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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上品寒士-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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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夫人刘涯道:“是啊。天神也要争执的,若不争。帝释天如何能娶到阿修罗王之女!”
    顾怕之哪里会留心陆、谢两位夫人所言都是有感而发,他仔细看了壁画后说道:“子重,这帝释天的衣饰笔迹不够周密。待着色晕染时要以浓色加以点缀。”
    陈操之点头道:“长康说得是。”
    顾怕之又端详了一会,说道:“别无瑕疵,子重画得极好。”问:
    “接着画哪一部众?”
    陈操之道:“画阿修罗王与其女。”
    顾愤之“嗯”了一声,对着西壁帝释天像发呆,忽然双掌一拍,象是记起了什么,快步回东壁继续作画去了,还说:“我画未成。不喜观。
    将青布幔扯上。遮得东壁严严实实。
    顾愤之痴名素著,陆夫人张文纨与谢夫人刘涯鼻笑,不以为忤。
    谢道粗道:“三叔母,我们回去吧。”
    谢夫人刘涯道:“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多多随喜。药师殿、孔雀明王殿还未去参拜呢。”
    陆夫人便道:“那就一起去其他佛殿参拜吧,免得打扰陈郎君作画。”
    陈操之微笑道:“不妨事的。”目光与谢道耙一触即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光转向陆葳蕤一一谢道辊又感到那种锥心之痛了。她今日第一次以本来面目来见陈操之。淡扫蛾眉、长裙窈窕,然而离得越近。却反而隔得更远,不能说话、不能微笑、就连相互对视亦是不能。反不如纶巾儒衫祝英台时可以从容交谈,以前想念时天涯若比乖。现在面对面却如陌路人,世间之事,乖离若此!
    谢道抛垂眸下视,看着纸本画卷上那个面如童子又英武不凡的帝释天。心里道:“子重,我再不会以女子身份来见你了,在你眼里,我只能是祝英台,也罢,就这样吧。我是祝英台。与你终生为友的初衷不改毗”
    谢道耙跟着三叔母刘缮出了大雄宝殿,听得陈操之道:“陆夫人请稍等,晚辈有话对你说。”陆夫人和陆葳蕤便留在殿内,昙壹又把殿门闭上。
    谢夫人与谢道桃参拜了药师佛和孔雀明王之后离了瓦官寺,出山门恰级而下时,谢夫人刘瘩对身边睫毛颤动小眼神游离的谢道猛道:
    “元子,你死了心吧。我原以为陆氏不会同意陆葳蕤嫁给陈操之。却未想那陆夫人明显纵容,竟亲自带着陆葳蕤来与陈操之相见,我看这姻缘早晚得成,你也莫要往里陷了。这个是争都争不来的。”
    谢道抛低声道:“我又没打算和谁争。说什么死心不死心、陷不陷呢!”
    谢夫人刘诱叹了口气,说道:“元子你真奇怪啊,别的事你都是不甘人后、非要争个赢不可,可在终身大事上却如你叔父隐居东山一般淡泊,上回你还瞒我说陈操之并不知你女子身份,原来是早已知道了。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看到你而毫无惊诧的神色,就连那顾忧之都看了好你几眼,定是奇怪这谢氏女郎怎么似曾相识啊,而陈操之却是半点都不奇怪一一”
    谢道桃薄嗔道:”三叔母。不说这些好吗!对了,既然三叔母说难的出来一趟,那我们干脆再去汤山东安寺游玩一番,可好?支公也是三叔父的故交”
    谢夫人刘滚看着侄女略显苍白的脸色。微笑道:“好好好。就去东安寺散散心也好,现在就回乌衣巷的话,可要把我家元子郁闷死了。”遣一仆回去报信,以免府中悬望。
    谢府三辆牛车,七、八个随从往东安寺行来,半路上乌云四合,大雨欲来。谢府管事请示谢夫人是否返城?谢夫人便问谢道辊,谢道愠道:“不过是一场雨而已。若现在回去。这些路可都白走了。”
    谢夫人刘谚笑道:“说得好。走下去。你三叔父也不喜有始无终之人。”
    谢府管事赶紧派人去前面小集镇买雨具,牛车刚驶进小镇,大雨就瓢泼而下了,清明前后总有一场这样的狂风暴雨。
    待雨势稍弱,谢府一行便继续上路。午后申时初刻方至汤山脚下,雨直到这时才停,谢夫人和谢道桃来至半山腰东安寺,在佛前礼拜毕,谢道猛问执事僧王献之书写的大家何在?
