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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挑灯看剑-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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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能真正掌控这支女真一族最嫡系的主力部队,他才算得上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根基,到时无论大军朝局如何变幻,只要他手据这支女真骑军,退则足以拥兵自重,无论谁登位为君,仍须对自己客客气气;进则有朝一日风虎云龙,登基称帝,亦并非全无可能。
    只是军权亦得,军心却是难收,这支女真骑军自来受金兀术节制约束,早已习惯了金兀术的权威,而金兀术亦自老谋深算,自他初至军中伊始,便一直将他紧紧绑在身旁,虽然名为坐镇中军,共同指挥,实则却是让完颜雍就此远离了第一线,除开金兀术之外,再难接触到军中任何人,他也只有凭借着一腔武勇,不惮生死冲锋陷阵,又自在金兀术犹豫之时反自一味主战,这才得以在素来崇尚铁血刚勇的女真军士心中留下了几分好感,也都知道了他这个副帅的勇名。
    而他看来,金兀术对于他的防范之心,却似是无一时一刻松懈,哪怕是在攻破舒州城,眼看便要一鼓作气,全歼南国军队之余,虽则也让自己领军一路,分路追袭南军残部,却仍以韩常为他之副贰,名为策应,实则却不过是想牢牢看住自己罢了。
    若是时势就此一路高歌猛进,而得已将南军一举全歼,只怕完颜雍虽则靠着拼死冲杀赢得些许军心,在众人心中,却始终不过是金兀术帐下的一员勇将而已,若非骤然间有此变故,女真全军反是陷入到如此境地,只怕侥是他再多算计,此次也只能入宝山而空手而回,一无所获了。
    是以虽在这等危急存亡之际,他仍然借着混乱自计,先自除去了韩常这个金兀术的左右手。而以他之才,在金兀术当时为防乱军冲散临急结成的军阵,而喝令放箭之际,亦自不会看不出金兀术的真正用意,只是若其不加喝止,则女真军固然可能稳住阵脚,甚或转守为攻,然则自己这一干暂时散逸在军阵之外的女真军士,为宋军伏杀的机率却也自大为增加。
    更何况,他与金兀术明白这些,那些骤遇伏袭,惊惶逃窜的军士却是不明白这些。
    他们只知道自己在好不容易脱围出来,正要投向自己地一方军阵中的时候,却险些让金兀术大帅那一声令下,便自被射成刺猬,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也正由此,这些天来,他终究欣喜地发现,这支女真大军终非再如先前般对金兀术万众归心,在这生死关头,终于有不少人对金兀术开始略有微辞,而他也自借着目前如此紧急之际,金兀术再无暇旁顾之机,不时巡视军营,与一些将领接触,倒也多赢得了些军心。
    只是眼下身陷重围,若不能脱困而出,纵有再好的局势,也不过一枕黄粱,终归成空。
    是以辛弃疾之来,声称欲与女真大军和议,对他而言,实不啻于一场及时之语。
    以他的机谋,自辛弃疾与金兀术对答之间,却也自然推敲出了宋人欲与女真大军和谈背后隐藏的机心算计,是以对于宋人并不欲在此地赶尽杀绝,并未抱有怀疑。
    然则宋人在如此占尽优势之下,欲与和约却是毫无条件,反倒比之提尽苛刻要求,让他更感到难以置信。
    而金兀术想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不但未曾许以和议,反自翻脸无情,扣押辛弃疾,却是摆出了一副不惜与宋军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第94章 请君
    完颜雍自然能够明白金兀术的算计,他与自己不同,他自太祖自白山黑水间兴兵以来,纵横天下十余载,除征战南国时曾偶一受挫之外,几是纵横不败之将,在女真军中,与“战神”完颜亮并称一时,共同撑起女真人仗之踏马天下的数十万铁军。
    然则正是为此盛名所累,金兀术的顾虑却反是要比自己更要多得多。
    在这等形势下,其实若是有人能带得女真大军脱离险境,已是天大的奇迹,但身为金兀术,却仍自不想,也不能在如此完全被动的形势下,由宋人主导而谈和,生恐会为此葬送了自己一世英名,是以还自盼望着能窥见一线之机,争取到一分半点局面上的均势,才好趁机下台,体面收场。
