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野蛮-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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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继续狂奔，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了远处的尸体，闻到了空中飘散的血腥味。韦恩心中一紧，连忙跑过去，还好不是艾莉丝。
地上的尸体有五只地精，有1级野蛮人西姆，有尚未就职的部落少年古弗朗和谢尔维。
韦恩扔掉钉头锤，飞快捡起西姆的巨剑，继续狂奔。
虽然那五只地精可以献祭，但时间紧急，他要争分夺秒，万一赶过去时刚好看到艾莉丝被杀，就差这几秒钟的时间，他会抱憾终身。
数百米后又有尸体，1级野蛮人奥贝坦和三只地精，远处隐隐传来野蛮人的怒吼、座狼的嚎叫。
韦恩立刻大吼一声，这不是狂嗥，狂嗥只能影响十几米范围，韦恩只是单纯的大吼，向敌我通告他来了。
地精听到，或许会分兵，减轻克鲁尔等人的压力；克鲁尔他们听到，会加强士气，多坚持一会儿。
“是韦恩？”
千余米外，正在苦战的克鲁尔脸色大变，他可不认为韦恩是援兵，只会认为韦恩把另一群地精引来，这下糟了！
就这么一分心，座狼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一个甩头撕下大片肉，鲜血淋漓，白骨可见。
边上三只地精抓住机会，三把钉头锤恶狠狠的砸了过去。
“滚！”
克鲁尔怒吼一声，终于用上了狂暴，无论是1级还是2级野蛮人，每天只有一次狂暴，一旦用了，要么胜利，要么死亡——狂暴本身不代表死亡，但若不能胜利，狂暴之后的疲惫注定了他没有逃脱的可能。
但即使开了狂暴，克鲁尔也不能压制座狼，座狼仗着速度优势不断蹿到克鲁尔背后攻击，另两个1级野蛮人也正在地精的包围圈中苦战，无力支援。
这次的地精首领是1级牧师兼1级游荡者，它大部分神术在最初的伏击战中用掉了，只剩一个保命的治疗术，但有游荡者的能力和战争领域神赐力量的武器专精，它有相当不错的近战能力，看到狂奔而来的韦恩，讥笑道：“就一个人？哼，愚蠢的人类。”
韦恩看清了战况，敌人是地精首领、座狼和二十五只地精！看地精首领来回移动的技巧，是游荡者。
克鲁尔、维纳尔、拉塞尔斯三个野蛮人正在苦战，阿伦斯、佩雷斯、姆本巴三个还没就职的少年也在苦战，不，只剩两个了，就这看一眼的功夫，姆本巴被地精砸碎了脑袋。
韦恩眼睛微红，他和姆本巴没什么交情，但任何一个野蛮人、预备野蛮人死在地精手中都让他愤怒，而让他焦虑的是，他没看到艾莉丝的身影。
“坚持住！”
韦恩大叫一声，不惜体力极速狂奔，终于冲进了战场。
地精首领正要分派几个地精围攻韦恩，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身不由己的颤栗，瞬间明白过来，这新来的野蛮人是个萨满，会用惊恐术！
看着落荒而逃的地精们，地精首领只能后悔早前用掉了祝福术，而克鲁尔等人精神大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立刻抓住机会砍杀地精。
噗噗噗，多只地精被克鲁尔等人杀死，韦恩心中滴血，这都是经验值啊，手中巨剑横扫，连杀三只地精，冲向地精首领。
“小心！”
克鲁尔见到座狼向韦恩扑去，连忙提醒。
韦恩早有准备，转身一剑重击，砰，爆起一团带血红光，座狼惨叫一声被劈飞出去，不等它爬起，韦恩一个箭步赶上，又是重击，将座狼砍成一堆烂肉。
“这……怎么可能？”
克鲁尔目瞪口呆，维纳尔目瞪口呆，拉塞尔斯目瞪口呆，预备野蛮人阿伦斯、佩雷斯目瞪口呆，地精首领同样目瞪口呆。
飕，韦恩直奔发呆的地精首领，一剑横斩，直接枭首。
克鲁尔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按下心中疑惑，先追杀逃窜的地精，不过片刻，就将地精斩杀干净，其中大部分被韦恩干掉。
“韦恩，你怎么……”
“艾莉丝呢？”
韦恩打断了克鲁尔的疑问，抢着询问。
“艾莉丝没事，我把她藏在一个河滩洞穴了。稍微让我们休息会，我就带你去。韦恩，你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两剑斩杀座狼，高效追杀地精，还有地精莫名其妙的溃逃，韦恩在吼叫时似乎有一个橙色的圆环一闪而逝。