    ‘i,叭卫膛便引着谢夫人和谢道愠绕至寺左,说支公已派人去牲”匠吴茂先,要把这壁上大家拓下刻碑。永久留存。
    谢道抱在王献之书写的的“片片仙云”和陈操之的禅宗二偈下徘徊久之,谢夫人这才明白谢道猛来东安寺的用意,不禁摇头,心道:“这个痴心孩子,当初为听陈操之的竖笛曲,不惜舟行六百里,现在明知陈操之心不在她这里。却还要冒雨颠簸来看陈操之写的字。唉,都云陆氏女痴,更有痴胜陆氏女者。”
    瓦官寺,大雄宝殿西壁下。一苇席、一松木小案、三菏团,陈操之与陆夫人隔案对坐,陆葳蕤侍坐一侧,陆府四婢被支到大殿另一端。
    陈操之道:“张姨,我现在是葛仙翁弟子,医者的身份,张姨莫要讳疾忌医,有事须直言。”
    陆夫人张文纨一听陈操之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白哲的双颊浸染桃红。横了陆葳蕤一眼,微有些嗔怪,觉得陆葳蕤不该把她这私密对陈操之说,虽说陈操之通医术,但毕竟是年轻男子。而且将是她的女婿,不过此时陈操之既已说明,她也就低了头。轻声道:“嗯,操之请问吧。”本書轉載好壹貳三中文網心里怀着希望。不育无子可是她最大的心病啊。
    陈操之踌躇着如何开口,见陆葳蕤睁大一双妙目。期盼地望着他,便笑了笑,说道:“葳蕤,你先到佛前跪拜祈祷一回吧。”
    陆葳蕤立时知道陈郎君要问她继母的话她不方便听呢,盈盈起身道:“娘亲,我去为娘亲祈福。”自去佛前祷告去了。
    陈操之缓缓问:“张姨与陆使君琴瑟借否?”
    陆夫人张文纨低声答道:“俏。”
    陈操之冷静问:“房事一月几度?”
    陆夫人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却还是答道:“三、四度吧。”
    陈操之心道:“有三、四度,少了点吧。”问:“陆使君饮食如何?”
    陆夫人终于缓了一口气,答道:“陆郎疏企。食量尚可。”
    疏食,即素食也,陈操之墨眉一桃。问:“陆使君疏食几年了?”
    陆夫人道:“自我嫁入陆府,陆郎便一直疏食。听说是葳蕤生母病逝后。陆郎伤心欲绝,从此不食荤腥,今已十五载矣。”
    陈操之点点头。说道:“张姨。此事你不用着急,急也无益,我有一方,张姨回去要每日敦促陆使君服用,此是食疗法,并集药剂一一陆夫人奇道:“陆郎服用。不是我?”
    陈操之道:“张姨也要调养身体,最重要的是放宽心,努力加餐饭。身心愉悦,多与陆使君琴瑟俏好一一我写方吧。”
    陈操之提笔写下:“羊腰子一对、肉技蓉、熟地、狗杞子、巴戟天各半钱,将羊腰子洗净,切丁,与肉技蓉、狗杞子、巴戟天同时入锅,加水适量炖半个。
    时辰至腰子熟烂即可。吃肉,饮汤。每日次。”
    陆夫人看着陈操之写的方子。又羞又喜地问:“就是这些吗?”
