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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挑灯看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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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眼下大宋军士的情形,绝对是不正常的。
    这七千余人之中,居然没有一个被即将到来的大战点燃热血,忘情狂呼。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就是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一场仗,有着绝对的控制与把握!
    可是这怎么可能?
    当先的一批骑士,已然直直冲到了大宋军阵的面前,手中长刀直指,借着战马前冲之势,挥向那马前那名仅仅身披薄甲的大宋军士的头颅。
    眼下的大宋军士却似是迎面而来的一刀恍无所觉,直至金军冲近,方自举起手中的长枪,速度奇快地斜斜挑向那金人骑士头上所戴的,将其连头带脸一起护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铁兜鍪。
    金人骑士此时才发现,那大宋军士手上所持之长枪,竟比正常临阵所用的长枪,还要更长上数倍。
    如此长的大枪,也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挑刺动作,根本无法灵活使动,是以用之临阵,不啻自寻死路。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距离之内,加上战马疾弛的速度,大宋军士那一下简简单单的斜挑,却让金人骑士几乎已然是无可回避。
    避无可避那便不避。
    那金人骑士久历战阵,经验丰富,反自更加催战马,手中长刀去势不变,直斩向眼前的宋军。
    长枪到处,金人骑士的铁兜鍪应声而落,然而战马去势所及,那骑士手中的长刀却已是隐然直指向马前那大宋军士的脖颈。
    那名大宋军士仍然立在当地,静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塑像。
    然而他身后的两名大宋军士却动了。
    动如脱兔。
    直至他们兵刃出手,那名大宋骑士才发现他们手中的重斧与铁锤,居然也比正常兵刃要远远长上数倍。
    重斧简单的劈砍,却是毫无窒碍地斩断了那名金人骑士持刀的右臂。
    而重锤挥击之处,已然失去铁兜鍪保护金人骑士的头颅,便如西瓜般应声而碎。
    骑士的身躯,软软倒挂在战马之上。
    失去驾御的战马惊呼长啼,斜冲向旁边的骑兵,引起了一阵混乱。
    那名手持长枪的大宋军士,却早已如法炮制,又自击杀了数名接近的女真骑兵。
    那七千余名大宋军士三人一列,左冲右截,竟似是将金人的一万余骑左翼前军,分割成一块一块,相互应和,反似是将金人的骑军包裹了进去一般。
    大片大片的血,不断染红脚下的黄土。
    金兀术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寒意。
    好可怕的阵法!
    如可怕的杀技!
    如可怕的宋监军!
    长到不合常理的兵刃,短到不容闪躲的距离,简单到无法转折的运作,相互配合之下,却形成了最厉害的阵势。
    难怪他们根本未曾列起任何防御阵形,他们想的根本不是防御,而是毫不留情的绝杀。
    只是真正让金兀术感到惊骇的并不是这种诡异的构想。
    对于这长柄武器动作的操练,对于三人成列之间无隙的配合,固然困难,但也并不足于让金兀术这等猛将心动。
    他的震惊是因为他深深明白要摆列成这样的阵形,最困难的地方并不在于这些杀技的训练。
    在刀斧几乎駸駸临身的距离之下,不能生起任何畏怯闪避的念头,仍然要一丝不苛地严格做出早已训练过千百遍的固定动作。
    这不但需要对解救自己的战友全然的信任,更需要完全将生死置之于度外的铁一般的意志。
    这种质素的军人,在任何一支军中,都不难成为猛将。
    然而眼前的大宋军士,却足有七千余人之多。
    金兀术心中明白,这等信任,若非源于交情,便只能源于崇拜。
    以眼前这些大宋军士的人数之多,不可能相互间都拥有如深厚的交情。
    是以那种毫不迟疑的信任,几乎只能是建立在对制订出这样战法的那位大宋监军拥有的绝对信心与崇拜之上。
    这位大宋的监军将军,到底是一个何等可怕的人?!
    而他所带出来的,又是怎么样的一群士兵?!
    这些汉儿军士,难道都不怕死?!
    此时已然渡过浮桥的前军右翼,已然整阵完毕,在完颜雍的指挥下,催列战马,直冲向顺昌城下的大宋军阵。
    压力大增的宋军,居然不退反进,直直迎向的飞弛而来的大金骑兵战阵。
    “杀!杀!杀!”