野蛮人不是白痴，克鲁尔等人一肚子疑惑，以前的韦恩连巨剑都拿不动啊！
韦恩早就想好了理由：“我之前引开一队地精，我没有自杀，而是奋战到最后一刻，快被杀死时，忽然得到了先祖之灵的赐福，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红狼部落所谓的先祖之灵，其实不是真正的祖先，而是红狼图腾。
按韦恩的理解，蛮荒地区的部落图腾属于自然灵，是一种有极小可能进化成神祇，但尚处于蒙昧状态的存在，大多数时间在沉睡，即便部落进行祭祀，萨满与之沟通，这些自然灵也不能准确的回应，甚至不能清楚的表述出意思。
所以韦恩扯红狼当幌子，不怕被红狼揭穿。
野蛮人大多很精明，但文明程度不高，知识匮乏，再精明也容易被人欺骗。而且他们想不到其他理由，弱小的韦恩忽然变强了，除了先祖之灵保佑，还有其他可能吗？
即便还有些疑惑，也信了大半。
“对了，先不说这个，我赶回来时杀了另两个地精首领，从它们身上搜到五瓶治疗药水，你们赶紧喝了。”
克鲁尔五人全都受伤，而且伤势不轻，韦恩毫不吝啬的将5个红瓶拿了出来。
“你们先治疗，我去找找这个地精首领身上有没有东西？”
他已经看到地精首领身上的圣徽了，正准备悄悄收走，克鲁尔说道：“韦恩你把那个圣徽拿来。”
“呃，嗯？”
“那个地精是牧师！虽然我看不出它的圣徽是哪个神祇的，但遗弃之地早已被诸神遗弃，出现神祇是大事件，这枚圣徽要带回去让詹妮弗辨识一下。”
詹妮弗是红狼部落另一个萨满，2级。
韦恩连忙说道：“克鲁尔大叔，不必辨识了，这是地精主神的圣徽。”
“地精主神？有这个神吗？”
“有的，这个邪恶的神祇有着地精之王、饿狼之王、伟大杀手、至高酋长等诸多称号，嗯，都是地精内部的尊称。”
韦恩没有直说马格鲁比耶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直呼神名是很危险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克鲁尔一脸疑惑。
“先祖之灵告诉我的，先祖之灵说地精诸神正从沉睡中复苏，邪恶即将降临。”韦恩全部推到红狼头上，反正不怕对质。
克鲁尔大吃一惊，严肃道：“这枚圣徽一定要带回去，邪神复苏，这不是我们红狼部落能抵挡的，必须通报扬马特子爵，请子爵查验圣徽。”
扬马特子爵是黑石城的领主。
韦恩彻底傻眼，克鲁尔说的很对，没有这枚圣徽做物证，扬马特子爵不会相信地精诸神归来，但这样他就没办法献祭圣徽了。
“好吧。”
但愿扬马特子爵验证之后能拿回来。
“咦，韦恩你干什么？”
韦恩咬牙切齿：“这些地精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要将它们的尸体扔入河里，让它们被鱼虾吃掉！”
克鲁尔等人面面相觑，等他们一走，自然会有野兽来吃，干吗多此一举？
韦恩管不了那么多了，提着一具具尸体走下河滩，背对着克鲁尔等人，悄然献祭，悄然将获得的药剂和卷轴收好。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艾莉丝藏身的河滩洞穴，看到艾莉丝被捆绑着手脚、口里塞着布巾，韦恩不由大惊。
克鲁尔尴尬的说道：“艾莉丝醒来后想去找你，我只好把她捆起来。这绳子是能挣断的，就算我们都战死，最多半天艾莉丝就能挣断，不会饿死在这里的。”
韦恩根本没心思听他废话，急急忙忙下到洞穴，解开绳子，拿掉布巾。
“哥哥！”
艾莉丝扑入韦恩怀中，痛哭流泪。
第九章 冒险者
“为战而生，至死方休，他们是红狼的勇士，先祖之灵会庇佑勇士的灵魂，回归永恒之地。”
红狼部落正在为战死者举行祭奠，主持祭奠的是部落首领萨维特和萨满詹妮弗。
在这个有神的世界，若是某个神祇的信徒，灵魂到了冥界后会得到神祇的接引，最终进入那神的神国，但遗弃之地早被诸神遗弃，先祖之灵（部落图腾）并不是真正的神，没有神国，所谓的永恒之地根本不存在，只是虚幻的心灵寄托。
祭奠结束后，韦恩被叫去议事厅。
萨维特、詹妮弗、克鲁尔，还有部落另一个2级野蛮人蒂奥特，红狼部落只是一个小型部落，在科洛奇战死后，只剩四个2级职业者了。
当然，现在多了一个韦恩。
“韦恩，你能得到先祖之灵的赐福，是你的幸运，也是部落的幸运。从这点上说，艾莉丝将治疗术全部用在你身上，最终得到的是一个好结果，但错就是错，艾莉丝必须接受惩罚。”
萨维特一向公正，并不因为韦恩的强大和贡献就免除艾莉丝的惩罚，艾莉丝已经被关禁闭了。
韦恩表示理解，他并不反对惩罚，只要这惩罚不是死刑、肉刑。
而且他虽然接受了融合记忆的影响，将艾莉丝视作妹妹，但记忆的主体部分仍然是另一个世界的韦恩，生活习惯的细节有很大不同，暂时不宜和艾莉丝朝夕相处。
