心切,还是无计可施?

    到是机灵的,瞅见种从端,陈祖二人稳稳端坐于赵石两侧,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是有数了,显然这三位已经商议过了的,不过就算如此,心里也在嘀咕,这样的鲁莽举动,种大人与陈大人怎不阻止?

    “怕死打的个什么仗,当的什么兵?不如回家安生过日子为好……”

    “大帅驾前,如此不成体统,作死吗?”

    这边厢,羽林左卫众将却是恼了,一个个怒目圆睁,瞪起了眼睛,尤其是杜山虎和张锋聚两人,更是开口怒喝。

    片刻过后,赵石挥了挥手,让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在金州呆了数月,旁的没什么,但在军中的威望渐渐竖立了起来,不过时日还短,并不足够,方才的那一幕就可见一斑的。

    这时大帐之内安静如初,他这才缓缓开口道:“好,我就给你们解说一番,但下不为例……”

    到这里顿了顿,语气立转森然,“今后,如再有质疑军令者,当知军法无情。,休怪我不教而诛……”

    “就说当前一战,尔等说的没错,我欲亲率大军,与乱匪一战,我也知道,乱匪人马众多,非是金州现有兵力可比,但此乃万不得已之举……

    想必诸位也清楚的很,金州存粮数百万石,军资无数,若我分兵驻守,尔等可敢给我立军令状,定能守住粮仓?”

    到此处,赵石冷笑了一声,环视众人,方才吵的凶的几个却是低下了头,赵石这才接着道:“既然守不住,那就是要合并一处的了,但又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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