    那长久压抑之后,终于喷薄出来的嘶吼声,连金人骑兵那疾弛的战马也不由得为之披靡忙乱,一些立在岸边与正在过桥的战骑甚至不由得乱了脚步,纷纷堕入湍急的颖水之中。
    …………
    王贵仰起脸,似乎也嗅到了充斥在数十里外顺昌城外空气中的杀意。
    他的心里不由得由然生起了一番焦躁之意。
    他永远也忘不了十一年前汾州城的那个血染的黄昏。
    此时自己就想杀的人,就在数十里外的顺昌城下。
    然而自己却不能冲上去与他决一生死。
    更何况,让他焦躁的还不止这个。
    眼前的情状似乎与天子大帅所料有些不同。
    金兀术并未如所料般绕开顺昌,直取天子官家所在的舒州城,反是大军直指,竟似欲强攻顺昌。
    眼下金兀术的大军主力尽在顺昌城下,皇帝大帅却是带同自己,分出了两万精锐,守在了这个舒州小城。
    一子棋错,满盘皆落索。
    若是金兀术忖军强攻,兵力不足的顺昌城,是否真能抵得住金人铁骑的冲击?
    “小心……这边……”几员统军小校指挥着自愿留在城中的后勤丁壮,将门板、车架之类,抬到城墙之上加固屏障。
    城外更有一些丁壮,正按皇帝大帅的吩咐,在做着种种让他都有点觉得莫名其妙的准备工作。
    王贵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有点不知道,自己守在这里,到底是不是能够有什么作为?
    “怎么?心急着上阵杀敌了?”负手立在城墙上的赵匡胤,转过了脸来,看见王贵的神色,不由得失笑问道。
    王贵略一犹豫,还是上前说道:“陛下,末将以为金兀术既然主力直指,挥军攻打顺昌城,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你放心”,赵匡胤摇头微笑:“一定会有仗给你打的!”
    他的目光越过山林,望向那苍茫的远方,脸上泛起强大而自信的笑意:“就在这座山的那一边,我已经感觉到了女真人行军的马蹄声。”
第33章 云乱
    包大仁带着数名军士护卫,穿行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
    在岳飞的支持下,征收这两项捐赋的举动,终于在临安城里正式得以推行。
    岳飞行事之前,深思熟虑,千廻百转,然而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却是斩钉截铁,雷厉风行,仅仅岳云归来后的第二天,由他召集调配给包大仁的用以执行这两项捐赋征收的人手,已然全部各就各位。
    然而哪怕是他,也只有在正式推行这两项捐赋之时,才能真正明白何以原本岳飞会如此地犹豫。
    原来要在临安城内,征收这两份原本应当是水到渠成的捐赋,居然是如此困难。
    取大商户及富豪之利,以补贫穷人家日用之不足,这个理念固然是对的。
    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有着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首先如何根据各商户的每月获利之数,厘定他们所需承担的捐赋的等级,就是一项很困难的事情,虽然自己先前已然会同户部、礼部、临安府那些精于计数的官员,按照各商户三年来的帐册资料,拟出了一份详细的名单,但大宋自立国以来,不禁商贾,大的商户与朝廷高官间,大多都有种种复杂难言的关系,这几天来,单是来说情的,来喝斥的,来骂架的各类人等,都几乎踏破了门槛。
    现在他几乎都已经不敢归家,每日只在皇城大内,起居舍人值守的小房子里窝着,却也还是耐不住有些神通广大之辈,会把话递到耳边来。
    此外,那些原本应当拥护这项政策的穷苦人家,却也高兴不起来。毕竟他们尚且未曾从这项政策当中获得任何的好处,但却已然有许多人深受其害。
    因为有许多大商户联合起来,以“飘香坊”为首,借口官府苛捐杂税,导致生意萧索,开始不断地故意将一些上了一定年纪、又比较贫苦无依的人,赶了出去。
    偏偏这几天赶出来的人里,总有几个人很能说会道,在他们的带领下,那些老人家天天跑到大街小巷、茶肆酒楼之中,怒骂苛政无情,害得他们连碗饭都没得吃。
    而他们的话又总是能搏得居住在临安城里所有人的最大认同。毕竟有闲终日泡在茶楼酒馆听这些闲话的他们,并不懂得什么均衡贫富,并不懂得什么国之长策,他们甚至也不想去懂这些,他们只知道这两项捐赋一加施行,自己每个月就要掏出不少的银子。
    至于这些银子会分得如何的有意义,会对眼前的这些正在哀哀哭诉的贫民带来多少利益,他们却是想也未曾想过。
    至于所谓收取捐赋以供军需的效用,他们更是毫不关心。
    让他们隔着一条大江,对于那似乎遥不可及的战事,发几句慷慨激昂的言语,他们倒是十分乐意。然而当这个战事要关涉到他们每日少吃一笼点心,少喝一壶茶,甚至要减少上各类场所放松的次数,他们就绝对有着太多太多的愤怒与不满。
    远处传来了喝斥怒骂的声音,包大仁苦笑着皱起了眉,示意那几名军士上前查看。
    这些天来,随着越来越多失了活计的老百姓涌上街头,临安城里的各类冲突也是越来越多,甚至根据手下军士的报告,这些人甚至已然开始隐隐抱成团,结成了一股势力,处处与征收这两项捐赋的军士对着干,也成了推行这两项捐赋的一件很大的麻烦事。
    包大仁看着那几个堵着路的民众看着军士过来,唾骂着,一哄而散,却又在隔壁街响起了喧哗声,不由得无奈地苦苦一叹。
    民心可畏!