萨维特说道：“詹妮弗已经验证过，这圣徽上确实有邪神的气息……”
詹妮弗插嘴道：“但我不能确认是不是地精主神，我从来没听说过地精有种族神。”
她看向韦恩的眼神有着浓重的怀疑，她祭祀红狼图腾几十年，和红狼之灵成功沟通的次数不到10次，即便成功沟通，也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回应，从来没有清楚明确的表述。
若非韦恩救了克鲁尔等人，她都要怀疑韦恩是不是被邪灵附体了！
萨维特说道：“不管地精有没有种族神，或者地精信了其他邪神，对我们红狼部落以及遗弃之地所有部落都是巨大威胁，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萨维特开始分派任务：“詹妮弗，你这段时间要加强与先祖之灵的沟通，我们需要先祖之灵的帮助。克鲁尔，你留在部落，加紧训练所有的野蛮人和预备野蛮人。”
克鲁尔虽然得到了治疗，但他的手臂被座狼咬掉大片血肉，白骨可见，治疗术能弥合伤口、恢复生命，但不能让肌肉立刻长出来，他的战斗力暂时会下降，不宜外派。
“蒂奥特，你立刻赶去雄鹰部落，如果真的是邪神降临，不会只袭击我们，通知他们小心。”
遗弃之地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野蛮人部落，雄鹰部落和红狼部落是盟友。
萨维特继续说道：“我准备去一趟獠牙部落。”
其他几人顿时动容，红狼、雄鹰都是人类野蛮人部落，獠牙却是半兽人野蛮人，和人类野蛮人部落的关系一向不好。
萨维特挥手打断其他人的劝阻：“现在是特殊时刻，各个部落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应对危机，我相信半兽人能明白这一点。”
萨维特拿着那个圣徽，看向韦恩：“韦恩，去黑石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韦恩点了点头，萨维特的分派是合理的，雄鹰是盟友，蒂奥特去就行了；獠牙是敌对，红狼的首领亲自去，表示诚意；而黑石城那边，用不着表示诚意。
遗弃之地被诸神遗弃，当然也被王国和贵族遗弃，在贵族看来，黑石城已经是文明世界的边缘了，黑石城西面的遗弃之地是文明之外的蛮荒，生活在那里的都是野人、蛮子——这两种称呼是为了与野蛮人这个职业区分。
黑石城的扬马特子爵从来没有将遗弃之地视为领地，从来没有将遗弃之地的各个部落视为领民，即便萨维特亲自去黑石城，也不可能得到扬马特子爵的尊重，所以随便去一个人就行。但出于危险的考虑，现在不能让1级野蛮人、预备野蛮人外出，韦恩就成了必然人选。
萨维特不指望黑石城救援各个部落，但或许他们会为了阻止邪神复苏，主动深入遗弃之地，寻找邪神的神殿，将之摧毁。
韦恩接过圣徽：“我要一辆马车。”
三辆马车被他们带回来了，从红狼部落到黑石城，马车要三天，韦恩不能走着去，太累，太浪费时间。
萨维特当然同意，他知道韦恩只会赶车，不会骑马。
“我再给你一车特产，万一你进不了子爵的门，可以请商人帮忙。”
因为多次负责贸易谈判，韦恩和黑石城的几个商人有点交情。相比贵族，商人能较为公平的看待遗弃之地的人，因为遗弃之地各个部落的特产能让商人们赚钱。
“还有，你到了黑石城，去一趟冒险者公会，看能不能联络上汤森和史蒂芬。”
汤森和史蒂芬是红狼部落最优秀的野蛮人，早已离开遗弃之地，去更广阔的世界冒险。通过冒险者公会，有一定的可能联络到他们，但可能性极低。
韦恩离开议事厅，回到自己家中。
简陋的石屋，简陋的家具，但在原本少年和艾莉丝的打理之下，整洁干净，石屋里还隔了一个小小的书房。
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但有十几本学习笔记，用最粗劣的纸张订成的笔记本。
韦恩有着记忆，对这些了如指掌，但还是感叹“自己”有学习的天赋，野蛮人部落很难学到战斗以外的知识，即便是人人会说的通用语，懂文字的也不到五人，甚至连詹妮弗都不懂通用语文字。
詹妮弗会说通用语和龙语，但会读写的只有龙语，萨满使用的原始法术体系以龙语为咒文，历代萨满都要学习。
韦恩的龙语是向艾莉丝学的，通用语文字、矮人语文字、兽人语是每次去黑石城贸易时，抓住机会向各个商人学来的，原本少年的理想是成为商人，商人走南闯北，会的语言越多越好。
桌上靠墙放了一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韦恩满意的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