    陈操之点头道:“就是这些。张姨且先试试,总是有益无害的,就说是葛稚川先生秘方,一定要说服陆使君每日服用。”
    陆夫人仔细将方子折好放入怀里。莞尔一笑,说道:“操之,这世间事还有你不懂的吗?”
    陈操之微现赧然道:“张姨。我所知的都是书卷上的事,见识其实很浅薄,所谓纸上谈兵者是也。”
    陆夫人微笑道:“操之太谦了”
    大殿突然昏暗下来,顾愤之在东壁唤道:“子重,子重,还在否?”
    陈操之应道:“在这里。”
    顾怕之道:“乌云蔽天。都看不清壁画了。”
    陈操之道:“那先歇歇。先陪张姨闲话一回,待雨过云散后再画不迟。”
    顾怕之奇问:“那个张坎?”
    陆夫人张文纨心情甚佳,笑道:“顾虎头,你要迎娶我家彤云小却不知我是谁吗?”
    顾忧之“啊”的一声,心想:“陆夫人怎么还没走啊。”过来再次向张文纨见礼。
    陆葳蕤知道陈郎君与她继母事情说完了,见继母神情欢娱,显然陈郎君有治不育的法子。陆葳蕤也甚是欢喜。
    张文纨与顾怕之闲话一会,主要是问顾怕之与张彤云的婚事。说道:“陆、顾两家三十年不相来往。我都不便参加彤云的婚社,这可真是无奈。
三十、观雨
    板栗从侧门进来问:“夫人。暴雨将至,我们要赶回去吗陆夫人张文纨道:“糊涂,自然要等风雨过了再回去。”
    “是是。”板栗退出大殿。
    狂风掠过大殿的重檐歇山顶。发出“呜呜”的呼啸,还有碎瓦落地的脆响。
    昙壹和尚道:“好大的风!各位善信”卜僧少陪了,要去各处殿堂看看,莫要被大风掀了瓦片而漏雨。”说罢,匆匆去了。
    乌云越压越低,大殿内昏瞑如暮,佛前的灯火就荧荧明亮起来,陈操之看着那一排七盏长命莲花灯。不由得想起故乡明圣湖畔的灵隐寺,灵隐寺里有母亲十四只前为他许下的长命灯。就是因为那盏灯,两个悬隔千年的灵魂融合成了现在的陈操之,今已四载矣一一陈操之走到佛前,跪在蒲团上默祷。
    陆葳蕤朝继母看了看。也走过去跪在陈操之身边,合什祈祷。
    顾忧之和陆夫人坐在西壁松木小案边叙话。陆夫人说些从侄女张彤云幼年趣事,顾怕之听得津津有味。顾怕之七岁随父顾悦之去张府拜访。曾经见过张彤云,张彤云与他同龄,冰清玉映的一个小女孩,小小小年纪就已能书善画,那时张彤云画的比顾忧之好,顾怕之很不服气,顾悦之本来是想让儿子拜张墨为师学习书画的。不知何故,顾愤之偏偏不肯,其后师从卫协,这些年来顾怕之一直想着与张彤云再比试画呢顾怕之间:“张姨,张彤云容貌没变吧,我还记得她的模样,睫毛很长。
    陆夫人笑道:“你是十年前见过她,怎么可能容貌不变呢!”
    “变得什么样子了?”顾怕之间,痴态显露。
    陆夫人笑了笑,遥指跪在佛前的结葳蕤:“与葳蕤一般美丽。”
    顾忧之朝陆葳看了看,跪在那里的背影也很美,顾忧之笑得更欢了。
    陆夫人看着顾怕之,心想:“顾虎头与蕤儿年龄相当,若不是因为顾、陆两家的旧怨,顾虎头极有可能娶的是蕤儿,而且会早早定亲。现在只能说是蕤儿与操之有缘、顾虎头与彤云有缘一一”
    顾愤之对张彤云的事问个不休。陆夫人笑道:“顾虎头,你们顾家人不是说绝不与陆家人说话的吗?”