    侥是他明知施行这两项捐赋是利国利民的举动,但是看着现在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
    临安城内的老百姓,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对于朝廷种种动动态,种种飞短流长,都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接触得要多许多。
    如果这两项捐赋甚至无法获得临安城老百姓的认同,那要施行于天下,这就更是一场空话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益发沉郁的天,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
    虽然在此之前,他曾预想过施行这两项捐赋所带来的抵抗,全却从未想到过会来得如此猛烈。
    不教而杀谓之虐。
    他之前也曾想过种种宣传推广的措施与铺垫,但是军情紧急,却是没有来得及做多少准备,此时虽然有些张贴出来的文告,以及分批召集了一些在征集捐赋的名单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商户,进行商谈,但显然并未曾收到什么成效。
    写得再精彩动情的文告,只怕也及不上那些流落街头的父老们的泪眼与哭号。
    他已然紧急调拔出一部分的银两,来安置这些暂无生计的父老,但是现在那些父老们的情绪,却是由激动而走向对抗,自己的一番好意,换来的只是砖头与斥骂。
    而另一方面,由那些军士来执行这两项捐赋,确实也引出了非常多的问题。
    毕竟这些军士以刀枪出身,做事习惯于令行禁止,对于那些拖着不缴的商户根本缺乏任何耐性,虽然岳飞多次说明强调,但执行起命令来却只是勿求效率,没有多做任何试图说服的努力,这在一定程度也激化了他们与商户间的矛盾。
    而且这些军士生性粗豪,说话惯于直来直去,虽然来临安都已自有一段时间了,但那满口粗话,却也让那些土生土长的临安人,包括那些已经习惯了临安生活的人,都觉得极为不习惯。
    种种原因相加之下,
    而今那些聚集在一处的父老,经常骚扰袭击那些执行捐赋的军士。
    若不是岳飞曾颁下严令,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这些刀枪丛中滚过来的兵士们,恐怕早已跟那些人大打出手。
    所幸虽然眼下困难重重,但总算也是收效颇速,眼下却也差不多已筹到可购满第一批运往虹县关口军粮的钱银,随军转运司已再无任何借口推搪拖延。
    只是征收捐赋的事情,再继续执行下去,要面对的困难只怕决不只是到此为止。
    风吹雨点,打在脸上,包大仁为之霍然一醒。
    他的心头蓦然闪过一丝明悟,只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来得有点反常。
    以那群失去了活计的父老,相互之间的组织之快,有点超乎寻常。
    或许,这一切的背后,有某个看不见的势力在操控。
    可是……
    那会是谁呢?
    包大仁望着不远处,那巍峨高墙的影子,映衬得自己的身形极为缈小。
    为什么一切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原来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要做成一件事情,是如此的困难!
    他抬起眼,看着沉沉的天,长出了一口气。
    据说顺昌城那边,已经风雨过后,开始丽日睛天了。
    可是临安城里的这场大风雨,却隐隐有了些快要来到的痕迹。
    皇帝陛下啊,你要再过多久才能回到这临安城?
    …………
    顺昌城的正午,阳光澄澈而炽烈。
    金兀术轻轻抬起手,擦去了脸上不知何时溅上的那滴尤自带着热度的鲜血。
    宋军已然退到了高大的拒马木推成的防御阵后。
    自己的大军,仍然按着完颜雍的指挥,自那浮桥之上鱼贯而过。
    空气中早已没有了千军万马的嘶吼,只余下偶尔几匹战马打鸣、蹶蹄的声响。
    若不是顺昌城下那满地的残肢、血肉,甚至还有那些游荡于战场之上的失去驾御的战马的哀唤,几要使人忘记,眼前的顺昌城下刚刚经历过一场何等惨烈的大战。
    金兀术的眼神凝在那拒马阵后正大声谈笑的宋军士兵身上,不由得皱起了眉。
    眼前这数千名宋军,就这么带着一身的尘土鲜血,面对着金人的千军万马,在这充满残肢血肉的沙场之上席地而坐,纵声谈笑,大口进食。
    不断有人将伤员抬进城去,又马上有手持一模一样武器的军士出来,补充到了队列之中。
    在这小小的顺昌城里,到底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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