    然而无论如何,此时女真军中包括金兀术在内,却是人人心知肚明,当此之时,与宋军和议实在已经是不得不尔,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金兀术扣押宋使,也不过是想欲先行威吓,以求能多套出些话,为他的体面求和之计,多争取一点机会罢了。
    然而在完颜雍的眼睛里,金兀术的这一迟缓,对于自己而言,却不啻于一个天大的良机。
    这些女真军士,在这月余来浴血苦战、又复身陷重围之际,早已是人心惶惶,人人心中所思所想,只是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回归家园,得以复见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
    是以金兀术当着众人之面如此拒却宋军的和谈之意,不管其是出于何意,却都自让许多女真军士心怀怨愤,亦自平添了几分惶急之意。
    当此之时,谁能早一日让他们得脱眼前的困局,便是他们眼中天大的恩人。
    虽则金兀术亦自迟早必和不可,但若是他能抢在金兀术之前,与宋军缔结和约,则在那些女真军士心中,他便是活人无数的大菩萨,而金兀术则却自成了丝毫不顾手下弟兄性命的冷血之人。
    他身受大金皇帝之诏令,摄副帅之职,与金兀术分印而治,当此危急之时,金兀术犹自首鼠两端之际,他挺身而出,代替金兀术与宋军定盟,却也算不上越权逾份。
    更何况,如此一来,却是将保全这支女真嫡系骑军之功劳尽数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纵然回朝之后,金兀术有所责难,他却也尽说得过去,甚至大金皇帝乃至朝臣一党,只怕都会站到自己的这一边。
    而且经此一役,金兀术声望势必大不如此,而他却占尽军心,此消彼长之下,他若想代替金兀术,接掌这支女真嫡系大军,却也并非全然不可能。
    眼下实为其千载一遇之机,而成功的枢纽,却又复完全掌握在宋人的手上。
    毕竟当前局面,宋军占尽优势,虽然他也自看准了宋军心中的算计,自忖宋室亦自不愿看到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然则是和是战,主动权终究还是操控在宋人的手里。
    再者说,宋人是否肯放弃金兀术,转而与他来商谈和议,这也尽是未定之天,终究当下这数十万女真军士的主帅,还是金兀术,而不是他完颜雍。
    是以他迫不及待地赶在今夜便前来与辛弃疾相见,原本亦是希望能赶在金兀术求和意图未露之前,说动宋使,否则若待到金兀术辛身前来,透露出亦有意和谈之后,自己要再插上这一手,只怕便是千难万难了。
    只是他与辛弃疾虽然是敌非友,但这些日子来,辛弃疾被囚在女真军中,金兀术又常常带在左右,却是让他对于辛弃疾颇有所了解,心知这个南国蛮子心计深沉,目光敏锐,却是决非易欺易骗之辈,自己如此急切前来,只怕他纵然未能明白自己心下这千般计较,却也不难看穿自己急于求和之意,到时不免坐地起价,这番与宋和谈,却是不知要被宋室占掉多少便宜了。
    是以他甫入得帐来,便自有那一番作势施为,其用意却只不过是欲以一腔刚猛之气先行迷惑辛弃疾,显示自己本意却是不惜生死,决意一战,辛弃疾身负南国天子和谈之嘱,自必良言相劝,到时自己就坡下驴,为帐下数十万弟兄生命计而冒死背着金兀术与辛弃疾秘谈和约之盟,也便顺理成章。
    他虽视辛弃疾为敌寇,却也不得不承认辛弃疾确是一员真正的军人战士,若是辛弃疾当真信了自己那股子以命求战的刚烈之性,只怕也难免起些惺惺相惜之意,到时却也就应该不会再多所为难。
    然则完颜雍终究也是聪明人,看着辛弃疾的反应神色,加上自己方才那一番失态,却是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做作火候已经足了,刚烈之性也已然表露无遗,意欲求和之态更是已然合盘托出,当下也便不再装腔作势,收起了手中刀,正颜以对。
    辛弃疾脸上绽起了一丝笑:“只因我们天子官家看准了金兀术大帅一心只为自己声名地位计,却是不顾手下数十万生灵死活,纵使答应和议,亦不过虚与委蛇,必定多有反复,即是如此,却是不谈也罢了。”
    “所以”,辛弃疾拿眼望向完颜雍:“副帅此来,却是恰是时候,否则,辛某还真怕缴不了这当差。”
    完颜雍心下暗喜,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你怎知本帅一定会冒背叛四王叔之名,来与你和谈?”
    “哈哈”,辛弃疾一声低笑:“因为金兀术败不得,副帅却败得;金兀术死得,副帅却死不得。是以辛某早知副帅今夜要来,也早便知道副帅此来,原来但是秉着和谈之意,副帅说辛某之言,是也不是?”