    顾忧之道:“张姨姓张,不是陆家人。”
    这话陆夫人不大爱听,说道:“我既嫁给陆氏,便是陆氏的人。”
    顾忧之挠头道:“晚辈对陆氏无任何恶感,只因父辈叮嘱莫与陆氏人交往。”
    陆夫人道:“这陈年旧怨若是能解岂不是好?等下问问操之,可有让顾、陆二氏和解的办法?”
    顾怕之道:“和解自是美事,我与子重是好友,子重成了陆府女婿,难道我也要与子重绝交不成!”
    “陆府女婿!”陆夫人失笑,又叹道:“操之要娶我家葳蕤,可不比你娶彤云,我很担心呢。”
    陆夫人与顾怕之在这边说话时。佛前的陈操之与陆葳蕤也在轻声细语。
    陈操之道:母亲叮嘱我,四月初八佛诞日要去灵隐寺进香布施。为长命灯添加香油,今年远在千里外。是不能遵母亲所嘱了。”
    陆葳蕤道:“丁氏嫂子一定记的这事。她会代你去灵隐寺进奔的。”
    正这时,听得殿顶“吼”的一声响。密集的雨点下来了,陈操之起身道:“葳蕤,我们去后殿看雨。”
    陆葳蕤眼睛一亮,应声:“好。”碎步跑到继母张文纨面前,说道:“娘亲,我去后殿看雨。”
    陆夫人“嗯”了一声,说道:“莫要淋到雨。”
    陆葳蕤应了一声,跟着陈操之去了。
    顾愤之起身道:“我也去看雨。”也向后殿走去。
    陆夫人笑着摇头,心道:“顾虎头还真是痴。”取出怀里陈操之写的那张食疗方,看着看着,脸色发红。
    瓦官寺大雄宝殿四周建有围廊。殿后一片空地,对过去便是药师殿,白雨点泼洒在方砖地上。水雾浮起,风吹过来,带着细小的雨沫。
    陈操之和陆葳蕤并肩立在后殿围廊上。看天上涌动的灰黑色的云层、看密集的雨点万箭接射而下,地面上积水处处,水面上雨花盛开,水泡浮动,即生即灭一一很幽美的画面:佛寺、大雨、璧人一般的少年情侣在檐下携手相望““好雨!”
    顾怕之走过来赞道:“雨景最是难画,细摹不得,表意难成。”
    陆葳蕤有些羞涩。想挣开手,陈操之没放。陆葳蕤也就安安静静让陈操之握着。
    陈操之道:“也不难画。可以画一个一身湿透的人,就知道天正下大雨。”
    ‘凶”
    :示然,一身湿透也许是不慎落水所致。”
    陈操之笑道:“可以再画一个人,撑伞。”
    顾愤之也笑道:“撑伞之人可恶。忍看他人淋雨乎?”
    陆葳蕤“唔”的一声轻笑。
    顾恰之看着陈操之与陆葳蕤手牵着手,他没想到要回避,只觉得羡慕。说道:“子重,方才张姨对我说顾、陆二氏应冰释前嫌,问你可有什么办法?”
    陈操之便问:“长康,顾氏族中谁还对这四十年前的旧怨念念不顾愤之道:“倒没特别的怨气,只是数十年来不与陆氏往来成习惯了。”
    陈操之又问陆葳蕤,陆葳蕤也如顾忧之这般说。
    陈操之心想:“陆氏与顾氏乃江东顶级门阀,何以二姓交恶多年却无人调解?顾、陆二姓失和恐怕也是朝廷和南渡士族所乐见的,不然的话。江东士族团结一致,势力更增,这对价居江左的北地士族不利。
    这东晋朝廷真是危机四伏,北有秦、燕虎视眈晓,江左本地也是矛盾重重。世家门阀相互倾轧、南人北人相互仇视。更有底层遭受盘录的民众。若非生活困苦,天师道的孙泰、孙恩又何以能一呼百应!”
    陈操之间:“长康可会诵那首鼎鼎有名的《为彦先公增妇诗》?”
    彦先公就是顾慢之的从伯祖顾荣顾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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