    完颜雍深吸了一口气,却是不置可否,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原本看辛弃疾的反应,还以为他已然渐入殻中,此时见他却似是话里有话,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第95章 首鼠
    辛弃疾洒然一哂:“金兀术大帅十余年前便自纵横天下,灭辽伐宋,百无一敌,在贵军之中,亦属支撑军心之人。此次攻宋,原本已经步步为营,却是仍不免为人所诱,落入大军埋伏之中,全仗我天子官家一念之仁,才得以全身而退,纵然安然归去,只怕也已是声望尽失,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是以金兀术大帅当然败不得,亦不愿败。是以此次前来,我天子官家原本也已料定金兀术大帅必不愿如此求和,而势必不惜举数十万大军之身家性命,行险搏之而全其毕生之声名。”
    “然则”,辛弃疾望向脸色微变的完颜雍,眼神微微一寒:“我大军四面夹围,占尽天时地利,贵军人数虽众,这数十日来却是早已军心涣散,不外一盘散沙,实已成瓮中之猎,金兀术大帅这行险一搏,便是放在副帅看来,又能有几分成算?!而我大军,对于天子官家在如此占尽优势局面之下求和,却是有许多未能仰体天子官家圣心之人,不免原本便自存有愤愤之意,金兀术大帅战端一启,则此地宋金数十万生灵,势必是不死不休之局,纵使是天子官家,亦难以再启和谈,所以在辛某看来,金兀术大帅之举,只怕原本便以存下了决死之意,他败不得,却是死得!”
    完颜雍虽则神色勉强不变,却已自知额头冷汗正自涔涔而下,辛弃疾之语,入情入理,他原本认定金兀术在现在如许情形之下,纵然意图再伺一线之机,行险反扑,亦不过为求得一个体面收场,均局而和罢了,然则听得辛弃疾的话,他才知道,自己始终站在女真军的立场来盘算,却是自始至终,忽略了宋军将士的军心士气。
    确实,他亦是百战沙场的人物,自是知道,置身军旅,最渴盼的便是那跃马提枪、痛割敌首的感觉,更何况女真军人在这十数年来,踏马中原,掳人帝王,破人故都,与这些宋国军士,实有浓得许多浓得化不开的国仇家恨在里面,要说如此占尽优势的局面下,对于自己这方的数十万女真大军轻轻放过,若说易地而处,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心服。
    而且,纵然从最庸俗的盘算上讲,他也知道,南国一向抑武崇文,出身行伍之人,升迁的唯一途径,便是自刀枪林中累积军功,而军功计算途径虽则多样,对于普通军士而言,只怕却只能以最简单的杀敌数量来计算,是以宋国的天子官家在这样的状况下与女真军和谈,却实不啻于让许多辗转下吏的普通军士平白失去了一个天大的立功时机,让他们拂郁难宣,乃至义愤难平,都意料中的事情。
    是以诚如辛弃疾所言,一旦女真人在如此状态下还敢于拒绝宋人提出条件如此宽松的和议,甚至主动挑衅,轻启战端,到时宋军军士情绪之喷发,势必无可抵御,纵然是宋国天子心中另有谋画,只怕也无法在此等形势下强行勒转,否则势必失去军心。
    更何况,以他此番征宋的辛身经历来看,宋国这位天子官家,非但未尝有一丝半点传说中庸怯懦弱的模样,反自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眼下虽则以和议相约,又何尝不是一则激将之法。
    毕竟眼下宋军与女真人相同,都自长途跋涉,女真大军征战经月,身心俱疲;宋国那几支军队却是抛荒十载,新自整顿,若非占尽地利,而是沙场之上与自己正面决战,纵使宋军四路铁军齐集,胜负亦不过是五五之数,而在这山谷之中,宋军在诸多布置之余,要困住女真人这数十万大军,所费心力亦自不小,相信若非有大捷近在眼前的激励,宋军的疲累厌战之意,只怕不会下于女真大军。
    但是宋国天子在如此情形下忽尔宣布求和,却是恰好适时激发起宋国军士上下的情绪,虽则眼下多是怨愤拂郁,然而一旦金兀术借和议之名,而伺机反扑,这股怨愤却是必然转瞬间便成了宋军全体无可匹敌的奋勇杀敌之军心士气,而女真士军原本便已厌战思乡,金兀术拒和求战,只怕却只会让早先已经了无斗志的女真大军更形涣散。
    更何况,宋国天子官家既然早已料定金兀术心中的所思所想,自必也便会针对此举做出种种调遣布置,到时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定宋国真的可以以可以承受的代价,将女真人这数十万大军尽数留在此处。
    一念及此,完颜雍对于自己原先的那些推断,却是有些再拿不准主意了。
    毕竟,辛弃疾对于金兀术所言及的宋国天子官家之所以愿意以胜求和的原因,固然是入情入理,谋虑深远,然则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南国所据州县,无不归心王室,甚至当今宋国的天子官家昔日在汴京城破,女真军沿路追袭,仓皇逃窜之时,亦自拥戴之人无数,是以最终才能重新开朝定鼎,延续宋祚江山,占据江南一隅,宋室天下,安若磐石,纵然是宋国这四支铁军尽丧于此,也不虞国中生事,祸起萧墙,南国江山,依旧是铁桶一块。更莫说此时宋军占尽优势,女真军士无论如何周旋,也必然无法求一个同归于尽。
    而女真人却是不同,女真一族自白山黑水间起兵,短短十余载便自据有大半天下,所依仗者无非兵威将广,以绝对的军力优势压服了所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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